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叶泊舟带着沈眷，来到《王爷家的小丫头》剧组，找制片人讨个说法。不管是赔偿误工费，还是让制片人补偿个角色，叶泊舟都不能让沈眷白白挨了那顿打。

成为演员是沈眷的梦想。一想到沈眷刚开始拍戏就受到这么大的挫折，叶泊舟又心疼又怜爱。

工作人员把两人带到制片人在剧组的专属休息室。

休息室用一扇屏风隔出了用来会谈的小客厅和用来休息的小卧室。沈眷把那扇印着宋词的屏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没见制片人过来。他怏怏道：“哥哥，他们已经收工了。我们是被放鸽子吧？”

叶泊舟拿起手机，又一次给制片人打了电话，还是没打通。他接下来要出外景，好几天都不在横店。叶泊舟想在离开前解决这件事，所以让沈眷再耐心等等。

又过去了半小时。

“哥哥，走吧，我们回去吧。”沈眷把叶泊舟拉了起来。

叶泊舟留了张纸条，怕小客厅有人进进出出，放到里间床头柜上。正准备和沈眷离去，门开了，然后两个男人拥吻着滚了进来，惹出了不小的动静。

叶泊舟脸色骤变，他飞速地扫了一下四周，打开衣柜的门，拉着沈眷躲了进去。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滚到了床上，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叶泊舟认得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制片人毛宇。

而他偷情的对象，根据毛宇对他的称呼，正是这剧的男一号高朗。

叶泊舟知道这个圈里私生活混乱，可是毛宇已经有妻有儿，还经常在朋友圈秀恩爱，没想到居然还跟个男的搞外遇。

衣柜本就狭窄，此时塞进来两个成年人，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温度极度上升。

炙热、黏腻、焦灼，让人透不过气来。

高朗突然叫了起来。

他每叫一声，叶泊舟的心就猛烈地跳一下。

高朗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在享受极尽的欢愉。

而叶泊舟只有无尽的煎熬。

衣柜的氧气好像耗光了，叶泊舟拼命地吸气，还是无法缓解那种窒息感。血液直往上冲，脑子完全麻了。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感受到沈眷起了反应。

叶泊舟死死地咬着下唇，十指嵌入了掌心。忍得太难受了，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身上的衣服全汗湿了，紧紧地黏在身上。

沈眷跟个火炉似的贴了过来，热热的气息落在了叶泊舟的脖颈处、耳廓上。

叶泊舟想推开他，可是他全身的力气早已跟氧气一起消失殆尽。衣柜外的人还在说很多露骨又下流的话，一句一句刺激着叶泊舟绷到极致的神经。

糟了。

耳边响起了沈眷轻得几不可闻的笑声。

叶泊舟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沈眷拉过他的手，往下——

叶泊舟被烫到了，也被吓到了，慌慌张张要抽出手时，听到沈眷用气音哀求他：“好哥哥，帮我。”

……

沈眷双手摸到他的裤腰，在叶泊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伸了进去。

叶泊舟脑袋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他被沈眷弄得溃不成军，双腿发软，整个人挂在沈眷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他原本想制止沈眷的胡闹，可是他不能说话，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到后来，叶泊舟大脑直接当机了，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想。

叶泊舟循规蹈矩了二十多年，自认是个端庄守礼的好青年，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在这黑暗、狭窄、炙热的衣柜里，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身处地狱，恨不得拿把刀剁掉沈眷的手。又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飘飘然升到极乐之地，要溺毙在沈眷的手上。

一场穷奢极欲。

一场醉生梦死。

叶泊舟浆糊一样的大脑，唯一保持一丝清明的是，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来。

外面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有张纸条。”高朗拿起来，念道，“宇哥，我先带我弟弟回去了。我弟弟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剧组又受了伤，养了好久才好。他一个小孩受了这么大委屈，心里十分难受。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条，请尽快联系我。”

毛宇烦躁道：“是叶泊舟留的纸条。你上次为什么打他弟弟？还好那个叶泊舟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要是换个人，绝对要闹了。”

“谁让他弟弟抢了我的风头？”高朗开始撒娇道，“宇哥，你答应过我，这戏所有配角的颜值都不可以比我高。”

“行。你最帅！饿了吧？哥哥请你吃宵夜。”

等两人的脚步声彻底走远，叶泊舟推开了柜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洗手间，把一手的东西冲干净。

沈眷慢悠悠地来到他身边，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洗手台上方的镜子照出两人狼狈的模样。他们的头发全湿透了，一缕一缕地搭在脑门上。他们的脸颊还都残留着激动后的潮红。叶泊舟更甚，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哥哥，你有点快。”沈眷唇角抿出一个十分暧昧的笑来。

男人最忌讳被说不行，叶泊舟没好气道：“你也没有多好。”

沈眷笑得更欢了：“因为我还是纯情小处|男，受不了这种刺激。”

叶泊舟腹诽着，是否纯情要打个问号，姑且信他是处|男，但小，骗谁呢。

一路上，叶泊舟都一言不发。即将回到公寓时，沈眷拉了下他的衣摆。

叶泊舟顿住脚步。

沈眷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知道自己有多胡闹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叶泊舟这一生，就没这么荒唐过。他十分后怕，要是当时有人打开衣柜的门，他的形象全毁了。

“不是没被发现吗？”沈眷笑得唇角弯弯，那双桃花眼在昏暗的路灯映照下流光溢彩，像闪着光的黑曜石，“哥哥，这不比《速度与激情》刺激吗？”

叶泊舟闻言，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不由得拔高音量：“沈眷，我以为你是乖孩子，没想到你会这么胡闹！”

比起身体的刺激，这件事给叶泊舟精神方面带来的刺激无疑是剧烈的。甚至，可以说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沈眷垂下眸子，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唇角也不再上扬，撇了下来。“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爽。”

“我没有爽！”叶泊舟羞愤难当。

“……哦。”沈眷拉长尾音，懒洋洋的腔调，似乎在笑话口是心非的某人。

叶泊舟脸又红了，不是气的，而是羞的。

“但是，我很快乐。”沈眷直勾勾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着光，纯真又热情，“哥哥，你让我很快乐。”

叶泊舟愣了一下，随即心脏没来由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是擂鼓一般，怦怦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