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纸张上,被人规整的用墨水写下一行字:"那你和我亲吻算什么呢?"
迟听澜从白煦辰手里拿过那只毛笔,沾饱了墨水后,将那行字给盖住。
“殿下莫要胡说了。”迟听澜含着笑意看他,“殿下现在吃的用的皆是王府提供的,这个‘妻’,难道不是你来做吗?我若是没记错,殿下之前还嚷着闹着要做摄政王妃呢。”
白煦辰撇了脑袋,曲起食指触摸着桌面,不接对方的话。
“你带不带我出去?”白煦辰低落着情绪说,只要迟听澜说不带他出去,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辰儿。”迟听澜叫他,“过来。”
白煦辰转头去看人,迟听澜撇下手里的东西,张开了怀抱,在等落入渔网的鱼。
没做过多的犹豫,白煦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了迟听澜的腿上。
迟听澜一手揽着白煦辰的腰,一手捏着白煦辰的手心,看着对方的眼,说:“我得和你说个事。”
白煦辰瞧着他看人的眼睛实在是认真,自己也跟着摆正了脸上的神色:“什么事?”
“我本打算在你生辰那日说的,也就是说,明日再与你说的,但现在说也没什么区别……”
白煦辰立马捂住了迟听澜的嘴,瞪着他的眼睛说:“不许说,明天的事明天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就说你带不带我去。”
眼前人眼睫眨了一下,湿热的气息洒在小拇指边上,手心被对方的舌尖触了一下,白煦辰仍旧未收回手,继续捂着。
他这样,叫人如何回答他?
“带我去就点头,不带我去就摇头。”
迟听澜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迟听澜伸手抓住那只捂住自己嘴的手,将其拿开。
“今日不行,但明日可以,我告了明日的假,黄昏前带你出皇城,明日陪你玩一天,正巧躲了那些来道贺的虚假情谊。”迟听澜说着,将那只手贴上自己的脸,垂下来的眼睛抬起来,看向白煦辰,“这样成不成?”
白煦辰原先冷着的脸,一下就暖了起来,贴着迟听澜的那只手动了动,便撩动起那垂下来的耳坠。
“可以,我回去准备准备。”
说着,便想要从迟听澜的腿上起来。
迟听澜揽住他,使了力气,没让对方动弹。
“准备什么,已经叫人收拾着了,哪用得着你亲自去,在这里坐着,陪我处理事情。”
白煦辰说:“坐你腿上吗?”
迟听澜抓着白煦辰的手腕,拉过唇边,亲了亲手心:“也不是不可以。”
“我就在院子里待着。”白煦辰的指尖动了一下。
“不乐意同我待在一块?”
“不是。”
“那是什么?”
白煦辰缩着自己的手,脑袋撇过一边,眼睛看着桌子上了那团墨迹。
“待在这里我会想亲你,这样你就不能好好做事情了,你事情没做完,明天的事情就该黄了。”
“不会。”迟听澜说,“你想亲就亲,不用考虑那么多,所有的计划都不会变动。”
白煦辰眼睫颤动,转回头来,看着迟听澜的脸,仍旧是那般的美,美得如毒蛇般。
初见时,这张脸还有些许稚嫩,现下脱了稚嫩,美人骨包裹在皮肉下,且无需过度装饰。
怪不得那么多人觊觎摄政王,这个人,得到了,便是赚到了。
迟听澜唇色是浅粉色的,只有在亲吻过后,才会是红润有光泽的。
镜片下的眼睛深邃漂亮,微微上扬的眼角,长而浓密的睫毛。
白煦辰伸手摘掉那枚琉璃镜,轻轻的搁在桌子上,凑上去亲吻迟听澜的眼皮、高挺的鼻梁,随后轻轻咬了一口迟听澜的脸。
再之后,才亲吻迟听澜的嘴唇。
不知多久后,白煦辰侧了头,脑袋搁在迟听澜的肩窝上,重重的呼吸。
迟听澜的手摸着白煦辰柔顺的头发,指尖深入发间,摩挲着发丝下的皮肤。
“还亲吗?”
白煦辰脑袋有些缺氧,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不亲了。”
“好,不亲了。”
迟听澜拿起桌上的琉璃镜,架在了鼻梁上:“是要自己坐着,还是要我抱着?”
“我出去等你。”
说着,就下了地。
白煦辰腿上有些发软,脚刚着地,就险些跪在了地上。
迟听澜伸手揽住他,这才没能跪在地上。
白煦辰两只手抓住迟听澜,缓过劲来,这才走出了书房,独自一人在院子里。
明明是自己主动,最后被亲得腿软的居然还是自己!
这完全不公平!
刘鑫端着托盘走到院子里,瞧见白煦辰孤零零的一个背影在廊下,便走过来,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到白煦辰身边。
“殿下,怎地一个人待在这里?”
白煦辰瞧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吃食,一盘沾着水痕的青枣,一盘青团,还有一碗桃花羹。
顺手拈了一颗枣,咬了一口,说:“看风景,这东西拿进去,不要放在这里。”
“是。”
刘鑫快速收拾东西,然后端着东西进了书房。
这些吃食本来就是给白煦辰准备的,这才放到白煦辰身边。
书房外的动静迟听澜是听到了,刘鑫进来后,眼也不抬的吩咐人把东西放在软榻那边。
刘鑫放下东西,随后将桌上的茶水给换了,这才出了书房。
书房外的确有迷人的景色,院中本就花木众多,那墙头外居然还压了几处蔷薇过来。
迟听澜原本是要叫人修剪的,被白煦辰给阻止了,这才让那蔷薇开得艳丽。
此时,白煦辰站在那面墙下,伸手够着花朵,将开得艳的花给摘下来。
听见书房那边的动静,他回头去看,是刘鑫。
“帮我找个篮子来。”白煦辰说。
刘鑫很快就离开了,又极为快速的拿着个竹编篮回来。
白煦辰将手里的花放进篮子里,带着人在院子里搜寻了一遍,篮子里便装满了花。
片刻后,白煦辰站在一棵玉兰树下,仰头看着那粉白粉白的花朵。
刘鑫瞧见,提议道:“这树太高,还是奴替您去摘吧。”
他手上拿着的这一蓝花,全是白煦辰亲手摘的,他想着要帮忙,白煦辰给拦了。
这会儿,白煦辰摇摇头:“不用,这树那么高,我还怕你给摔了。”
说罢,白煦辰猛的一跃,双手攀着墙头的瓦檐,一翻身便上了墙头。
刘鑫眼前一花,白煦辰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原本还站在地上的白煦辰,现在已经坐在了墙头上。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这墙那么高,摔了磕了怎么办?!
“殿下!快些下来!这墙太高了!”
白煦辰没管他,伸手折那花枝。
枝条断裂的声音刚响起,底下就传来迟听澜冷冰冰的声音。
“跑那么高去做什么?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