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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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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联集团江城分公司选址在北城区的商业街,毗邻光华、兴正两大银行的总部大楼。由于新建成没多久,外观造型上更现代化,大气中不失前卫,顶部采用了国际上时兴的扭曲结构。

巧的是这座大楼正是由霍辞的风庭集团投资建造的,算在无形中搭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

上午,霍辞被带到会客室和分公司总经理刘泰平会面,对方是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为人很直接,才一起坐下来喝了两口茶,就问:“是大楼有什么问题吗?”

“您误会了,大楼已售出,移交产权,这不是我今天的来意。”霍辞看了眼面前的茶杯,没动作,淡声说,“我也不是以风庭集团创始人的身份来拜访您,而是以霍氏饭店董事长儿子的身份。”

刘泰平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我才来江城不久,早听说过风庭集团创始人姓霍,与江城霍家有关系,没想到是这样近的关系。”

真是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四两拨千斤。

霍辞开门见山,“我想向您了解拒绝和霍氏饭店合作的原因。”

刘泰平面不改色,看看他,低下头又抿了口茶,“无可奉告,如果每间酒店都像您一样,那我司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您像是刻意回避。”霍辞直言不讳。

“我没有义务说,就算再无礼一些,门都不让你进,也合理。”刘泰平毫不客气道,右手五指贴紧茶杯。

霍辞眼神坚定道:“我方曾多次联系,你却拒绝沟通,莫非是有所隐瞒?”

“你觉得我隐瞒了什么?”刘泰平面露不悦。

“换一个问题,你和关元明是否有过接触?”霍辞问,即便对方沉默许久,他也不催,只静静等着回答。

刘泰平笑了声,眼中却没有笑意,“不问自己人,反而跑来问我?”难道你今天的身份不是客人,而是警察,来调查我?我已经失去与你交谈的耐心,送客。”

正当气氛胶着之际,会客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室内二人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米色风衣的清丽女孩出现在门口,她身后是追来阻拦的秘书。

“女士,您没有预约,不能随便闯进去。”

宁姿弯起双眼一笑,“我人都已经在里面了,就让我和你们刘总说两句,没准他同意我留下呢?”

秘书想伸手拉她,把人带出去,霍辞见状猝然起身,冷着脸盯住秘书的手,气势太过慑人,把人骇得下意识缩回手。他大步流星走去,挡在宁姿面前,冷峻的脸显出一份阴戾,嗓音低沉而冷刻,“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请你放尊重些。”

秘书小姐不知所措,看向刘泰平。他脸色发沉,显然已经非常不满。

宁姿亲昵地挽上霍辞的手臂,甜甜一笑,“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叫宁姿。”

然后又看向刘泰平,“刘总,久仰大名,终于有幸见到您本尊。”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刘泰平再不高兴,看见她的笑容后,严厉的表情也在不经意间缓和许多,“你们这对年轻的未婚夫妻真有意思,都喜欢突然造访,全不顾会不会给他人添麻烦。”

他话里有话,宁姿直接忽略,松开霍辞的手,径直走向外观古朴典雅的茶台,认认真真观察了一圈,像受邀来参观一般闲庭信步,“您是爱茶的人,茶器一应俱全。”

刘泰平没想到话题转得那么快,“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懂茶道?”

“略知皮毛,见了这样质感卓绝的茶台,心痒,手也痒。”她说话声清凌凌的,倒显得真诚。

“是懂茶之人还是随口说说,实践才能见真章,不如就请这位……”他顿了下。

“宁姿。”她不介意,再次笑着重复。

“请宁小姐随意施展,叫我也开开眼界。”刘泰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装什么蒜”的神情。

宁姿全当没看出来,从容道:“恭敬不如从命。”

实在够巧,上一世嫁给霍亦辰后,宁姿也同其他富太太一起学过插花与茶道,本来她是不太感兴趣的,觉得学了也无用,没想到如今却在这种场合下意外派上用场,可见所有用心学会的技能都存在价值。

她的动作纯熟、举止优雅,一气呵成。将茶粉注入水,富有节奏地快速搅拌,打出黏稠的茶沫也不停,直至颜色变为褐色,再用茶勺沾上清水作画。

刘泰平本已准备好在她出糗后冷言冷语嘲讽几句,再把人轰走,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姿态优美,技艺也高超。素白的手持茶勺,两分钟内转腕移动,平稳不颤抖,寥寥数笔已勾勒出一幅意象生趣的画,内容是“白鹭偏飞舞水滨”。

“点茶作画源于唐朝,兴于宋,历史上许多文人雅士都颇为赞颂。南宋诗人陆游便曾在《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里写‘烟波江上使人惆怅,点茶时光尽可忘’,表达了点茶的愉悦和沉浸其中的忘我感。古往今来,都属一大雅事。宁姿,你年纪虽轻,却把我这自诩爱茶的中年人比了下去。”刘泰平再看向她时,眼神已转为赞赏与尊敬。

宁姿放下茶勺,微笑道:“说到底茶是用来喝的,懂得品茶的人都是茶的知音。”

刘泰平被她逗笑,“既然是知音,我就耐心坐下来听一听你们的真实来意。”

宁姿与霍辞互看一眼,一同落座。霍辞直言,“刘总,关元明是否曾来找您谈合作?”

“他是来找过我几次。”刘泰平说。

霍辞细细思量一番,坦诚道:“他说您曾承诺与霍氏合作,签订二十年合约,条件是一百万。”

刘泰平听明白了,“你们认为我拿了钱,不办事,特意来找我算账?”

“坦白说,我来的目的是试探。”霍辞看着他,眼底透着歉意,“虽然和您接触不多,但我认为您是个直接的人。这件事上,关元明说谎了。”

“这是你们霍氏的事,我不方便评判什么,但想给你们一个提示,他的确来找过我很多次,每一次都大张旗鼓,像特意露出风声,做给别人看。你刚才提到的合约、一百万,我没说过这种话,也没从他口中听过。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光联有意在江城进军酒店餐饮行业,因此不会选择像霍氏这类大规模的酒店合作,定了体量小的新兴酒店,毕竟合作是暂时性的。这一点关元明很清楚,但他锲而不舍,纠缠不休。我实在招架不住,才对霍氏饭店的人避之不及。”

霍辞心头一动,微微颔首,“明白了。”

告别刘泰平后,霍辞第一时间联系关元明,对方手机不通,找去他的住宅,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这个坏消息对霍老夫人隐瞒,以免她情绪激动,影响身体健康。霍辞报案处理,同时自己也在积极追查关元明的下落。

一周后,宁姿接到一通陌生来电,竟是关夫人打来的。她叫上霍辞开车去对方口中县城,这里距离江城市区有三百多公里,车都开了近四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二人下车朝天桥上走去。正月里寒气正浓,日头被埋在浓云之后,天空阴沉沉一片,连吸出的气都成了一团白雾。细小的雪花片自灰蒙蒙的天空飘下,落在行人的衣服上、发间。

霍辞一如既往的沉稳,脑子里在预估谈判可能遇到的情形,不忘关心宁姿,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牵紧她发凉的手。

走到天桥中央,底下的马路上仅有零星几辆车经过,靠在栏杆上的中年妇女形容憔悴,不似初见时那样秀丽,看起来老了许多,瘦弱的身上只裹了一件深灰色的棉衣,目光平淡似水,遥遥落在远方的道路,令人看不出情绪。

“关夫人……”宁姿轻声呼唤。

甘秀月回过神,转身面向两人,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辛苦跑这一趟。”

宁姿迎上前去,握住她纤细得骨骼形状都已露出的手,“你过得还好吗?”

甘秀月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挺得住,不要为我担心。倒是我该为丈夫犯下的错向你们致歉,霍老夫人入院的事我听说了,是我们夫妻俩对不住你们。”

霍辞恭敬道:“关夫人不必自责,你肯主动联络,我非常感激。”

“请不要称呼我关夫人,我的名字叫甘秀月。”她神情坚定,仿佛已下定什么决心。

宁姿心潮起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把我们母子安顿在这里,说过一段时间把我们接走。至于他,已经逃去香港。昨天来了电话,把他的落脚地告诉我,我写在纸条上。”甘秀月把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霍辞。

他有些吃惊,“为什么这样做?”

“我犹豫了很久,带嘉嘉逃到这里,躲起来。现在想明白了,元明曾经不是这个样子,他踏实肯干,有才能,思维活泛,任谁都说是做生意的好材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贪心、急躁、狂妄,采取不光明的手段去侵占、掠夺。随着贪欲的日益增加,胆量和野心也随之变大,一次比一次错得更深。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称职,没及时劝阻丈夫,令他走到绝境。”甘秀月苍白的脸上淌下一行清泪,匆促低头,抬起袖子打算擦掉。宁姿递给她一张卫生纸,她接过后拭泪。

“我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粉饰太平。他已经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再也不是当初我爱的那个男人,而我也不能再懦弱下去。曾经我也是一名充满理想的学生,对未来有很多憧憬,渴望实现自己的价值,只是后来这些心气都在婚姻的磋磨中被磨平,但我心中的渴望并没有消失,而是深埋在心底,如今重见天日。”她的泪水没被擦干,不断淌出来,眼眶深红,眸底却漾着明亮的光,“最重要的是嘉嘉,他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性。一张白纸上会出现怎样的图案,丰富多彩还是阴暗诡谲,教育至关重要。我身为母亲必须以身作则,用现实告诉他,他爸爸做错事,应该付出代价,这是我教给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一课。”

“关夫人……不,甘女士明理,一定能给关嘉做好榜样。”霍辞郑重道。

“他的账本也在我这里,一起交给你们。”甘秀月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交给霍辞,然后擦干眼泪看向宁姿,微笑道,“把这边的事处理好,过段时间我打算带嘉嘉回江城,新家安顿好后,你们愿意来家里吃一顿饭吗?那孩子很想你们。”

“当然,一定要联系我们帮您一起搬家。”宁姿的声音清泠悦耳,像一阵温柔的春风拂过心间,甘秀月笑着点了点头。

有了甘秀月提供的线索和证据,关元明很快被找到,经过深度调查,霍氏饭店内部和他联合非法占有财物的同党全部被揪出,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关元明挪走的一百万元,还了一半,另一半被投入灰色产业,赔得所剩无几,最终霍辞用私人财产填补空缺。这一点特意瞒住霍老夫人,免得老人家心里有负担。

好消息是霍老夫人康复得很快,情况完全稳定后就搬回家里住,幸亏抢救及时,没留下后遗症。

周末,霍辞和宁姿去霍家老宅吃晚餐,由于前段时间累积的公事太多,霍辞一直忙到中午才出发,到的时候霍老夫人正在午睡。二人在客厅里喝茶、吃点心等候。

宁姿饶有兴致地逗弄白猫雪云,雪云很喜欢她,竖起尾巴蹭她的小腿,撒娇不停,逗得她眉开眼笑,抱起小雪云来,抓住一只猫爪子朝霍辞招了招,“不摸一摸吗?”

霍辞的表情显得尤其严肃,身体站得笔直,隔了一段距离,“我不喜欢它。”

“为什么?”宁姿完全不能理解,小家伙明明可爱极了。

“它的毛很长,沾了很多细菌。”说着,霍辞挪开视线。

宁姿不接受这个理由,“这是偏见,我们雪云香喷喷的,很干净。”

“还有通工作电话要打,你自己和它玩。”霍辞快速说完,正想到阳台去,雪云更快一步,“喵”地叫了一声,从宁姿的怀里跳下去,一顿猛蹿后直扑向霍辞。他眼中骤起波澜,嘴唇微微张开,敏捷地伸手提住猫的后颈,吓得雪云边叫边炸毛,爪子乱挥。

“你这样抓着它,它会害怕。”宁姿抱怨,快步走过去。只见霍辞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脸色似比刚才白了几度。

宁姿叫了他几声,没回应,恍然道:“霍辞,你该不会是怕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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