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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说,你为什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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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文老太傅遗体中剖出异物、一行查案人员在黑市查人皮面具遇刺、潮声阁掌柜爆出有人长期在自家客栈包房窥探曦王府等事后,经由苏辞提点,借由舆论推手,曦王殿下的杀人嫌疑几乎立刻洗清,短时间内,朝堂、民间对此案真相众说纷纭。

逐渐有人猜测,无论是文老太傅暴毙,还是秋闱舞弊一事,都是有人借机栽赃曦王府,而有如此手笔的,莫过于曦王殿下的劲敌——二皇子言焕。

而以上所有言论,在十月初十午后,被另一桩更为惊人的消息覆盖——据说,十月初十上午,张酖,文老太傅亲传弟子、现任国子监司业,于京郊密谋杀害查案特使苏辞和乔装前往的曦王殿下,导致前者重伤昏迷,后者贵体受损;同日,其妻路梨于大理寺检举,张酖竟然就是杀死文老太傅、诱导学子舞弊的真凶,而在京郊张宅地下密室救出的“人皮面具”匠人被救醒后,更是佐证了,曾替张酖制过数张人皮面具,其中一张,便是曦王府的蓝梧侍卫。

至此,两桩大案的幕后真凶落网,只不过,这结果实在出人意料,任谁也没想到,文老太傅一手提拔的弟子、才高八斗的翰林院东阁大学士,竟一手促成了这两桩惊天之事。

短短一日一夜过去,舆论愈发哗然。

而这一切,身在昏迷中的人,尚且不知道。

苏辞再度醒来,是一个静谧的黄昏。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能感到眼皮昏沉,仿佛沉睡了很长时间。浑身上下能感到一股火烧后的灼痛,但奇异的是,又有一股渗入皮肤的清凉覆盖在伤口之上,使得这痛并不剧烈。

苏辞缓缓恢复意识,目光所及,看见了头顶的繁复华丽的镂空雕花床顶——一张上好的床,三面屏式床围、极其顶级的紫檀木作架,紫檀木黑中泛紫,富贵奢靡却尽显幽雅。

这是哪里?

苏辞来不及思考,因为下一瞬,他向外扭头,看见离床很近的地方摆了一张紫檀木桌,而桌子旁,一个身穿朱锦流云缎的少年枕着胳膊,正伏案沉睡,虽只露出半边苍白侧颊,却也足以让人看出其眉目精致如画,堪称秀丽。

是言淮。

苏辞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然而一声虚弱的闷咳,到底是惊醒了沉睡中的少年。

言淮梭然睁开双眼。

他尚且没有完全清醒,只是睁开了眼睛,便在黄昏金黄色的光影里,恍惚看清了眼前光景——

青年醒了。

苍白却愈显俊美的面容、依旧清浅潋滟的一双眼,身上穿着绢白干净的里衣,露出了白皙锁骨,倚靠着床头,似乎听见他的动静,抬眼望过来。

经过一日一夜的救治、昏迷,在长久的焦灼和等待里,他醒来了。

恍惚又是砰砰炸响与漫天火光重现,暗不见天日的地底,他被拉进那个淡雪松气息的怀抱。

苏辞...

窗外夕阳灿烂,有温暖的光影从窗外透进来,照得背光之人身影模糊。

他从残睡中醒来,昏昏沉沉,目光怔然,就这么看着眼前。

仿佛是此生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却又仿佛隔了漫长的时光,见到了某个不知名姓、却又分外思念的人。

刹那光影,今夕何夕。

......

“殿下?”

苏辞眼中沾染了些许笑意,抬手在眼前挥了挥,“殿下,傻了?”

言淮在这句有些沙哑的调侃中回神。

他沉默而局促地收回视线,起身倒了杯水,几步走过来,在苏辞床边坐下,低低地道,“喝。”

苏辞一抬手,只觉全身提不起力,连骨头都像是软绵绵的,但好歹还能握住茶杯。喝了几口水,他冒烟的嗓子好受了不少。

“殿下,这是哪儿?”苏辞问。

言淮没有答话,只是将他的茶杯接过来,目光望着他,依旧低声,“还要吗?”

苏辞摇头说不用了。

他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却见言淮放下茶杯后,就走近了,微微撩起了袍角,姿态板正,却落坐在离他很近的床头,沉默地、一动不动地望过来。

他离得很近,近到苏辞能看清那乌瞳里寂静的涟漪。

苏辞撑起手臂,下意识就要往里床内退让,却在下一瞬被人轻轻摁住手背.

“......”感受到手背上属于他人的温凉触感,苏辞一瞬间僵在那里。

言淮似乎也意识到这样的触碰不妥,不多时便缓缓松开手。

苏辞从一瞬的僵硬里恢复,面上不复淡然,他慢慢偏过头,却只见言淮一动不动望着他,目光沉默而晦涩,寂静得像是月光下的海面。

“......”

彼此对望的时光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辞率先移开视线,轻叹了声,“殿下,你想干什么呢?”

言淮睫毛剧烈抖动了一下,脑海里无论如何挥之不去的,是漫天火光与炸响声里,那个如同羽翼一般,密不透风将他护住的怀抱,更是眼前这个人。

“苏辞...”他竭力说得平稳,又有点像质问,“你为什么救我?”

苏辞不禁一顿。

为什么救他...

目光有一瞬变得悠远,仿佛藉由此问,也在回忆,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

但其实不用思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只是一瞬间的抉择。

或者说,是冲动。

当日他恰好穿了乌金软甲,任凭爆裂袭来的碎片产生多大力道,只要护住头部,他几乎足以自保。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言淮的生死。

言淮...

若自己没有护着他,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死,也有一半的可能,只是重伤。

若是前者,言淮的性命就这样结束,那么身死事消,他与顾芷月、苏怀瑾之间的纠葛就此打住,没有人会因为他炽烈的感情而死。

可他若只是重伤,并未死成呢?

他得知自己毫发未损,却没有出手相救,会不会心存芥蒂,质疑自己为什么不护住他?

若是会,这猜忌的种子一旦埋下,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岂非付诸东流?

那若是自己救了他呢?

以命相护的话,以鲜血的血腥与浓重,是否足够冲刷那个夜晚给他带来的恶心、足够结束以蚀心散为象征的重重杀意?

救,还是不救?

犹豫与权衡此起彼伏,生死抉择之际不断冲击着脑海,然而某个时刻,一双清透如乌黑水珀、琉璃也似的一双眼浮现在眼前。

那双眼睛的主人安安静静看着他。

他说。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的人来之前,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为什么偏偏说了这样一句话呢?

天平两端不断摇摆的选择,最终因为这一句话的加码而失去平衡。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原因。

这个任务本就是因他才会接下,他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么来这一遭,未免失了点趣味。

凡此种种因由,终汇聚成果,在翩然燃烧的烈火以及尖啸的轰鸣声到达之前,苏辞到底是以身为盾,护下了他。

一刹那的出神后,苏辞抬眸看向身前,笑意清浅从容,只声音有些虚弱,“殿下知道的,我穿了乌金软甲。”

言淮没说话,乌黑的睫毛轻颤着望过来,很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要听他继续说。

苏辞只好继续。

“当时的情形,四周躲无可躲,即便是不救殿下,我也免不了被那些碎瓷片打中。更何况我穿了软甲,与其两个人一起受伤,我还不如护住殿下,殿下说是不是?”

“不。”言淮嗓子里有细微的颤音,却又很是笃定,“...你穿了乌金软甲,只要你背对着蜷在墙角...你不会受任何的伤...”

“蜷在墙角...”苏辞笑起来,“这姿势也太丑了些。”

“......”压根儿没有理会这个玩笑,言淮眼神执拗,一双漂亮的眼睛隐隐发红,俨然是要刨根究底,问出苏辞为什么救他。

苏辞在这固执晦涩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沉默,敛下眼眸,眼里打趣的笑意消失不见。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头,定定望着面前那双隐忍泛红的眼睛。

“言淮。”苏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像是迫不得已,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我救你,因为我不希望你出事。”

言淮长睫剧烈颤抖了一下。

言淮。他直呼他的名字。

他说不希望自己出事。

言淮不知道心头因何震颤,只能凭借本能,轻颤着,依依不饶,“...为什么?”

他声音像是含了沙,艰涩沙哑。

苏辞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希望我出事?”

苏辞像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失笑了声,“这哪儿有什么为什么。难不成殿下觉得,我私心里希望你出事?”

“......”

言淮被问得说不出话。

他自知不如眼前这人伶牙俐齿,深谙何为避重就轻。只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无可自抑想要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不希望他出事。

于是他紧紧抿着唇,依旧执拗望着对方,言行举止,隐约竟透出几分任性的影子。

然而苏辞只想把话给到“我不希望你出事”这里为止。眼下确实是个说漂亮话表忠心、博取好感的好时机,奈何他私心里知道,救人,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而他真真切切考虑过让对方去死。

一想到这点,饶是自诩擅长做戏,那些逢迎谄媚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了。

“那么殿下,你想听我说什么答案呢?”苏辞轻叹一声,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还是说,殿下这样依依不饶,是怀疑我救你,别有所图?”

言淮听得一怔,莫名其妙就遭受了指控。

“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苏辞平静开口,“殿下不相信我会平白无故救你,认定我别有所图,定会挟恩相报,所以迫切地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好验证你的猜测,我说的对吗?”

“不...”

“殿下想得没错。”苏辞打断了他,语调平淡,“我确实打了挟恩图报的主意。不如殿下赏我些什么?殿下金尊玉贵,想来给的恩赏必不会少...”

“苏辞!”言淮终于有些慌乱,抿唇无措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么。”苏辞抬眼看他,“那殿下什么意思呢?救已经救了,您这样依依不饶,是想让我给出什么答案?”

言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的,自己有些慌了。

被密不透风拥入怀中的时候,看着青年重伤昏迷的时候,以及如今,就这样看着对方的时候。

冥冥之中,仿佛已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掌控。

好一会儿,见他不说话,苏辞便也垂下眼眸,修起了闭口禅。

言淮在这沉默里感到一阵无所适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只能看着面前人,低低地唤出声:

“苏辞...”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小地雷嗷!

评论区我看了,可能关于人设有些争议,这是我笔力的问题,但是大家要和平看文哦。

摸摸。

第82章 你说,你为什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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