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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主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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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抬起头来,孩子。”

产屋敷的宅邸中种了一片紫藤花树,主公一袭淡紫色的羽织,几乎与整片树林融为一色。

梅跪在他面前,小心地抬起头。

产屋敷的视力已经严重下降,虽然视野中模模糊糊,但他还是能察觉到梅的眼睛是不正常的红色。

他早在她来的路上就收到了鎹鸦的传信,也知道她的诅咒——与自己同样的来自神明的诅咒。

产屋敷抬手轻抚她的脸“我曾一度以为,只有我们产屋敷一族会受到诅咒,不用担心,不论你是因为什么过错而被神明记恨,我都不会在意,如今你加入鬼杀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你都可以将鬼杀队的各位视作同伴。”他的声音很轻,如一片温柔的羽毛。

“希望在漫长的岁月中,鬼杀队能成为你的归属。”

他是信任她的,也是需要她能力的。

梅自然是将自己的承诺交给他。

“我会的。”

她盯着产屋敷额头的伤疤出神,而这位明智的主公大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概治愈不了,因为这不是病。”

产屋敷笑了笑,梅垂下头,确实治愈不了,她刚才悄悄试过了,灵体们都不愿意靠近他。

“对了,在回去之前,带上这把刀吧。”他身后的刀匠的上前,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刀匠是四年前给她送刀的那位,毕竟他的面具很有辨识度——装饰得很华丽。

“这是?”梅有些诧异,一周就打好了?

“这是真太郎先生一早准备好的,自从知道你未来要进入鬼杀队时,就一直准备好的刀。”

梅接过对方递来的刀,心脏微微加速——四年前就准备好了的刀……她的嘴角上扬“感激不尽!”

“没……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不会保养刀,在加入鬼杀队后只能用一把寿命为四年的钝刀,所……所以,就顺手打了一把!”

真太郎不直率的解释令产屋敷轻声笑了出来。

告别产屋敷,梅于是跟随自己的鎹鸦回到了炼狱家。

她的心情很不错,以至于归途中脸上都是笑容。

傍晚,日薄西山,整个世界都被渲染上了橙色,因为炼狱宅就在前方不远处,所以她放心下来悠闲地欣赏夕阳。

也只有这个时间,她的眼睛不会惧怕太阳。

“你回来了。”

缘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有察觉到对方气息的梅一惊,她猛地回头,只见那位红发的人在夕阳的包裹下,镀上了一层暖色。

他那那双宁静的眼眸在此刻显得无比温和。

“我见过主公了,确实如缘一所说的那样,是个让人愿意追随的领导者。”梅道。

缘一的视线扫过她腰间的刀,喃喃道:“是么。”他的耳饰拂起。

梅有一瞬的慌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只有傍晚的时候才敢直视太阳。

——————————

有关她的能力,产屋敷并没有立即公开,她最近还过着一段相当和平的日子。

这天,她一如既往地练习。

门口出现了一位端庄的女性,那位女性踌躇着,还好院内有下人注意到她,恭敬地将她迎了进来,梅偷偷观察着,这位女性怎么看都不是炼狱家中的人。

她路过梅的时候,还向梅浅浅鞠了一躬,梅略显慌张地向对方回了一礼。

“拓真先生,她是谁啊?”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梅向拓真询问道“兄长的未婚妻。”

“诶?未婚妻!”

“怎么?我兄长差不多也快二十一了,早就该娶妻了。”

二十一……这个数字,令梅的全身僵住。

炼狱柊悟,二十五之前就会死——他以后会开斑纹,这几个柱都会如此。

对于突然脸色沉重的梅,炼狱拓真不理解“怎么?你喜欢我兄长吗?放弃吧,像你这种小豆丁,我兄长是不会喜欢的。”

“……”被拓真的话噎住,梅瞪了过去“我不会喜欢他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你至少都十八岁了吧,心理上再怎么说都是成年人了,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不会有的,因为我会活很久。”

“哎呀这么沉重干嘛,喜欢就喜欢呗,管那么久远的事干嘛,反正对方死了后你也可以看见,死没死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又被点醒的梅眨眼“……对哦。”

虽然看不见亡灵的脸,但也大差不差。

“我会考虑的。”梅托腮沉思起来,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

另一边。

正在指导呼吸法的柊悟瞥见了门口静候的女人。

“啊,童!怎么了,今天怎么来找我?”柊悟凑近,被唤做童的女人端着礼仪向自己的未婚夫问好。

“贵安,只是听家父说您已经回来了,所以……就来看看。”

童的声音很小,离得比较远的学徒们听不清,他们都一脸八卦地向门口凑。

柊悟笑了笑转身向屋内的学徒们道“你们先自己训练,我一会儿回来。”

炼狱柊悟对自己的未婚妻是尊重的,他让下人准备了茶水与点心。

“您……很久没有回信了。”童坐在柊悟的对面,柊悟的语气带上歉意“抱歉,最近鬼杀队中发生了一些大事,一直在训练所以没能顾及你。”

“不,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她顿了顿,接着道“可以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事,不用担心。”

“好……好的。”

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童有些窘迫地沉默,柊悟看出对方的不自在。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你的身边。”

“啊……”童的眼睛亮了亮,接着缓缓道来。

两人的气氛很好,正在偷看的梅发现了其他几位偷看的学徒,两方各自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真是不道德,谈个恋爱而已,有什么奇怪的。”炼狱拓真嘴上这么说,但提议跟过来看看的可就是他。

梅没有点破。

“不过,我还满佩服她的。”拓真低声道“明知鬼杀队的人不会善终,却还能坚持要与兄长走下去,那个人,在六年前就与兄长定下婚约了。”

“她应该是做好觉悟了的。”

说着他笑了起来“我的兄长也做好觉悟了。”

梅突然感受到一股哀伤,是从炼狱拓真身上散发出来的。

对哦,他已经死了。

说到底,活人和亡灵,还是有区别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梅似乎又不能像刚才那样坦然接受死亡了。

幸好现在还早,她有足够的时间与缘一和诗道别。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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