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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告仙有意寻将去,不言招惹揽玉来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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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青白起了个大早在屋里踱着圈子,并不大声,莫悬还是醒了。辗转能随意,果真是分开了。

莲叶白性凉,猜想灵结浮躁通通被浇灭了,这才遂愿分开。

秋青白看来心情不错,莫悬一睁眼,他就想好了似的欠身过来朝莫悬笑,问候了几句要莫悬快回师门去。原来他权已摸清了此间,早都自去洗漱完毕,还在院里清醒凉快过一顿,只等着莫悬也醒来了。

莫悬觉得有些好笑,竟不知道秋青白脸上不显露,却在心里存着期待。师父的清明殿,自然是要带着秋青白一同去的,可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恰是云雾缭绕处,石竹水影,逸趣横生。亏得清明殿不是什么严谨讲究的地方,俗尘远闹,莫悬打着哈欠往前走。秋青白跟在背后,风度清雅得紧,毋谈他那张脸,分明不与昨日的秋青白全然一样了,不过还是才子不错的。

向法堂去,那面道上走过来个手搭拂子,平头正脸眉清目朗的男仙,该是要出清明殿的。

莫悬上前问道:“劳烦这位仙友,清明殿主人在否啊?”

男仙别了别拂子,和颜一笑,答:“今日师父不在,仙友何事啊?方便与我说说,明日我禀告给师父。”

师父?什么师父,师父几时又添了新徒弟,还是师父把清明殿卖了?

莫悬存疑:“哦,我是澜癸的徒弟莫悬,仙友呢?”

对面稍惊,抬眉喜道:“不对不对,我是你师弟呀!师兄你认不得我,我是师父的三徒弟,没见过的。”

还真是新徒弟,文武双子吗?莫悬心思忽的沉了,虽说他自己不算什么尚文尚武的厉害徒弟,可到底是正经的大弟子,师父哪里用得着叫师弟做这辛苦活——难不成几个年头过去,师父顺其自然地忘了还有他这个大弟子,不管也罢了?

“哦师弟啊,那还有一个呢,怎的就你一人在这里?”

这文秀一听莫悬问起,笑得愈发高兴了:“二师兄昨日拿了一条大花蛇回来,锁在山洞里教训呢。”

哼,文武双子。不过莫悬转念想来,倒也不尽然是此一种可能,另一说便是师父心里疼爱着莫悬,知其辛苦而不令莫悬辛苦,要不然此时拿着拂子扫灰尘的就是莫悬了。

只一想通,莫悬随然明亮起来。

文秀扭头看了一眼秋青白,问道:“师兄,这位是?”

莫悬犹兴道:“哦,他是我在凡间的好友,我请他来做客的。”

文秀听罢,看着秋青白又是一笑:“师兄的朋友,准是和师兄一样高风亮节的!”

莫悬心下暗喜,问他:“嗯?怎么说?”

这文秀师弟确是讨喜的,会说着漂亮话来哄人。

“师父教导的,要多学莫悬师兄严以律己,每日阅书三百篇,早日炼成清明心。”

莫悬立时想笑,只咳了声憋住,顺着话意赶他:“呃那,那你看书去吧……”

那文秀依言走了,只留下莫悬搭着秋青白在原地笑出声来,好一阵过去才停下给秋青白做解释。

其实本没有他说的这些事,莫悬从来都不勤勉,照说三百日阅书一篇才更合理,至于严以律己,倒有个“躲懒”是每日都做的。大概是师父不希让两位师弟学他的去荒废了,就编了些子虚乌有的作榜样。

好容易临走了,莫悬猛地想起来昨日夜里到底是忘了个什么要紧事——

“啊!秋青白,我是不是没给你吃东西!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不会要饿死吧!赶快赶快……”

莫悬记得清明殿总存着好多果子,也不拉着秋青白,赶忙地就要去给他拿来,担心他再跑,能饿死得更快。

真真万分惊险,他们做才子的一不小心怕是真会饿死,好在秋青白这回有得东西吃,终于有惊无险。

……

并非故意,莫悬不吃也不会饿,忘了而已。

可看着秋青白面色红润足下生风的,莫悬又忽然不信他会饿死了,明明然清醒过来,发觉他原来不过少吃了一两顿,又怎可能轻易饿死,只得暗地里尴尬到捶胸顿足,宽慰是太担心了。

秋青白三两口吃完,快得很。

“那你师父不在,你要送我回去,还是有别的打算?”

稍作考量,便想教秋青白见识些神奇事物:“你且随我去揽山走一走,我再送你回凡间也不迟。”

一座筋斗云,便使凡人能飞天。秋青白跳上去,那筋斗云即就升了起来,两人之间隔了丈许白浮,再一想起,只好高声问路程远近。

莫悬此时心情甚好,欣然道:“还早呢,带你去看万里云腾。”

究竟有没有“万里”,莫悬是不清楚的,只知每每偷闲登上来,眼前便是望不见边际的云腾雾海,莫悬正似已然融入其中,云自扶风而摇,时起时落。

偶有鸟儿高飞,莫悬总想出其不意伸手抓来一只,却是并没做过的,那鸟儿怕会吓死。

看模样,秋青白已然熟练了,低首信眉、曲臂拈丝,诚然像个新近飞升的修道之人。

莫悬回过头来,胸中即想到,这秋青白读书能读成个才子,若修道,是否早能成了仙。

罢也。

一日不知几远近。要说这揽山的景色——华锵照上,数点惊波,翠微含笑,溪柳自摇,可只得钱塘能比。

揽山之地,莫悬也是经年未至了。

横向山谷中,溪岸上流芳满地的咸它草,便是眼前之绝色。溪水轻摇,一汪浅紫色颜华,仍作酥心之旧,一丛一丛矮草挨在溪水边,汩汩簌簌,春夏不绝。

甚是想念。莫悬好一顿长呼深吸,也无心管顾身后的秋青白是下如何了,直向那溪水奔过去。蹬掉了鞋子踩进溪水里,果真一如既往的舒服,那溪水下多是圆滑的石头,毫不硌人。

秋青白只得跟过去,站在近旁静静看他。

可莫悬蓦地大喊一声:“秋青白!”再转过来,又轻了声音,“你也踩进来吧,很凉快,这水没人喝的。”

秋青白遂言照做。

可才刚一踏进去,就似坠入了渺无边际的清润当中,突如其来的沉浸坠落,教秋青白瞬间慌了神。

于是浅显的小溪变化成了一片碧色海洋,四周璃光点点围绕着他,无从比喻,只能当做升入了抛去大显月光的夜空,无量的星斑亦舍却人间光亮,变幻为澄净清明之琉璃。

无有孤寂,此刻是实实在在的游水。

正晃神,面前似乎是莫悬游了过来,两人相碰。周遭瞧不见出路的碧海从此变回了澈然溪水,芳草依旧。

莫悬仍光着双脚踩在溪水里,却不知何时撑坐在了溪岸上,歉然道:“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会游水,所以才变这把戏的,你要是也不会游,可不用担心溺死在其中。”

秋青白稍缓神,道无妨:“我会游水的。”又低头看看,“不过衣摆浸湿了些。”

随即弯下腰来伸手拧了一顿。

湿了衣服,不过总有干的时候,不必忧心忡忡。

莫悬道:“反正天气这么热,很快就干了。”

话毕,莫悬再一指,秋青白顺意望去,瞧见的尽是溪水树木和咸它草:“那里,应该是那里吧,那块紫玉就从那一处的草根底下挖了出来,太阳底下可漂亮!”

秋青白直起身,闻言,低首一笑,把那紫玉自怀中拿了出来。照莫悬所说的,这紫色的玉对着太阳看,貌似更暖一些,上有一叶,叶廓确有小齿连边,全然是咸它草叶子的模样。想起昨夜于蜡烛上观之,此时再看,便是略有秋景色,不同月魄之感觉了。

莫悬看来稍得意,嘴角一翘,便又向秋青白显耀:“咧,不错吧,我眼光可好呢!这等山水间生出的宝物不仅难得,更是奇妙,我若再能得到,定会再送给你的。”

秋青白自然由衷:“多谢!”

这回是了。莫悬从来都是喜欢什么就非霸着什么,无论结交朋友或是还去人情,向来都只会想到自己身上的“二等货”,这方认识不久的秋青白,如何能得了莫悬的宝物呢?不多外话,只此一点原因——莫悬瞧他有趣得很,与他甚是投缘。

“好说了哇!”莫悬自认为语气还算爽快,再一回无所征兆地光脚踏进了白浮里,只脚上带着些溪水,风吹它滴下来,莫悬便将将飞到某棵树旁,坐在了树枝上那青匆树荫里。这一整棵树都比别的颜色要深,树叶的绿色更深,树干的褐色也更深。明白是棵杨梅树。

揽山的杨梅乃是一绝,当然,这一点亦不过是莫悬以为的。无人稀罕自也无人采摘,这多少年就只有莫悬一个人吃过。更说不定,从古至今见过揽山这座宝地的只有莫悬一人。

莫悬望一眼秋青白,专心忙了。他掀起短袍下摆,仔仔细细,将那树上好多乌红的大杨梅摘下来,尽数兜在了里头。

这许多年春去又冬来,有吃有喝偷闲躲懒,好不自在。说孤单倒不孤单,只非浑浑噩噩了些,活像个自暴自弃的,无事可做时突发回顾了,也只得雾里看花,记不得什么多真切的事物。

这厮摘完了正熟的杨梅,飞去了丈外的上游,不晓得从哪里找出个篮子来,又将杨梅尽数倒入篮子里头,狠狠浣了它三四遍,才算完毕,踩着溪水回来了。

“哝——兑现承诺一次。”莫悬拎着一篮子杨梅,伸手递向秋青白,不知不觉笑得更灿烂,也不知是兑现了承诺高兴,还是今年又摘了杨梅才高兴,“别客气,可好吃了!”

秋青白却愣着,毫不似才子那般有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悬叫他:“嘿,秋兄弟……”

这便反应过来,接过那篮子道两声谢。

大约太惊讶我是如此的好人,信守承诺还这般顾及朋友,携他游玩,真真好友呢!莫悬心道。

好一阵得意,日头可更盛了。

不若缓缓走去那树荫下,能躲却烈日炎炎,啖一口杨梅滚一滚溪水,消暑胜地之最,岂不非揽山莫属。

只可怜他这身短袍,应该是洗不干净了。

便是一日光景过去,未及夜深,凡间也很是凉快。出了巷子,偶有风吹,屋旁叶声簌簌,明月高悬时,仍旧是这一派清凉阔意,秋青白那处仍是荷香阵阵,正应了那句“晚来花未眠,含芳吐不尽”的诗文吧。

此番齐齐整整的送秋青白回了凡间,毫不夸张地说,必定是一根汗毛未少的。若说心境,则不知其变否。

总以为道别太生分,朋友之间,莫悬可不喜欢多行此事。是故一声“走也”了事,闭门而去。

莫悬走在道上,忽而一念欣喜油然而生,当即随心喊了一句大声的:“啊呀!晴朗呀!”颇有展臂高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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