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身体的问题,但是琼玉方才出去了。我找不到……”
“唔”
床榻上的人眉头突然紧蹙,身体因为不适蜷缩着,额间都出了不少冷汗,鬓角头发湿贴在脸上。
周宸宇握着他的手心里揪痛,沈玥也在急得不行,可她把过脉白落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以前有过如此吗?”
“南越的话,未曾。”
倏地,询问间床榻上的人变了模样,白发狐耳,他手突然紧紧回握着周宸宇,连那尾巴都贴向坐在一边的人。
“先生……先生,落落好疼……”
喃喃的声音只有周宸宇一人听得清,他顿了一下慢慢摩挲着安抚:“没事了,乖,再忍忍。”
“怎么了怎么了?!”
流光幻过,众人寻找的琼玉总算是出现了,他直接冲向床上的人身边,走过去的同时那小手也开始结印。
他顺手卸了白落手上的力道,让周宸宇退到一边。
琼玉的灵力多数是和白落一同增长,独自不能很好的利用周边灵力。无法他只能抽用秘境灵力。
小小的身躯结出可以覆盖白落整个人的法阵。而青绿色的灵力通过悬浮的法阵笼罩在白落身边,缓缓流入他的身体滋润着。
肉眼可见的灵光让这殿内都是绿盈盈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落才变回了正常样子,平静安稳地躺在那里。
琼玉收手,整团都疲惫极了,看着白落腰间白润的玉佩边缘呈现了些许暗黄,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时间过了许久,已经要接近寅时过半。
“如何?”
“怎么样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琼玉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竟然一直守在一边,焦急又未曾打扰地等。
“他,他神魂受了些损伤,不过无碍,醒来后可能会身体虚弱一阵子,不动用灵力好生养养就好了。”
闻言,两人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你可知这是为何?”周宸宇上前看着昏睡的人问道。
“他神魂上被打入了两个咒印,只能缓慢用灵力冲刷,这次……”
笼统的话没说完,就见躺着的人动了动,有了要醒来的架势,琼玉住了话语,三个人靠过去。白落微凉的手被握住。
他睁开眼就见直直看着他的三个人。
“都说了不可心急,牵扯神魂还如此妄动,又发生了什么?”
听着琼玉急恼的声音,白落张了张口只回了一声没什么。他回握住那温暖有力的手,轻声开口:“玥儿你回去吧,哥哥没事了。还有琼玉……”
“诶呀,行行行,不让人省心。”
琼玉一边说着一边退去身影,烦躁地回到秘境。紧随着,沈玥也福身回去。
“可还有不适?”
白落摇了摇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朕可知晓缘由么?”
只见那眸中划过一丝落寞,随后偏了偏脑袋,露出白皙的脖颈,就在周宸宇以为这是不愿回答时,那脖颈上浮现两个黑色的印记,透着满满的不详。
他伸手碰了碰,白落瑟缩了一下那印记又隐了下去。
“两个咒印,法术和记忆,那些原有的都被封住了,琼玉说的对,我鲁莽了。”
周宸宇闻言想起什么:“是上次遇到的那些人?”
“好像是,不知道。”白落从醒来就表情淡淡的,好像对这些事不在乎,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周宸宇被这眼睛看得心疼,他又试探开口:“沈玥说你在南越并未有此状况,大周,大周这边有什么刺激?”说着他又顿了一下:“是朕?”
白落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他自己都是不确定的,平淡的表情浮现一丝惊奇,但还是轻轻摇头:“不确定,可能陛下是臣的福星,毕竟咒印松动是好事。”
周宸宇看着笑盈盈的人抿唇没再发言,他觉得这没有那么好,他想问那亲昵的“先生”是谁,但是现在还不记得,不记得便不问了,也没什么好论的。
他伸手抚了抚那精致的面庞:“莫急,过往皆为虚妄,当下方是生活。”
白落点了点头,他手上用力扯了扯,待人顺应地俯身便抬手搭上人的脖颈吻了上去。
……
入冬,落叶的结束连带秋闱也尘埃落定,五位女子中四位都入了榜,而后其中两位继续上考,另外两位则选择止步为官。
两位女子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所做成就不少,除了倍受当地人的爱戴,也让自己所管辖的县城格外地繁荣。
白落满意地合上信件,伸手拿过手炉,周宸宇知道他关注,特意叫人留意并书信。
天气近日寒了不少,白落披着裘衣,衣领袖口白绒绒的毛将他衬得愈加温和俊美。
他从椅子上起身,看向外边,依旧没有日头,天空灰蒙蒙的,一连两天都是这状态,也不知是憋了多大的风雪。
白落通过窗口伸手感受了一下,凉风拂过,他一下缩了回来,
不用灵力护体自己竟如此不禁风,他懊恼地握了下手。
不过这也确实怪自己,秋猎的伤刚好,灵力才恢复不久就又伤到神魂,现在不用灵力也是好的。
“你做什么?别想悄悄用法力奥。”
琼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盘坐在小榻上,拿着苹果边吃边盯着他。白落不禁无奈:
“知道了——秘境如何了?是我的错,这一次又一次……”
“行了行了,还好着呢,不就外围暂时枯竭了,多收收周围灵气就好了啊。”
他说的很轻松,好像很容易实现一般,可此间灵气稀薄白落是知道的。
但再唉声叹气也无计可施,白落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看向外边:“也不知明日能否下起来这大雪。”
话音未落,他便见一抹身影转入院中,他快步走到门前打开刚好迎进来人。
白落伸手递过手炉:“外面是不是冷极了。”
他刚递过去,就碰到周宸宇的指尖,竟然感觉比自己的手还热乎?!
白落:“……”
“想来是不冷。”
说完就把手炉又抱了回去,见状周宸宇不由笑了笑,将裹挟寒气毛氅挂去一边又折回来闭了门,随后埋头就在一身郁气的人颈侧亲了亲。
白落被盯着不让用术法,导致他前夜被弄上的痕迹到现在还明显。也就是重灾区都被衣物遮挡。
他敏感地缩着退了退,抬头对上那玩味又侵略的目光忍不住抬手:“你,离我远一点,批你的奏折去。”
闻言,周宸宇叹了口气走去桌案边:“好吧。”
白落回到小榻上,拿出秘境藏书,但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桌案那边拐。他近日嫌冷不出门,于是周宸宇也直接将奏折挪来寝宫批阅。
如此竟有种金丝雀的感觉,还有些色令智昏的负罪感……
“怎么?”
于是目光太过灼热,周宸宇忍不住出声,还没等他继续说就见人摆得一脸可怜过来:
“我已经恢复了,而且陛下你看我维持人形不也需要灵力,所以……”
“所以琼玉最初的意思是让你恢复原型去它那里修养。”
白落:“……”
他顿了一下,恢复懒散又生无可恋的模样坐了回去。
无言以对,毕竟白落可是头一次知道秘境的灵力也有不足的时候,而且自己居然如此废灵力。
他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看到两个字指下一顿。
“血伐”
是一个阵法,粗略地写着施展方法,最下面是诡异的红字——“垫背嘛,要够多还要够厚。仇人啊,要赶尽还要杀绝”
“这什么?没有效果说明,没有使用禁忌,而且这个‘垫背’很同归于尽啊。”这和那些喊着药到病除结果连人一块儿除的三无药品有一拼啊。
从周宸宇踏进来就跑没影的琼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和新领域讲解员一般:“这是一个禁术。”
“禁术?”
琼玉黑尾巴甩了甩:“对,在我把它搜集过来后不久就被禁止了。”
白落吃瓜血脉觉醒,认真听它说。
“当年各大门派争斗不休,同时出了不少英才,但此阵创造者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修士。”
“据说是有一个门派道貌岸然,背地里伤天害理的事做了不少,而这位少年的父母被其所害,少年资质平平,他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然后……”
“然后他研究出了这个阵法复仇了?”
“嗯,差不多,他逃走后兀自修习钻研。多年后归来,以平庸之资附上性命杀了那门派大半高。然后墙倒众人推吧,再加上这门派本就恶名远扬,最后也覆灭了。”
白落听后一阵唏嘘:“那这法阵是个不能保证效果的死阵?”
“也不能这么说。”黑猫颇为不赞同地摇着脑袋:“在那时间中也有他人使用,虽燃血损神,但是只要对方不强你数倍还是可以存活的。至于效果,他平庸之资杀了几位门派长老,也是很厉害的。”
“当然,无论如何代价不小,那群家伙他们觉得这阵法太过不要命的恶心,且门槛低得发指,于是就禁了。”
黑猫漫不经心舔着爪子,说到最后还有些嘲讽地咧了下嘴。白落却是点了点头:“合情合理,禁了它也是对所有人的保护。”
琼玉歪头看了他几秒不置可否,反正它及时把这阵法弄过来了,当初还有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害怕寻过它。
不过它修真界第一秘境岂是他们说找就能找到的。也就这个臭狐狸,算他走运,哼。
白落看那呆滞一瞬的黑猫突然傲娇起来勾了勾唇:也不知道这家伙又想了什么自我伟大的事情。
周宸宇:先生!还那么依赖地求安抚!!解释!!!(警惕)(拉响警报)
白落:怎么了?(悠悠转醒)
周宸宇:嗯?没事,慢点慢点,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第35章 过往皆为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