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弯着腰被抱着,姿势不是很舒服,但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半晌两人同时开口。
“抱歉”
“陛下”
白落被这默契惹得一笑继续开口:“陛下,我是不是一直没有说过。”
他撑起来俯身看着这双凤眸:“陛下,落落亦是心悦您的。”
见人怔愣,他凑过去跨坐在了男人腿上:“说出来荒谬,在见陛下第一眼,我就喜欢,就好像曾经也有喜欢过陛下好久一样。”
“很熟悉又很安全舒适的感觉,我……”
他没有说完就被周宸宇突然含住了唇,心跳如雷,周宸宇吻的有些凶,白落不受控制向后仰,却又被有力温热的手牢牢按住。
白落半抬眼眸撞入了那双眼睛中,凤眸中满是富含侵略感的爱意,像是锁定猎物,在饶有趣味看着猎物那不足为道的挣扎。
白落瑟缩了一下阖上眼睛,那双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呼吸凌乱时那炽热吻落在了颈上还在一点点下移。
“陛下……”白落抖着声线打断,手忙脚乱从人身上下来:“我,我还要去御膳房的。”
他耳垂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但他本人又好似无知觉,只是闷头步伐凌乱逃也似的出去。
周宸宇不禁掩唇笑了笑,好生收起那温润的玉佩,临了还意犹未尽般摩挲了一下。
这帝王,倒是好哄地很。
……
“贵君”
白落收拾好表情踏进膳房他捏着还有些余热的耳朵:“东西都备好了?”
“嘶——”
“呀,没事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里面飘过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周谨和玥儿?
他转进去就见两人站在案板前,沈玥紧张兮兮看着周谨被刀划破的手,而周谨在看着她妹妹。
白落:“……咳”
听到声音沈玥猛然抬头生生撞上了周谨的下巴,两人闷哼一声退开,从头到尾写着手忙脚乱四个大字,惹得白落都从自己的羞愧中脱离出来了。
白落:“啧”
“你们在干什么?”
沈玥捂着脑袋,眼睛里还有些许泪花地幽怨道:“是周……陛下的生辰,王爷要学做些吃食……”
“王爷不会和师傅们学习?”
白落打断她,看向皮糙肉厚早就没事的周谨。见玥儿又要开口他皱了皱眉让人把话收了回去。
周谨:“他们,他们没有沈玥妹妹……”
“谁你妹妹?”
白落无情打断让周谨一噎。
“不是,你我是好兄弟,你的妹妹当然也是本王的妹妹。”
“昂——那就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一心想当我妹……”
他“妹”字音刚发出来就被堵了回去,周谨通红的耳朵捂着他嘴小声恳求:“本王错了,错了错了。”
“不都是给我皇兄做东西,本王就是提前试试,你来你来。”
白落暂且比他高一点,末了他微微踮脚在人耳边咬牙切齿:“嫂嫂先!”
说完他哼哼着离开了。
白落笑着将剩下的人赶走,却又将沈玥留了下来。
“很喜欢?”
沈玥眼神飘忽抿着唇闷闷点头,然后就听见哥哥的叹息和喃喃 。
“那也不能让他那么顺利,哼。”
看着哥哥的样子也知道他并没有责怪和阻拦,沈玥又笑嘻嘻拉着人胳膊摇啊摇:“哥哥要做那个什么蛋糕嘛?”
“嗯,顺便也给你做一个,弥补哥哥今年的缺席吧。”
白落在现世是自己生活,锻炼得什么都会做,虽然到了这里没怎么用他做吃的,但也没有忘,还依照现有的资源鼓捣出了替补。
没有机器但有术法,所以也是得心应手。沈玥跟在他后面东瞅瞅西看看,递拿东西、记记时辰。
约莫着一个时辰两人才弄好了,白落还弄来了一些水果布上,奶香和果香混合让人垂涎欲滴。
“哇,真的,哥哥若是开一个点心铺子一定会名动天下!”
白落笑了笑:“若是当年没有被捡回来还真没准儿。”
他拿起比较小的那个给小姑娘:“诺,带回去吧,我再弄些别的。”
沈玥没有动,她纠结似的站了会儿还是开口:“嗯……还是放一边吧,我也帮忙做个吃食。”
“为什么,你不用的。”白落有些差异,但也没拦着,好意总不能被辜负。
“哥哥说的啊,说生辰对一个人是重要的,而且哥哥也说过自己小的时候那个叫同学的人,不熟悉也会给祝福和小礼品的。”
白落已经好久不往回看了,听这话难得回忆了一瞬,他看着沈玥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好”
……
晚膳,周宸宇一踏进殿就扑面而来的香味,但却没有见到白落,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一侧隔板的人,他作若无其事走进去。
“生辰快乐!”
白落扑了人满怀,抬头就见人满眼笑意看着他。他因自己的幼稚红了红脸,转而拉着人走到桌前。
周宸宇看到自己位前摆放的东西有些稀奇,很漂亮但又从未见过:“这是?”
“蛋糕!”
“蛋糕……”
“对啊,我儿时的故乡生辰是要吃蛋糕的。”
「唉,娘亲的故乡生辰都是要吃蛋糕的,只可惜这边没有。」
周宸宇一时胸闷,但又没有什么特别表现,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故乡?落落的故乡在哪里?”
“嗯……很远的地方,不过,不过已经回不去了。”他没有察觉什么:“怎么啦?”
“无事”
为了方便白落提前切好了小块,看人吃了一口便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问:“好吃吗?”
“好吃”他只回了两个字,但抬头看见白落满脸求夸奖的小模样不由继续:“非常好吃,松软香甜,落落很棒。”
“哈——过奖过奖,还有这些,菜也是我做的!”
明明是自己过生辰,对方却比自己还开心,忙前忙后还兴奋地不行,眼看那尾巴都要放出来摇两下了。周宸宇被感染的也满心欢喜。
他挨个菜吃了一口,伸向一盘精致的小丸子时白落开口:“这是玥儿做的琉璃丸子”
周宸宇闻声顿了一下硬生生偏向了一边。
白落:“……”
“诶?陛下做什么啊。”他愣了一下不禁笑言:“陛下不会还生气吧。”
“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玥儿用心做的……”
他好个劝说才让人尝了尝,并得了个好评。
中元节有放河灯、祭祖的习俗,但很显然周宸宇对此并不是非常重视,他在白落去膳房的空挡草草到祠堂拜了拜便回来了,整个流程非常敷衍了事。
不过也有例外,午间的小憩过后周宸宇带着白落到了福安宫。
这是白落第二次来,不过却是第一次认真观察,牌位旁摆放着新鲜的果子和点心,火舌舐着纸钱,一阵阵的跳动好似有生命一般尝试触碰投掷者的指尖。
“为何这牌位是‘柳沂’?”
这牌位有些许奇怪,没有“母妃”的称呼,而名字好像也不符合,在他的了解中周宸宇的母妃好像叫“柳沐”
闻言周宸宇的手一顿,将纸钱都投入火盆中方转了过来。
“是她告诉朕的,说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牌位上刻这个名字。但是原因并未同朕言说。”
周宸宇的脸上也带着些许迷茫不解:“她……不是很喜欢朕叫她母妃或者娘亲,或者说她更像是不习惯,只是方当时年幼并未太过发觉。”
周宸宇从出生那一刻便被人扣下了不祥的帽子,他的地位甚至不如那些下人。
除了穆海和周谨的母妃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个消遣的东西、一个避之不及的祸端。母妃对他更是满是厌恶。
在他四岁那年他的母妃被人设计打入冷宫,备受打击的她疯了,那一年对他非打即骂,穆海悄悄给他的药被踏碾,那是最糟糕的一年。
而第二年,他的母妃却突然变了,变得正常,变得和蔼,但是她好像忘了很多东西,连他都没有记得。
她教他知识,教他事理,他的母妃突然变得好聪明,前四年的相处就好像一场梦。
此后五年又成了他最好的五年,但在他十岁时他的母妃被人烧死了。
人心总是难测,他真的不明白他们已经在冷宫了为什么还会惹来妒忌,人为的大火将他好不容易到来的温暖烧得一干二净……
而那不久后周谨母子也遭遇杀害,可惜的是他只来得及救下丢了半条命的周谨。
从那之后周宸宇有了野心,他在暗处的角落摆弄棋盘、搅动风云,然后一步步杀出来,血染高台,十六岁他登上了皇位……
天色昏暗下来,白落只是怔怔看着眼前人,无尽的胸闷。他不由得去对比——若是在现世周宸宇会有多么平坦广阔的路,又会有多么丰富多彩的童年。
哪怕白落自己是孤儿也觉得现世比要轻松欢快很多很多倍。
“陛下……”
他轻声呼唤着却说不下去后文,他拥过去却听头上传来轻笑:
“这怎么办,落落比朕先难过了朕怎么办?”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一句话突兀浮现在脑海,白落不由得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们就要回去了,计算着周谨要过来了。”
夜幕彻底拉下,白落泡在浴池中,周谨做了长寿面,据说每年他都会亲手做。而穆爷爷送来了些自己酿的酒,醇香又不会损伤身体。
白落不出意外的醉了,虽然及时止损,但也有些迷糊。
“你说我要不要那什么呢?”
他眯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周边没人琼玉自然接着:“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事情?”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白落继续的喃喃和慢吞吞的掰扯:“到现在除了嗯,亲亲,别的什么都没有诶。”
“他是不是不行……”他怕被发现一样用气音说,但又想到什么东西否定了自己:“不,不对,那是他觉得我不行?!”
白落短暂气愤了一秒,但思考属实有点累了,他趴在池边上半阖双眸地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