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爱另一说。
就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有他拽酷的表情，怎么着都觉得有点惊悚。
尚甜甜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算了，算了，睡眠不够，脑子都出现幻觉了，她还是继续补觉吧！
身体都转一半突然突兀停了下来，她鼻子往左左右右都嗅了嗅。眼睛瞬间眯起，表情持怀疑的态度。
怎么两人身上的香味这么像？
怕自己搞错了，她还特地抓了向柚橙的手往鼻尖送，接着更是生猛地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悬空至周淮里的课桌上，大大深呼吸。
发出疑问：“奇怪......你俩身上怎么一个香味？”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闻错了。”脑袋里的警铃立马拉响，向柚橙当即反驳。
“不应该啊！”
尚甜甜还想往周淮里那边凑，对方直接上手顶着她的脑袋一把推了回去，“大清早的，人都要挂我桌上了，成何体统。”
这话听着很是耳熟。
作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遇事不能骂脏话，李主任每次一见学生没出息的样子，气急之下只能以“成何体统”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接二连三被两人否决，尚甜甜表示心情极度不爽。
她看了一眼旁边还在认真帮她抄写校规的罗成周，突然计上心头。
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她也没事先跟人家打个招呼，脑袋就理所当然凑近了罗成周，猛地深吸一口气。
六神清爽型沐浴露。
她的鼻子果然没有任何问题。
尚甜甜还在满意自己警犬一样的鼻子，一抬头就看到罗成周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声音颤抖地问：“你......干什么？”
“你的沐浴露是六神的，成分是绿茶和甘草，是不是？”
“是。”
她果然没猜错。
尚甜甜双手叉腰，表情也变得洋洋得意，黑眼袋都挂鼻尖上了也不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压根不管人家罗成周了，也完全忽视了对方慢慢涨红的脸。
她转过身，手指在后桌低头的两人之间晃动，说的话也很狂妄，“你俩绝对有事瞒着我，老实交代。”
向柚橙忍无可忍，直接手动将人给扭正了回去，还特别义正言辞地回答：“不是，也没有，不要再问了。”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尚甜甜尝试好几次友好转头，都被对方给强势给拒绝了。
几次三番下来，她也就彻底放弃了，只能把话引到了自己的好同桌上，“罗成周，抄完了没？”
“马上好。”
见她不再继续纠缠，向柚橙提着的心终于可以平稳放下了。
早读结束，她难得没约尚甜甜跟她一起去水房接水。
至于原因，就是怕那家伙没事再乱问。
路过二班，听到窗口的俩同学在讨论蔡菲菲的事，她还刻意放慢了脚步。
同学A：“听说蔡菲菲申请休学了。”
同学B：“你听谁说的？”
同学A：“早上去办公室，无意听到办公室里的老师在讨论这事。”
同学B：“怎么就突然休学了？不过昨天的事还真是吓我一跳，平时看她在班上安安静静的，怎么突然就要跳楼了？”
同学A：“好像是中度抑郁症。”
同学B：“真的假的？”
没一会儿，两人讨论的声音渐弱，大概是注意到在窗外偷听的向柚橙。
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冲两人笑了笑，继续往水房的方向走。
离远了，那俩同学又继续刚刚没讲完的话题，只是这次讨论的对方已经不再是蔡菲菲，而变成了她。
同学A：“你说蔡菲菲成绩也不是很差，怎么就得抑郁症了。依我看，隔壁一班向柚橙这种成绩差的人才应该得，毕竟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其他优点。”
同学B：“就是，就是。”
同学A：“我还听说，她整天黏着她们班的周淮里。”
同学B：“啊！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本来为了表达对同班同学生病的惋惜，最后却演变成了对其他毫不相干人的恶语相向。
向柚橙停顿一秒，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笑了。
倒是跟之前在三中的那段经历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明是李辉一直缠着自己不放，到那些同学嘴里就变成了她不要脸去勾引人家。
这事她早已经习惯了，之前还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后来发现压根就是徒劳。
这些人只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打完水，再次原路返回经过二班，窗边的俩女生已经不再讨论她了，而是换成了最近娱乐圈爆红的一个男明星。
向柚橙的目光也由她们身上改落在蔡菲菲的座位上。
那个只有两面之缘的腼腆女孩已经不在她的座位，而是换成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女人，此时她正在收拾桌上的书。
装完所有的书，女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犹豫着坐了下来，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课桌的桌面。
眼底尽是不舍。
过了一分钟，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女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眼睛红肿，头发凌乱，穿着也很朴素。
由此可见，蔡菲菲的家境非常一般。
一个在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家长能够给予的东西本就少得可怜。而平安长大就成了父母最大的愿望。
可偏偏某一天，好好读书的女儿突然被学校通知跳了楼，匆忙赶去了医院，又被医院通知得了抑郁症。
这个消息，只需一夜就足以压垮这个家。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向柚橙跟了她走了好久，一路跟到了校门口。
在蔡菲菲母亲即将出校门的前一刻，她突然出声，“阿姨。”
女人转过头，看她。
明明是炎炎夏日，阳光又毒又辣，可女人瘦弱的身体哆嗦得像置身在寒冷冬日的冰雪天，正在遭受狂风暴雪肆意摧残。
鼻子忍不住的酸涩，向柚橙上前一步，突然紧紧环抱住她，轻轻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蔡菲菲会好起来的。”
本来还可以硬挺着，可在得到陌生人一个简单祝福后，心力交瘁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撕心裂肺痛哭起来。
哭声响彻校园。
教学楼高三一班前的走廊，周淮里靠着栏杆望着楼下的人，眼底带了笑意，嘴里调侃，“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帮助人。”
女人走了，消失在校门口。
向柚橙没有上楼，而是坐在学校的花坛，望着梧桐树发呆。
跟桑恬比起来，蔡菲菲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女孩，至少她的家人更爱她。
而，桑恬的母亲从始至终都在述说自己的不易，忽视女儿的感受，将她逼向绝境。
手松垮地拿着手机，屏幕还没有完全暗掉，上面是向思沉发来的消息。
他说，孙国为这个人很奇怪，开的培训班招收的都是女生，男生来咨询的时候，他会请前台以各种理由给劝退。
如果只是辅导学生功课这么简单，为什么要设置明确的性别关卡？
还有培训机构在老市中心，但晚上下班后，孙国为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驱车去北郊一个快要拆迁且比较偏僻的老巷子胡同里的老房子，待上个两三个小时，再离开。
这么多线索，虽然没有明确指向性的证据，但至少可以看出来孙国为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正常。
向柚橙突然想起之前那次去学思大厦咨询，角落的画缸里满满当当的女生自画像，并且还标注了每个人的名字，日期等。
想到这里，她低头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遗漏的，手指灵活地敲动键盘，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
【我们市还有哪个辅导培训机构比较好，帮我打听打听，越快越好。】
向思沉的信息来得很快，消息发过去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知道了，我会尝试照着你说的这条线索去查查看。辅导培训机构的话，我找个圈里的朋友打听打听，尽早回复你。】
【还有别忘了周三晚的庆宴，到时候，我去月季小院那边接你。】
要不是向思沉的提醒，她还真忘了董艾晴的庆宴快到了。
纵使思绪万千，她也只能拾掇好心情，回了一个字。
【好。】
回完向思沉的消息，她发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母亲向晴也给她发了消息。
先是肯定了她这次的周考成绩，说了一堆鼓励她士气的话。到这里，一切都还比较正常，她还能笑着看完。
而接下来的一番话，瞬间让她收回了笑容。
【妈妈听说你们班有个学生，好像叫周淮里来着，学习成绩很好，人也长得又高又帅。你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可千万别学别的小姑娘高中就早恋，落了学习。】
向晴怎么会知道班里同学的事？
难道是向思沉告诉她的？
不应该。
向思沉这人她了解，除了一天天嘴巴牛哄哄地说告她状，实际也无非就拿这些事吓吓她而已。
那究竟是谁告诉向晴的？
思来想去，把自己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向柚橙只能快速编辑消息回复，以了却她老母亲过多的担心。
【放心吧！高考之前，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发完消息，她掸了掸裙子上的灰，拾掇好心情，站起身回了教室。
上楼中途碰到了正在下楼的谭静，两人一上一下打了个照面。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色长袖，相比于今天的温度，她的打扮着实有点迷。
从向柚橙的位置向上仰视，无意瞥见她腰部露出一抹淡淡的红长条印。正要细究是什么，对方及时向下压了压衣摆。
两人对视一眼后飞快瞥向别处，一个向上走，一个向下走，到了近前又各自错开。
等错开一段距离，谭静突然喊住她，“向柚橙。”
向柚橙停下，看她。
“告诉周淮里，下次周考我一定会超过他的。”
听了此话的向柚橙莫名想笑，“这话你不应该当面跟他讲，跟我这个考试成绩这么拉胯的人讲有什么用？”
估计被戳中了心思，谭静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你俩现在是同桌，跟你说了，他也会知道的。”
“你要硬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向柚橙无奈耸耸肩，正要抬脚走，突然想起一事便又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双手握住楼梯扶手，“谭静，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胡说。”
一提及这个问题，谭静就激动，嘴上极力否认的同时，下意识拉紧自己衣服，生怕别人发现什么不对劲。
接着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脚步慌乱地往下跑了。
向柚橙趴在扶手，看着谭静不带停歇地跑下楼，嘴里嘟囔了一句：“没有就没有，跑这么快，心虚什么。”
甩甩手，回了教室。
屁股刚坐上凳子，伸手拿杯子喝水，就直接被尚甜甜给按得纹丝不动。
趁此机会，尚甜甜跟小狗一样伸长了脖子就在她身上闻过来闻过去，整得对方真真不好意思。
“尚甜甜，你变态吧！”
即便她这么说，对方也不恼，而是继续闻个够。
“嘿嘿......”
松开了她的手，尚甜甜笑得一脸猥琐且得意，“我就说，我的鼻子是不会骗人的，你俩身上就是一个香味。”
“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
向柚橙扭头不说也不搭理，尚甜甜就一直追着不放，甚至还动手去挠她的痒痒。
迫于无奈她只好大声交代。
“好啦！好啦！我老实交代，他借了我家的浴室洗澡了。”
几乎是同时，上课铃突然响起，教室里瞬间没了嘈杂的讲话声现场一片安静，而她这句本来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此刻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同步回头，看向她俩的方向，“......”
不到一秒时间，教室里彻底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