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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分析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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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佑谦走了没两步,看到文勉坐在花园里。金佑谦冲他点点头,文勉也微微颔首,二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金佑谦觉得陈安乐身边的人,都有些奇怪,整天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一样。

朱永贤见电灯泡走了,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搂住裘智不肯撒手。

白承奉对二人如胶似漆的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心中感叹:王爷怎么就这么稀罕太上王。

裘智捏捏朱永贤的脸:“今天辛苦你了。”

朱永贤装出一副委屈样,哀怨道:“你要好好补偿我。”

裘智脸上一红,低声道:“知道了,晚上回去说,先吃饭吧。”

朱永贤知道爱人脸皮薄,不再多说,命白承奉摆饭。朱永贤看桌上的菜都是裘智喜欢的,暗道:年底可以多给典膳他们发点奖金。

秦仵作回到殓房,把尸体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吃点东西,就见裘智带人过来了。

裘智看秦仵作手里拿着个包子,知道他忙活一上午,十分辛苦。自己刚才吃饱喝足了,不能拦着下属吃饭。

裘智摆手道:“得了,你先吃饭吧,我进去看看。”

秦仵作知道裘智验尸的本领比自己强不少,因此不担心会出纰漏。他给裘智指了指停尸的房间,就去热饭了。

文勉一到殓房,心里就开始打鼓,上次裘智咔咔分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文勉刚吃完午饭,只觉胃中翻涌,一阵阵的恶心,不由暗暗懊恼:早知要来殓房,就不吃饭了。

裘智把周家夫妻身上的衣物都给扒了下来,仔细检查起来。朱永贤不懂验尸,就帮他打下手,递个工具之类的。

裘智见二人手臂有数处淤青,估计是被凶手用板凳砸伤,应该属于防御伤。致命伤位于头部,裘智用手按捏二人的头骨,感觉周大年的伤似乎更重一些,颅骨都被凶手敲碎了。

裘智先将周大年调整到仰卧位,然后拿起小刀,从周大年左耳后下刀,划开死者的头皮,沿着冠状面一直切到了右耳后。之后裘智在左耳切口处,又开了一个垂直切口。

裘智一手拽着头皮,一手持刀,从刀口处剥离面部皮肤以及头骨,随着皮肤和头骨分离的越来越多,裘智不再需要小刀辅助剥离了,直接用手就可以将头皮撕下来。

白承奉之前听别的太监讲过裘智解剖的事,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今天和金老爷的案子一样,都是开膛破肚,没想到这次裘智不开胸了,改撕人面皮了。

白承奉看了两眼,只觉一股寒气窜上后背,胃中不停地反酸,忍不住跑出去哇哇大吐。文勉和岳岭看到眼前的场景也略感不适,虽然不至于吐出来,但还是有些不舒服,二人走人到院中透气。

卫朝的仵作只管检查男性尸体,女性验尸主要靠稳婆。

秦仵作看到白承奉三人站在院里,面色不佳。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生怕裘智在停尸房里搞出了新的幺蛾子。秦仵作硬着头皮带了刘稳婆走进停尸间。

一进门,二人就看到裘智正在扒周大年的脸皮。秦仵作吓了一跳,颤声问道:“老爷,您这是?”

刘稳婆以为自己替人接生,见惯了血腥场面,平日又帮官府验尸,承受能力极强。但看到这场面,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裘智对秦仵作招招手,示意他上前。秦仵作觉得眼前的场景和画皮有几分类似,他哭丧着脸,蹭到了裘智身边。

裘智道:“凶手肯定击打了不止一次,你看他的颅顶都碎了。”

秦仵作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比这可怕的场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他找出尸格,开始填写。

裘智检查完周大年的尸体,就去查看他老婆的。

白承奉把午饭都吐出来了,擦擦嘴,同岳岭还有文勉抱怨道:“二爷刚吃完饭,不觉得恶心吗?”

文勉和岳岭也十分奇怪,裘智一文弱书生,不光会提笔写文章,拿刀还挺娴熟。就算裘智会医术,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大夫会把病人开膛破肚的。

白承奉不禁怀念起之前在京里的日子,裘智整天读书,自己只用伺候他衣食住行,现在想想太幸福了。

岳岭沉默许久,憋出了一句:“大概这就是二爷之前说的为人民服务吧。”

白承奉小声哀嚎道:“二爷先体谅一下咱们,再服务吧。”

白承奉觉得再这么下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暗无天日。

刘稳婆醒来,看裘智不再撕尸体的头皮,反而盯着女尸的下身看个不停。刘稳婆心中暗暗鄙夷:新来的县丞什么人啊,是个娘们儿都要看几眼吗。

刘稳婆刚才见识了裘智的扒皮手法,心有余悸,借她两个胆也不敢当着裘智的面造次,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

裘智平静道:“周奶奶没有遭受侵犯,她下面没有撕裂伤,也没有□□残留。”

秦仵作连连点头,手上的笔不停,把裘智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裘智看秦仵作都写完了,便说道:“刚才解剖周大年的时候你在外边吃饭,我现在用周奶奶的尸体给你演示一遍,如何剥离头皮。”

裘智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提高秦仵作的专业度,以后验尸自己就能轻松不少了。

秦仵作听了裘智的话,脸都绿了,欲哭无泪,心道:老爷,我不想学啊。不过秦仵作没胆拒绝,生怕裘智一个不爽,拿自己练手。

朱永贤看秦仵作一脸不乐意的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嘟囔道:“有眼不识金镶玉,好多人想给裘智当徒弟,还排不上队呢。”

裘智解剖完周家娘子的尸体,又叮嘱秦仵作填好尸格,便准备回家了。

几人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张捕头。

张捕头看到裘智,赶忙汇报:“老爷,万宁寺没收到周家的香油钱,那一百两银子丢了。”

裘智听后面色不变,斟酌许久,道:“今天衙里的人都放假了,明天一早咱们开会再讨论案子。”

裘智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了另一半,不能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必须要抽出时间陪家人。今天休息日,让朱永贤跟着自己加班就够过意不去的了,他还想早点回去,做些什么补偿一下。

翌日,齐攥典一到衙门就听说了万宁寺的命案。他估计裘智一上班就得找他们讨论案情,赶忙开始补作业。果不其然,裘智一来就把大家召集到了三堂。

裘智端起茶碗,抿了口热茶,暖暖身子,暗道:现在早晚有点凉了。裘智看看广闻,心想是不是以后可以让他把碳给点上了。

金佑谦看裘智走神,忙咳嗽一声。

裘智这才回神,缓缓道:“周大年和他妻子是被人用凳子砸死的。目前有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周大年与周家兄弟间的矛盾,还有一个就是周大年带去寺里的一百两银子不见了。大家集思广益,说一下这个案子都有哪些嫌疑人?”

金佑谦猜测道:“会不会是庙里的僧人干的?虽然周大年没有把钱给到寺里,但可能和僧人们说过此事,于是有人起了不良之意。”

何典史一向虔诚,听金佑谦诋毁僧众,不由皱眉,大声反驳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会贪财?而且他们慈悲为怀,更不会杀人了。”

金佑谦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道:“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一百两银子不少了。”

何典史不甘示弱道:“没准是哪个香客干的。”

裘智看俩人火药味渐浓,赶忙摆摆手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了,让我好好想想。”

裘智觉得二人提出的说法都有可能,不过一百两银子大概七斤重,体积也不小,僧人偷了藏在哪呢?

除非是高级僧侣有自己的房间,可万宁寺是京郊大庙,一年的香火少说有几万两,高级僧侣不至于为这点小钱冒险。所以裘智更倾向于何典史的推测。

裘智分析道:"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刘重阳,说他和周家换过房间,有没有可能是换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周家带着银子。他本来想趁周家去吃饭时下手,没想到周家夫妻二人有事回来了。刘重阳被二人抓个正着,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给杀了。”

张捕头见裘智还抓着刘重阳不放,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忙替旧友辩白:“大人,刘重阳在咱们衙里干了七年,人老实本分,而且他家茶楼生意不错,绝不会做劫财之事。”

裘智截住张捕头的话,笑笑道:"我没说一定是他做的,咱们这不就是讨论吗。我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搜查遗物的衙役监守自盗。就像金佑谦说的,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衙役偷了这笔钱,还能把责任推给凶手。

不过一百两银子有些显眼,裘智觉得衙役私藏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让朱永贤派人暗中调查一下,比较保险。

齐攥典看张捕头愤愤不平的样子,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忙打圆场:“老爷,也许周大年在寺里遇到了熟人,约定早晨见面,结果发生了冲突。凶手杀了二人,想看看屋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翻出了银子,于是顺手带走了。”

裘智听了众人的推测,觉得这个案子就一个字:难。

这年代一没监控,二没指纹,三没DNA,又有好几百个嫌疑人,想要破案全得靠推理,脑细胞估计要死不少。

裘智沉吟许久,道:“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并非计划杀人。而且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凶手逃走的时候比较慌乱,不像老手。”

但符合这些条件的嫌疑人太多了,裘智觉得自己就是在讲废话。

裘智微一思忖,吩咐张捕头道:“你派人去找林嫂子问清楚,周家夫妻是否经常去万宁寺,和哪个僧人比较熟悉,再让她仔细想想,周家夫妇到底有没有仇人。然后让人去万宁寺看看,这两天是否有突然消失的和尚。”

如果是寺里僧人干的,这一包银子没地藏,八成会直接逃跑。

齐攥典猛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刘重阳和周家换过房间,会不会凶手想杀的是刘重阳一家,错杀了周氏夫妻呢?"

何典史听了齐攥典的话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当年重阳抓了不少人,没准是想报复他的,结果走错屋了。”

裘智最开始考虑过凶手杀错人的可能,毕竟两家换了房,但后来把这个可能性给否了。

如今听齐、何二人这么一说,裘智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寻仇,凶手为何不带凶器,反而用屋内家具行凶?而且根据刘重阳的证词,他在寺内没见到熟人,也没告诉任何人他的住处。”

张捕头看大家都说过了,自己不好一言不发,于是迟疑道:“凶手会不会是专门劫财的江洋大盗?本意只是求财,哪知被周家夫妻发现了,失手杀他们。”

裘智摇头道:“不太像,万宁寺的香火这么旺,庙里的钱不少,而且厢房里住满了有钱人,如果是劫财,不会找住仓库的人下手。何况盗贼都会随身携带兵刃,不至于用凳子打死人。”

裘智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捕快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上期不接下气道:“老爷,周家几个兄弟,在周大年家门口打起来了。”

平日里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汇报给裘智,巡街的就给调解了,严重点的由李巡检出面解决。但昨天周家发生了命案,裘智怀疑周家几兄弟,派捕快去调查他们的行踪。今天衙役得知周家又出了事,立刻跑来汇报。

周家一共兄弟四人,死了的周大年排行老三。老大叫周大河,二老周大谷,周四周大方。

裘智原本只是想让张捕头派人去找林嫂子了解一些情况,谁知一大早周家就演上六国大封相了。裘智考虑再三,最终决定自己去一趟,顺便会会周家那几人,或许会发现新的线索。

裘智怕去晚了周家这出戏散场了,拽着金佑谦往外跑,回头对张捕头喊道:“我们先过去,你叫上底下的兄弟一起去周家。”

二人快马来到周家,裘智坐在雕鞍之上,仔细观察起周家的情况。只见七八个人堵在周家门口,脸上全都挂了彩,衣服也被扯烂了,和衙门口的要饭的差不多了,周边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不少,自己都挤不进去。

周家几兄弟这些年完全没有往来,平日见面就当不认识,昨天书吏上门才知道,周大年死了,还留下一个病歪歪的侄子。要不是天色已晚,几人恨不得当天就上门来接周小庄。

巡街的差人见到裘智,立刻驱散了围观群众,给裘智让了条路出来。裘智下马,把周家的人叫进了家里。外面闹哄哄的,没法问话。

裘智看林嫂子和周小庄都不在院里,估计是被吓得躲了起来。裘智给金佑谦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安抚二人。

裘智经过这几个月的实习,有了点做官的经验,知道见到周家这种人,就得把架子摆得足足的,他们才会有些忌惮。

裘智板着一张脸,冷冷问道:“什么情况?一大早就打架。”

周大河抢先开口道:“老爷,我是周家老大,听说我三弟不在了,侄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想把他接到我家去。”

“你放屁。”不等周大河说完,周大谷就气得暴跳如雷,冲着周大河大喝一声,然后转头对裘智道:“老爷,您别听他胡咧咧。他是听说小庄身体不好,才想接小庄回去的。等我那苦命的侄儿没了,他好侵占大年的家产。”

蠢作者文笔不好,可能对尸检的描写大家看不太明白,如果小可爱们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图。

第19章 分析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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