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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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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双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神情似笑非笑。

周举人面色骄傲,下巴高抬。

“月娘,你出身乡野,样貌平平,又是投身商贾末流,满身铜臭,我堂堂举人,肯让你进门是你的荣幸,莫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年前,周举人还是个穷酸秀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靠家中父母供养读书。

时逢大旱,草木皆空,粮食歉收,蝗虫四起,粮价飞涨,周父因买不起粮米饿死,周举人和周母饿极了,走投无路,求上了当时和他们做邻居家的宋家。

彼时,叶无双的生意刚刚起步,受灾情影响,生意不算景气,好不容易赚得了些钱,苏氏便重病倒下,看病吃药,花费了无数的银钱,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之后成了个药罐子,全靠着昂贵的药材养着。

与此同时,朝廷因为旱灾严重,下旨降低农税,少了的赋税却要从商税这边补回来,那一年的商税收得格外的重,许多大商小贾都不堪重负,饶是以叶无双的能力,也只能保证一家人不饿肚子罢了。

如此一来,当周秀才求上门来时,叶无双自然选择拒绝。

两家比邻而居,周秀才每每望见宋家挥金如土地为苏氏购买药材,深恨‘宋月’为富不仁,见死不救,巴不得那白花花的银钱全归了自己享用。

如此日久天长、积怨甚深,他已全盘恨上了宋家,哪怕是中了举人,他也是想着:若非‘宋月’不肯帮他,自己何至于耽搁了这么多年才考上举人,若肯将买药的钱给他,他只怕是早就金榜题名,为官做宰了。

如此一来,他中了举人后,便千方百计寻思着要报复这有眼无珠的‘宋月’了。

自古士农工商,‘宋月’虽说是家财万贯,却属商贾末流一类,而周举人如今高中举人,已算半个官身,谋个偏远之地的县令补缺是不成问题的,二人之身份地位可谓天壤之别。

如今说的,便是娶来做妾,周举人还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呢。

宋月竟还敢推拒他的婚事,简直不识抬举。

叶无双听着周举人明里暗里的威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笑道:“周举人,你是什么底细,以为我不知道吗?”

“有些人想找死,是谁也拦不住的。”

周举人面上一变,只觉头重脚轻、昏昏沉沉,扑通一声便倒了下去。

叶无双拍了拍手,周家新买的下人们恭敬而小心地走了进来,在她的示意下,将周举人搀回了周家去。

叶无双走进房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着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本画册来,翻开画册,入目便是一些男男女女、肢体纠缠的画面。

四年前,周举人被叶无双拒绝相助,无可奈何之下,私下画了一些春.宫.图售卖,用以换得粮米谋生,倒也颇受那些富室子弟欢迎,要价颇高。

待度过了灾年,他还想着往上赴考,又无他计谋生,只得忍了羞.耻,继续画着春.宫图,他素来以此为耻,将这事瞒得极严,但瞒不过住在他对面的宋家。

早在周举人考中举人时,叶无双便先一步与人收购了他所画的春.宫图,她知道,有用得上这东西的时候。

周举人想要报复她,她自然也能先下手为强。

……

自那一日起,县中街边的墙上便有署着周举人大名的‘大作’四处张贴,供人观赏,至于暗中流传之画册更是不知凡几。乡中物议沸腾,议论蜂起,讥笑不已,周举人声名扫地。

而这般情形,周举人却一无所知。

周举人本就是贫寒书生,一朝得迹中了举人,乡中富户缙绅赠金送银,家中才能买宅置地、使奴唤婢,原是个暴发户,因此,买的那些下人们也对他并不忠心。

叶无双出钱收买了周家的下人,他们便按叶无双的吩咐,日日给他灌酒,灌得他终日酩酊大醉、人事不知,任由外界议论纷纷。

传言甚嚣尘上,官府之中风闻此事,差人来查,见其烂醉如泥之态,大生恼怒,以其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之行,夺其举人功名。

之后,周举人莫名失踪,众人皆道他是受议论不过,羞于见人,故远走他乡。

家中妻小、同族亲友因他而受尽鄙薄,也无心追究。

此事就此了结。

……

“三十岁的举人,很了不起吗?”

她指尖轻弹了一下身上的衣袖,神情漫不经心:

“今科文状元,年不过十六,初次下场便一举夺魁。今科武状元,十岁在山间遇虎,赤手相搏,得名胜虎。和她们比起来,你算什么东西?”

*

两年后,永泰四年,京都。

叶无双刚到城门外,便看见有两名女子等在那里,一个缓带轻裘,文质彬彬,瞧着温温和和、从从容容的;另一女子腰悬宽剑,武人打扮,鹅蛋脸大眼睛浓眉毛,器宇轩昂、英气勃勃。

那两名女子见到叶无双,都齐齐拥了过来。

武人打扮的女子率先开口:“月姐。”

文质彬彬的女子也道:“师姐。”

叶无双微微一笑,道:“胜虎,羲和。”

这两个女子分别是前一科的文状元与武状元。

一个是叶无双的同窗师妹,名星阳(字羲和),现居翰林修撰,从六品,另一个是叶无双的同村族妹,名宋胜虎,授骁骑校职,也是从六品。

婉朝是女主开国,开国功臣之中,以女子之身受封的文臣武将不知凡几,朝廷开科取士,女子也能参加考取功名。

之后的两百年里,五代女主统治期间,上至帝王将相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之中,遍布女子的身影。

六十年前,宗室子上位,没几年驾崩,被皇位传给了儿子,儿子坐了二十多年皇位,传给了先皇,先皇又当了三十几年皇帝,之后驾鹤西去,把皇位传给当今圣上。

这几十年里,女子虽遭打压,但到底没被彻底打下尘埃,朝中的女官占了四分,女子亦可科考。

在乡下,庄户人家因要男丁下地劳作,所以更加重视男嗣,而叶无双在走出外界做生意之后,才知道外面的女子,立女户、招赘上门、生下孩子跟随母姓,皆是常事。

叶无双手里有了钱之后,在一家书院挂了个名,跟着那里的老师读书学字,过了几年,又去考乡试中了秀才。

可惜那年正赶上先皇驾崩,要服国丧,消息刚好撞上,县令府便下令一切从简,事情没有张扬出去,之后新帝登基开科,宋老三却死了,叶无双要丁忧三年,处事更加低调,外人全然不知。

周秀才考中举人时的那一年,正是孝期的第三年,又是硬生生的错过了。

如今又过了两年,正逢新帝及冠亲政,朝廷加开恩科,叶无双下场参加乡试中了举人,又赴京参加会考。

考罢三场,到了揭晓之期,得了二甲名次,该外放为官。

彼时殿试已毕,正是授官之时,殿上帝王忽出妄言,向她求婚,要她进宫。

满座皆惊,众臣齐声抗议: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啊,科举取士,是为朝堂选取栋梁之才而举,非为帝王选妃之制,进士们是进京赴考,是为与国分忧,而非以色侍人,陛下此举,可谓荒唐。”

“陛下当知士可杀不可辱!”

其中以当今阁老朱曦带头的女官们反对最为强烈,朱曦是这一次的主考官,叶无双的座师,同样也是女子。

皇帝的这一举动,影响可谓恶劣,考生们历尽千辛万苦参加科举,考中进士,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进入皇帝的后宫,满腔抱负落空,这让人如何忍受?

尤其‘宋月’还是一位女子,传出去,非但皇帝会得一个好色之名,人心尽失,对于天下女子也是一种极大的打击,此后参加科举进入朝堂的女子更会减少。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朱曦都不愿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盯着殿上台阶,已经做好了死谏的准备。

皇帝望着此刻剑拔弩张,群情激愤的场面,不由讪笑了几下:

“……诸卿、诸卿是误会了,朕并非是纳妃,而是倾慕宋卿品貌,诚心许以皇后之位,欲请宋卿入主昭阳正宫,并非有唐突之意。”

朝臣无言。

众人观着被帝王许以皇后位之人。

她的眉目是生得极其精致秀丽的,却因早年四处行商,餐风饮露,肤色晒成麦色,因常年习武,身材长得矫健高挑,看上去极其的健美潇洒,更像一位武生,英姿勃发,浩然凛凛。

而本朝自宗室子上位后,爱的便是那千娇百媚雪肤花貌、纤腰若细柳的绝代佳人,今上后宫之中也多是这般女子,未曾想,今上属意的正宫皇后,竟是这般截然不同的英武女子。

陛下既许皇后之位,如此倒也不算是羞辱,也算不得破例,而且,看上去已经是极有诚意的了。

众人羡慕地看着她叶无双,等着她的回答,心叹道:

人生际遇果真难料,只等这女子一点头,便可一跃枝头,母仪天下了。

连朱曦也面露难色,无言以对。

叶无双神情默然,沉吟片刻,走向前来:

“陛下美意,原不应却。只是——”

她面露难色,转头望向朱曦:“座师,学生有一言,不得不说。”

“请言。”朱曦道。

叶无双叹了一口气,面含忧色:“座师是两朝元老,应当清楚,十九年前,先皇陛下微服私访,亲下江南,此事应非虚言?”

朱曦眼皮忽然一跳:“是,确有此事。”

“学生祖籍宣城府大安县。”叶无双微微垂眼,轻声说道:“先皇御驾途经此地时,家母便在县上做绣活……”

最后,她颇为含蓄地讲道:“学生今年十八岁,自幼面貌不类父母。”

群臣犹如五雷轰顶,满脸空白。

先皇……

先皇……

先皇是有名的风流天子,几次微服私访亲下江南,若说有个沧海遗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当今天子可是先皇的亲生子嗣啊。

那岂不是乱……。

朱曦艰难地道:“……此事,你可有实据?”

叶无双摇头,道:“此事并无实据。”

“令堂……”

叶无双面露悲意:“家母久病,神思恍惚,心智全无,已不认得人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在下之身世,已成一段悬案,本不愿多生是非。然而事至如此,虽无实据,唯恐有其万一,冥冥之中,天谴之报,诚可畏惧,因此,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群臣面面相觑、眼神乱飞。

皇帝忽然横眉竖目,大喝道:“胡说八道!”

叶无双面不改色,毫无惧意。

她当然不怕,虽无证据证明她就是先皇血脉,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啊!

——滴血认亲这种说法,早八百年就不靠谱了。

她抬起头来,悠悠而叹:“……陛下对我一见如故,实则,我对陛下也是觉得十分亲近……”

群臣不自觉地端详着她的面貌,与堂上的帝王确有几分相似之处,而先帝朝的老臣,却觉得她眉目之间确实更像先帝。

心里已自有几分相信了。

“陛下三思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宋月’的身世一日不曾查明,她就一日不能嫁入皇室,哪怕只是一种可能,朝堂上下也难以容忍,皇室不能有乱了伦常的丑闻。

兄妹结合,天理难容!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

皇帝怒气冲冲地下了朝,回到寝殿去。

相比朝臣,皇帝是唯一一个完全不相信叶无双的话的人。

因为他身上的际遇是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

他自幼便夜梦神人,预知自己日后必是登临九五之人,此后人生路上之福祸吉凶,梦中神人都对他一一指点,无不应验,他自然更是笃信。

不久前,殿试上,他初见宋月,那梦中神人便现身于梦中,对他言明:此女是他命定之妻,若得她为皇后,可保他江山永固,社稷长安。

皇帝一醒,便下定决心要娶‘宋月’为妻,既得神示,越看其人,越觉心醉神迷,不可自拔。

他相信,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绝不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她是,皇帝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六神无主。

良久,他想到:要不然,便让她假死吧,换个身份嫁给他,大不了不让她与朝臣们见面就是了。

他默默地思忖着,浑然不知危险来临。

他想要让叶无双假死,叶无双却是要他真死。

*

一下早朝,朱曦便与叶无双一同行着,回到了叶无双所住的地方:

“陛下的心思,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你既然心志坚定,为师与这朝堂上下的文武百官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叶无双拱手称谢:“多谢座师,学生感激不尽。”

“不需称谢。”朱曦摆了摆手,她是此次的主考官,又是女官之首,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在叶无双的这边。

她这样想着,便欲开口让人住到她的家中,忽见叶无双虚扶着额头,一副疲惫虚弱、饱受惊吓的模样,不禁住了口:

“看你的模样,像是生了病,叫医者来给你看看。”

叶无双脸色苍白地笑了一下:“让座师见笑了,月……”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莫要过于费心。”朱曦叹道,告辞离去。

朱曦一走,星阳与宋胜虎联袂上门。

“月姐放心,我与星阳都会站在你后面,全力支持你的。”宋胜虎道。

星阳道:

“老夫人那边,师妹已去信给夫子了,必不使老夫人受些惊扰,师姐宽心吧。”

两人连声宽慰,叶无双一一点头谢过。

二人走后,叶无双面上的笑容才冷了下来。

虽有众人的承诺,但叶无双从不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那个该死的狗皇帝,他以为他很高贵吗?

竟敢那么高高在上、轻描淡写地决定她的婚事。

贱人、贱人。

不杀此人,她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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