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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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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

陆琼文陪老父亲坐在正厅里,说了所今日到城外迎接武经纶的事。

陆家已经知道陆炳晋升古纳宣慰使的事,也是那一日,陆家确定了,这次陆炳不会回京。

陆仲德放下茶杯,“武经纶把北地交给了蔚离。北地那么大的计划,蔚离一时半会回不来。”

“是,儿子知道。”陆琼文微微皱着眉,“蔚离他娘老是念叨,说蔚离从小到大,从没离家这么久。”

陆仲德知道儿子也想蔚离,只是嘴硬不说。陆仲德不忍心戳破儿子,“蔚离才二十五岁,已然到了从二品。”老爷子止不住脸上的笑容,“若是寻常人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好在,咱陆家还撑得住。”

陆琼文深知老父亲的意思。小小年纪,官居从二品,若是没有一个偌大的家世撑着,难以抵挡官场的波云诡谲。

陆家不同,有陆仲德这个金字招牌,想动陆炳的人都要三思。

老爷子叹口气接着说:“所以你看,别管这混小子怎么闹,最争气的还是他。”陆炳现在已经成了陆家官职最高的人。

“蔚离自小被您捧在手心上,这都是父亲教导有方。儿子希望他争气,所以更是期望他能成家生子。”陆琼文一番话说得很诚恳。

“我理解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如此宽慰自己吧。”陆仲德喝了口茶,“前日我和二小子说,要给他定婚事了。他说婚事想缓一缓,想参加今年的秋闱。若是秋闱中了,明年参加春闱。”说完陆仲德顿了一下,微微笑了起来,“可能是被老大刺激了。难得他有这份心,那就随了他。”

陆琼文回道:“是。我去安排。上次树恒和蔚离一起参加了卢冠南的婚礼,看着蔚离和一群大员坐在一起。第二日就乖乖读书,不用他父亲逼他了。”

“所以你看,追着打着逼着都不行,就是要他自己认可这条路才行。二小子如此,蔚离也是如此。我想开点,你也想开点吧。”

陆琼文低声道:“我日夜想这件事。我想,如果我们不同意蔚离这件事,他估计要定在北地,不回来了。”

陆仲德笑出了声,“可不是吗,这回还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有殿下给撑腰了。”

陆琼文叹了口气,满是无可奈何。

东宫里。

武经纶披了一件氅衣,拿一件深色氅衣把睡着的陈简策裹起来,抱到隔壁的汤池里。

这个汤池是陈简策去年命人修建的,他自己从未来过。

下到水里,陈简策醒了。他睁眼看到武经纶,双手揽住武经纶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又闭上了眼睛。

武经纶靠着池壁坐下来,低头吻了吻陈简策的侧脸。

“殿下饿了没?刚刚刘通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等会儿出去了吃。”说着,转过头啃武经纶的锁骨。武经纶揽着他,任他啃。

“殿下瘦了。”武经纶摩挲着陈简策的腰,“近日要好好吃饭。”

“你陪着我,我就好好吃。”陈简策又是撒娇又是威胁。

武经纶吻他的头发,“好。”

陈简策脱了氅衣,扔到池子边沿,低头看看自己的汗衫,“你该给我穿那件汗衫才对。”

武经纶知道陈简策说得是那件薄如蝉翼的汗衫,在南方时做得。武经纶把他转过来,正面自己,吻他的额头,“我刚刚没找到。”

陈简策捧着武经纶的脸,“夜间再来一次这里。”

武经纶双手压着陈简策的腰,用了点力。

陈简策扬起了头,武经纶吻他的脖子,“明日再来。”

“不……不行……”陈简策话不成句,断断续续。

……

天黑了,刘通给寝殿里掌灯。

陈简策身穿一件月白色氅衣,披着头发,坐在矮塌上,“从儿吃饭了吗?”

刘通躬身回应,“回殿下,燕王殿下还没吃饭,要等殿下一起吃。”

“传膳吧,把从儿带来。”

“奴才遵旨。”刘通下去了。

武经纶一身紫色圆领袍,从内殿转了出来,头发也束起来了。

见武经纶出来,陈简策对他伸手,武经纶握住陈简策的手,站在他面前。陈简策靠在他身上,圈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先生穿紫色好看。”

“殿下喜欢,日后我多穿紫色。”

“好。”陈简策微微笑着。

“皇兄,从儿参见皇兄。”门外传来陈简从稚嫩的声音。

陈简策坐起来,“从儿,进来。”

武经纶转向门口,看着燕王陈简从穿着亲王的小袍子进来了。这是武经纶和陈简从第一次见面。

看着寝殿里多了一个人,陈简从有些意外,多看了几眼武经纶。

陈简策把他拉过来,抱在自己腿上。

“臣武经纶,参见燕王殿下。”武经纶给陈简从行礼。

“免礼,平身。”陈简从歪着头看着武经纶,“你就是武经纶啊。父皇提过你的名字。”

陈简策有些意外,“父皇如何说得?”

陈简从想了想,“父皇说,‘雄才大略之人。’让我以后要爱重。”

陈简策听了看着武经纶咯咯地笑。

“陛下过誉,燕王殿下过奖了。”

陈简策看着弟弟,“从儿可还记得,皇兄说过,我有一个心爱之人,现在远在北地。我很想他。”

“记得。皇兄哄从儿睡觉时,常有提起。”

陈简策看看武经纶,又转向弟弟,“这个人就是皇兄的心爱之人。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样。从儿能明白吗?”

武经纶没想到,陈简策就这样直接的说穿了他们的关系。

陈简从看看武经纶,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从儿不是很明白,因为他是男子,母后是女子。请皇兄给从儿一点时间,我会很快想明白的。”

武经纶对陈简从的一番话,有些惊异。他曾想过,陈简策选择的人,定有非凡之处。而今再看,心中了然。不过六岁,口齿清晰,逻辑严谨,可塑之才。

陈简策笑着说:“从儿今晚要自己睡了。刘通已经给你准备好寝殿了。他在外间陪你睡。”

“皇兄要和他一起睡吗?”

“是的。以后皇兄都要和他一起睡。”

武经纶看着陈简策,他知道,他们分开的近两年的时间,给陈简策留下了伤痛,现在陈简策不想顾虑任何人,他只想随着自己的心意。

陈简从看看他们两人,有着明显的不愿意,但能忍住,低声说道:“皇兄容我试试。”

陈简策哈哈大笑。

武经纶靠近陈简从,“臣能抱一下殿下吗?”

陈简从对武经纶张开手臂,武经纶一把抱起来,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去扶陈简策,“走吧,去吃饭。”

陈简从眨眨眼,看着陈简策说道:“皇兄,他力气好大。”

陈简策绕到武经纶背后,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双手握着他的手,笑个不停,“是呢,他力气可大呢。”

武经纶有些无奈,对陈简从说道:“殿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长大了力气也大。”

“我也想长你这么高,比皇兄高。”陈简从说着摸了摸武经纶的头。

武经纶笑了笑,“一定会的。”

到了陈简从睡觉的时间。

陈简从的寝殿与陈简策的隔着一个议事厅。

陈简策和刘通陪他去了寝殿,哄他睡觉。武经纶去了文华殿一楼西侧第一间书房,那间陈简策保留十年之久的书房。

武经纶没让人跟着,自己掌灯。

自从七年前他被贬宁海,他再没来过这间书房。随着灯光亮起,武经纶环顾四周,却感到恍惚,似乎昨日他还在这里给陈简策讲书。

一切都没变。

武经纶凭着记忆,走到北面书架最上层的边缘。那时候陈简策个子矮,够不到这里。武经纶会把自己写过的一些零散纸张放在这里。

武经纶抬起手,摸到那一叠纸张,拿下来,没有灰尘。就像昨日还有人看过。

这上面并不是文章,只是武经纶在给陈简策讲书时,偶尔会在纸上写几个字,作为讲义。他以为,这些纸张早就被扔掉了。

武经纶手里拿着这些纸张,走到桌案前。桌案上放着陈简策从莱光府的武府带来的书籍,那是他少时读过的书。

武经纶看着这个保存了十年的书房,内心巨震。难怪陆炳让他一定要来看看。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先生在里面吗?”门口传来陈简策声音。

陈简策走进来,“手里是什么?”陈简策靠在武经纶身上,拿过他手里的纸张,一张张看过去。“先生现在的字,与少时不同,与这个时候,也不同了。”

武经纶揽着他,吻他的脸,“一个人的字就是心境的体现。每年都会有些变化。”

“每个时期的,我都喜欢。”陈简策熟练的翻着这些纸张。

武经纶一手摩挲着陈简策脸,让他转向自己,“这些纸张,留着何用呢?”

“没有这些纸张,没有这个书房,我如何一个人熬过一个五年,又一年八个月呢。”陈简策语气平静,眼睛也没有红,却在话音落时,淌下泪来。

武经纶整个人被陈简策的泪击碎了,他用力抱着陈简策,去吻他的泪。

“我错了。是我错了。”武经纶五内俱焚。

陈简策卸了力气,瘫在武经纶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陈简策而今不过二十二岁,“等待”他武经纶的时间将近七年。

陈简策曾说“说情话谁说得过先生呢。”此时的武经纶,愧怍无言,唯有紧紧抱着陈简策。

两人出了书房的门,武经纶蹲在陈简策面前,“我背殿下回去。”

陈简策欢喜起来,像极了陈简从。他趴在武经纶的背上,武经纶揽住他的膝盖,站起身。

陈简策欢快的晃着自己的小腿,趴在武经纶的背上咯咯咯地笑。

曾经,在这个院里,陈简策趴在武经纶的背上,两人欢笑着,从大雨中跑过。转眼,那已经是七年前。

陈简策很年轻,他却把生命中绝大多数的时间用来惦念武经纶。

两人回到寝殿,陈简策和刘通去找那件薄如蝉翼的汗衫。武经纶在这边铺床。

他拿起陈简策的枕头,想放到床里侧。还未放下枕头,他的手顿住了。

枕头下面有很多信件,封皮上都是他的字迹。武经纶不用数也知道,一共是二十封。这是他写给陈简策的私人信件,每个月一封。陈简策全部压在枕头下面。

陈简策换好了衣服,刘通退出了寝殿,关上了门。

陈简策从武经纶的侧面走过来,武经纶赶紧背过了身,快速擦了擦眼睛。

陈简策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有一点红。陈简策转头看看床上,已经铺好了,并列摆着两个枕头。

枕头……

刘通把陈简从的小枕头拿走了,给武经纶拿了一个新枕头。

陈简策没说话,拉着武经纶上了床。

陈简策又如在南方时,半身趴在武经纶的身上,他手指描摹着武经纶的眉眼,“看到那些信了?”

“嗯。”武经纶摩挲着陈简策的腰。

“我给先生没有写这么多。后来,我回信少,信上的内容也少。先生可有怨我?”

“不曾。我从那时,开始感到后悔,也感到焦急,想早些回来,回到殿下身边。”

“可那个时候,古纳宣慰司正在筹建,那么多的人在等着你指示。我怎能把你召回来呢?”

武经纶握住陈简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是我对不住殿下。”

“不要说这些。”陈简策手指按着武经纶的唇,“你在南方时,为我伤了肺腑。这种伤,最怕严寒。你坚持去北地,还是为了我。如果我不是皇太子,你本不必如此奔波。我既为皇太子,在古纳宣慰司筹建的关键时刻,纵使内心煎熬,也不能召你回京。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何错之有?是我任性,不想要江山,只想要你一人尔。”

武经纶哽在喉头,一时无言。

“如今,你回来了,我要做回任性的陈简策。你要补偿我。”陈简策手臂撑在武经纶的脸侧,整个人罩在武经纶的上方。

“好,一切都听殿下的。”武经纶追着他的眼睛。

殿内留了一盏小灯,陈简策能看清武经纶的眼睛。

两人这般看着,情意在沉默中流转。

突然,寝殿的门开了,传来一声童音“皇兄,我想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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