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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睹皇商穷奢极侈,筹军饷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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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芳烈在京里为霍玉娟引发的事端闹心,秦象在西南也在为募资的进度发愁。

“大人,您可是在为募捐一事忧愁?”师爷给秦象斟上一盏茶,拿起桌上的清单,边掐算边感叹:“从募集的金额看来,并不顺利。”

“是啊,倒也在意料之内。”秦象端起茶杯,用杯盖拨开几缕叶片,细细品了一品,继而又放下:“端午京中大雨,十室九溃,我以京中水道需要修缮为名向他们要钱。另外,年底皇太后大寿、西南与西北交界的匪患猖獗,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拿了皇家特许的西南皇商总该出力。”

“这些人到也愿意掏钱,不过每户就出了皮毛,凑到一起竟然不过几十万两。要知道,那盐商之首黄真曦,一顿寻常的餐食就要百两银钱。他吃的禽畜,都用人参和虫草喂养。熬粥的大米要过筛,米粒必须颗颗相似,不能大了也不可小了。蒸鱼蒸菜不能用水,都得是现熬的百鲜汤。如此挥霍,一个月光吃食的开销就要将近万两。”

“四月初八浴佛节,这帮人向西郊的寺庙捐了四十八尊汉白玉佛像,意为四十八大愿,那些佛像各个黄金莲台,金缕袈裟。”

“还有端午节,用金箔包了上百斤的粽子,边游湖边投掷,就为了戏耍民众,看他们下水抢夺的样子。”

“还有那些个戏园子、龙舟船队……”秦象面赤如丹,额头隐隐青筋暴起,“诸此之类,不可胜数!算下来,西南这些富庶的商贾们,今年的开销至少也要百万两了。要知道,自大旱那年起,为了民间能够休养生息,除了该有的税课,朝廷也好,西南官府也罢,从未向他们征讨过其他浮费,原来这些钱竟都被这样挥霍了。”

“这黄真曦竟然只纳了两万两。”师爷指着清单上的一行不可思议。

“是啊,就这两万两是先做足了姿态。百般牢骚,千般诉苦才掏出来的。”

秦象一行端午后返回西南总督府,抵达当地没做休整,当天就召集了衙门的官员,传达修缮京中水道等诸多事宜需要筹措捐输,令各府衙知县命治下的巨商富民报效。

前两天毫无动静,直到第三天最为富裕的鹚头县盐道总商黄真曦认捐了两万两白银后,其他的商民才陆陆续续把自己的份额报了上来。

若是从前,依照秦象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绝不会强人所难。最多就是再花些心思规劝,双方拉锯几番,最后再多掏出一些,他对上有了交代,这事儿就翻篇了。

可如今,这每一两银子都是他女婿功劳秤的砝码,是他未来外孙前程的垫砖,三瓜俩枣可不能够打发他。

“黄真曦,不愧是西南盐霸,果真是一呼百应啊。他不交,无人敢动,他刚一交,其余的就打马跟上。捐输的金额也跟商量好了一样,没有多于两万的。”

“他是户部主事的门人,户部主事又是皇后的父亲,这道关系让他成为了总商之首。盐法的制定和名下的散商都受其裹挟,就连盐政甚至巡盐御史都常常因为他能直达天听而得让他三分。”

“看来要让他们心甘情愿掏钱是不可能了,咱们得用点儿手段。”

“要说办法也是有的,只不过……”秦象捻了捻胡须,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瞧我这一家子,能文能武。儿婿出人出力,女儿给老爹出招!”

师爷赶忙接过,读后仰天大笑:“好!好!看那姓黄的还怎么嚣张!”

此刻,西南总商黄真曦正于家中设宴,在湖中心的凉亭里款待几位同样是西南巨贾的友人。

在座一位中年男人,拿着勺子在汤碗里慢慢搅合,半天也没有送入口中的动作。半晌过去索性放下碗,烦闷地朝上坐的黄真曦问道:“黄老爷,您说我们这么办,那总督大人会不会找大家麻烦?我心里可打着鼓呐!”

黄真曦没回答,他低头吹了吹还有些滚烫的汤勺,待温热后送入口中。他眯起眼睛细细咀嚼,在嘴里嚼了十余下才咽入喉中。然后,用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嘴唇和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这百鲜鱼羹您都厌饫了?诸位可别小瞧了这一碗鱼羹,看着平平无奇,实际大为讲究。光这汤底,就用了人参虫草喂养的鲜鸡,五谷鸡蛋和蜂蜜喂养的猪,还有金华进贡的火腿为主料,再佐以十几种其他辅料,熬制整整一天而得。而这羹里的肉更是大有文章,有鲫鱼舌、鲢鱼脑、鲤鱼白、斑鱼肝、黄鱼膘、鲨鱼翅、鳖鱼裙、鳝鱼血、乌鱼片等几十种水产。为了增加口感,出锅前又配了火腿丝、和新鲜的香菇、干贝和竹笋丝稍加文煮,最后才得了这么一小碗鱼羹。”

“任老爷,您老莫非是不好海鲜?那也没关系,来人呐,再上一份用莼菜、人参鸡和火腿丝炖的鸡火莼菜汤给任老爷换换口味。”

“黄老爷,您就给我们个准话吧!要是没您这颗定心丸,这回家后大家也提心吊胆的。”那位姓任的老爷看看了其他人,急切又焦躁。

话音刚落,在座其他客人也都依依点头随声附和。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黄某一言。”

“当今圣上、太后都躬行节俭,不事奢华。要说今上,那是难得一遇的好皇帝,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去西北赈灾,他倾囊相出,甚至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这样一个以民生为念,以百姓为先的皇帝,又怎么会舍得役民、役商之财来兴缮宫室呢?”

“不过,你我都靠着皇家的买卖讨生活,取资于商也是给我们机会尽到本分。此番秦大人收集捐输也是用心良苦,他是让我等有个报效的机会,让朝廷晓得西南还有咱们这些忧国奉公的商人。所以你我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推诿不捐,至于捐多捐少,各位尽力而为即可。”

众人听后没有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虽有顾虑但无人开口。

“这二来吗……”黄真曦对众人的心思了然于心,他先吃了口酒,之后摇头晃脑地说道,“黄某前日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函,信里说端午节前的那场大雨造成的水道壅塞确实需要疏浚修治,不过不至于大兴土木,因此有个十几万两也就够了,即便户部自己掏钱也不至于紧吧。至于匪患更是小题大做,一群毛贼不足为惧。你我的那些钱就全当孝敬太后她老人家了。”

听到“京里”二字,任老爷立马心领神会,众人也如释重负,这下场面才终于和缓。

“还得是咱们黄老爷,京里的大事小事都逃不开您老的火眼金睛。”有人如是说道。

黄真曦会心一笑,也不跟他客套,抬手招呼大家享用美食美酒,不多时湖中心笑声朗朗,经久不息。

这时,新做好的鸡火莼菜汤也盛了上来,任老爷正捧着那碗制作讲究的鱼羹,三两口便下了肚。这份新做的他是吃不下了,对黄真曦说道:“黄老爷一言,任某茅塞顿开,就连食欲也高涨,这时怕是还能吃下三碗。”

众人哄堂大笑。

“我再这么吃下去,怕是要跟您再蹭一顿晚饭了。不如您再留我一顿,咱们商量商量新开盐场的事情。”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该回来了,他一起听听,要不整天都泡在戏园子里不务正业,是时候学学正经生意了。”提起儿子,黄真曦没了适才的气定神闲,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您不能这么说,令郎的家班在西南家喻户晓,去年编撰的新戏本《瀛水记》和《荒凉游》可是传唱南北。尤其是《荒凉游》,流离失所的饥民辗转来到西南,被富家公子施以援手济其困厄,那饥民是令郎家班的名角刘莫怜演的,唱腔哀婉悠扬,扮相也是凄切可人,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观者无不动容。听说去年还被请去给京里的哪位老爷唱了一场,之后来自天南海北的邀约便络绎不绝,人人都想一睹风采。”

“可不是吗!”不远处有人得意地说道,众人闻声转身看去,正是黄真曦的儿子黄书骐,他前脚刚踏进园子,听见有人夸他的戏班子就忍不住接话。

黄书骐此时走到近处,给在座的叔叔伯伯们问了个好,接着下人给他添了个座。他大口灌了两盏茶,润了润嗓子后接着说道:“不管逢年过节,还是贺喜添寿,各地贵人老爷们都来请,我这班子登台的日程都要排不开了。原本今年还要开新戏,新行头都置办个七七八八了,但人没时间练。等今年入冬封箱,谁都捞不着休息,都得老老实实在家学!”

“行了,你任伯伯就是客气两句,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你有时间少去琢磨没用的东西,多干点有用的事情,钻研钻研生意,要不将来哪来的钱养戏班子。”

黄真曦嘴上教训儿子,但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哪有一点苛责的样子。

“怎么就没用呢?我想了个新戏本,几个乐师把唱词和音律打磨了一整年,戏服找了几十个秀娘赶制好几个月,这戏开出去绝对空前绝后,等明年咱们往京里一送……”

“行了!”黄真曦厉声训斥,把三才碗丢到桌上,杯身碰到盘子叮当作响,砸得碗盖也翻了个面。被凶了一通,还得了个白眼,黄书骐暗叫不好,赶紧缩了缩脖子噤声。

众人见状也连忙岔开话题,又聊回盐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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