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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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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门声减弱,慢慢停下来,似乎是钟腾累了。

宁姿蜷缩在墙壁角落里,手机已经关机,或许是逃跑过程中磕碰的缘故,手机坏了,再尝试开机也开不了。和霍辞通完话后,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许久,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然而再传来的嗓音一如既往沉稳。

他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手机骤然黑屏,她的内心却燃起一束温暖的火光,所有恐惧都消失了。

隔了会儿,门外传来钟腾的声音,他也疲累至极,嗓音粗粝又沙哑,“宁姿,你太狠了,和你父母一样,冷血狠心。他们明明已经有了‘红鼎轩’,名利双收,过得风生水起,却只施舍给我一个底层的职位,美其名曰让我历练。可我根本没有话语权,得到那点微末的股份,让所有人觉得我钟腾沾了姐姐、姐夫的光。所以他们出事死了,算得到报应。”

他忽然大声笑起来,偏执又疯魔。

宁姿胸口涌上一股气,双手捏紧拳,冷道:“升米恩,斗米仇。早年间我妈妈供你读书,自己省吃俭用,打了几份工,累得落下腰肌劳损的后遗症。毕业后你想做生意,我爸妈二话不说给你出本钱。生意失败,你钱还不上,和你合伙的那些人堵在家门口要钱,是我爸妈替你还上。后来把你安排进‘红鼎轩’工作,分你股份,已是仁至义尽。”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他们的确有错,错在太顾念骨肉亲情,对你这种狼心狗肺的败类太过纵容。”

“你懂什么?凭什么说这种话?难道给我一口饭吃,赏些碎银就算对我好?”钟腾握紧刀,朝木门劈了一刀,手被震麻了,短刀落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他气急败坏反驳,“他们践踏了我的尊严。”

宁姿忍不住笑了,“你太贪心,欲壑难填,反咬一口,不肯承认自己的卑劣,找尽借口粉饰丑恶。”

门又被“哐哐哐”砸得巨响,宁姿双手捂住耳朵。

“你这个狠心的贱人把我们赶出家门,明里暗里有多少人为这事嘲笑我,嘲笑荔荔?你让我们一家三口抬不起头!”

“那本是我父母的房子,给你住是看在情分上,不给你住也名正言顺,根本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你诚心悔改,我不会收走你的股份,‘红鼎轩’日后盈利分红依然够你们一家人过舒坦的日子,可你竟丧心病狂干出绑架这种事。怪我太心慈手软,面对你这种丧尽天良的混蛋,根本连丝毫余地都不该留。”宁姿铮然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没什么好掩着藏着。我把股份转让书和撤诉申请书都带来了,你签字按手印,把股份全部转让给我就可以安然离开,否则我把你交给几位道上的兄弟。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落到他们这群真正的亡命之徒手里,未来就全毁了。你是我的亲外甥女,舅舅也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你肯听话妥协。”他连威胁带哄骗说,“听话,把门打开,不要逼我。”

“我们彼此怨恨,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还算了解对方。你知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也清楚你的血是冷的,不论如何,你都不会放我回去。走出这步险棋,你已经下定决心除掉我。”宁姿毫不留情拆穿他,“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你,我已经报警。如果你一意孤行,面临的将是严重的惩罚。”

门外的钟腾根本听不进去,忽爆发出一声恶吼,宛如野兽的狂嚎,再度捏紧短刀,一下下毫无章法地朝门上劈去,陷入疯狂,手臂肿起来,浑身被震得发痛,依然不肯停下。

“就算要死,也绝不让你好过!”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嗓音已嘶哑。

薄薄的木门中央被破开一道小口,闪着寒芒的刀锋嵌了进来。房间窗户被一面厚实的水泥墙堵住,没有其他出口。宁姿无畏站起身,双目炯炯盯紧门上的破口,全神戒备。钟腾越是想看她绝望求饶的模样,她偏不让他如愿。

钟腾的右手被木刺划伤,血肉模糊,可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不断朝木门连砸带砍,直到破口越来越大,足够伸进一只胳膊。他伸手打算从内开门锁,宁姿扑上前来,埋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只听“啊”的撕心裂肺一声惨叫,钟腾被她生咬下一小块皮肉,不得已缩回手,透过门上的破口恨意滔滔怒视她此时的神情。宁姿的双唇被鲜血染红,露齿朗笑,满眼都是勇敢与骄傲,没有半分畏惧。

“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钟腾恶狠狠说,继续攥紧短刀破门,一刀,一刀,又一刀……那扇破旧的木门终于支撑不住,被他一脚踢倒。

钟腾活像只杀红了眼的野猪,抓住铁栅栏拼命摇晃,一只手握紧短刀伸进屋内朝她所处的方向不断挥舞。宁姿退到墙角,尽量离他远些。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等把这个破栅栏弄开,第一件事就是割掉你的舌头。”钟腾的威胁声和猖狂的笑声一同爆发,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宁姿一字一顿道:“你会下地狱。”

“最先体验地狱般痛苦的人是你。”钟腾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污,嘴角咧开的弧度十分诡异,令人望之生寒。

他忽然退后,身影消失在门外。此时,屋内寂静一片,宁姿的神经却绷得很紧,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钟腾助跑朝铁栅栏冲来,以身体的力量狠狠冲击,栅栏立马发出可怖的响声,她不自觉“啊”地叫了一声。一下没撞开,钟腾再次尝试,始终不放弃。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并不牢固,和那扇木门一样轰然倒地。

手无寸铁的女孩与手持短刀陷入疯狂状态的中年男人之间再无任何阻隔。宁姿不肯任人宰割,眼也不眨盯紧了他,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也决不放弃。钟腾脸上诡异的笑容逐渐消失,滔天恨意在那双浑浊的眼中显露翻涌。他高举起手中短刀,大牙咬得咯吱作响,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

正在这时,他身后现出一道高大身影,宁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钟腾双目陡然撑大,笨重的身体朝前栽倒,溅起一地尘埃。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浑身一颤。

抬眼却见露出的身影竟是她最熟悉的,他穿着一身浓厚墨黑的正装,清瘦冷白的面庞上剑眉紧蹙,眸中利光如刃,整个人透出冷肃之气,手中死死捏紧一根木棍,钟腾被他击中后脑,倒地晕厥。

“宁姿……”他轻唤出她的名字,宁姿这才慢慢有了实感,原来不是幻想,而是他真的出现了。

“你来了……我……”她努力装作镇定,却在开口的一瞬间泣不成声,绷紧的神经松懈,无力感铺天盖地席来。她双腿一软,眼看就要跌倒。

霍辞冲上前扶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把人揽入怀里,细致地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宁姿看出他的心思,边抽泣边说:“只是脚扭伤,有点疼,是疼哭的,不是害怕。”

这一句话直接让霍辞的眼眶变得深红,哑声回应,“很勇敢,只是怕疼了一点。我们去医院敷药,很快就不疼了,好不好?”

宁姿含泪点头。有他在身边,什么都不怕了。

霍辞看着她故作勇敢的模样,酸楚不已,后怕地紧紧抱住她,心中更感惴惴,不肯松开手,脸上滑下一行清泪。宁姿懂得他的情绪,没有出声安慰,而是伸手回抱住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赶到,像以往每一次一样,不愧是我的大树。”

纵然她想直起身为他擦拭泪水,霍辞却用力把人拥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滚滚落下的泪水,疼惜地用手为她梳理乱糟糟的长发。

后来警方赶到,把昏厥过去的钟腾带走。宁姿先去医院里处理好伤口,之后做笔录,霍辞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这一次钟腾犯下了刑事案件,情节恶劣,人被直接拘留,其他涉案人员也被带走调查,最终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

星岸天麓,宁姿靠在最喜欢的躺椅上,怀里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和朱依玲通话。

“太惊险了,都怪我平白无故送什么明信片,差点害了你。”朱依玲非常自责。

宁姿立马反驳,“是钟腾跑到我家把明信片拿走,留下封伪造的信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我已经平安无事,明信片我看了,风景照真是美,我很喜欢。”

“喜欢的话以后我多拍些,做成明信片送你。”

“我得好好收藏,以后当传家宝。”包扎好的腿支在一张独凳上,宁姿姿态放松,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笑容可掬。

风和日丽,她可太喜欢这样平凡又温馨的日子了。

霍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报表,听了她的话,浅浅一笑,放下文件走到她身边,捏起一颗果盘里水灵灵的葡萄,细心剥了皮,喂到她嘴里,戏谑道:“想着传家的事,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随口一说,没往那方面想。”她连忙否认,脸颊也不自觉烧起来。

霍辞最爱看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平日里略冷清的一张脸,羞起来却娇憨得很,令人忍不住想多逗逗她。

挂断电话后,宁姿秀气的眉拧着,问:“不看文件了?”

“看完了,来看看你。”霍辞垂眸,眼底透着笑意。

她抱怨说:“我的行李全被你拿来了。”

“缺什么告诉我,找人给你买。”

“不是这个意思,我要回自己家住。”宁姿上身坐直,故意说,其实心里已经打算留下,偏不愿那么轻易遂了他的意。

霍辞看着她精神好起来,又按着她躺下,“不行。”

“这种事不是该依照我的意愿?怎么能武断拒绝?”

“你是伤员,我不放心。”霍辞义正严词。

“只是脚扭伤,没那么严重,有拐杖就够了。”她偷笑了下,回应道,忽然又想起什么,“我的拐杖在哪里?”

霍辞淡定回复,“肯定是你丢三落四,随手一放,没拿回来。”

“我明明记得带回来了……”宁姿努力回想。

霍辞打断她,“记错了,进门的时候你两手空空。”

他言辞恳切,这副真挚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迷糊,很难猜到就是他把拐杖藏进了柜子里,此时还刻意叹了一声,“拐杖没了,你寸步难行,得住在这里。”

“找人给我买根新的。”宁姿充满期盼地看着他。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有人都很忙。”

“那你忙不忙?”宁姿觉出点意思,眯起眼瞟向他。

他微笑道:“忙着照顾你。”

宁姿拽着他的袖口撒娇,“别开玩笑,没有拐杖,我连洗手间都没法去。”

霍辞很受用,却不肯妥协,忍笑着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宁姿惊得轻呼了一声,心跳加速,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从这个角度,入目的是他优美的下颌弧线,“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想去哪里,我抱你去。”他的语气虽温柔,却说一不二。

宁姿终于想明白自己是上了他的当,气哼哼拧了下他胸前的衣料,拧得皱巴巴的,闷闷道:“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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