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陛下真说笑,臣可什么都不……。”
“朕听到的不是,而且朕好像也可以不顾你们直接打过去。”
白落:“……”好好好,玩威胁。
“不用担心暴露什么,可以既往不咎。”周宸宇补充道。
白落真的怔怔站了片刻,很是不明白他怎么就众矢之的了,他不解得笑了笑。
走去周宸宇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同时俯身:“那陛下可不可以谴退一下旁人啊。”
他说完歪了歪头,在外人看来就像他受委屈撒娇一般,耳鬓厮磨。
周宸宇顿了一下,眼神深邃了一些。他伸手揽过白落的腰身。和他想象中一样。温热纤细又不失强劲。
白落身子一僵,周宸宇凑过去,在他耳边带着温热的呼吸回答:“好啊”
罢了又抬头冷冷地发声让周边早就低下头的人通通退下。
待周边没了声音白落才紧忙退了几步,周宸宇也适时松开,白落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他转身走向周谨,互相看不见的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意味不明。
周宸宇放下手,被衣袖挡住的手轻轻捻了捻。
“真来啊。”周谨还理所当然觉得那是调笑,见白落过来有些惊讶,他抱着长枪笑嘻嘻地说着。
白落刚刚莫名升起一点烦躁,道不清是因为谁。他姑且认为是被威胁的不爽。他面无表情拿起架子上的一柄剑,同时回应着::“废话,刀架颈侧即为败啊。”
话音刚落他便拔剑冲了过去。
“皇兄说什么了?不会生气吧?”
周谨虽然射箭不好,但很擅长枪,当时深受一位名师青睐,对他的教化简直毫无保留,至今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白落对于剑法的领悟颇高,虽然师傅没来得及给予多少指导,但却胜在有着“令人不解”的肢体记忆。
而本来笑嘻嘻的周谨在接了白落几招后渐渐严肃起来。
两人见招拆招,彼此牵制毫不相让。两个兵器相撞,铿锵的声音彰显了两个人下的力度之大。
但每日锻炼和经久不练还是有区别的,几个回合,白落便略显一点疲惫。
周谨趁机用力压着白落的剑猛地向他刺过去。枪尖在白落眼中迅速放大。
剑被压住,没办法将它挑起。白落轻抿着唇,随后腰向后弯出了惊人的弧度,堪堪躲了过去。
因为惯性,周谨没有瞬间收回空了的枪。而白落则看准时机,身如鬼魅,旋身立于长枪之上。
周谨眼中惊讶,他全然没看清白落怎么瞬间上去的。
他将长枪迅速向下撤去,在枪身与白落分离的一瞬,他又向左挥出同时又划了过来。
白落还没稳住身形,就连忙拿剑抵挡,他被推地向右迅速滑退。虎口被震地生疼,臂膀猛地撞向一边的桩子。
木桩的棱角正巧撞到膀手臂的韧带上,疼麻之感传遍全身,他右手几乎有些使不上力气。
“唔……”
白落的脸霎时变的苍白。
迎着日光,周谨没有看清他的状态,他勾了勾唇,高束的马尾飘扬,绯色劲装也衬得他充斥着活力和不羁。
一旁坐着的周宸宇注意到眉头微蹙。
倒真是拼了,无非是心血来潮说的话,也不是不能收回。
他将杯盏放下,刚要出声却又看见什么停了下来。
按理白落确实应该输了,只要周谨将他的剑挑走,然后直指脖颈。但是……
他右手手指抹了一下剑刃,趁着周谨还未动作迅速垂下,接着衣袖的遮挡画了一个符,转瞬即逝的血光。
痛和麻被压制,他猛地挣开压制,蹬着木桩借力一旋,飘然落到了周谨身后。
折着光芒的剑刃搭在了周谨的颈侧。周谨满目错愕,随后瞥了一眼剑刃,又咧开嘴不羁地笑了。
他双手手缓缓抬上去,做投降态:“嗯,轻敌了,输了,你厉害。”
白落默了默收回剑随后又扔了出去:“侥幸,你比我厉害。”
剧烈的运动让白落恢复了平静,周谨略有诧异看着他,干巴巴道:“啊,但你还是赢了,你刚刚撞的好像不轻。诶,对了,你的剑法怎么和我皇兄很是相似。”
“巧合吧,天下剑术也就那些。”
说完,白落抿了抿唇,没再发言,他走到不远处看着的周宸宇面前,行了礼歪头看着他:
“陛下可还满意?”
周宸宇没做声,垂眸看着他的右臂,又扫了一眼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落感受到他的视线,皱了皱眉,蓦然又有些心慌——他没看到吧,一瞬间,看到也应该怀疑眼花。
“可”
周宸宇默了一下薄唇轻启,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没有别的评价。白落暗暗松了口气。
黄昏的华清殿。
白落浸在池中,他右边手臂一直到后肩胛骨入目尽是青紫,这痕迹在他白皙的身体上格外醒目和可怖。
他抬起手带出一连串的水珠和丝丝密密的疼,轻轻碰了碰伤处。虽然是轻轻,但那瞬间疼痛也让他皱了皱眉。
“嘶,确实不轻,他突然抽什么风……”他有些懊恼地喃喃道。
听到另一边下水的声音,他忍着疼轻轻动了动右手感受了一下,估摸着时间决定还是去疗伤一下。
不然伤势和当时的反应不匹配啊,但他自身又没有足够的灵力自我医治……
浴池里绰约的身影不见,只在地面边缘有一块温润晶莹的玉佩。
万籁寂静,偏偏此时屏风一抹身影出现。
刚刚本该下水的人站在屏风旁,看人不见后他轻轻迈了出来。
不远不近站在一边看着空旷的池水和地上的玉佩,蹙眉陷入了沉思。
他是看到了,但也确实以为眼花。站在这里是源于莫名的心思驱使来看看。
白落的创伤肉眼可见是比较重的,周宸宇回想着早上看到的那一抹光影和白落转瞬即逝的痛苦面容。有一个想法很荒谬,但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明明很惊世骇俗,但周宸宇心里却只有一个“原来如此”的想法,像只是一个普通的找到了对应的答案。
过了片刻他带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淡然退了回去。
“来人”
待到和往日相符的时间,周宸宇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唤了声。
不出意外,熟悉的让人赏心悦目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尽头拐角处。
温顺地低头行礼,乖乖巧巧等着命令,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周宸宇隔着距离深深看了白落一眼:“拿一套新的衣衫来。”
原来拿的他刚刚弄湿了。
“是”
白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什么。
退出去,他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恢复一点但仍然十分疼痛的伤上,没有注意地上的水痕。
他将衣服递过去还在暗暗活动着臂膀:啧,真麻烦,还不能全治好,疼死了……
“宣太医”
周宸宇穿戴好从殿里一出来就是个宣召,惹得白落看了他一眼。
他刚要升起疑惑,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像谁用一个粗的针管用力戳了一下,很短暂,却也让他一下弯了腰,同时牵动了背上的伤。
“……”
白落紧抿着唇,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一大珠冷汗瞬间滚下,疼痛瞬间的撕扯让他眼前都有些发黑。同时也下意识抓紧了身前某人的衣衫。
“贵君”
周围有惊呼声,却又无人敢上前扶他。
缓了片刻白落松开手,勉强撑起身来,抬头就撞入了一双凤眸,好看又有些深不可测。
周宸宇刚刚被他拽得一顿,回头就看见他那副好似身受重伤的样子。凤眸中带着询问的意思。鲜少含了一些关切感。
陡一有这感觉,白落缓缓眨了眨眼睛,好像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而没反应过来。
而等他一下回神后又有些惊慌地移开视线,魔怔了?他对自己关切?
“没,没事。陛下,冒犯了。”白落听自己这么答道。随后抿了抿唇,让苍白的唇恢复了血色与红润,却也没将视线转回去。
对方没有回应,但白落感觉周宸宇来回打量了他一遍,然后才挥袖继续走,让人捉摸不出在想什么……
直到回了寝宫,周宸宇让他老实坐在榻上,自己则去了一边的桌案看不知哪里摸出来的书卷。
无聊的白落又开始揉揉转转地缓解不适。
“唉,您一天天健康的不行,这才多久又叫我过来,又是那个孩子?”
还没看清人模样,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话里用着敬称,语气却是有些不羁。
下人没有进到寝殿内,白落转过去就看到个苍颜白发的老者,但他整个人又很健朗,毫不颓然。
脾气古怪的老顽童神医?他的眼睛来回打量着。
看到他白落脑海里就冒出这个想法,只不过和这个有些冷冰冰帝王不符呢。
许是上次周宸宇甩袖就走惹得穆海不悦,他看都没看一边儿的人,纯当他是个解暑冰鉴。
小老头他气性可不小。
穆海目标明确地稳步走向乖乖坐着的白落,同时摁下要起身的白落,在白落不自觉启唇茫然看着他时,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东西。
“……唔?!!!”
白落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瞳孔放大,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茫然无措,又不敢反抗。
白落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周宸宇,满眼的可怜求助,像是征求意见,只要他点个头白落就立刻吐掉一样。
不看早时打架的狠劲儿和身上的神秘,只是这么看上去,还真像个很乖巧温顺的……。
“啧”
周宸宇被他看得倏地一下心跳好像漏了半拍,有些仓促地挪开了眼。
白落没有发觉,只是见他不管自己又眼巴巴看向了“怪爷爷”看他傻傻的样子,穆海没忍住乐了,捋着胡子:
“呵呵,你看他做甚么?他喂人东西,十成有九成都是毒,剩下一成是缓解毒性的‘解药’”
“老朽是医。这,滋阴补阳,固本培元,好东西,还是甜的,你好好品品?”
白落放松下来,仔细品了品,还真有丝丝甜意慢慢扩散开。白落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穆海满脸和蔼地笑了笑,伸手捏起他的手腕,兀自把起脉来。
不过喘息间,穆海就来回探了两遍,本来欣慰的脸严肃起来:“你最近心口可有不适。”
白落闻言一瞬间收起笑颜,突然感觉小丸子都不甜了。这就是中医突然皱眉带来的压迫感?!
偷偷发现惊天秘密的周宸宇蹙眉沉思。
江忠:“陛下可要杀……”
周宸宇:“原来如此,老婆还有这能力!好厉害!”(???)
周宸宇(偏头):“你刚刚说什么?”
江忠:“……臣言……可,可要杀羊宰牛以庆贺此惊天地的发现。”
第11章 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