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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厮杀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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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磊前脚刚走,徐良便打马而来。

他翻身下马,长腿横扫,衣摆被甩出一道弧线。

天蒙蒙亮,天边还能瞧见圆月的虚影。

元岐就这样看着徐良朝自己走来:“真是好久没见啊。”

“走吧,主子找你。”徐良话少,将重点道出后就一直看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元岐一直都等着呢,比他预估的来了慢了着。

他往前跟着走,身后被人围起来的王主薄喊了他一声:“元岐。”

他脸上带笑,转身走到王主薄身旁,将自己宝贝的折扇一下塞进他怀里:“老王啊,你不是总说我不拿你当兄弟嘛。这次,你总不会说了吧。”

王主薄拿着就要塞回去:“你自己的宝贝塞给我干嘛,我不要,你自己宝贝着。”

元岐强硬的拦住了他,看了眼旁边盯梢的人,将王主薄拉到一旁:“你别给我弄坏了,只是暂时交给你保管,我回来还得去你那里拿呢。”

“那你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王主薄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我不要,又不是我的东西。”

“拿着吧,没事的时候多扇扇风,降火。”元岐笑着说。

“没个正形,等县令回来让他收拾你。”王主薄一脸嫌弃的收下了,但嘴角却不自抑的上扬。

元岐贪恋的看了眼:“老王啊,有空去抖抖正堂画卷上的灰,毕竟是我的佳作,可不能埋汰了。”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等你回来自己弄去。”

元岐见他一脸嫌弃样,突然笑道:“算了,都行。”

他潇洒转身,留下一句:“走啦。”

王主薄就这样看着他上了马,和徐良一块走人了。

彼时天边露出了一角日光,晕的橙红橙红的。

快要入冬了,丰泽县哪哪儿都透着寒气。

王主薄觉得自己的身子格外僵硬,许是冻了一夜的原因,热不起来。

元岐是被一路押送到沈府的,他们一路上日夜兼顾,可是沾染了好些风尘。

徐良扯过他的衣领将他拽下马。元岐踉跄地摔在地上,他的手用草绳捆在背后,狼狈的蹭起身来。

台阶上,沈巍和孙磊站在一起,冷眼俯视的看着这一切。

元岐丝毫不惧,笑着站起身来,和往常一样。

沈巍提步移至他面前,抬手扼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边:“元岐,你是个够胆的。”

随后甩开他的下颌,对着守在一旁的徐良道:“带下去,好好伺候着。我们元县丞嘴是个硬的,也不知道命够不够硬。”

“哎,算命的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命应该足够硬。”元岐走了也不老实,走心的留下一句。

徐良嫌他话多,直接将团成一团的手帕塞进他的嘴里,也不管他能不能跟上,拖着就走。

孙磊咳了两声,走上前来:“当时我就说,他不是个能用的,你瞅瞅,现在出事了只能清理门户收拾烂摊子。”

沈巍定定的看他:“那就把这当成个前车之鉴,孙家主可别步了元岐的后尘。”

元岐被带到地牢,那里阴暗潮湿,关押的都是得罪过沈巍或者背叛他的人。

他走进时不少人起身看他,元岐看到不少熟面孔,都是他亲手关押起来的。

如今也算是,报应不爽吧。

牢房被打开,徐良将元岐扔在稻草堆上,里面的老鼠受到惊吓乱窜,牢房被锁上。

徐良一走,就有人朝元岐吐唾沫:“呸,你们都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光风霁月的元郎君吗?怎么,不给你家沈巍当走狗了?”

“哎,这一看就是被主人抛弃了,可怜巴巴的。”

“当初将我们压入地牢是有没有想到过你如今的境地啊?”

嘲笑讥讽接涌而至,在空洞的地牢里回响,元岐倒是坦然处之,翻过身来,躺在稻草堆上望着黑黢黢的顶部。

他们一见元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是好一顿怒骂,直到地牢门口再次传来动静,才转身看去。

还是徐良,不过这次带来的人是位白衣女子,众人眼睛都看直了,多少年没见过荤腥了。

眼中的欲望遮都遮不住,恨不得扑上前去。

徐良按照沈巍的吩咐将柳薇与元岐困在一处,果不其然看见元岐猛地坐起身来。

柳薇将他口中的帕子取下,坐在他旁边,环视周边的潮湿的环境后有些嫌弃的皱眉。

元岐用肩膀撞了撞她,示意她将他手腕上的绳子解下。

柳薇这才为他解下。

“你怎么也暴露了?”元岐问了句废话。

柳薇摘掉衣裙上的杂草:“沈巍不蠢,意识到不对后自会派人去查。不出意料你家应该被翻了个底朝天。”

“孙磊一早就去围堵了县衙就只是守着梁老夫人吗?暗地里他早就将你的府邸给包抄了,后来在县衙找到你告假的记录,又去为你接诊的医馆顺着查下去,你暴露的不冤。”

元岐一噎:“我是问你。”

柳薇环抱着双膝:“我啊,还真是不凑巧了。梁旭川当年的旧部正好在幽州改名换姓生存下去了,沈巍废了大力气去找,找到了拿着他的妻儿威胁一番,就什么都交代了。而那个旧部知晓我的存在,一听到我的名字自是露了破绽。”

元岐躺下去,看着柳薇瘦弱的脊背:“想不到你谋算半辈子,竟然在名字上栽了。你当年就应该改名换姓,这样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柳薇偏头看向他:“我为什么要改,错的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改名换姓苟存于世?我想做的都做了,死了又何妨。我不会为我的名字而提心吊胆,该惊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说完,柳薇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偏激,有些疯。

畅快的笑声迭荡在牢中,格外瘆人,原本还对她有所觊觎的人浑身打了个激灵,暗骂一声死疯子。

“元岐,我早就不想活了。”

“世上走一遭,走够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也插手了,往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柳薇这辈子算是尝尽了世间的苦,最后一无所有,唯余满身愁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机关算尽,所有人被她耍的团团转,明明是一件畅快淋漓的事才对,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欣喜。

只有满身的疲惫。

她真的该歇歇了。

元岐曾问过她如此算计不怕死后入了阿鼻地狱不入轮回吗?

她怎么回的来着,想起来了:“如今我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能还管死后。”

如果她所愿皆能达成,死后怎么都成。

此时,如果不出她所料,沈巍已经派人赶去追杀了。

那就,祝他们平平安安,一路顺遂。

壁灯晃晃悠悠的燃着,不是那种明黄的火种,而是泛着青。

青白的烛火映在周边,透着诡谲的色调。

终究还是太暗了,连两人的衣角都照不亮。

元岐也不言语,侧过身枕着胳膊闭上了眼。

无所谓了,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该做的都做了,一条命都给出去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这样吧,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恩怨情仇与他统统无关,他从此刻起,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而是单单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用为别人谋划,不再受别人胁迫,这种感觉可真是太爽了。

至于接下来,他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无所谓,他不在乎了。

既然都疯了,哪里会少他一个。

地牢无数双眼,交杂的不知看向何方。

沉闷、黑黢黢、压抑、罪恶等,都能与这里搭上边,黑暗无处不在,他们久久不能脱身。

可能是地牢实在是太污秽了,连带着里面的人都不干净,所以柳薇的祝愿并不被接纳。

沈巍的人手在幽州与河东的交界处追上了梁温两人,归咎原因,梁温的腿绝对算得上他们步履缓慢的一个原因。

开阔的原野上,偶有林立的树。

奔腾的马踏下扬起浮尘,梁温和苏瞿白共骑一匹,马腹被苏瞿白有力的双腿夹着,缰绳却握在梁温手上,由她来掌控。

而苏瞿白则是手拿长刀抵御着身后射出的箭矢,直刀的刀锋划出一道又一道残影,与箭镞撞在一起,擦出刺耳的鸣响。

黑压压的人策马追着他们,苏瞿白顾不上驾马,梁温的腿也在磨蹭下阵阵发痛。

梁温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掏出匕首防备着。

身后渐渐有人跟上,苏瞿白的刀也见了血。

正在他挟制一人时,又一人横刀砍来,苏瞿白一手握住那人刀柄,一手将刀横出:“梁温。”

梁温转头反手将匕首刺出,正中喉咙,苏瞿白也趁势弯腰挥刀砍向马腿。

嘶鸣声响起,马匹连带着人全倒了下去。

顾上这儿,就顾不及刺来的箭矢。

即使他已经尽力闪躲,右肩还是被刺穿。

用力一折,血珠顺着往下滴落。

中箭的不止是他,还有梁温和苏瞿白身下的马。

马匹双腿一跪,重心前倾,梁温和苏瞿白不受控制跌落下马。

这下被团团围住,冲向他们的是刀光剑影。

梁温看着身侧厮杀的苏瞿白,将性命丢在身后,不管不顾的握着匕首刺向对方。

倒下了一人又一人,但还是太多了。

就在他们撑不住时,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主子,县令,我们来了——”

梁温精疲力竭,此时却忍不住生笑。

他们,得救了。

来的人,是陈虎和追风带来的。

又一波厮杀,苏瞿白和梁温也没松懈,边杀边躲,身上早已狼狈不堪。

干涸的血迹仿佛浸到了骨子里,去不掉了。

日光晃眼,一地残尸。

梁温看着颤抖的手,眼前渐渐失去色彩,只留下无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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