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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欢迎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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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来了一个男生,叫刘匆。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下摆掖在水磨牛仔裤里,显得腿长腰细,他和王子斐是一个类型的长相,五官长得稚嫩,但是眼神不同于王子斐的清澈,看着有些木讷。

王子斐简单和他说了前因后果,刘匆就同意了,还迫切地问:是会给我一笔钱吗?

张骥点头。

胡逸飞说:“如果你愿意去,我给你加五十万。”

刘匆和王子斐同时看向他,刘匆是眼前一亮,王子斐是一脸不满。

刘匆像是下定决心,一字一句:“我答应,我帮你们找证据,你们给我一百五十万!”

崔胥文看了眼刘匆,心中忽觉唏嘘,他再瞄了眼旁边的王子斐和胡逸飞。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有没有得选,看一眼就决定好了。

刘匆是三四线小城市的孩子。父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妈妈就查出了肺癌,需要很多钱去治疗,靶向药还没找到适配的,妈妈掉落的头发比他花钱的速度还要快,他含着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抽抽泣泣地给妈妈戴上毛线帽。

医生说,很难救了,回家吧,抓紧最后的时间来相处吧。

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很干枯,身体干枯,爱人干枯。

妈妈听了医生的话,沉默了片刻,颤抖地握着他的手。

笑着说:儿啊,我想家了。

有时候,人不信命的。

于是他退学了,去赚世俗的钱币,换成妈妈的余生。

靠着他还算可以的外表,他进了娱乐圈。两个月过去,他只接到一些零碎的工作,做模特跑场,运气好就一天跑三场龙套。钱不多,主要是能当天结算。

直到他被徐氏的星探发现,说要签约他,他不懂这个,以为有了公司就有更多的活,他傻乎乎的答应了,星探被他憨憨的模样逗笑,说年轻人就是有冲劲。

结果签约之后,反而没有工作,安排了一系列的培训,他自己跑去接私活,还被公司罚。

钱包里最后的三千交给了医院,他身无分文,走了三个小时回公司上课。

培训室的十几个新签的艺人在认真听课,可他静不下心,满脑子都是下个月的医药费怎么办?

没有了医药费,妈妈的生命就变成倒计时的红绿灯,绿灯一亮,妈妈就要闯过这个生死之间的路口,去到远方,而他永远留在这个路口之后。

就在他在焦虑的时候,戴总在培训的艺人中,独独看到了他。

那一刻,他以为天亮了。

可是到了酒店,他知道,那光亮,是深渊开裂的电光火石。他看着包厢里坐着的几个老总,脑子嗡嗡的响,里面全是空白,害怕的说不出话,全身肌肉都在微颤,整个人像个僵硬的木偶,戴总啧啧地说他,嫌弃他不识趣。

一同的还有一个叫王子斐的男生,他没坐几分钟就往外跑,戴总跟上去拦住了,两人在门口聊了很久。包厢里没有开窗,开的空调,刘匆从来没敢在大秋天里开家里的空调,房间里温度很低,他觉得跟电费不要钱似的,但是这么冷的温度却让他觉得很窒息,他胸口闷闷的,坐立难安,一个老总靠近他一点点,他都发冷汗,他忍不住了,趁着小苏爬到桌底的功夫,他偷偷跑了。

跑了之后,刘匆不敢回公司的宿舍住,跑到医院里陪妈妈,似乎有妈妈在就有安全感。期间有同期的艺人打电话找他,他全都不敢接,直接关机了。

妈妈清醒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啊?

他熟练的撒着谎,今天没课。

他龟缩了几天,医生提醒他该交下个月的治疗费了,自卫的保护膜突然被戳破,现实的压迫感汹涌而来,他被金钱的压力押送回公司,恶心就恶心吧,总比没有妈妈来得强。

回到公司,害怕被人发现,总是低头耸肩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两天过去,虽然没有人找他麻烦,但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王子斐打来的一个电话,让刘匆吓得手机都扔了。手机在冰冷的地板躺了几秒,贫穷让刘匆违心地接通电话,口干舌燥的应声。

“刘匆,瑞珂娱乐的人想和你聊一下。”

只要不是徐氏传媒的人,刘匆就谢天谢地,而且听说是瑞珂娱乐的人,他心中忽然萌生希望,或许他还有机会!

他去了之后发现这确实是机会,虽然不是工作的机会,而是赚钱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危险,但他没有退路。

回到公司之后,他一反之前的小心翼翼,使劲在公司刷存在感。

因为这次他不在是猎物,而是狩猎者。

“可是你最对不起的人有一个,那就是你曾经引诱过的后母。”刘匆穿着旗袍,画着楚楚可怜的女性妆容,手捏着扇子,眼神低垂,额头抵住脸光,阴霾盖住了下半张脸,仔细一看,能看到他颤抖的唇。

刘匆正在表演老师布置的作业,这本该两人的对话,只有他一个人演完这位绝望的女性,话剧《雷雨》的繁漪。

“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要看到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了。”他缓缓抬起头,能看出他脸上的凝滞,他的眼神却流淌着悲怆,是抹不去的痛苦。

如果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一定会被他的情感所打动,而现实中,他的对面没有人。更甚者,剧情里的另一个人反而在责怪他的不理解。刘匆越说,他越激动,好似他真的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女人。

“体面,你也说体面?周家做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我不像你的祖父和你的好父亲,背地里偷偷做了许多可怕的事情,却嫁祸到别人的身上!”

刘匆眺望着远方,虽然天花板就在眼前,他却像隔着天花板看到压抑的荆棘。

“好,可以。”表演老师鼓掌表扬,“对比前两天,你进步太多啦。”

热烈的掌声之下,刘匆人觉得有些恍惚,仍未出戏。

等到掌声消退,变回安静,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是繁漪,他是刘匆。

他不是女性,他是男性。

他不在民国,他在新中国。

刘匆似梦似醒站在玻璃墙边,一个回头瞥见戴纶羽,他的眼神在看清刘匆的脸时,瞬间亮了,充满着混沌的光。那一刻,刘匆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匆走出培训室,跟着戴纶羽来到一个无人的练习室。

戴纶羽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打量,刘匆不失柔弱的女装,让他感觉惊艳。这总能满足一些奇怪癖好的老总的。戴纶羽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他的眼珠一动不动,直直盯着他,让刘匆犯怵,身体不禁打冷颤。

“一个星期前,你看到我还那么开心,怎么短短几天过去,就怕我啦。”戴纶羽装作伤心的样子。

话没说完,刘匆急于逃走,用力推开戴纶羽。

一个逃跑过的人,戴纶羽早有防备,伸手一个拦腰,刘匆就觉得腹中肠胃像被锤打了一样,疼得刘匆的动作变得僵硬,弓着腰捂住肚子。

“这次你逃不掉了。”戴纶羽揪住刘匆的领子,将他拎起,凑近他的耳畔,低声警告:“别让我像上次那样难看,不然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不然我去医院告诉你卧床的妈妈,她的宝贝儿子居然退学了。”

刘匆眼神失光,身体无力的往后一晃。戴纶羽见他这副可爱惹人怜的模样,不由得发出啧啧声:“你瞧瞧,花中雨露都是香的。”他轻轻擦拭刘匆从眼角落下的泪珠,就像在沾取花中的露水一样,动作轻柔,害怕弄坏花。

这唐突且暧昧的氛围让刘匆浑身不适,不自主的往后退。

“一个男二。”戴纶羽松开他的衣领,将他歪扭的身躯扶正,整理好被他弄皱的衣领,“不就有了吗?”

刘匆紧闭着嘴巴,说不出话,憋得瘦弱的躯干在抖,害怕得直点头。

看他这副听话的模样,身上柔顺贴身的旗袍,随着抖动而波动,如水波一般起伏,似那猫爪挠人,让戴纶羽看得舒畅,憋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一件舒心的事,使得他忘乎所以,走着方正步大摇大摆的走开。

只留下刘匆如泄了气的气球,软弱倒下。

他抖着手,拨通崔胥文的电话。

“崔哥,我入局,明天他来接我。”刚刚情感过于激动,即使是演的,也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虽然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刘匆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幸苦了。”

一句幸苦了,刘匆突然感觉眼眶一热。他知道,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可是,他还是觉得委屈,如果妈妈还健康,他就还有哭泣的角落,温暖的臂弯,还有那——永远的家。

刘匆将出租屋的行李全都收拾好,躺在沙发上纠结了一夜。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没得选择的权利。

他如期赴约,还是穿着那套黑T恤和牛仔裤,戴纶羽满眼嫌弃,二话不说就带他来到一家私人定制的服装店。

服务员快步迎上,恭敬说着招待术语。戴纶羽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麻烦,他指着旁边的一件水蓝色旗袍,“拿给他穿。”

旗袍是按照女性曲线设计的,穿在刘匆身上很挤,勒得刘匆不自觉屏住呼吸,挺直腰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轻抬轻放,如易碎的玻璃娃娃。

但是这样,反而放大了刘匆原本稚嫩脆弱的气质,看得戴纶羽连声叫好。

随之,戴纶羽将他带到酒店,手扶着他的腰,看似在搀扶着,实则在控制他。刘匆腿在抖,每落下一步,身体都软得要倒下,忍不住把戴纶羽的威胁当作依靠。

愈来愈靠近包厢,刘匆的心跳得都要逃出来了,他忍不住咽下口水,胸腔的扩张,紧绷的旗袍暗暗嘶哑的崩裂。

戴纶羽推开包厢的门,却发现包厢里空无一人。

他连忙撒手放开刘匆,在包厢里急匆匆地转了一圈,甚至还打开洗手间的门确认,还是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任何人。

此时他已然确定,可是他还是无法相信。如果今天真的没人愿意站在他这边,那么他就真的走上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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