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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000--希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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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寄生」·——

祭灵仪式三个月后,希兹才从身上发现了那些细如发丝的纹路。血色的细丝本只在心脏处缩成一团,但随着时间流逝,竟逐渐生长至全身,缠上指节,绕住小腿,甚至攀上脖子爬进了她的眼睛里,时不时扭动一下,如同活物一般。

她很确信这次的呼唤也得到了回应,也确信这些不成人形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契约对象,但由于在此之前从未遇见过这般诡异的状况,让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总之在搞清楚事情缘由之前,希兹还是和它们和谐相处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从最开始能感觉到被头发丝勒住一般的痒意,到后来会在睡梦中被绳子缠到窒息惊醒,在第九个月,她才堪堪认识到了关于身上这个家伙的真相。

希兹心脏处缩着的那团红线居然悄悄缠成了一条藕节。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能听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不辨男女,比起是用耳朵听,倒更像是直接在她脑子里说的。

老实说,虽然总算有了进展她很开心,但这家伙句不成句,总是一个字重复几十遍,脑子里住了个复读机的感觉,着实谈不上好。

“要不你再歇歇吧,不然你讲得累我听得也累。”

实在不堪其扰的希兹有一回试着这样做出了回应,诚心而论,她是真心为它着想,但不知道对方是生气了还是如何,接下来半个月真就一个音节都没再发出过,安静过头,反叫希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再次听到时,说话已经很流畅,能明显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年轻,只是其中却带着很容易就能察觉的,浓浓的疲惫。

“鲜血十滴,温水散开,浸泡身体一刻钟,坚持333天。”

听着像什么邪恶药方,希兹摸摸手臂上的红纹,这东西已经占满了她的全身,尽头延伸至手背,那里正长着一朵红莲花苞,一副将开未开的样子。

“听上去也不难嘛。”轻敌的她随意便得出了结论。

结果就是没过多久指头上就满是针眼儿了。没办法,只能无奈求助卡缇亚忒,拜托他设计了个小法阵,这下就方便多啦。

可以沟通之后双方的信息交流就顺畅了许多,希兹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赤宵。

他虽比较寡言,但面对女孩的好奇心还算是有问必答,不过希兹毕竟不是没情商的笨蛋,大概了解事件原委之后便没再追问过了,只是尽心尽力地帮他。

赤宵所说的返魂秘法,是子业仙内部不外传的古老仙术,若不是遭此大劫也不会动用,所耗费力量十分庞大,他正是感知到了希兹身上沉寂着的能量才在混沌中凭着本能飘到了她这边来。

赤宵说这个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应当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希兹却毫不在意,还反过来安慰他。

反正她如今一介凡身,这些力量也再没有用武之地,留在身体里反而对她有害,能帮上忙就再好不过了,更何况又不是白送,签了替她续命的祭灵契约,无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她能做到,都不会拒绝的。

——·「2-泛舟」·——

旭日晴空,波光万里。有摆尾鱼跃,振翅蝶飞,荷举千片叶,云掩九层山。

竹竿点过水面,波纹卷起,带着莲叶连连晃动,惊走了一片鱼儿。希兹袖子挽起,划得实在卖力,奈何船身却半天不带动的,只在原地打转。

“好累啊,是我的姿势不对吗?看你一脸轻松还以为很简单……”希兹两条胳膊酸软,有些气馁,干脆扔掉竹竿,头一歪躺在了小舟船尾,漂亮的小脸皱得像朵卷心菜。

赤宵坐在另一头,上半张脸神色淡淡,用手遮住的下半张脸却是在努力按捺上扬的嘴角,忍笑忍得辛苦:“留仙境的水是沉水,需以灵力灌注双臂才划得动。”

“啊?那你不早说,白白看我笑话。”希兹扑过去拨开他的手,用力捏了捏赤宵的脸颊,他皮肤白,几乎是轻轻一捏就出现了红痕:“很好笑吗!”赤宵忙稳住了她的身形,以免她掉进水里:“我说了的话,你也一定还是会想试试吧,就不扫你的兴了,亲自尝试的感觉很有趣的。”

唉,这倒是真的,希兹扁扁嘴,她浓重的好奇心确实难以抑制,这里的水甚是神奇,你越是用力划,它弹回来的力道也会越大,幸好以希兹现在的小身板也使不出什么蛮力,不然推回来的劲儿能把她的手都直接震骨折。

她把竿子交回赤宵手里:“还是你来吧。”赤宵接过之后却反问道:“要和我一起划吗?”希兹眼睛一亮:“嗯嗯?怎么一起?”

“这样就好。”赤宵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在怀里,又让她先握着竹竿,将手覆在她的手上,灵力注入,希兹只觉得手臂发热,但随即又感觉到一阵轻松。

看她准备好后,赤宵便轻划竹竿,希兹还没反应过来,小舟便一下窜出去老远。

“……哇!”女孩忍不住发出小声惊呼,只拨了三四回,他们就已深入留仙境,入眼只见到焦褐的断桥残垣,楼阁废墟堆叠于水面之上。

但在其之下,新生的莲荷却是一派不相衬的葱郁景象,这是赤宵以自身灵气为媒精心打理的结果,之前那般万念俱灰,他也没有想过放弃,好在,希望于他并不是全无眷顾。

希兹撑起下巴看向赤宵,他现在已不会时常露出悲伤的表情了,发尾的红也不再是刺目的血色,掺了些墨,却显得更有光泽,气质也温润了许多,更显眉目清朗,实在是非常好看啊。

她盯得热烈,赤宵被她看得面色发红,手伸向女孩背后,摘了两个大而绿的莲蓬放进她手里道:“要尝尝么?沉水养的,很甜。”

希兹被他这一下搞懵了,赤宵忙追着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普通品种。”

她这才安心,倒是比赤宵还紧张,剥了两颗放进嘴里一咬,清甜的味道立刻显满口腔,果然好吃,连平常会发苦的莲芯都有股特别的香味,于是又剥了两颗喂给他:“这里真的可以恢复如初吗?”

赤宵眼尾含笑,脸上是释然又坚定的表情:“会的,相信我,到那时我会让你看到最好的景色。”

——·「3-化人」·——

休养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觉得自己的气血和精力总算恢复到了十成十的状态,希兹伸伸懒腰,活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

虽然很想打之前觉得用精血换生机这件事简单的自己一顿,但是对于赤宵真的在自己的帮助下成功复活这一事实她也是真心实意感到高兴的,就算代价再多一些,她应该还是不会拒绝吧。毕竟了解到赤宵的过去之后,应该没人能冷血以待。

说起来这段时间也没去看过他一次,都不知道情况好不好。

这么想着,希兹当即便动身了,和鸢谷打过招呼之后便兴冲冲去了莲池的所在地。这里又是一处幽谷的风水宝地,水脉连的是地底的灵泉,还微微散发着香气,非常有助于水生植物的生长。

正因如此,她才会灵机一动想着帮人帮到底,让赤宵来这里静养。

本来以为鸢谷会不同意的,结果她只是简单讲了讲事情原委之后立马就答应了,嘿嘿,看来他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如果不会挖苦她和整天翻白眼就更好啦。

“唔……是哪个呢?”

这里莲荷众多,她也分不清是哪株了,毕竟也只是听赤宵口头描述过自己的真身,没有亲眼见过,之前从她身上剥下来的时候还血淋淋的,更叫一个惨不忍睹。

片刻之后,希兹就放弃了,认不出来,实在认不出来。

既然如此,干脆泡个澡吧,现在她可是抱恙之人,泡一泡应当也有些好处?

说做就做,女孩三两下就扒掉自己的衣服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激起的水花把一大片荷花都打翻了,还好它们都没开灵智,不然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咕噜噜……”希兹漂在水面上吐着泡泡,想来几个鲤跃的时候却发现脚腕上缠着什么东西,她想回头解开,这下却不得了,看她发现了什么,半个男人!?

希兹赶紧扑腾到他身边,仔细一看还真是半个,上半身仰面躺在水上,下半身却只是一丛莲茎,像是根根分明的筋脉,场面很是诡异。女孩低头仔细辨了辨,好像还是新面孔呢。

但是他真好看呀,眉眼是很干净的漂亮,清冷中透着一股锐利,一头如墨黑发铺散开来,像肆意生长的海藻,但尾端却是血一样的深红。

正看得入神,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希兹还未做出反应,对方却像被吓到似的直退了好几步。

“干什么这样子反应,我很吓人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没见过你诶。”女孩凑近了些,胸口两团软肉在那人眼前跳了跳,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脸便红了个透,不好意思地别过眼道:“……我是赤宵。”

“啊!?”

这下轮到希兹震惊了,恢复得也太快了吧,她绕着赤宵游了两圈,时不时捏捏摸摸,感受着颇有弹性的触感,然后就发现了他发烫的耳垂,她笑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呀,明明之前也天天一起洗澡。”

赤宵反驳:“不是的,非礼勿视,之前也……没看过的,那非君子所为……”

“哦……”看他那么正经希兹难得有些心虚:“这样啊……”

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跑到他偏头的方向冲他眨眨眼,果然又开始惊慌失措,女孩不由得哈哈大笑:“但我可不是君子,所以再多让我看看。”

——·「4-留仙境」·——

“还在伤心?”

希兹按照红戏教的念完祷词,回头便看到赤宵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一脸难过。

她悄悄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对方果然沉浸在自己的氛围里都没有发现,直到她出声。

赤宵偏头看她,女孩的样貌与她早时已不太一样,但那双蓝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澄静。很漂亮……咳。

“这几天辛苦你了,之后就交给我吧。”

希兹冲他笑笑:“才七天,只是说说话而已,没什么的。”红戏说种子种下去要念祝魂祷词才会顺利发芽,她不想让赤宵再等就选了最短时间最多字数的,这项工作没有别的要求她就自己来了,果然现在人类之体就是不耐受,这一轮下来其实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不过说出来赤宵会担心,于是希兹就没告诉他。

赤宵的复仇之路至此终于尘埃落定,原本只能宣布灭族的子业仙们仍有一丝转机,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不然的话,很难想象他会选择怎样的结局,毕竟她那天从他身上没有看到丝毫愉悦,只能注意到那浓烈到仿佛要把他压垮的孤独。

希兹摸了摸腿边被烧得焦黑的草木,即便湖水已恢复清澈,这些仙花灵草却没有再度生长起来。她问赤宵这里还能不能变回来,连他也只能摇摇头说不确定。

“留仙境的景色是吸收我族灵气生成,只要我幸存的族人还能修炼回来,应该……应该就会恢复的。”他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了。

听说留仙境的风光完全不输幽谷,是不同于群山花海的秀美水泽,如今被毁成这个样子,怎么不叫人痛心。

但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赤宵也没有被恨火蒙弊双眼,以牙还牙,而是选择了最仁义的复仇方式,心性之坚忍通透,让希兹都赞赏不已,毕竟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是绝对做不到保持冷静的。

“等下次这里重新变漂亮的时候,我应该又死过几次了吧,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

听她不知不觉中又在说丧气话,赤宵迟疑了两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道:“不会的,你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

让希兹坐在自己腿上再闭着眼睛,赤宵并起两指点在她眉心,一道光束钻入希兹的脑中。

女孩只觉得眉心一凉,刚才还黑着的意识海瞬间开阔明亮,一道道弯曲环绕的桥廊出现在她面前,暖风伴着荷露莲香吹过她鼻间,令人陶醉。

赤宵白净的脸又红了起来,因为希兹正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嗅着,让他不由得又想起来一点那天晚上的事情。

“好漂亮……”希兹的表情变得比赤宵刚刚还难过,这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吧,当真是无双美景,就这么被付之一炬了真的好可惜……

“无妨,我会再建起来。”他说得极认真,让希兹不好意思再惋惜:”我相信。等这里建好,一定要第一个请我来看!”

“当然,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

“更多的是红戏帮的忙啦,我也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所以……那个玩偶我就给他喽?”

赤宵答应的毫不拖泥带水,但眼里隐隐有些失落。希兹摸摸他的头:“没关系,我再送别的给你。”

——·「5-亲亲」·——

阳光斜照在了青绿色的水面,各色莲荷开得灿烂,留仙境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和赤宵的苦心照料已经大体上秀美如初了,烈火烧灼的痕迹全都褪掉,新生的花草正在肆意舒展自己的枝芽,很好很好,这下他可以再少一点伤心了。

希兹穿着小短裤赤着脚用长杆捞起水泽里滋生的水草荇叶,又将它们整齐团好。

自从幸存的203位子业仙都修出灵体后这些杂草就冒了出来和原住民们抢着灵气,赤宵倒是不在意,但她总觉得会因此减缓留仙境修复的速度,所以时不时就来清理一下。

恍惚有人说话,希兹听清是让她去休息的意思。那是赤宵的族人,半透明的灵体在水里游来游去,有点吓人,刚见到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啦。

“没事的,再一会儿就好。”她把那些东西拾进篮子装好,提起放在了森林外围,这里如今也有了许多小动物,让它们吃掉最好了。

希兹走在曲折回环的桥廊上看着重建好的楼阁,典雅庄重,却又不显沉闷,竟真的与她之前一窥过的旧景别无二致。

她心里感慨,遇见赤宵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一路看着他从那样颓靡低落的样子到现在,其中的艰难痛楚他都是一个人往下咽的,也就只有那天晚上他才不小心泄露了一两分,希兹记忆犹新。现在柳暗花明,赤宵以后就不用苦熬了吧。

“在写什么?”女孩凑近,俏皮问道。

八角凉亭内,赤宵正坐在石凳上写着什么,面前放着两盒玉板,一半写完的,一半空白的。

赤宵抬眼看她,墨色瞳仁里满是轻松悦色:“仙族魂牌,原本该由一族之长写的,现在也只能让我来。”

希兹在他旁边坐下,不太同意他的措辞:“只能?可我觉得你很合适。”她这话说得认真,眼睛也直视着他:“而且你字写得那么好,对吧。”

赤宵眼里的光闪了闪没再说话,手下继续静静写着。

希兹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看,赤宵执着一支朱红毛笔,不用沾墨就能使用,他写很快,但每个字都是那么板正漂亮,和他自己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每写完一只就念一遍上面的内容,被叫到的族人过来分出一丝灵力注入其中,再用手抚过一遍那玉板,黑字就变成了金色,从此以后玉板就与对应人绑定,人没了,它也就碎了。

一块魂牌完成,赤宵便立马拿过下一块,效率之高让希兹咋舌。

眼看只剩最后一块,赤宵这才松了松手腕,准备写上自己的名字。

撑着下巴看了半天,希兹都有些困了,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贴上去在男人右侧脸颊上浅浅啄了一下。赤宵愣了愣,手下动作一顿笔画便划出了界。

“啊!对不起我只是想逗你一下……”女孩因意全无,赶紧道歉。

“无妨。”赤宵眼睛一弯,将希兹抱到了自己腿上:“你看。”

她被圈得很紧,还能听见周围立马便传来小声的调笑,心想脑子怎么就热了一下呢。

他用手轻轻扫过,写错的部分便不见了,而后将笔塞进希兹手里,赤宵竟开始握住她的手一起写。

希兹睁大眼睛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字很丑的!”

“可我想让你帮我。”赤宵也低头亲了她一下:“顺着我的力道走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希兹只好僵着手被人握着一笔一画开始写。

“这样,它就会成为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赤宵话里满是开心:“谢谢。”

还从未见过他现在这般轻松开心的样子,希兹一不小心被那张脸晃得出了神,脸又些热热道:“和……和我客气什么。”

——·「6-衣着」·——

虽说是契约者,但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希兹和赤宵的关系只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儿,除了交易内容和偶尔会有的几句询问就再无其他。

等赤宵恢复好重修回人形后和她接触的机会就多了一些,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些,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时间很珍贵,他没空多考虑自己。

契约内容交付完毕后希兹便有很长时间没见过赤宵了,偶有的几次匆匆见面他也总是很疲惫,不同于他刚离开时的虚弱样子,但戾气却更重,原来那副白白净净的身体被他磨出了许多茧子伤疤,让人实在忍不住去想这几十年里发生了什么。

赤宵那时总身着一套黑色劲装,头发也高高束着,没有一丝多余的配饰,衬得他本就清冷的俊脸更加凌厉,整个人的气质如同一柄无鞘的漆黑利刃,比他手中常握着的惭恶更令人生惧,每次见面希兹总会担心他的锋利有一天会连他自己都伤到。

不过担心归担心,赤宵心中有自己的道义,比她可稳妥多了,哪怕灭族之仇何等令人悲痛,却仍然选择了最平静的那条路。

他身上有仙人气节,希兹不知道同样境遇下自己会怎么做,但一定不如赤宵那般冷静果敢,所以她很赞赏,也很佩服。

尘埃落定之后他还是开心不起来,希兹不想看到他这样,有合适的机会就会逗逗他,精神确实有所好转,但把他从这种状态下拉出来的却是一句随口说出来的话。

失而复得,足以让人欣喜若狂。

希兹眼看着赤宵整个人像是重新有了色彩一样,不仅精神好了很多,脸都更容易红了。她便软磨硬泡拉着赤宵去锦娘那儿做了好几套衣服。

其中一半是希兹挑的,一半却是赤宵自己绘的,他以前的子业仙常服,对布料并无要求,款式却很特别,兼具美观与实用,上绣图案也都与水泽有关,飞鱼,云纹,以及莲花。

子业仙皆为莲荷所化,赤宵真身更是本族中也极为罕见的赤墨莲,沉静且美丽。

他的人形也处处体现了这一点,唇薄薄的,眉眼干净平滑,不笑时就是淡漠清冷的美人,脸红的时候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赤宵也是长发,却并不夸张,只到腰际,颜色是不太深沉的黑,发尾处会变红,很漂亮。眼睛的黑要更浓些,盯着看的时候会见到自己的影子都被映在了里面。

他脸上还有仙纹,额心三点莲瓣,眼角各斜飞两瓣,一大一小,只有在留仙境时才会显现,黑色的,法力游走时又会变成红色的,平添几分妖异,衬得脸更漂亮。(不过后来才知道,只要她想看,别的地方也可以,只是有些麻烦而己。)

因为他身上星星点点的红,所以希兹后面做穗子耳坠时不由自主就挑了这个颜色,还好还好,十分相配。

长发披散时若隐若现,短发时候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赤宵之前从未戴过这种东西,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呢。后来习惯了,却又不舍得了,怕弄坏。

希兹知道之后可是狠狠捏了捏赤宵的耳垂,让他尽管用,坏了再做就是,她现在做这些小玩意儿的技术还不错,换了的说不定更漂亮呢。

赤宵听完淡淡笑了笑,脸红着,耳垂也红着,默默又把耳坠戴上了。这些东西好看有余但端庄却不足,不过被他身上的仙人气质一中和反而显得神采明亮,看了更让人喜欢。

希兹双手捧着下巴在旁边看得认真,心道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看就是任性?

——·「7-咬」·——

一直到天将亮未亮时赤宵的烧才退了下来,但身体依旧很烫,只是摸上去时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而已。眉头也紧皱着,可能在难过,也可能是做了噩梦。

希兹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毕竟他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担心。撑着酸软的身子等了一宿,女孩的身体实在有些遭不住,见没别的问题她才抽空去了趟厕所,只是没想到仅仅这一会儿的工夫赤宵就不见了,连衣服一起不见的,应当是自己走掉了。

他总是这样,跑到她面前说不上几句话就又不见了,希兹想问问他都没什么机会。算了,赤宵是好孩子,有分寸的,至少也用不着自己来瞎操心。

本以为这次又得隔很久才能见到,但仅仅过了两天,重新打起精神的赤宵就出现在了希兹面前,白净的脸涨得通红,手脚也不自觉僵着。

希兹捧着一杯热可可喝着,也不说话,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人,一副等他先开口的样子。

赤宵感觉自己心跳得甚是厉害,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开了口:“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女孩眨眨眼道:“为什么要道歉,我并没有生气啊?相比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见男人尴尬顿住她又补了一句:“不想待在我这里?”

听见这句赤宵倒是回答得很快:“不是的!不告而别非我本意,只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很远了,那个梦让我脑子里很乱,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希兹挑眉:“梦?你还真以为那是梦啊。”

她的话让赤宵的脸色又红了几分:“现在不觉得了,所以才来道歉。”

刚开始确实以为是梦,直到他摸到自己肩膀上那个小而深的牙印。

牙印?听见他说这个希兹倒是想起了什么,也想起来了为什么会咬赤宵一口。她很随意地问道:“你以前没和人做过这种事吗?”

赤宵摇头:“从未。”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

“所以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怪癖喽?”

“怪癖?虽然不知道你指什么,但我应该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答得坦荡,是真的这样觉得。

希兹眯眯眼睛,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到了赤宵旁边,很随意地就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那这算什么?”

她动作很快,赤宵回避不及看了个清清楚楚,少女白嫩的皮肤上有着许多深深浅浅的咬痕,其间还杂着一些其他的痕迹,好几种颜色对比强烈,看在眼里更是如此。

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些痕迹非但没有变淡反而还因为充血更明显了,赤宵干咳一声神色尴尬,可转念一想是自己干的他后心中反而升起了些微妙隐秘的开心:“……因为想所以就咬了。”说完颇为害羞地闭了闭眼睛。

虽然她话里带着责问的意味,但脸上并没有真的不开心,赤宵便试探着问她:“那你有没有很讨厌我这么做?”

女孩假装没听出来其他意思,回问他道:“哪样?指咬我还是别的?”

好吧,没有生气但是小脾气还是有的,为了顺毛赤宵还是老实回答:“两者都有。”希兹抬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想知道答案的话不如我们来交换吧。”

她这样子真的很可爱,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

听完赤宵的话希兹久违地沉默了,等手被握住时才反应过来,轮到她回答了,却没有直说,等赤宵说出那个猜测时她才确定地点了点头,掌心有些热,一朵彼岸花出现在她手上,紧握了一会她又把它递给了赤宵道:“给你的。”

“或许你的族人,还有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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