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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闻拒婚拍案恼怒,秦家女寻人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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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齐芳烈要抗旨?”秦象被儿子带回的消息吓得不轻,惊诧间掌中的茶盏烫了手指,脱手摔了一个盖碗。

“是,今日他来礼部找我拿药方,张口闭口就说什么‘知道自己并非良配,绝不拖累秦家,稍后自行去圣上面前请罪’,说完就只身进宫面圣了,我都没拦住。”秦椒颂满头大汗,猛灌下一碗凉水,今天他可累惨了。

“他人高马大的,儿子根本拉不住。也不知道他信了谁的邪,笃定咱们也想搅黄这桩婚事,于是闷头就往宫里闯。我好说歹说一堆,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好在最后没见着,要不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贵妃昨夜破水,太医说似有难产之兆,圣上守在后宫无暇顾及,宫人也没给传报。”

秦象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眼到不坏,就是鲁莽了些,他父亲的心眼是一点儿都没传给他啊!”

“父亲,他若再闯宫门,我要阻止么?”

“我亲自去会会他!”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父子俩闻声抬头,门后露出半张羞怒的脸。

秦椒兰一脚踢开房门,气哄哄走了进来。适才她猫在门口偷听,听见齐芳烈要悔婚,心中郁结已久的火气登时窜起,再也忍不住了:“莫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我守家到十九,他道是因为谁!我还没挑他的不是呢,他凭什么挑剔我!”

“话里倒没这个意思,他当咱家人都不喜欢他,碍于圣命难违不得不从,这才打算自己当英雄,一个人揽下抗旨的罪名。即便降罪也是他一力承担,到时候咱家就顺理成章的为你另择佳婿。”

秦椒颂此刻心里腹诽:“又来了,又是一个火桶,这俩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家子。”

秦椒兰似乎被哥哥的话安抚住了,火气顿消,但依然情绪低迷,她丧着脸扭捏着说:“不能让他拒婚,我也是要脸的,总不能再留我到二十吧!”

“行了吧,这话你拿去唬外人,在我面前你还装?”秦象伸出手指,点了点秦椒兰的额头,“你要真恨嫁,早几年就该在家兴风作浪,留你到十九虽非我愿,但却恰好正合你意。”

被揭了牌,秦椒兰无所谓撇撇嘴。父亲说的对,她急的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好容易遇到个合适的人选要临阵脱逃。

“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吧,这婚五月初一结定了!除非他想通了,否则一定见不到圣上的面儿。你们还真当是儿戏呢?”

秦象猜得不错,接下来几日,齐芳烈天天求着面圣,都被太监以各种理由拦了回来,只得老实回家,他也明白了,这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选。

秦椒兰正在熟练地穿戴男装,丫头小翡在一旁丧脸着脸帮她系腰带。

“这样能行吗,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要责罚。”

前两日刚打探到齐芳烈的住处,今早就突然说要去偷偷看看,小翡自小虽没少跟自家小姐干出格的事儿,但触及男女之防,她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不碍事的。虽说男女在婚前不能见面,但没说不能‘偶遇’啊!”

“可是,小姐……”丫头还是不放心,“见着了又能怎样呢?”

秦椒兰将乌发裹进软巾包成璞头,对小翡解释:“哥哥对那人的评价还算中正,但仅凭一面就判定他的品性,着我不能信服。哥哥相看过,我也看过了,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这是其一。”

“再者,我倒要问问看,他为什么要拒婚!”秦椒兰攥紧拳头,语气愤愤不平。

齐芳烈在京城有三处栖身之所,舅父舅母暂居的他父母的老宅,圣上御赐的新宅,还有一个就是禁军的营房。家里的小厮说这几日齐芳烈放班后都回的新宅,应当是白日当值,晚上回家检查婚礼的置办。秦椒兰打听到他今日休沐,于是准备去新宅周围碰碰运气。

假装路过新宅,大门紧闭。秦椒兰四下环视一周,锁定了前方几百米外的一座茶楼。果然,二楼东南角的隔间刚好能看见门口的动静,于是两人要了壶茶,配上一碟核桃糕和蜜饯,静静观察。

巳时刚到,大门开了,听见动静原本对坐的俩人同时挤到窗口,一起向外张望。

一个小厮拿着扫帚和桶出来,先是扫了扫门口,再擦起门口的石狮子。

“唉……”俩人趴在窗户沿上齐声叹气。

这时从街角走出一位淡衣青年,他与门口的小厮攀谈两句,之后轻快地跃过门槛进了院子,刚好小厮也洒扫完毕,拎着工具回身关上大门。

“不是他,身型差太大。哥哥说那齐芳烈是个高大的汉子,若是在人群里,他绝对是最显眼的一个。刚才那人虽面容瑰丽,身型优绰,但身量不太够,在男人堆里也略显纤细了些。”秦椒兰喃喃。

“不过,刚才那人真好看啊,男人竟也能这般好看。”小翡眼睛还直勾勾地瞅着大门,意犹未尽。

“是啊是啊!”两人对视一眼,疯狂点头。

秦椒兰坐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袖,有些丧气:“咱们回吧,既然有客登门,想必一时半刻他也不会出门了。”

听她这么说,小翡也乖乖扶住窗框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吱呦呦——”大门再次开启,两人听到动静也嗖得蹿到窗前,齐齐探身出去。

刚才那个美丽的男子又蹦跶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硕大的身影。

“妈呀!”虽然早知道未来姑爷体壮,但猛一照面小翡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她自知失态赶忙捂住嘴巴,又小心翼翼地斜眼瞅了瞅身旁之人的表情。

呵,身旁之人的表情跟她如出一辙,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这得多壮的战马才能驮着他在军阵中奔驰啊……光给他选马就得花掉不少钱银吧。”她听到小姐嘀咕。

其实也没比常人高出太多,但就是轮廓大了不止一点。仔细看看,是他的上身练得太厚,肩膀和胸围尤其凸出,衣襟被撑得满满的,鼓胀欲出。

高而不憨,壮而不肥,还挺好看,秦椒兰心里想。

两人即将走远,秦椒兰赶忙拉着小翡下楼,怯生生地跟在他们后面。

此时,走在前方的两个男人沉默不语,漂亮的那个朝齐芳烈看了看,见他没反应,忍不住视线往后头瞄。

“别回头。”齐芳烈出言阻止。

“谁啊,你认识?跟两只猫鼬似的,刚才在二楼探头探脑,那么大两个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不认识。”齐芳兵否认的干错利落。

他确实不认识,虽然心里有个猜想,但不能确定,更无法去查证。

兰旗,就是那个漂亮男人,见齐芳烈目不斜视,表情紧绷的样子不禁失笑。俩人还不算熟络,他按捺住调侃的欲望,装作无事发生,带着齐芳烈继续往医药院方向走。

兰旗是军医,今早刚从齐芳烈那得了一道药方,准备带去给师傅一同研究。

听说医药院有专门为兵士们诊疗的机构,齐芳烈很感兴趣,当即要求兰旗带他一起去看看,于是便有了两人的同行。

秦椒兰带着小翡紧跟其后,一路并未察觉不妥,只觉得前面的人走路姿势有点僵硬,或许是操练太过肌肉酸痛吧,她想。

见两人抬腿迈进医药院,她松了口气,这里普通百姓寻医问药也能进得,于是便大大方方跟了进去。

“前院是给百姓看病的地方,后面单独辟出来一排屋子,给兵士们专门诊疗养伤。伤重的可以在此处暂住,伤轻的可以取药后回军营慢慢调养。”

兰旗透过窗户往后头一排长屋指去,那里就是专门给兵士看诊的地方。不比前庭的熙攘,后面安静许多。

于是两人往后院走去,他拐过一道角门,转身时借着遮挡往后瞄了瞄,跟踪他的两个人已经迷失在看病问药的人堆里,左顾右盼找他的身影。

那俩人一蹦一蹦,在人群中上下跳蹿,他抱臂依在门板上看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暗自窃笑。

兰旗见他的样子不免好奇,从他侧身闪出,顺着他的视线往里头瞧。刚露个头就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咱们去后面吧。”

说完也不等兰旗,自顾自往后走,兰旗只得追上。

后院诊脉室里,有位老师傅刚给一个大头兵诊脉,那老头正对门口,看见兰旗带人进来也不招呼,只低头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面前之人,又与他叮嘱几句。

那大头兵背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接过药方,吹干后折起塞到怀里,之后又拿出一个方子交给大夫,看来还要花上些时间。

大夫展开方子,从上至下仔细端详,少顷皱了皱眉。

“这药方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几味药太过昂贵,我给你换成药理功效相同的药材。比如这羚羊角,就可以换成山羊角,这两者都可除邪气遏惊梦,不过山羊角力薄,用量要大。若不是病情危笃,人参也可换成党参,也是倍量,一样能养血益气。”边说着,老者边在药方上批改。

“大夫,党参能否换成别的药材?不瞒您说,即便是党参我也……”那士兵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羞愧地垂下头,不敢直视眼前的老者。

齐芳烈听他声音觉得耳熟,于是走近了些,果然,正是近日编入他队伍的新人。

“你这方子是谁的?”齐芳烈出言打断二人的对话。

听到有人问话,那小兵寻声抬头,瞥见自己的长官的面孔赶忙起身,想到刚才的窘态恐怕已被悉数看到,一时懊恼,又畏畏缩缩地问了声好。

“是他的父亲的。这孩子在我这看病,他自己吃的药军营会承担,但他父亲的药就需要自己买了。他父母在老家,身体都不太好,看病吃药已经花掉不少。这药方是他父亲找大夫配的,今日顺道让我也帮着瞧瞧。”老者看了眼那士兵,见他沉默替他回答。

齐芳烈点点头,然后追问:“大夫,这药方您可改好了?”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都没有问题,除了这党参……。”他叹了口气。

齐芳烈谢过老者,从他手中拿过药方,接着拉过那士兵往外走。小兵不敢反抗,只老实跟着,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齐芳烈停下脚步。

“给,”他从袋子里掏出几块儿碎银子,和着药方塞到士兵的手里,“党参就别换了,若都换成性缓的,那药方岂不是不奏效了。

那士兵赶忙推辞,这点银子够得上他一年的饷钱,他如何敢收。齐芳烈不爱与人撕扯,喝令他收下,又给了他肩膀一杵子。

“双亲有恙,你又如何踏实当值?耽误了军务,我身为长官难辞其咎。再说了,都是一个营的弟兄,你的父母便是我的长辈,还与我客气什么。”

那小兵热泪盈眶,默默地点头,嘴巴几张几阂,黏抓抓地还想说些什么。

见他憋着嘴,噙着泪的双眸隐隐有爆发之势,齐芳烈忙推着他的后背往外推,让他忙自己的去,他拿这种温吞黏糊最没办法,赶忙打岔脱身。

屋里的兰旗和老者都趴着门往外偷看,老者对着兰旗得意说道:“你看,我就说,这小将军跟他爹真是一个样!”

“您得意个什么劲,这俩人再好,哪个也都不是您亲孙子!”

“那我好大孙今日登门造访,是有什么吩咐呐?”老头阴阳怪气,打了把扇子,歪在墙边,斜眼看他。

“这话说的,我本就是军医,虽然平时在禁军营走动,但来医药馆看看不也天经地义吗。”

“不过,来都来了,必然是有好东西孝敬您呐!”兰旗说着就掏出早上从齐芳烈那得来的方子,把那方子像甩手绢一样在空气中抖了抖,得瑟够了交到他手里。

“哎?”

“嘿诶哈!”

“哇呀呀呀呀——”

老头嘴里不停的变着调,最后还来了段老生高亢的唱腔。

兰旗困惑:“您这怎么还唱上了?方子行还是不行?”

老头没回答,眼睛还粘在手中的宣纸上,少顷突然顿悟,嘿呀一声,拉着他就往药房跑。

待齐芳烈回来,屋里空荡荡,俩人都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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