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莫名其妙被拉回光里，信一一惊，转了一圈要找光球出来质问。

光球停在离他好远的地方：

“救你啊。等下和青天会混战起来，可没人保护你。”

“我不需要。会打起来不是更该送我回去？”

信一声音中透着怒气，举起手掌朝向光球：

“我可还没得到因果呢。”

“你是没得到。但是你搞得这么大把自己弄成了杀陈占的人，已经强行改变了这里的一条因果，所以得之后把你送去别的时间。现在要定位，只能快点把你拉出来以防再有变……算了，和你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你说你好端端地和陈占谈什么心？”

“……”

信一无言以对，一下子没弄明白自己这到底算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做对了，至少不能被光球讲两句就认错：

“他做事那么莫名其妙，不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救人？现在弄清楚了，知道陈占也会有苦衷，这情报好歹以后能帮上忙。”

“那就往以后看，别想着回去了。也不想想张少祖看见你和死了的陈占一起出现肯定方寸大乱，还要回去给他添乱。”

“你不是说混战……”

“他赢得了。”

光球打断信一的话。信一觉得他说得对，但是讲话态度令人很火大。不过反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

“你说得对。”

然后压着火问：

“接下来去哪？”

“这次可要让你去个好地方了。”

光球飘下来回他，信一听他声音像是要恶作剧似的在坏笑，不禁开始担心等下会看见什么。

总不会是勇者斗恶龙救公主的奇幻世界吧？

“走吧。”

在空中一个转身，光球打开光门，信一小心翼翼踏出只脚。

白光散去，没想到这次到的真是个“好地方”。

迷幻的灯光，鼓噪的音乐，摇头晃脑的人群。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与挥洒在空中的汗水一起尽情流动，令信一以为自己到了砵兰街最受欢迎的舞厅。

“听说你人生理想是开舞厅？”

光球停在他肩膀上，故意挑这件事出来问。

信一沉吟一声回答：

“也没那么重要到能说是人生理想。”

“别害羞嘛，是的话你可以和这边的张少祖多学学了。”

现在信一已经可以确定光球就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了，不过还是顺着他飘向的方向看去，想知道自己世界里那个不进娱乐场所玩的人，在这个世界会来这里做什么。要是来跳舞的话那还挺……好的？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首先信一连看了三眼才敢相信自己没认错人。坐在卡座沙发上的张少祖留了胡子，头发抹了发胶反着光，身上里面是件花衬衫敞着领口，外面是休闲的绸料黑西装，戴满浮夸戒指的手拎着红酒杯晃悠，脸上表情俨然是名纵情声色之徒。

然后信一又看见他身边，左手两个右手三个，搂的全是衣着暴露的俊男靓女，有个还坐在他腿上摸他胳膊，画面堪比惊悚片。看久了还有点来气。

信一从没想过还有反差这么大的张少祖，一时间大脑有点转速过快卡住了。不知这和真去斗恶龙比是好还是差。

光球见他呆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抓紧时间笑他：

“怎么，这种你就不行了，只喜欢纯情的？”

“谁说不行了，这种我也可以。”

这可不是信一斗气才这么答，他花十秒脑补了一整套流程，确实没啥不行的。甚至还多花了十秒，帮这个世界的信一想了想要怎么改造他做个专一的人。

光球如同读得出他心思，开口说：

“这位张少祖呢，大部分人都喊他祖哥，在这边垄断了城寨里的色情行业，干得风生水起。男的他很可以，但他靓仔见得多了，你加油吧。哦对了，他好像还挺喜欢跳舞的。”

“跳舞是吧。我也会啊。”

信一见张少祖起身入了舞池，开始跟着活动手脚做准备。光球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飞到他左前方，正对着舞池，好像打算看个热闹：

“你要靠跳舞吸引他注意？”

“跳舞加我自己啊。你不是说反正他都会为我心动吗？”

“欸不是你等……”

光球都觉得这方案有点太简单粗暴了，可惜没等说完拦人的话，信一就已经整理着头发站到了张少祖——城寨里夜晚帝国的管理者祖哥面前。

璀璨耀眼的金球在他们眼中转过一圈金色，重鼓点踏响第一声。

眼前飞扬的发丝与高高举起的手臂信一全都无视，眼睛专注地追寻着变幻不停的灯光下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的那个人。追着他舞步在跃动不停的脚尖包围中穿梭。

信一确信这位祖哥绝对留意到了自己，一对评估猎物的眸子看了自己好几次，可惜正巧被光照到能看清他眼神时没流露出什么太大情感波动。

祖哥舞跳得比信一好，尖头皮鞋在地上敲出的声音总是利落干脆，腰肢扭动的柔韧性毫不输给嬉戏玩闹的黑猫。这令信一瞎跳着跳着忽然有点害羞，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学过好像不该这么自信就对一只如此美丽的野性猫科生物出手。

舞曲愈发激昂，人群也愈发躁动。

祖哥换了个位置，揽着位穿露背装的美女歇脚。身子随意地晃，手揉着美女脑袋，嘴巴凑在她耳边讲悄悄话，眼睛却钉在信一身上，还朝他使了个眼色。

信一冲他眼神所指的方向看了下，是条走廊。根据信一规划自己舞厅大计时的了解，里面应该建VIP包厢。

于是他收敛了一下表情才回头看祖哥。

祖哥可没收敛，看信一眼中透着心领神会，还刻意对着他舔了下嘴角。双唇像打开宝箱一样轻启，在伸出来的柔软红色舌肉中间，亮出一抹作为箱中秘宝深藏着的银色的光。

信一觉得自己是真被那点银光闪到了，大脑不受控制开始发挥过度旺盛的想象力。

祖哥看见他紧张抿唇的模样，抬起一边眉毛笑了声，用唇语提问“你行不行啊？”

信一读不出唇语但也能懂他大致在说什么，忙不迭用力点头。

舞曲刚好也快收尾，周围的人都慢下脚步，足够他们把彼此每个动作都看得清晰。

祖哥在美女头发上亲了口就推人走了。真正能享受到战利品的信一，在他身后跟上来，随着他的带领走进走廊深处的VIP包厢。

这间包厢大概是祖哥专用的，因为一进门灯都没开他就用脚勾住信一小腿，把人勾得失去平衡后准确跌坐进靠墙的沙发里。

“你是什么人？”

祖哥一边松领口一边问信一话。信一看着他快敞开到胸的衬衫觉得没什么好再松的了，结果祖哥还真的再解开了一粒扣子，顺带一掌拍开了墙上灯的开关。

“我……叫阿信。刚搬来城寨这边。”

信一讲话顿了下倒不是因为在想说辞，是刚才舌钉的冲击害他注意力全花在想从衬衫缝隙里偷看下还有没有别的钉。

“哇，这么好色？”

祖哥自然发现了信一视线的方向，弯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因为你好看嘛。”

信一被拍清醒了点，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比较合理，不料这试图调节气氛的回答刚一说完，沉甸甸的肉感就落到了自己腿上。

“接着解释啊。”

人虽然已经跨坐到了信一身上，问题祖哥还是要再问问的：

“来城寨干什么？”

“来……嗯……”

信一一下子有点讲不出话，脑袋里每蹦一个字就同时蹦一点欲望，挣扎数秒后还是先对祖哥说：

“祖哥你能不能先停一下，你再蹭我我可真想不出来了。”

“定力这么差，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了。”

然而那双不安分的，跳舞一样动着的大腿别说停了，祖哥甚至进一步朝下坐了坐，压得信一只能出手摁住他的腰控制一下。

祖哥没阻拦他的手，自己也伸手搭住他的肩膀：

“不是大人物，那就没事喽。”

有事没事的标准是什么？信一是想问问的，但是又想没必要节外生枝，蹭蹭也不是大事，那就是没事了。

祖哥倒是在动来动去时还能冷静地有点新发现，抓出信一右手来看了看：

“咦，只有两根手指，这么酷？”

信一本是对“酷”这个形容有疑问，“嗯？”了一声。等祖哥把他的手拉到嘴边伸舌头舔上去时，就变成“嗯。”了。

祖哥轻轻含了两个指节进嘴里，舌头缠在手指上。湿润温柔的感觉和舌钉硬质的触感交织在一起，令人只是被舔舔手指都觉得战栗。

但他也不是单纯来对信一示好谄媚的，所以在察觉到信一呼吸变急促，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也不安分起来之后，示威般用牙齿咬了咬他的指腹提醒他自己的立场。

尖尖的犬齿留下个小小的凹陷，造成的感觉比起痛更像是令人兴奋。

“你最好这样也能让我爽啊。”

这个发展之下要怎么让人爽信一没打算装不知道，可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很想找光球先问一句这么简单就能上的话到底能不能上啊？

不过看了一圈之后信一发现，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光球不知何时已识趣地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