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这番景象，他踌躇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现在进去多不合适啊。
李瑞坐在外面的石头上，手撑在后面，身体往后倾，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手里是一袋肉包子。宋婴喜欢吃肉包，陆西山也喜欢。
陆西山真是个爱哭鬼。
李瑞百无聊赖的摇着头哼歌，突然感受到脸上传来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李瑞享受的眯着眼。
最后还是躲到了屋檐下，李瑞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哭声，还在哭啊。
李瑞摸了摸手里的包子，有点冷了。雨声越来越大，渐渐掩盖住了陆西山的哭声，雨水落到地上反溅到了李瑞的衣服上。
李瑞没多犹豫，推开房门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就撑着脸看陆西山哭。
陆西山还穿着昨天的的衣服，睡了一晚上有些皱，脸上都是泪痕，头发被宋婴撩到一旁。
看起来怪可怜的。
“陆西山，别哭了，再哭眼睛要瞎了。”
“陆西山，你想吃肉包子吗，不吃的话就要凉了，我要全给宋婴吃了哦。”
“陆西山，你把我的枕头都哭湿了。”
……
李瑞说的口水都快干了，看到陆西山看起手感良好的头发，慢慢伸出手，轻轻扯了一下。
宋婴不赞同的看着李瑞“你别弄他。”说着就拿回了李瑞的手“这里有我就行了，小瑞你去帮我端盆水吧。”
李瑞点点头，把包子递给宋婴就离开了。
宋婴看向陆西山，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把手帕扔到陆西山身上。
“别哭了，人变小了，心智也变成小孩了吗？”
“我说别哭了。”宋婴蹙着眉看着陆西山哭的更起劲的样子。
“对不起…，小”陆西山抽噎着。
“够了！”宋婴粗暴的打断了他，眼里满是厌烦“我不记得你，你这样，我只觉得碍眼。”
就在这时，宋婴忽然从陆西山身上拿回了手帕，下一秒李瑞就端着水盆进来。
李瑞把水盆放在脚踏上，奇怪的看着陆西山，怎么又哭了，不是才哄好吗？
宋婴把帕子放到水里浸了浸，给陆西山擦起了脸。
陆西山眼里浮现出一丝希望，但在目光触及宋婴的眼睛时，又马上黯淡下来。
他只看的到强装出来的温柔和藏在深处的不耐。
李瑞则坐在床尾看的啧啧称奇，不愧是宋婴，他刚刚可哄了半天才好，宋婴一擦就不哭了。
刚刚一瞬间产生的奇怪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宋婴，我们什么时候走?”李瑞翘着二郎腿，侧着脸看向宋婴。
“今天就能走，怎么?等不及了”宋婴调笑的看着李瑞，手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没有。”主要是不想对练，要是和于黔的话，肯定又是输，肯定又要跑十五圈，话说昨天的作业是让谁做的来着。
李瑞挠了挠后脑勺，好像是…一个小姑娘吧，李瑞皱着眉想着，自己答应她要教她用袖箭来着，没办法，要食言了，李瑞回忆着那个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把自己之前的袖箭送给她做补偿好了。
李瑞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不再想了。转眼却看到宋婴给陆西山擦着擦着都擦到脖子上了“宋婴，你看着点啊，陆西山脖子都被你擦红了。”
“啊？”宋婴像是才回过神一般，停止了对陆西山脖子的摧残，把手帕扔到水盆里“擦的也差不多了，走吧。”
李瑞站起身，看向陆西山“走吧，去洗漱”就拉着宋婴的衣袖先走了，快点快点，马上要开始集合了，李瑞几乎小跑起来。
陆西山在床上呆了一会儿，缓缓起身，下床，跟上他们。
趁着他们洗漱的时间，李瑞跟他们说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就奔向练武场，他的袖箭他随身携带，不需要回去拿。
赶到练武场，李瑞眯着眼看了一圈，锁定了一个短发小姑娘，就是她，李瑞穿过人群，来到那个小姑娘面前，开始解袖箭。
“给你，我要走了，没办法教你袖箭了，这个送给你当赔礼吧。”李瑞把那个袖箭递给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愣的看着李瑞。
李瑞等了一会儿，这小姑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伸出手，利落的帮她装好了。装好后，就倒退着往后几步。
“再见”
李瑞摆着手，最后看了一眼她就转过身跑走了。
这小姑娘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看着李瑞的背影越来越小，抬起了胳膊，低头看着那个袖箭，脸上后知后觉的有些发烫。
于黔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这里。他的拳头握的很紧，直到那个小姑娘红着脸和她朋友打闹着离开了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瑞坐在宋婴身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他待了五年的地方，那真是一个很小又很大的地方。李瑞收回了视线，抓着缰绳看向前方。
陆西山骑着马走在前面。
雨过初晴，万物干净，还带着水珠的青草被马蹄踩过后，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陆西山，主楼里的人真的很讨厌吗。”李瑞无聊的向陆西山搭话。
“嗯。”陆西山没回头。
“楼主呢？”
“楼主大人很值得尊重。”
“哦，这样啊”李瑞挑了下眉，看来楼主对陆西山很好嘛，为什么还有人会欺负陆西山呢？李瑞看着陆西山挺的笔直的背，想不明白为什么。
“那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宋婴刚离开第二天就回来了，想来路程不远。
“顺利的话，晚上就能到。”
“那不顺利是指什么？”李瑞身体微微前倾，身后的宋婴单手把他揽回来，叫他小心点，还在马上呢。
“去主楼的路上有不少野兽，主楼周围山势险峻，我们不能骑马了，这些都是其次，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陆西山回过看着李瑞两人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陌生人和你搭话你不要理。”陆西山那张稚嫩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哦”李瑞移开视线，这些话他十岁之后就没再听过了。
“对，小瑞千万不要理外面的人，他们都不怀好心，我娘说了外面野男人多。”宋婴大声说着。
“……”你要不还是别说话了，李瑞无语的心想，你娘的名言是用在这里的吗？
“小瑞你听到没有?”宋婴摇了一下李瑞抓着缰绳的手
“听到了”李瑞重重点头，生怕宋婴看不到，一会儿还要怪自己不理他。
宋婴满意了“小瑞，真乖。”
李瑞权当没听见，他注意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些人在看着他们。
“快到集镇了，休息一下吧。”陆西山在慢下速度和他们并排走。
“为什么要休息，我不觉得累啊。”不是说路上很危险吗，那为什么不快点赶路?
“马也会累的。”陆西山指了指快要吐舌头的马，他们已经骑了一个早上了。
“好吧。”李瑞顺着路西山的手指看了一眼，确实。
“买个面具吧。”宋婴突兀的开口，他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面具铺。
陆西山看了一眼李瑞，点点头就下马走向那个店铺，不一会儿带了几个面具回来。
陆西山把面具递给李瑞，剩下的装进包里。
李瑞刚把面具带上，就看见陆西山的动作，“你们不戴吗？”
“你戴着就行了。”宋婴难得含糊其辞。
李瑞怀疑的看着这两人，在宋婴强硬的态度下，还是听话的戴着面具。
戴个面具而已，虽然戴着是不太舒服。面具上只有两个洞能往外看，还不透气，戴着脸上很闷热。
李瑞刚进客栈就想把面具摘下来喘口气，宋婴却制止了他。
“这个戴着好难受，我不想戴了。”李瑞摇晃着宋婴牵着他的手，想引起他的重视。
“小瑞，别撒娇，就戴一会，一会儿离开集镇就不带了。”宋婴却不为所动。
陆西山把马交给栓马的杂役，跟上李瑞他们。
几人一进门就有小二笑脸迎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房啊？
“住房。”宋婴说。
不是吃个饭就走吗？李瑞奇怪的看着宋婴。
陆西山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把钱付了，就跟着小二去二楼客房。
李瑞进了房间新奇的左看右看，原来古代的宾馆长这样，还挺大的。
“不吵着要摘面具了?”宋婴和陆西山坐在桌前，含笑看着李瑞没见识的样子。
李瑞连忙把面具拿下来，差点忘了。
一摘下来，李瑞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喊着舒服。
“你们根本不敢想象这面具戴着有多难受。”李瑞把那个面具扔到桌子上，就坐到床上躺了下来。
闭着眼睛就打算睡一觉。眼前突然一黑，脸上就传来痛感，李瑞不耐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宋婴这个小学鸡笑着看他，手还掐着他的脸
“你不去吃饭?”李瑞看向桌子那边已经正在吃饭的陆西山。
“我还想问你呢，饭都不吃，倒头就睡。”宋婴掐着李瑞的脸，有些爱不释手。
李瑞拍开宋婴的手，现在吃了可没时间吐，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坏了心情。
“我不饿，你快去吃吧，陆西山都快把菜吃完了。”陆西山和宋婴现在正是一餐能吃下一头牛的年纪，李瑞的话毫不夸张，陆西山真的快把一桌子菜吃完了。
宋婴不经意的转头一看就转不过来了“陆西山，你是猪啊，这么能吃，也给我留点啊。”
陆西山正埋头吃饭，闻言，把饭咽下去“没事的，小婴哥，再点一份就好了。”
宋婴却还是赶到桌前，和陆西山开始了争夺，宋婴看着盘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率先出击，陆西山也紧盯着这块肉，不甘示弱的伸出了筷子。
进过两人的激烈竞争，最后，这块最后的红烧肉，成功掉到了地上。
李瑞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就在他睡觉的时候，陆西山他们又点了一桌子菜。
李瑞睡着睡着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在他鼻间萦绕不去，李瑞被这股香气勾的睁开了眼，他看向香气的来源，在宋婴他们那里。
李瑞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的一盘鸭血，就是那个发出的香味。
他麻溜起身，看到桌上还有一副筷子，不屑的移开了视线，直接向那盘鸭血伸出手，把整个盘子端了起来，这群小孩还是格局太小了。
没见识过成年人险恶世界的宋婴和路西山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瑞，还能这样玩的?
李瑞则颤抖着举着筷子，紧张的夹起一块放到嘴里，一瞬间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是味道。
李瑞抱着那盘菜感受着嘴里久违的味道，他甚至有些不敢动，含着舍不得咽。直到嘴里的味道渐渐淡去，他才咀嚼着咽下去。
盘子里还剩三块，李瑞就这样慢慢品完了。在离开客栈时，还打包了几份。
“小瑞，原来你喜欢吃鸭血啊”宋婴惊奇的拎着那几份鸭血打量着，他第一次知道李瑞除了袖箭还有喜欢的东西。
李瑞视线跟随着宋婴手里的鸭血，点点头，再给他吃一块吧。
“不行哦，小瑞，现在不能吃，你还戴着面具呢”宋婴看着李瑞垂涎欲滴的眼神，笑着把鸭血放到包里放好，李瑞连看都看不见了。
几人出发时，太阳正当空照。
等离开了集市，李瑞马上就把面具摘了下来，这一路上，李瑞一直催促着快一点，就差亲自拿着缰绳赶马了。
“回去了，再给你做一个透气点的面具吧。”陆西山看着李瑞难受的样子，安抚着他。
李瑞用手掌扇着风，他很怕热，这会儿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啊?我还要戴面具啊？”李瑞一听本来因为天气就焦躁的心情更不开心了。
“小瑞，要吃鸭血吗？”宋婴从包里拿出食盒，天这么热，不快点吃等会儿臭了。
李瑞一听，本来因为还要戴面具郁闷的心情马上放晴，接过宋婴手里的食盒，开始大快朵颐。
陆西山看着李瑞边吃边弯着眼睛的样子，看来他没意见，面具回去就让人做吧。
李瑞一路上就吃鸭血了，等到了要下马爬山的时候，刚好吃完。
李瑞看着面前崎岖的山路，如果这也能叫路的话。
陆西山走在前面领路，一开始还能走在地上，到后面就是纯攀岩了。
李瑞跟的并不吃力，要说除了袖箭他练得最好的，就是轻功了。
陆西山时不时往下看，担心李瑞跟不上，却听到李瑞叫他快点，别磨叽的催促。放心的用起了轻功，转眼间就攀过了三个身形。
李瑞看着陆西山急速变小的身影，笑了一下，这才像样啊。
陆西山登上山顶之后，李瑞和宋婴几乎是同时爬了上来。
“呼，小瑞，你的轻功练的不错啊。” 宋婴拍拍衣摆，低头夸奖李瑞。
李瑞大气不喘，抱着胸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
宋婴看着李瑞翘起的嘴角，仿佛看到了他骄傲的晃来晃去的尾巴，一时间笑了出声。
李瑞有些恼怒的瞪着宋婴，“你笑什么？”他以为宋婴看穿了他的窃喜，脸上有些发红
宋婴讨饶的拜拜手，走到李瑞声旁，帮他拍掉衣服上的泥土“没笑没笑，我怎么敢笑小瑞?”脸上的笑容却更盛。
李瑞躲开宋婴的手，问陆西山“接下来往哪里走?”
陆西山走到李瑞面前，李瑞疑惑的看着他，陆西山却伸手帮他把袖子上泥土掸掉了，李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白色的，泥土在上面确实很碍眼。
陆西山做完这件事就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走吧，在那边。”
李瑞拉上宋婴就跟在陆西山身侧，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越往深处走，森林越浓密。
李瑞只感觉他们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圈，根本没有任何规律，直到他们进入了一处漆黑的山洞，李瑞抓紧了宋婴的手。
他并不害怕，但是他记得宋婴怕黑，他转头果然看见宋婴抿起的嘴唇，宋婴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李瑞就想从包里拿出火折子。
陆西山在前面忽然开口解释“不能用火折子，有暗器。”
李瑞点了点头，想起陆西山看不见，就说了声知道了。
这个山洞也是很不简单，九曲十八弯，李瑞很奇怪陆西山又不是血妖怎么能看的这么清楚。
“我不是靠眼睛看的，这处山洞布置过了，我能感受到独特的内力标记。”
“但是你是怎么跟上我的?”陆西山边走边问。
“我能看见，天生的眼睛好。”李瑞耸耸肩。
“小瑞，你真厉害。”宋婴紧紧抱着李瑞的手臂，窝在李瑞旁边，语气有些羡慕。
“宋婴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李瑞拍着胸脯，这不正是他装X的大好时刻吗？李瑞的红眼睛像是兽类一样在黑暗发着莹光。
“小婴哥，我也会保护你的。”陆西山回头，就看到了李瑞的红眼睛像是兽类一样在黑暗发着莹光。
“……李瑞，你知道你的眼睛在发光吗?”
“啊，这个啊，老毛病了，没事儿，不是青光眼。”
陆西山看着李瑞忽闪忽闪的眼睛，这真的没事吗？
“对，李瑞的眼睛在夜里会发光，我每次起夜都叫他，看着他的眼睛就不害怕了。”
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亮着，不会更吓人吗？陆西山犹豫着还是没开口，算了，小婴哥开兴就好。
李瑞看着陆西山把手放到一处墙壁上，墙上的就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过的通道。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烛火就都一个个亮了起来。
李瑞瞳孔猛地收缩，迅速闭紧了眼睛，但眼睛还是被光闪的刺疼的。
这段光明的路是宋婴牵着李瑞走的，李瑞眼睛一直留着眼泪睁不开，陆西山贡献了自己的手帕，把李瑞的眼睛蒙上了。
李瑞走的很小心，看不见让他很没安全感，手紧紧抓着宋婴的手，每走几步就感觉前面是一堵墙而不敢往前走，几乎是宋婴拖着他走的。
听到陆西山跟他道歉，他抖着声音说没关系。陆西山后面说要背他，他拒绝了，陆西山这么小一只，还背他，算了吧。
“小瑞，眼睛还疼吗？我们到地方了。”宋婴路上一直担忧的看着李瑞，走两步就问李瑞眼睛还疼不疼。
“疼”李瑞觉得眼睛还是抽疼抽疼的，视力太好也有弊端啊。
李瑞听到有别人的声音，好像是在确认身份，但很快宋婴又揽着他往里面走。
“我们…要去哪?”李瑞听到了很多脚步声，还有谈话声，很陌生，他几乎缩进了宋婴怀里。
“我的住所”李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松了口气。
“陆大人，这两位是?”一道青年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是我的朋友，安排一下住所吧。”陆西山在和那个人说话。
“再找一个医师，会看眼睛的。”陆西山顿了一下又开口。
陆西山交代完，就领着宋婴他们进了主屋，宋婴带着李瑞迈过台阶，把他安置在椅子上，就想倒杯茶给李瑞，但李瑞却紧紧抓着他。
“小瑞，喝点水吧，我不走。”宋婴感觉到抓着自己手的力道轻了下来，反而把李瑞的手抓紧了，不知道为什么，李瑞这么听话他反而有些不开心。
不是很害怕吗，那就抓紧我啊。
李瑞没察觉到宋婴矛盾的举动，他只觉得有东西可以抓着很安心，宋婴愿意给他抓着这很好。
李瑞感觉到嘴边抵着一个冰凉坚硬东西，是茶杯，李瑞就着喝了一口，他确实喉咙很干，血妖除了血能喝的就是凉白开了。
水果然是生命之源啊。
李瑞喟叹一声，“谢谢。”
“不用谢。”是陆西山的声音，李瑞听到他离开房间的脚步声，还有门被打开的声音。
“宋婴，你抓着我的手有点疼。”李瑞动了下手，他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对不起，小瑞，我看你很害怕。”李瑞感受到宋婴正轻握着他，还帮他揉了揉。
“没关系”李瑞摇了摇头，“谢谢你，宋婴”李瑞凭着感觉看向宋婴，认真的说。
“小瑞，我在这边。”李瑞听到另一边传来宋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