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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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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怡星一次性喝完了半瓶冰水,总算清醒了一番自己的头脑。在看了这几场比赛后,她已经对战略有了规划,她的组员是什么水平,她已经看得很清楚,这组里面枪法最精准的除了自己,就是另一个头发短得毛茸茸的男A,第13号。移动最灵活的是刘云梦,很擅长用掩体和视觉死角。自己需要苟着,再用火力压制对面,帮助刘云梦活到最后摘下旗子。而13号需要和11号进行联动配合,打一个前哨,至于其他人需要从南往北联合收割,尽可能消耗对面的生命点数。

战略不需要很复杂,毕竟是模拟巷战,地形比真实小很多,也就一个街区的大小。和她打对抗的另一组,队长她不认识,这一组全是男性Alpha,身高超过两米的就有三个,看着压迫力惊人。当然在巷战中这并不算优势,比赛禁止肉搏。

杨教官和其他几名教官站在高处。总教官过来巡视,问:“杨法行,那边个子最小的是不是你的爱徒?”

“爱徒谈不上,我也没教她什么。”杨法行点点头,“您可以看看,她枪法蛮不错的。”

于是总教官看了一会儿,看了有十分钟,最后说:“可惜了。如果好好训练,没准还能冲一冲枪王。”

“她身体素质一般,从小没锻炼好。”杨法行说,“这小孩也没有参军的想法,没那个能吃苦的心理素质。”

“唉,心理素质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嘛。“总教官道,”没准等沃茨弗冈的战役结束,她改变了想法,也说不定。“

杨法行心想,那也得她活着出来才行。她点了点头,敬礼后送总教官离开。

最后路怡星带领的那一组拿了第二,好像也没什么奖励,除了这几个人明天可以少跑两圈。路怡星累出一身汗,急匆匆赶回宿舍洗澡。走在路上碰到自己惜败的三队队长,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那个人觉得路怡星是枪战天才,前一秒还在说路怡星打枪很准,很钦佩,后一秒就说以后有空了可以一起打fps,绕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于是两个人加了好友。他还说自己有个电竞梦,以前在大学里参加全国校园大赛,还进了决赛,只可惜后面队伍散了,毕业的毕业,考研的考研,没时间在一起玩了,他觉得很遗憾。路怡星哈哈一笑,说你以后万一建立战队还可以叫老兵联盟,多多少少算个噱头。

路怡星接着心想,然后会吸引一堆傻逼,当了两个月的义务兵,但是拥有了一生的军旅情,从此去哪都想着能否使用退伍军人特权。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浴室到了。

这是去沃茨弗冈的倒数第三天。路怡星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道,最近几天营地里禁止使用外部网络。我拍摄的一堆帅气的照片无处分享。真是遗憾。

今天刘云梦居然哭了。“我不是害怕,”刘云梦一边哭,一边擤鼻涕,“我向来有焦虑症,开学我焦虑,开战我也焦虑。我有开战焦虑症。”

“好新奇的名称,好神奇的病症。”江临道,“如果我是心理医生我都想治疗你了。”

“营地里有心理医生,你要去看看吗?”燕璇说,“教官在前几天的会议上说了,免费看。我去咨询了,那心理治疗室还怪火爆的,人贼多。”

“啊,你去看了?”

“对啊,免费的不看白不看。”燕璇说道,“搁外面你去看还得一小时两百块呢。”

“怎么样?”刘云梦的焦虑被打断,好奇地问,虽然眼睛还在习惯性地流泪,“有没有效果,有效果的话我明天就去排队。“

“应该有吧。”燕璇用一种十分游移不定的语气说道,“嗯,这种东西,看了总比没看强那么一点,你们觉得呢。”

“唉小路,别装睡了。快点过来,我们宿舍的话聊大师,快来安慰一下我们哭得伤心的宝宝。”江临推开十分不靠谱的燕璇,叫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的路怡星过来。她明明听见了刘云梦的哭泣,但是熟视无睹,假装睡熟了没听见。毕竟刘云梦之前在宿舍里也三天两头就哭,考试前哭,出成绩前哭,考试后哭,出成绩后哭,搞得好像哭是她应对世界的最基础的方式一样。

路怡星叹气,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踩着拖鞋走到她们中间,两只手捧起刘云梦的脸,说道:“宝宝,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她的语气又温和又平静,她的手的温度也不怎么热,刘云梦感觉到她的触碰是干燥而凉爽的。

在这样的触碰下刘云梦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告解的冲动。这种冲动在她求神拜庙的中途从所未有,她的虔诚一向很有目的性,哪个庙里灵,谁告诉她哪里抽签准,她就去那里当一个香客。至于她自己到底信不信,她其实也拿不准。毕竟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无神论教育,她顶多像父母一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很焦虑。”刘云梦磕磕绊绊地说,“虽然,虽然你们也知道,我一直都挺焦虑的,其实我从小到大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我一直都有点泪失禁体质,哈哈,我妈总说我哭哭哭,一点没有Alpha的样子。真是的,眼泪和性别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我就是天生的喜欢哭,我有什么办法。”

“这又不是我意志能控制的。这能怪我吗?以前我爸还把我专门送到一个夏令营去,叫什么意志训练营。让我学会坚强。我在那里浪费了一整个暑假,人晒得就跟一块黑炭一样。里面的活动特别无聊,我有一个记得特别清楚,就是叫我们闭上眼睛,然后把右手举起来,让我们一直举着,举的时候同时要思考父母为我们做了什么。他说,你们不知道谁是第一个放下手的,你们累了就可以放下手。但是一旦放下手,就说明连这么小的事情,你们都坚持不了,你们的人生就会和你们放下的手一样,半途而废了。“

刘云梦说这些的时候,路怡星依然用平静的眼神望着她,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困惑,没有厌烦,就只是像一潭水一般,让人忍不住深深地从中凝视自己。

“我本来想偷偷地放下来,因为我的手已经很酸了,而且平心而论我真的觉得这个姿势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没有,我想到教官们都在看着我,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放下来,如果他们都没有,我一个人放下来会多么显眼。或许这种显眼的感觉,就像家长心中的我比大部分Alpha都要内心脆弱的感觉是一样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扎眼。”

“后来我终于坚持不了,我的手太酸了,好像是一截被锯掉的树枝,要从我的躯干上掉下来。我放下手,睁开眼睛,发现这些孩子们大部分还在顽强地举着,我又庆幸自己不是唯一的一个,而那些教官并没有看着我们,只是在玩手机。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有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愤怒。”

“很显然,那个夏令营什么也没改变,我还是老样子。于是他们放弃了把我放进训练营里纠正性格的想法。不,我还是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焦虑的时候自己哭泣,而不再当着他们的面。”刘云梦扯了扯嘴角,她试图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抱歉我说的太多了,这些都是很无关紧要的话。其实我知道大家都一样,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我们都必须去沃茨弗冈,这不是我眼泪可以解决的事情,不管我焦虑还是不焦虑,我们最终都会在那个地方。”

“我只是不知道我该如何度过这三天,晚上我都睡不着觉。我到现在还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我甚至希望第二天醒来,发现这是我做的一个梦,甚至我在幻想我是不是有什么逆转时空的能力。我只是好好地在学校读书而已。凭什么,要我在这里,干根本不愿意干的事情。难道这就是社会?难道这就是整个世界的运转的方式?我根本做不了任何,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就是个普通人,培训的表现我都是装的,一去那里我就暴露了,我马上就会死......”

刘云梦越说越乱,到后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路怡星抱住了,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只能听见路怡星对她说:“我们都在这里。”刘云梦的手紧紧地抓着路怡星的衣服,宿舍里很安静,她知道她们都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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