“你把他……杀了?”卫萦语气弱弱的问了句。
此时,李小山和姜京策都松了手。
姜京策无所谓道:“对,尸体我也拿去烧了,你放心吧,他不会再出现了。”
“放火烧尸……”卫萦觉得这人实在太疯了,她赶紧靠近李小山身边,低声说道:“李小山,我们快撤,这就是个亡命之徒!”
她此刻深深觉得自己之前肯定是看错了,心狠手辣……这长得再好看也不好看!
“我听见了。”姜京策眯起眸子危险的朝他们笑了起来。
卫萦腿不听使唤的抖了下:“呃……”
李小山看出卫萦的紧张害怕,不着痕迹的将卫萦护在身侧拍了下,接着眉眼微睨的抱拳:“阁下杀了人还如此轻松,想必是经常杀人越货了,不知阁下师承何人?”
“啧……”姜京策听见他问自己师父的名讳,显得有些不耐的撇了撇额间的一缕发丝:“真麻烦啊。”
说罢,他就突然一掌击向李小山。
“李小山?!”卫萦震惊:“求你,别……”杀他!
李小山大吐一口鲜血倒地,却仍倔强的抬首瞪向他:“阁下就这点儿能耐啊?”
“……嗯?”姜京策忽略他挑衅的话,只莫名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李小山,别说了!”卫萦连忙安抚的上前扶起他,她察觉到李小山的状态很不好,似乎在强撑。
便豁出去的问姜京策:“别在伤害无辜的人了,你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的一块玉丢在了西云村,我想请你帮忙找到它。”姜京策收起有些发麻的手,实话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这个叫李小山的中了自己一掌居然还没失去意识,而且他方才明显感觉到了李小山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周包围着他……
此子,应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不然他早该看出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对。
“……”卫萦无语:那你之前的种种是怎么回事?
无聊找人消遣吗!
“你早说啊……”卫萦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一块玉?”
“是这个吗?”卫萦赶紧从怀里取了出来。
“就是它!”姜京策一改神态,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
只是伸手刚碰到玉时。
李小山忽然运掌,悄悄袭向姜京策,姜京策回掌相迎,顿时闪射的无形之力将几人给弹开,震晕了过去。
“呃……”卫萦倒霉的,晕过去之前手掌被地上有些尖锐的石子给戳了个大口,血迹顺着路迹一路蜿蜒曲折的流向那此刻、正位于三人中间的玉。
当玉接触到卫萦的血后,顿时闪烁了几下绿光,然后又黯淡下去。
卫萦恍惚中似乎听见一道机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春山玉认主成功!
……
等卫萦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朦胧,天黑了,月亮高悬。
地里只闻虫鸣哇叫,时间该是不早了。
旁边除了仍旧晕死的李小山再无别人,那个叫景策的也不见了!
“嘶……”卫萦挣扎着起身赶紧上前探了探李小山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才放心了许多。
转眼间,卫萦注意到不远处幽幽闪着绿光的玉,她过去拿了起来,嘴里不确定的念道:“春山玉?”
那人居然没拿走?
但是小说里有春山玉这环吗?
一阵妖风袭来,她赶紧把玉揣进了怀里,然后去李小山旁边,她在想她该怎么把李小山弄回去。
如今她全身酸疼,手又受了伤,正发愁时。
“阿萦、小山……”
“小山……”
她听见不远处有几人在喊他们,循声回头,发现是卫莨和李小山爹娘提着草油灯找来了。
卫萦赶紧摇手回道:“阿姐,我们在这里!”
*
几人匆匆回到李家后,卫莨第一时间就给卫萦包扎了手。
李槐义赶紧去村头请了闻夫子。
李母则紧紧守着李小山,他发烧了,她便不时替他扇风擦汗。
卫萦守在另一边,几次欲言又止,她想把今日的事说出来,但眼下又觉得不合时宜,她内心很是煎熬,又累又困的。
“孩子,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别怪你阿叔冷淡的态度,他只是着急上火罢了。”李母察觉出卫萦“别扭的心思”,暖声安慰。
“嗯。”卫萦有些不在状态的点头。她其实根本就没注意过李槐义的态度。
卫莨见她精神不太好,也担心她,便把她拉到了灶房,给她盛了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阿萦,小山他会没事的,你饿了一下午,喝点儿鱼汤垫垫肚子吧。”
“这鱼?”
“你吊的。”卫莨温柔道:“我家阿萦长大了,很有本事,别多想,他们都很喜欢你的。”
卫萦心下了然,但是她没什么胃口。
“阿姐,也很喜欢阿萦的,不论……”卫莨心事重重的抱了下卫萦:“是现在的阿萦,还是过去的萦儿。”
最终在卫莨的坚持下,卫萦还是喝了小半碗。
*
翌日一早
李母早早的做了吃食,一人一个手掌大的饼,和一碗掺着昨晚鱼肉汤的清粥,还有一碟咸菜。
卫萦休息了一晚仍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的,全身泛疼。
她猜测是不是姜京策武力值太高了,才导致这样。
说起来,卫萦昨晚跟他们把晕死的李小山安顿到床上后,就觉得十分困乏了,但她还是熬着直到李槐义把闻夫子请来诊断,确定李小山没什么大事后,她才踩着“修仙”的步子,去李母给她们准备好的屋子里躺下。
一夜无梦,睡得极沉。
“早啊……”倒是李小山像个没事人一样,边在院子里洗漱边向她打招呼:“萦萦,你身子好点儿了没?手还疼吗?”
语气亲切。
萦萦?
“……早,还好。”卫萦现在没什么精神去跟他争论称呼这些,只走到另一边洗漱。
“萦萦,是我没保护好你。”李小山有些自责的过来替她湿好洗脸的帕子,涂好漱口的青柳盐。
“不怪你。”卫萦有些无奈:“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好。”
“那我会让你变成习惯的。”李小山说完,又替她打了盆澄澈的水。
昨夜他与闻夫子单独说了会话,大概已经知道那个景策的真实身份了。
但有些事,他还是得问问卫萦:“萦萦,昨晚那玉坠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其实那东西不是我的。”卫萦简单回答,想了下,还是说道:“李小山,那日是我骗了你,对不起啊。”
“萦萦,其实今早起来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不过你现在能跟我坦白,我很开心。”李小山说罢,又小心观察着卫萦的神色,犹豫着问道:“那个景策和你……”
“他和我没关系,只是那日碰巧撞见他杀了人,被威胁罢了。”卫萦道。
李小山想起那日卫莨晕在禾叶地里,卫家也乱七八糟的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放心了许多,但景策说他把许禾山杀了,李小山总觉得这事发生的有些突然,甚至可以说是太巧合了。
而以他男人的直觉,李小山觉得景策就是为了帮卫萦才去解决掉许禾山的。
一个可以为了女子杀人的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未必是嘴上说的要她帮忙找东西这么简单吧……
“小山,洗漱好了就过来帮阿娘取一下墙头的东西。”李母喊道。
“哎,来了!”李小山快速走了过去,不忘嘱咐:“萦萦,待会儿弄好了就去堂屋用早膳哈。”
“好。”卫萦点头。
望着木盆里水中自己的倒影,她不由伸手摸向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疤,一时心绪万千。
昨夜她本想就告诉卫莨,许禾山已死,然后住家里的。
但她又有些担心景策还在附近,或者许禾山没死。再加上李小山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她也就没说这些。
但住别人家总归是不太好的。
不过,事情已然这样,她等会儿就去找阿姐,早些告别李父李母去墨西山吧。
卫萦简单洗漱了下,在李母的热情招呼下坐了下来。
“谢谢婶娘……”
晨风清拂,卫萦觉得自己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些,她发现自己一早上都没看见卫莨,便道:“婶娘,我去叫我阿姐起来。”
往日里,卫莨起得可比她早多了。
今日太异常了,卫萦不免担心起来。
“去吧。”李母嘱咐:“你阿姐如今有了身子,自是比平常要累些,她现在要是不想起来也没关系,婶娘待会儿就把她的吃食给温到锅里,待她起了再吃也不晚。”
“好,多谢婶娘了。”卫萦道谢,忙往院子里走。
李小山这时问:“阿娘,我爹呢?”
“你爹早早就去清河村了。”李母边摆弄碗筷边回他:“许家父子为祸乡里多年,这世道真是没边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不,今天一早又有人来告信,说许大田昨夜喝醉酒把人家地里的玉米给放火烧没了,这烧的地,偏巧还是我们西云村的,所以请你爹过去发话呢。”
“哎。”李小山叹了口气,有些心烦:“爹过去怕是也没什么用。”
“何以见得?”李母不解:“你爹这次过去明里是解决许大田的事,暗中其实是着手处理许禾山的。他打算联合清河村的里正一起向府衙上报许家父子的罪行,将他们的田地财产没收,府衙自是乐以见得田地财产充公,势必会有所偏颇,届时你爹和清河村里正再请求府衙将许家父子给逐出两村地界便好。”
都说落叶归根,对古人来说,背乡就等于忘祖,没了祖籍他们就只能沦为流民,除了一些荒山野岭,他们几乎哪里都去不了。
这是民里乡野的大惩。
李小山咬了口饼,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色,只说道:“……许禾山好像死了。”
“死了?”李母不由震惊的问:“莫非是昨夜、你们杀的?儿啊,这是要入狱的,你怎么这么糊涂……”
“阿娘,不是我们,是昨天……”李小山简单解释了下昨日的事。
“好,那就好,不是你们做的就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死了活该,这或许就是现世报!”李母说完,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阿姐?阿姐?”卫萦敲了许久的门也未听见卫莨的回应。便用力推开了门,却发现人不在里头,卫萦以为她可能是去后院茅厕了。
索性卫萦又去后院找了一圈,可还是没见人。
她不由着急起来。
回到前院朝李小山母子说道:“李小山,我阿姐不见了,我得马上回家一趟!”
卫萦说罢就飞快往家跑去。
字数3万啦,求收~
预计还有1-4章会写到书院了~
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