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柠檬汽水？”白川云居望着像孤勇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的切原赤也，他的背影莫名像要奔赴战场。“他不是只喝功能饮料和矿泉水的吗？”

“最近喜欢的”仁王雅治从兜里拿出钥匙把贴在矿泉水纸箱上的胶带划开，把矿泉水一瓶瓶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

“就喜欢的满头汗都要再买一次？”白川云居有些无语“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在学校超市搬两箱柠檬汽水？我不信那玩意也有人抢。”

由上佳木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接话道“可能是怕运动完喝汽水炸肺吧？”

“那点运动量炸什么？肺都不知道自己多喘气了。”白川云居说着不忘看一眼不远处小碎步去捡球的女生“不过也是，她们平常也不怎么运动，赤也小弟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仁王雅治摆水的手一顿，微微抬头嘴角小幅度的扬起了一下。只有没有参与他们对话的山羽贺注意到了，因为山羽贺此刻的注意力在仁王雅治身上。仁王雅治这样低头的角度和奶奶留下的那张照片里的仁王爷爷几乎一模一样……

没有等切原赤也回来，球场上的人就如由上佳木说的那样一人拿一瓶矿泉水后陆续的走了。等到切原赤也提着一袋子柠檬汽水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准备打练习赛的排球社成员还有山羽贺，白川云居和仁王雅治了。

山羽贺跟着由上佳木往场地走，由上佳木问山羽贺打什么位置。山羽贺反问由上佳木，自己要替什么位置。

“那个学姐是副攻，你可以吗？”

“你打什么位置？”山羽贺又问道

“二传”

确实由上佳木是个热情且洞察力极强的人，从那天初次见山羽贺就看出山羽贺膝盖不舒服借力给山羽贺调整就看得出来。由上佳木作为灵魂的球队一定不会差的，山羽贺心里这样想着就与由上佳木站在了同一边球网。

“你看着传”山羽贺边弯腰系髌骨带边说。

“哦？走上球场的阿贺变得不一样了”由上佳木站在网前“不需要和队友交流一下吗？”

山羽贺这句话是习惯性讲出来的，由上佳木话音落下山羽贺才反应上来站在她身后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不是那群与她无比熟悉的队友了。山羽贺向后望去，一时失神。她好久没有打排球了，有多久呢？离开那群队友多久就有多久没有碰过排球了……

由上佳木见山羽贺愣住了就替山羽贺对着大家进行自我介绍，然后补了一句“阿贺其实应该是打主攻位置的吧？”

山羽贺点点头，认真活动自己的手腕脚腕。

“对面四号位的直线球很稳，击球点很高。”由上佳木指了指往那边与切原叶久一样扎着马尾的女生“那是我们的王牌攻手。”

“你们队长呢？”从刚刚到现在，由上佳木所在的排球社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一般情况下一个社团的社长应该一眼就可以被看出来。

山羽贺的提问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由上佳木的热情上，语气少有的低落“你替的就是我们队长的位置……”

感受到由上佳木情绪不好，山羽贺也不多问。不过左右都可以想得出，高三了要为自己以后的出路打拼了。家里如果觉得学习更加重要的话，就不会那么支持自己小孩把心思放在别的东西上了。

这种情况才符合山羽贺的思想，如果不是走体育这条道路，为什么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一门运动上？山羽贺是不懂他们的热爱的，当山羽贺问她以前的队友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那些队友只是说因为山羽贺轻轻松松就能和她们一起打球，所以不会理解她们的心情的。

当然，山羽贺最终也是以沉默来回应她们的回应的。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由上佳木的山羽贺只得往球场周围看，只见本来要练习排球的白川云居和切原赤也还有仁王雅治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漫画，并排盘腿坐在地上看的入迷。切原赤也买的柠檬汽水和剩下的几瓶矿泉水也被排成一排放在那里，塑料袋被叠的整齐放在一边。

好在由上佳木是一个会自己产生能量的小太阳，她很快又恢复活力在山羽贺旁边告诉山羽贺一会她们这边三个人接发球，又问山羽贺要不要先发球。

排球站位只有在接发球的时候比较固定，之后怎么站位那全看队伍里的战术是什么样子了。山羽贺接过由上佳木递过来的球拍了几下找找手感后就走到了发球位上去，等待其他人准备。

由上佳木跟了上来嘱咐道“四号位的学姐是个重炮手，你一会轮到网前拦他的时候不要勉强。要不要胶带固定一下手？”由上佳木说着已经从裤兜里把缠手的胶带拿了出来“固定一下吧，受伤就不好了。”

山羽贺点点头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后，用胶带把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缠在一起。

缠好后，山羽贺隔着网看过去。那个四号位目测和切原叶久差不多高，但是比切原叶久要壮两圈。“那个扎低马尾的吗？”

“对，一开始丢分没关系的，下网也没事，你别有压力。要不要先试几个球？”

“不用的”

“加油”

“短平快”在由上佳木准备回到自己往前位置的时候，山羽贺开口。

“嗯？”

“虽然是拦网位，但请给我球。”

“好“由上佳木笑了一下拍拍山羽贺的肩膀，任何时候主攻手的进攻欲望都不会消失，由上佳木作为和主攻手配合最紧密的二传十分了解。”你们三个帮忙看一下边线！“

坐在场边的三个人把注意力从漫画中拔出来的精神沾粘性以及转头的动作全部像复制粘贴一样，透露着不情愿。不过由上佳木并不介意，让他们三个人分配一下工作，商量商量谁负责看哪边的边线。然后切原赤也就站在了山羽贺的身后面。

山羽贺甩了几下小臂“你站在这的话不大好”

“啊？”切原赤也

有点慌张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山羽贺是在和自己讲话。

“稍微往后点“山羽贺指了指墙角“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了，再往后也没有地方站了。切原赤也顺着山羽贺指的方向站过去，随后山羽贺也往后退了几步。

主裁判爬上裁判席后，哨响，山羽贺只觉脑袋一热。所有熟悉的感觉全部涌出来，传至山羽贺身体各处。早就练习过千遍万遍的动作不需要身体特意调整，山羽贺迈出第一步的同时将排球向身体右前侧抛出。在排球快要离手的时候挑腕子，让排球加了个向上转的力气。紧接着跟上球，摆臂，起跳。

切原赤也在离山羽贺最近的地方看着山羽贺对排球处理的全部细节，见她腾空时如何挺身，展腹，身体在空中拉成反弓。他不由得感叹山羽贺的弹跳力，而场边的白川云居甚至惊讶的喊了出来，不过她意识到这样会影响到场上的人后赶紧收声。

空中是没有外力可以借助的，山羽贺猛的收腹，利用核心力量带动右侧的身体。紧接着提肩甩腕，向前方挥动手臂。山羽贺手掌包满球的瞬间发出‘嘭’的闷响，紧接着就是球网那边传来球落地‘咚‘的一声。

“她是这种会打吗？”由上佳木眼神里带着些惊恐看着落地在发球线内的山羽贺，向站在边线的仁王雅治问话的声音带着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