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林朝雨醒来,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什么第一人称犯罪者视角,太吓人了……如果我看到的就是游泳馆里发生的事,那么学校就是发生了怪异伤人事件啊……”
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敢相信呢,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有人在操纵自己的记忆吗?她的预感还告诉她,一切都源于这所学校,而现在的学校也许处于失控边缘。
她问了戈里托夫,有什么新闻。
“哦,没什么大新闻,无非是立交桥上发生了车祸,还有邻居家翻墙把自己家的金毛剃秃了之类的事。但是我查了一下信息网,我们学校有学生失踪,不止一个人。还有确认死亡的,就在昨天。”
“你别告诉别人,这都是机密。”他补充道。
学校里有人掌握了怪异的支配权,英才不可能没有怪异。
这所学校的支配权……多半是在校长手里吧。
她回想起,刚开学时,听到有人在讨论,校长的孩子就在自己这一届上学。
经过打听,她得知校长全名叫花天戈。姓花的人本来就不多,而在高一,她知道的就只有……
“呜啊,花姻姻,我好饿啊!”林朝雨撒着娇,靠在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花姻姻身上。
“走吧,去吃饭。”
“花姻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短发少女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我最近,总是夜不能寐,莫名头疼。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林朝雨的语气柔柔弱弱的,她感到短发少女有些僵硬。
“……你最近的气色确实变差了。”
“花姻姻,你是校长千金吧。”
“嗯。”她点点头。
“这所学校,是有怪异的吧,一直都有。”
“……林朝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花姻姻紧咬下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先走了……”
她瘦削的手腕被有力地扣住。
林朝雨向她靠近几步,此时她已经自然而然地将花姻姻逼到了学校的一处角落。
林朝雨面上仍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她身子前倾,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强行和花姻姻对视。
对不起啦,也许会吓到你吧。朝雨心想。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对吧?”
花姻姻连连点头。
“那么现在,在这里可以说了吗?我最讨厌被别人瞒着,什么都不告诉我。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无力的感觉,你能理解吗?”她说得声情并茂。
“林朝雨!我,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花姻姻的眼眶中一下子盈满泪水,“我都知道,关于学校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林朝雨的神情柔和了些许。
“其实,这所学校镇压着二分之一的时间之主,也就是七大怪异之主之一。它和我们花家签订了某种契约,每一任校长都会变得不人不鬼,像地缚灵一样,一辈子被困在学校,成为这里的鬼王。每当夜幕降临,或是遇上鬼门大开,整个学校就会进入里世界,那里是怪异的世界,它们以学生们的恐惧为食。”
到这里为止,都在林朝雨预料之内。
“然后呢?”
“我父亲,也就是现任校长,他不甘心被怪异摆布,联合了外界势力,放任他们利用异空间时间可以随意调整的特性,在学校里进行研究,说是什么……要让人类得以进化。”
“你之前已经发现了很多,成了父亲的重点观察对象。他运用时间之主的力量,将你不改经历的东西都时间回溯,从而让你不记得那些事,但也有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还一定程度上导致你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林朝雨,你快点离开学校吧,去哪都行,不要再试着反抗父亲的意志了……”
花姻姻突然瞪大了眼,一把推开林朝雨,一根黑色的尖刺贯穿了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他强行把我们拉入异空间了!林朝雨,我们快跑。”
“噢,这下明白了。如果被杀死,我恐怕不是从世界上消失,就是又被记忆回溯。那么我再问问最后一个问题:学校里除了鬼王势力,和鬼王勾结的外界势力,是不是还有一个不受控的势力插进来了?”
林朝雨拉着花姻姻快步跑着,花姻姻没一会就气喘吁吁了,只能点头,眼中带着些惊异。
“那股入侵势力冲击了父亲和父亲帮凶的力量,造成了不少损失。父亲他,也不甚清楚它们为什么在今年变得那么活跃,只知道它们来自大海。是通过地下管道来的。扎根在了游泳馆里。它们的生命力太顽强了,还会在表世界杀人,以至于造成了真正的死亡——毕竟,毕竟英才只有半个时间之主。”她艰难地说完,林朝雨这才满意。
一个高大的,身披黑袍的身影浮现在前方十几米处,带来难以克服的压迫感。
花姻姻踉跄着跑上前跪下,“求求您了,不要伤她!放她走吧,反正外界没法干涉我们学校……”
啪!纤弱的花姻姻被那“鬼王”一巴掌打翻在地。
鬼王的苍老的人手化为黑色的尖锐的长爪,他缓缓靠近林朝雨。
林朝雨后退几步,但是她逃不掉了。
她余光瞥向身后的游泳馆。
她脑海中空灵的歌声变得喧闹起来,她从中感受到了焦急,担忧,愤怒。
这样的歌声,自她们两个被拉入里世界就一直萦绕在林朝雨耳边。
“果然没错,越靠近游泳馆,就越靠近它们。”林朝雨笑了,“? ~”
她顺从自己的心,歌声如丝绸,如水流,汇入脑内声音的大合唱。
“伊卓希塔~?于红潮中~? 归来~~(陌生的语言)”
少女许久未施展歌喉——季燎曾经严词禁止她唱歌,为了防止她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就不自觉地唱歌,还特地拆了浴缸,改成淋浴房。
汹涌的血一般的潮水冲破游泳馆的墙壁,似是要吞噬一切。
哗啦啦的水声此刻震耳欲聋,鬼王后退了,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几个身披黑袍的人,放出成群的怪异,排列组合着冲向潮水。
那些可怖的生物都在红色潮水中被淹没……不,是被溶解。
林朝雨感觉自己的大脑轻飘飘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吸着,要从她的身体里“破土而出”。
“呃!”胸前红色的小珠子滚滚发烫,难忍的灼痛刺激着少女,她倒吸一口气,停止了歌唱。
她低头,才发现漫过自己双腿的红色潮水,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这啥?!”
“退退退!”她向前跑几步,潮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林朝雨抬头去看,那些黑袍人已经不见。
她回头,游泳馆还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我刚才在唱什么……”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一双墨色美目中满是无措。
刚才自己几乎要没法控制自己了,就像一个傀儡,被人牵动着,做些违心的事。
真的是违心的吗?
这个想法让她感到有些可怕,她环顾四周,没看到花姻姻。她咬牙,转身要去打电话请假。
“喂小叔?我,我好像……”
“我知道。”
“小叔?”林朝雨疑惑。
“早点转校。就明天吧。”
林朝雨稳了心神,没错,的确是越早离开学校越好。不管怎样,只要留在学校里,自己就始终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她爽快同意了。
晚上,她已经安全到家。宿舍的行李本身也不多,很快就在舍友的帮助下收完了。小叔很快就赶到了学校,学校背后的黑恶势力没有紧咬着林朝雨不放。季燎和林朝雨一起回宿舍搬行李,好在东西不多,不久就完成了。
林朝雨想了想,在桌上给她们留了一张便签:加油,我在外地会想你们的!以后江湖再见!注意安全!
“怎么走的这么急,希望人没事。”“朝雨,你要注意安全,我们也都会注意安全的!”“牢大,我也会想你的呜呜呜……”
到了晚上,他们已经安安全全地回了家。
一路上,季燎都没有开口,低气压让林朝雨有些喘不过气了。
她真是个十分倒霉的女高中生。难道说,自己注定就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享受校园生活?
少女有些沮丧,也没有再强行找话题的意思了。
“今天晚上点外卖。”
回到家,小叔放下扛着的行李,简单嘱咐。
“好,我去拿手机……”
“小叔,我们明天就走吗?”林朝雨点开了外卖软件。
“嗯。”
“这样啊……啊,差不多也到了放学时间了。”
林朝雨躺在沙发上,开始玩游戏。
“首都最好的军校……是仁瑞人民军校吧。我来搜搜那里怎么样……”
五年制,包分配工作,每个学期都有学期考核,训练严苛,文化素质和身体素质两手抓,有不少社会实践活动。简单了解了一番,她心生好奇。
“好像也不赖?而且最重要的是,毕业了就算有研究生文凭诶。”
在当下的世界,就是有这么一些特殊的官方教育机构,在整个社会体系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而进入仁瑞人民军校所要背负的,林朝雨在以后也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