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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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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将酥脆的小酥肉放入宽深碗中,于清则另起锅,少量热油爆香,葱,姜,蒜,干辣椒,半瓢的清水与酱油等料汁煮至粘稠,再倒入酥肉碗中备用。

像酥肉,炸鱼块,粉蒸肉,糯米饭,梅菜扣肉与炸茄盒,昨日黄昏时分已备齐。贺渊正帮于清打下手。

贺母厨艺平平,很是自觉在灶边烧火,剥蒜,该忙活的昨日都准备了大半,今日也就炒制热菜。

与此同时,于清在铁锅中煎出几个金黄的鸡蛋,随后,煮上一锅热气腾腾的面条,在忙碌也得吃了早食才有力气。

贺渊往每个碗中放入煎鸡蛋,挖两勺熬制好的辣子油,辛辣香气直刺激人的味觉。

待贺渊完成调味后,锅中面条也已煮熟,于清手持长筷,将面条分入碗中,再舀两勺子面汤。

由贺渊接过面碗,端到院外木桌上,贺父见状,招呼道:“二虎,木柴放那就行了,快过来吃饭,吃完再劈也不迟。”

贺渊也应声道:“是呀,大家先歇一歇,吃饭要紧,爹,大山哥怎么没过来哩。”

贺父正与大舅两人合力搬运一张木桌,待稳稳落地后,贺父才说:“不晓得呢,睡过头了吧,我去瞧瞧,你们先吃。”

至于外祖年纪大了,贺母并未去叫人,待人醒后,今日宴席已备下了这么多好菜,怎会让老人饿肚子。

于清给土小黄的小碗中,倒入半碗面汤后,便走至院中吃起早食。

正吃到一半,贺父与贺山,贺小云回到了院中,贺渊匆匆咽下口中面条:“面还热乎,快去灶屋端出来吃,放久了面坨了。”

早食过后,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照落在院中,贺渊得以片刻的喘息后,立刻投身忙碌之中。

于清在灶前忙碌,而贺渊时常都在身边,两人也算配合默契,贺山送来一只处理干净的土鸡时,贺渊熟练接过,手起刀落,在菜墩上将土鸡切成块状,再将盛满鸡肉的碗递给于清。

于清先用热油将鸡肉炒香后,倒入陶罐中慢炖,趁这空隙,贺渊将蒸笼,安置在院中,临时搭起的锅灶上。

将粉蒸肉,梅菜扣肉,糯米饭与小酥肉一一放入笼屉中,而后,往灶炉中添入干草引火,再添上几根木柴,见木柴逐渐燃烧起来。

贺渊才转身对正在院子忙活的贺父说道:“爹,您帮忙看看火,别让熄了。”

“放心吧,心里有数嘞。”

贺渊才放心回灶屋忙活,一忙便忙到,于清炒完最后一道醋溜白菜,虽未到开席的时辰,院中已陆续有客人到来。

昨晚一家子人都在忙活,今日又起得早,自然饭菜拾掇快些。

贺母见饭菜都已备下,便催促道:“行了,你们快回屋换身衣物,剩下的活别操心了,我和你爹都晓得。”

眼下忙活的差不多了,只需等开席上菜即可,贺渊便与于清回房换身衣裳。

于清今日穿上新衣裳,青丝上簪着青竹木簪,贺渊在成衣铺时见这衣裳,便觉得于清穿上定好看。

衣裳买的夏杉,整体柳绿色,颜色上深下浅,裙摆更接近青色,领口边绣了祥云纹。

随于清的移动,衣摆轻轻晃动,勾勒出那曼妙身姿,更衬托于清腰肢纤细。

于清轻轻抬手,指尖将贺渊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捋至耳后,眸中带笑轻声说:“相公,头发乱了快坐下,给你梳一梳。”

贺渊却未坐下,听村妇说起过,哥儿与姐儿出嫁前,由娘亲梳头,梳头时需伴以吉祥话儿。

贺渊反手握住于清的手,眼中满是深情:“夫郎,今日由我给你梳头吧。”

于清端坐在铜镜前,镜中映出两人身影,贺渊手笨,自个梳头都梳不好,却还想给他梳头,嘴里还不停说着话儿。

贺渊也不知这梳头,要说什么话语,只听人说要吉祥话,那他便搜肠刮肚,寻找吉祥话儿。

贺渊动作轻柔,语气温和:“愿财源广进,健康无忧,远离灾祸,不愁吃喝,家中常有天降横财,每日睡到晌午起,三餐大鱼大肉,来吧,来吧,好运和财富全往我包里来。”

于清望着铜镜中逐渐变得疯狂的汉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一颗真心不会错付了吧,贺渊细心盘起一个丑不拉几的挽发,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他的发财梦。

于清终于忍无可忍,气愤起身抬腿一踹,木凳应声而倒,趁贺渊未反应过来,伸手便揪住人耳朵。

凑到他耳边,凶狠地说:“贺傻子,大白天的,你就做梦啊,你个傻叉犯病了是不是。”

贺渊好心替于清梳头,却遭到如此待遇,但他生怕被人看见,虽压低声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不满:“你他妈干什么,咱俩还没成亲呢,给我放手,不然让你好看,你这癫人,赶紧给我放开。”

于清却丝毫不惧,一只脚踩上方才被踢倒在地的木凳上,手上力气更使劲了几分:“咱俩都到这地步了,我他娘还怕你。”

于清心中暗付,贺渊莫非真以为仅凭一纸卖身契,便能轻易掌控他。

罢了,今日天气好,实在不宜让琐事扰了好心情,若非贺渊犯了病,他亦不愿在此良辰吉日,破坏自己温润外表。

思及此,于清淡然一笑:“罢了,不过是与相公开个小小玩笑,外头宴席快开始了,快出去招呼人吧。”

贺渊目光中满是怒火与委屈,紧盯于清不放,良久,才吐出一口心中怨气,未在多看于清一眼,转身离去。

于清本不愿在喜庆之日增添不快,都怪贺渊实在是太贱不解风情,本以为相公终于懂了一些夫夫之间的小情趣。

未曾想,仍是愚钝,于清瞥向铜镜,只见自己的长发凌乱不堪,后脑一半长发,被贺渊绕成一圈一圈儿,像坨狗屎一样,要散不散的。

而贺渊虽心中有气,可面上仍挂着和煦的笑容,见院中已坐满了人。

相熟之人,围在一张木桌边,磕着南瓜籽有说有笑,小娃娃亦是争抢桌上喜糖,里正的大儿子是童生,贺父专门请他记录礼薄。

如此待别人家办事儿,也好将礼薄翻出来瞧瞧,自家需回礼几许,院中气氛热闹,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太阳高挂于空中,在过一柱香便到开席的时辰。

可还有一张木桌,却并未坐满,贺父可大致计算过有多少人,才置办了七桌的菜食,贺渊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已明了,定是贺三伯一家在作妖。

贺渊故意扬高声调:“云哥儿,别忙活了,去祖母那边知会一声。”

云哥儿正在院子一角清洗碗碟,听到声微微一愣,随即一脸疑惑,走至贺朝跟前。

贺渊俯身,在云哥儿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云哥儿瞬间眉开眼笑。

贺渊拍拍云哥儿头顶,笑道:“马上开席了,快去吧。”

一旁,贺父也是焦急万分,眼看吉时将至,三弟一家人影都没个。

贺父压低嗓音,向贺渊询问:“阿渊,眼瞅着要开席了,那一桌没坐满,要不稍等片刻。”

贺渊不假思索,声音洪亮回应:“爹呀,虽祖母未至,但岂能怠慢宾客,时辰一到,传菜上桌,莫误了吉时。”

贺渊唯恐有人未听见,扯着嗓子喊道:“爹,你要相信祖母,今日乃是儿子大喜之日,祖母怎会不体谅。”

“再者,我已让云哥儿前去催促,这都是乡里乡亲的,祖母怎会忍心,让众人饿着肚子相候。”

言罢,贺渊不顾众人反应,径直离去,贺明梁去县城念书了,贺家便有人蠢蠢欲动,寻衅滋事,猜的没错的话,等宴席开始不久,几个傻逼就会窜出来。

若不开席,那误了吉时,让他心里不痛快,若是开席,贺三伯一家就会更得意,借机挑刺,说什么长辈未齐,你家没礼数,这是你祖母云云话语。

汪~

土小黄欢快地摇尾巴,毛茸茸的头蹭在贺渊小腿处。

贺渊回过神,伸手摸了摸小狗软绒绒的小肚子:“别急,今日让你吃顿大餐。”

好一阵后,贺小云在开席之前,飞快赶回来,身后仍未见三伯一家。

贺渊见此,果断让人上菜,无需他再操持,大山哥,二虎哥,与贺小云迅速行动,一盘盘菜食被陆续端上桌。

如今天气暖和,菜食即便稍凉,也无人在意,院子里的客人早已迫不及待,纷纷拿起筷子,贺渊则在院中穿梭,逐一招呼来客,

随后,贺渊走进堂屋,往酒中掺了一大半凉白开,又冲卧房喊道:“你还在里面磨蹭啥,赶紧出来咱俩去敬酒。”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贺渊发现于清把自己辛辛苦苦盘了好久的玫瑰花给拆了。

不禁轻轻摇头,在心中暗自想到,这没见识的夫郎,如此不懂浪漫,还不时发一回癫病。

尽管两人心里皆有怨气,面上却都是笑盈盈,外人看来一对新人,无疑是恩爱得很嘞。

酒过三巡,王叔已露几分醉意:“渊小子,你今日是新郎官,咱们一杯,你喝三杯,这才够意思啊。”

贺渊笑道:“王叔,您别为难我了,小子本就不胜酒力,喝不了多少。”

而周围人纷纷起哄,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劝酒,气氛愈加热烈。

“嘿,王叔说得对嘞,酒量嘛,多喝多喝不就出来嘞,下次你就能千杯不倒了。“

“就是嘛,这大喜日子,那个汉子不是醉着入洞房哩。”

李富贵站在贺渊身旁,嗅了嗅鼻子:“你这酒味儿,咋这淡呢,闻着不香嘞。”

贺渊想一脚踹死这傻大个,面上却强忍不发,新人大喜日,酒中掺水乃是常事,只要不点破,倒也不会有人注意这茬。

贺朝眼波流转,急中生智:“富贵兄,此言差矣,大家伙手中,是我专门买的好酒,而我手里的酒,老爹存了好些年,味儿都散了。”

正当李富贵欲在言之际,一阵突兀而尖锐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老二家的,你老娘都没来,宴席倒是先摆上了,你们眼里是没有我这老婆子吗?”

贺老太拄着拐杖与贺三伯一家子站立于院前,贺老太双眼赤红,脸色竟比锅底还黑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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