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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囚笼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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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高一新增了三个班,人数也多平添了几百号人,拿书拿了一个上午也没搞明白,宁恕待教室都能听见楼下李峰正扯着个嗓子在吼。

“你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别乱拿,你们高一是这一堆!”

赵静是属于那种没书照样教,反正不能浪费每分钟的时间的人,被李峰打断第三次,她实在忍不了出了门,朝楼下吼:“主任!声儿小点行不?!”

“你说什么!?”李峰拿着个喇叭转头就朝着他们这边的教学楼吼道。

“我说!我!在上课,你小声点,行不?!”赵静的嗓子不是开玩笑的,声音尖锐像是要把耳膜刺破。

高二四班一堆不怕死的都贴着玻璃往外探,不靠窗的恨不得拉长脖子看,王超军和他前桌胆子大,两人直接窜到门口,悄悄往门缝外瞅。

宁恕笑着往门口扫了两眼,不自主地用余光也往后扫了一下,傅敬之坐姿笔挺,也转头看着窗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凛着脸,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严肃中带着一丝诧异。

宁恕转过身:“习惯就好了,班导经常和李主任这样,李主任声音大常常吵到她上课。”

在他开口的时候,傅敬之的目光就已经聚焦在了他身上,宁恕也自然而然对上了他的视线。

傅敬之看着他,正要张嘴,门却被从外推开,众人立马齐刷刷坐了回去,进来的却不是赵静,而是一名齐耳短发的女生:“宁恕,汤琳在吗?”

汤琳和宁恕起身往门口走去,短发女生和他们说了几句后,三个人离开了四班。

看着面前的座位空荡荡的,傅敬之眉头一拧,有些不爽。

*

学生会开学要开很多会,宁恕从阶梯教室出来时,已经中午了。

宁恕在食堂门口和汤琳道别,口袋中的手机恰巧一震,宁恕拿出手机,上边躺着一条刚发的消息。

王·高烤状元·超军:我去食堂了,要不要给你带饭?

王·高烤状元·超军:哇塞,今天食堂好多肉!!!希望阿姨不要手抖......

宁:不用了,我今天去外面吃。

王超军那边回得很快,像是就等着他的回复:哦,成。

宁恕将手机揣回口袋,食堂离教学楼有大半个操场的距离,他绕了个大圈才回教室,原本想拿个书包就走,回到教室却发现傅敬之还坐在那。

似乎没注意到他,傅敬之蹙着眉,盯着手中的手机,眉宇间满是怨气。

宁恕抬手敲了敲门:“同学?”

傅敬之抬眼见到是他,眉头立刻松开了,他将手机关机,若无其事的放回了柜子里:“什么事?”

“你不去吃饭吗?”宁恕话出口后,才想到这傅敬之哪里是不想吃饭,分明就是不知道食堂在哪。他推测多半是傅敬之不知道食堂在哪里,他的性格又不像是会去问人的,所以干脆就坐这了。

果不其然,傅敬之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食堂在哪。”

“赵老师说可以问你和班长,你们都不在。”

宁恕看着傅敬之那双眼睫,扑棱扑棱的,他稍稍从傅敬之的话中品出了些许嗔怪的意味。

“抱歉啊,学生会那边要开会。”宁恕从座位上抓起书包,甩到了肩上:“走吧,我带你去。”

一路上,宁恕体验了把众人目光聚焦到一个人身上的感觉,好成绩终究抵不过好皮囊,傅敬之没来前,宁恕也没怎么在意周边人看着他,然后低声讨论的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傅敬之在身边,耳边已经熟悉的讨论声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

很多他们同年段的女生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等他们走过后,转身看,还有些学姐很大胆,直接掏出手机拍照。

半夜起来泡脚:妈耶,两张帅脸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苍天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重求宁恕正脸高清图:这是宁恕吧?是他吧!谁有这张清晰点的抓拍,重金悬赏!求图,我要做手机屏保!!!

登月白兔:给学妹科普一下,前面这个稍微矮点的是曾经的高一神话,连续一年都没从段一座位上掉下来过、代表我校参加过两次青训奥数比赛夺得二等奖,一等奖的宁·奥数战神·脸在江山在·恕。他旁边那个好像从小道消息听说,是他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挺有钱的早上校长在校门口就是为了等他好像。

......

表白墙上不断刷新出新的消息,两位主角是半点都不知道。等领着傅敬之到了食堂前,宁恕道:“我们教学楼离食堂会有点远,好菜都给那些高三学长学姐抢走了。不过你可以去13号餐口,那边大叔看你是高二的会多给你打点菜。”

交代完,傅敬之没有要走的举动,宁恕愣了愣,猛然想起赵静好像没有给傅敬之饭卡。

宁恕:“她还没有给你饭卡?”

傅敬之好像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回了句:“嗯。”

宁恕:“......”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现在再去找赵静是来不及了,宁恕干脆道:“不然,你跟我走吧。”

傅敬之:“好。”

宁恕又带着他从食堂旁边绕了过去,径直走向了学校后门。

学校后门有一座假山,假山后边就是篮球场,球场旁边有栋拆的差不多的水泥房。这里危房一栋挨着一栋,宁恕边走边提醒傅敬之注意脚下的砖块,两人从仅限一人能通过的小巷走了五分钟,终于到了头。

眼前是一条街,街旁边隔着两家店铺种了一棵树,这里的建筑物比刚才的危房没好到哪去,但是勉强能住人。

这里的建筑全都是平房,就算有二层小楼,也都是一楼当小卖铺,二楼出租。

几根黑色的电线在头顶,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好像封住了整条街。

宁恕走在前头:“你第一次来这?”

“嗯。”他道。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最近几年刚搬过来的。”傅敬之如实回答。

“哦,那你真要试试本地的美食,燕城有很多好吃的。”宁恕单挎书包肩带,“不怕你吃饱,就怕你钱带不够。”

傅敬之勾了勾嘴角,没应他。

宁恕带着他走到了一所小房子前,面积不大,就一个小铁房子,铁房子开了一个稍大的长方形口,就当作出餐口了。

小铁房子前边摆着两张折叠桌和几张塑料椅子,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矮小的老人正躺在一条木躺椅上,阖着眼,左手拿着个圆蒲扇在悠悠扇着风。

“爷爷。”宁恕走到他身旁,轻轻摇醒了他。

老人皱着眉,慢慢睁开眼,见到是他,混浊的目光恢复了清明:“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老人说话含糊不清,还带着厚重的地方口音。他放下蒲扇,扶着椅子把手慢慢起身,穿上了拖鞋:“最近学上的咋样啊,快中考了,不要贪玩......”

老人驼背严重,连最平常的挺直腰板都做不到,宁恕抬手将放在高处的瓷碗拿了下来,递给了老人,老人还在继续道:“既然要专注考试,就不要天天往我这跑,到时候城远那小子又要怪我,只会宠你,天天任由你玩了。”

宁恕笑着把叠在一起的椅子拆开,搬了条给傅敬之后,又去铁房子里拿了盘花生,端出来后,才不紧不慢有些讨巧地回应:“知道啦。”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和你说,你都是知道了......”老人嘴上依旧不带停,“葱花放一把,蛋煎两个,调料老样子对不对!”

铁房里传来老人的喊叫声,宁恕也大声回应:“和之前一样!”

“你同学呢?”老人探出头问道。

“和我一样吧。”宁恕道,等着老人又进了铁房子里头,他才坐下:“你能吃辣吗?”

“吃不了。”傅敬之道。

宁恕把书包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喜欢吃辣,到时候口味太清淡你会不喜欢。”宁恕用牙咬开花生壳:“我也不能吃辣,一点都不行。”

傅敬之看着他,看到宁恕都有些不自在了:“额,你不吃花生吗?”

“不是。”傅敬之看了眼铁皮房:“他,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唠叨是吧,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宁恕把壳剥开,把里头的果实塞进了嘴:“是因为——”

话戛然而止,宁恕拧着眉朝傅敬之身后看去,傅敬之也发觉了不对劲,还没等他转头,宁恕已经猛地起身,塑料椅子顿时被拉开,傅敬之还没反应过来,宁恕就已经冲了出去。

傅敬之也起身,看到了一个男人转身没跑几步就被宁恕薅着后领子拽倒在地!男人的躯体与坑洼不平的水泥地发出碰撞,响起了一声闷声。

宁恕掐着男人的脖颈,左膝压在男人腹部,右手撑在男人脑袋旁,他瞪着男人,喉咙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他妈怎么敢来的?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男人想掰开宁恕的手,那只手却像牢牢锢在他脖颈上,怎么掰也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架势,除了被抓出来了几条血痕外,宁恕的手一直钳着他的脖子。

男人脸色有些发青,他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双手也像一片肉附在骨头上,整个人瘦得如同一副骷髅架子。

男人眼神转着,在寻求别人的帮助,看见走来的傅敬之后,只能磕磕绊绊道:“求,求...救我,救......”

哪知,那名走来的少年只是阴沉着脸看着钳着他脖子上的那只手,等了几秒,那个少年深吸了口气,披上了带着柔和的人皮,开了口:“爷爷他快出来了。”

男人与傅敬之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对视,不免感到一阵恶寒。不过好在,钳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空气迅速灌入肺部,男人躺着猛吸了好几口气。

宁恕松开了手,却又一拳打在了男人脸上,看着男人倒在地上打颤,宁恕面无表情:“下次你要敢再来,我就直接报警了。”

扔下一句话后,宁恕与傅敬之转身离开,男人恶狠狠瞪了眼宁恕背影,连掉落的拖鞋都没来得及捡就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他们回到小桌前,刚坐好,老人就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走了出来。

“尝尝。”老人避开了宁恕想帮忙端的手,稳稳地放在了桌上:“我还没老呢,端盘子不用你,你吃完帮我洗碗就成。”

宁恕深感冤枉:“你哪次的碗不是我洗的?”

“有吗?”老人看着他,最后脸不红心不跳道:“忘干净了。”

说罢,也不给宁恕反驳的机会,又重新躺会了躺椅上,闭上了眼。

“真精。”宁恕看着他,叹了口气。

傅敬之轻笑,将一次性筷子递了双给他。

宁恕接过,拌了拌里头的面,等耳边传来了老人平缓的呼吸声后,一片落叶也恰好掉到了宁恕的碗旁。

知了在不停鸣叫,光被树叶分成了形状并不公平的好几块。

宁恕先吃完了面,看傅敬之还有半碗,也就支着脑袋看着傅敬之,不知不觉的思绪就开始泛飘。他道:“我知道你刚才想问什么。”

傅敬之一筷子没夹稳。

“王超军当年被我带过来的时候,他也好奇过。不过他没撞上今天的破事。”宁恕抬眼,“你刚刚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叫我中考吧,其实说来也简单,只不过不好和外人说。”

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因为傅敬之第一印象给人就是话很少,别人都不敢接近,他也不会主动和人交流,所以宁恕总有种莫名的自信。

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爷爷他记性不太好,常把现在和之前记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今天大概有是记错了,记成我初三的时候了。”宁恕百无聊赖用筷子杵着碗,没注意到傅敬之已经放下筷子,就坐在那盯着他:“刚才那个,就是爷爷的儿子,亲生的。一个只会骗钱骗人的畜牲。”

宁恕的品德让他不会随意在背后骂人,打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个人在他眼中已经和畜牲没两样,甚至多说一句宁恕都嫌恶心。

“啊,对了。你叫他不要叫爷爷,不然等他什么时候清醒了,还会觉得你这样叫他,很不自在。”宁恕支着脑袋的手酸了,就干脆放下了,手背不小心被剐蹭到,方才的抓痕才被注意到。

“嘶——”宁恕心里暗骂,还不等他说什么,傅敬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傅敬之用劲很大,宁恕第一次见识到,他看着傅敬之脸上紧蹙着的眉与焦急的面色,有些呆滞。

......只是抓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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