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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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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片刻。

霁泽云始终没抬眼看萧祁,仍然安坐,就好像早知道他会来一样。

――其实他更本没想过,此时也只是单纯觉着: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单纯懒得管。

没关门,萧祁整着袖走向霁泽云,“你来这里做什么,走,想听琴我给你弹,保证让你听个够,”萧梓辰说着俯身握住霁泽云的手腕,一使劲把他从椅上带起来,拉着就要走。

霁泽云任由他握着,但站起来却稳身站在原地不动,带着些强势又无奈的语气,作出反抗,“这青云屏王爷能来得,为何下官就来不得?”

“能不这样说话吗?”萧祁说,“我听得懂。”

“……”

霁泽云丝毫不退,别过头道:“我没那么大方,可不是来送金子的,亏了自己的事我可做不来,方才阮清姑娘许我,三曲作罢便来相见,而今王爷将人都吓走了,我当如何?”

“你见她做什么?”萧梓辰沉声,盯着霁泽云的眼帘。

“与你无关,”他还是没看他。

两人气场针锋相对,谁也不相让。

萧祁嗤笑,咬牙说了句“好!霁、泽、云。”

青云屏的事萧祁还没打算说,冒然就命阮清来见客也不是个事儿。萧梓辰甩下他的手,来到方才芸莲的位置上,摊袍卧坐。

人已经被赶走,叫不回来,不就是差他最后一曲吗!

莫名被甩了手的霁泽云:“……”

他摇头叹息,了然入座。

听着这一首不合时宜的,铿锵的战曲,隔着从屋顶上垂下的一段段美人祭色泽的绸缪――似纱似雾,带有艳丽深邃的红,还有些天懒氤氲的粉。

抬眼对上萧祁的双眸,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吞噬,就算隔着绸缪都能感到无限的攻击性,霁泽云却也只当不知,守着自己的一方姿态,魅人己未察。

纱缎染着妖艳的美人祭,内里是缟羽泉衫挥着扇,外头是玄天暗袍抚着琴。“阎王”盯上了“天仙”,战曲显得格格不入,两个人在这香阁之中都略显突兀非常。

“阮清姐,是主子在奏琴吗?”

阮清带着芸莲没走远,就呆在了旁间。琴声一起芸莲就激动地叫起来,“天哪!我还从没听过主子弹的琴呢!”

“嘘,莲儿小声些,一会儿主子要过来揍你了,”阮清其实也没听过几次。

“不会的,阮清姐你知道吗,之前影哥老是跟我炫耀,如今我也听到了,回头定要和他好好说道!”芸莲放轻声,靠在阮清怀里偷笑,“阮清姐,这掌学大人是个人物啊,让主子坐在这青云屏里给他抚琴,真是头一个,我都不知道该说他有多厉害了,当真更般配了呢!”

“莲儿!改改吧,主子的荤话你都敢议论了,被主子听到啊,”阮清敲了敲芸莲的脑袋一字一顿,“你、就、完、啦!”

“我该去了,你在这好好待着,”曲终了,阮清起了身。

香阁中霁泽云站起身,合了落血轻轻拍掌,看着有些敷衍,只有他自己觉得没有,“好听,多谢王爷了。”

阮清推门进来,拜礼,“阮清见过王爷、掌学大人,”萧祁起身道:“免礼吧。”

“王爷,还请您先出去吧,我要与阮清姑娘单独说两句话,”萧梓辰还未抬步就被霁泽云往外赶,此时就不仅觉得敷衍了,更像用完就丢的薄情。

萧祁:“……”

须臾过后,终究也没说什么,递给阮清一个眼神就转身出去,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阮清仟身,引霁泽云过旁座,迎着笑为他斟上茶,“大人,您寻奴家是有何事呢?”

“姑娘坐吧,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听一听,姑娘对你自己的追求者,有何看法,”霁泽云端起茶盏,少饮。

“嗬,大人您说笑了,奴家的追求者太多了,这怎能记的过来啊,”阮清捻了帕子,端坐在霁泽云对面。

霁泽云听懂了搪塞,垂了眼帘,“那我便换一个问题,姑娘可曾想过恢复自由之身,出嫁育子吗。”

“大人,奴家现如今不就是自由之身吗,这青云屏奴家掌着已是足乐了,何来恢复二字之说呢?”阮清轻言说着,嗓音也煞是好听,“这出嫁育子,奴家倒是还从未想过,大人有此言,是何意啊?”

霁泽云轻声笑了,“阮清姑娘,不瞒你说,我是近日给你送信那位公子的兄长,他的性情我太了解了,所以特意来见你一面,没别的意思,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会插手。”

阮清装作豁然开朗一般,柔和一笑,装得像是才知道一般,还带上些许羞涩和懵懂,演技可以在霁泽云眼中排甲等得说:“原来如此,那大人没什要交待奴家的吗?”

沉默须臾,霁泽云不急不慢地拨着茶。

“一颗真心金不换,半颗真心只一钱。”霁泽云搁下茶盏终是没再喝,打开了落血,站起身来,温声,“我要说的只此一句,相信姑娘能懂。”

阮清一阵愣怔。

“告辞了,”他微微颔首,带着礼貌谦和的微笑,阮清闻言回神俯礼。

萧祁候在青云屏外霁泽云的马车旁边,伤影本是也跟来了,现在正被启阳扯进旁边的窄巷子里,接受质问。

“干什么!跟踪吗!”启阳叉着腰,凶狠狠地抬头看着伤影,像是呲牙的小兽捍卫它的领土。

伤影抱胸,低头看着气恼的小可爱,兴致盎然,“别啊,没这么严重,”嘴角勾了起来。

“气死人了,真是阴魂不散!”

小太阳向前逼近,抬拳砸在伤影臂上,又被伤影攥在手里,哄道:“哎呀,别气啦!”伤影说着,慢慢往后退,像是在因为启阳对他的伤害躲避,让步。

一拳退一步像是在玩似的。

倏然竹筒棒子作祟。

“唉!!?”

砰!——

嘻嘻索索衣衫摩擦。

启阳趴在伤影身上,晕乎乎的脑袋意识回炉,此时自己手被攥住,腰被揽着,唇……被吻上……

“!!!!!”

应激反应下闭上的眼睛唰得一下睁开,就着伤影的手撑起身,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惊异地看着身下的伤影,眼里神儿都涣散了。

“嘶……”伤影摔得狠,又被启阳压着,手肘剧烈疼痛后没了直觉,现在都还得支着启阳。

“……你…你!坏蛋!大坏蛋!”启阳也不是完全不通人事的小孩子,“腾”地一下红了脸,连眼里都红了,踉跄起身,又被脚下竹筒棒子绊住,险些没再摔过去,摇摇晃晃转身就跑。

“不跟你玩儿了!”

留下伤影在巷子里安详地躺着,一声无力的长叹,抬手覆上脸,泯了泯唇,咧嘴笑了。

小小一个抱在怀里,感觉还不错,就是哄不好了……

这头霁泽云已经出来,浅淡的袍衫卷在夕阳里,磊了色,给整个人都晕染一分娇欲,面容引着萧祁魂,含情痣近在咫尺,眼神却冷得相隔万里,寒似冰鉴。

“天色不早了,”霁泽云用萧祁听得出来的冷淡语气,以及让他挑不出错的温和守礼的姿态,说,“王爷快回府吧。”

“你今日……”萧梓辰伸手扶霁泽云上马车。

霁泽云犹豫了片刻,扶着他的手迅速而上,亲声道谢,又说了一遍叫他回府的话。

萧祁咽下邀请,妥协道:“……好。”

启阳跑回来,帘子还没放下,霁泽云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一圈,“这是摔了?怎的还哭了?”

“没有,公子,”启阳揉揉眼,更是在擦不知哪儿来的泪,话里还带着委屈的意味,瓮声瓮气说:“咱们回府吧。”

安明上前把他的花猫脸好好擦了两把

“嗯,”霁泽云说,“王爷,告辞。”

马车渐渐走远,萧梓辰翻身上马,对正揉着鼓包的头回来的伤影说,“叫阮清来府上,我有事问她。”

随即便加鞭疾驰而去。

“今日先回府,安明,去给世子说,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还有,让他自己写封家书,给亲王府报一下近况吧,别让他家里人忧心了,”马车里,霁泽云吩咐,他停顿片刻加上一句,“启阳,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

安明领命,启阳扭扭捏捏用他芝麻大点的声音说:“公子,启阳没事。”

天穹无星,夏天的夜降临,带着窸窸窣窣的响,屋里猫儿蹭着萧梓辰的手掌叫得欢。

霁泽云与阮清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入了萧祁的耳,他搓揉着七木的肚子,任由七木在自己怀里舒服地伸懒腰,思索着霁泽云说的话。

“一颗真心金不换,半颗真心只一钱……”

“一钱吗……”

[赵府]

正堂阴郁沉沉,赵义高坐于首位,手被掐出深深的印记,杯盏混着茶水碎裂在地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邪鬼,玉杯碎裂的锋刃一段一段割划着它的身体,在地板上惨叫,要冲出来诉吼它的痛苦。

“全都给我滚出去!”赵义怒斥,他胡须颤抖,被人贬低得猪狗不如当然不好受,最终的结局还不尽他意。

跪了一地的赵党擦着汗纷纷起身退下,就只有吏部侍郎曹好留在原地。

“曹大人,你怎么不走,”赵义平复着怒气喘息,“还留在这做什么?”

“赵大人,你别气坏了身子,”曹好说,“气完了还要想对策,只留大人一人怎么像话呢,我留下与大人一起好好想想,此事必定会有转机的。”

赵义叹出一口浊气,骂道:“他娘的,萧祁不知怎的就得了霁泽云的信赖,阁老又本就赏识那霁泽云,唉――”

“还有,他萧祁不是素来瞧不上文官,也压根不屑与人讲交情系关系吗?当初我去拜见钱阁老时他连一点动作也没有,”赵义说,“如今他怎么就肯将决定权交到一个外人人手里了?我还以为他要一直绷着他那可笑的高贵尊严呢!”

“大人,这或许和几年前薛将军府的嫡子有些关联。”

“这能有何关系?”

“北渊王这些年一直在极力寻找薛小公子,相信您也有所耳闻吧。”

赵义摸一把短须,思考片刻后答:“似乎有些印象。”

曹好说,“而这文荟院的掌院学士霁大人,偏偏与寻人画像上的面容极像,就连那右眼角下的痣都没有缺少,可实则薛小公子早已离世,想必北渊王是将霁大人当做了故人,不免就会延伸出一种莫名的信任吧。”

“嗯……在理,”赵义闻言点头,他不仅听说过,还见过那画像,之前抛之脑后了,如今猛然想起来倒确实如此,“一定要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不论是制造误会也好还是增添麻烦也罢,决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再这样好下去了,拆了这二人,就不怕兵权拿不回来。”

“这萧恒也是,总以为萧祁跟他是兄弟,是正人君子,呵!一见形式不对就反了约定,也是个麻烦,”赵义拿指捏着鼻梁,一下又一下,一副被气得头痛的样子。

思虑少顷,曹好忽得上前一步,说:“大人!我有个好法子,既能让他们二人分道扬镳,又能让陛下因北渊王行为不检影响恶劣而对他不再信任。”

“快!”赵义抬头,惊喜道:“细细说来。”

“早前有人将与薛小将军容貌相似的人送进王府,北渊王大怒,次日那个相貌相似的人就不人不鬼、血肉模糊得被北渊王扔在了街前。”

“竟然有过前科,那我们不如就旧计重施,让北渊王回想起从前这件事,并且清晰得意识到霁大人根本不是薛小公子,经此一事,两人必然会生出嫌隙,甚至分道扬镳。凭借北渊王的性情,就算碍于霁大人的身份,他也不一定控制得住自己,一旦伤害朝廷命官,就算他是王爷,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在陛下心中也会埋下义块儿石头,不会再像如今这般信任和看好他了。”

“好,好!”赵义大笑,抬手拍着曹好的肩膀,称赞道:“曹大人妙计啊。”

“其余的事不用你忙了,之后行动如果需要你来协助我,我一定叫人提前告知,”赵义说,“我有一种離荒来的药,名唤奇淫红暖,药效之强似能夺人神志,服药之人如果得不到强烈的宣泄甚至有副作用,到时,可就容不得萧祁了!”

他阴邪地笑着,“被他人缠消求鸾,量他决计忍不了,会不会让人一朝失了性命,横死当场,可都难做担保喽!”

道貌岸然的恶人与邪鬼齐笑,面目全非。

“不久就是北渊王的生辰,在王府之内甚至都不用我们费心安排,一切都是提供好的……看来上天都在助我们一臂之力。”

“萧祁,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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