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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子睡在他床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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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狠狠剜那紫袍一眼,避开师尊,刹那亮剑出鞘,剑指谢尘钰。

此剑名唤“坠花”,名虽秀雅,却是把极其厚重的杀器。

不能让沈期拔出坠花剑,一旦拔出就彻底暴露了。季念昭眼疾手快,将之前老翁的那柄剑塞沈期手中。

沈期既然要刺,就直朝谢尘钰脖子刺,只想将这人直接毙命。

谢尘钰偏头,将剑锋夹在两指间。一个拉,一个扛,彻底僵持住。

“谢尘钰,去死。”沈期道。

谢尘钰面无表情。

这不是这些年第一个冲上来要杀他的,更不是第一个咒他去死的。想让他死的人多到数不清,长川的,南朝的,北魏的,因他死的,被他杀的。

那些日日夜夜诅咒太子殿下不得好死的人,终究先一步离去。

谢尘钰缓缓从腰间取出金乌剑。

剑身发出泣鸣,不知在哭诉谁的心绪。

“嗯。”谢尘钰淡应,挥剑撇开沈期的剑身。两剑相触的瞬间,他顿了顿。这人武功不低。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当初一意孤行的时候,又不是料不到今朝。谢尘钰甚至连想杀他的人是谁都不在乎。

沈期将牙磨得咯咯响,提剑又要冲,腰却被两只柔软的手臂死抱住。他低头:“师——”

季念昭抱住不松,大喝:“仙君!”

沈期看了谢尘钰一眼,使劲隐忍:“松手!”

季念昭松了手,假装踉跄,向后退两步,摔坐在地。

谢尘钰打量季念昭呲牙咧嘴的脸,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认识?”

季念昭揉着屁股站起来:“两位仙君都是来我家除魔的,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他站在沈期身后,暗中使劲揪他衣带,就怕沈期一个憋不住,又冲上前了。

三人正紧张对峙着。

谢尘钰看起来并不太在意。

沈期反而摩挲剑柄,手筋暴起。

季念昭攥住沈期的手腕。

大街东角突然暴发出一声巨响,紧接是刺耳涕泣。平纤纤祖孙俩的家宅临近城中主街,哄闹声很近,夹杂着什么声讨:“狗皮下面是个人!”“打死妖怪!”“死乞丐!”。

谢尘钰闻声率先抽身离去,沈期与季念昭紧随其后。独剩平纤纤还一脸惊骇地立在院中,不明白刚刚这三人发生了什么。

街角处已是围满了一圈的百姓。

立在最前头是个双手叉腰戴围裙的商贩妇人,用铜火钳抵在乞丐肩头,一脚踩住那乞丐用的破碗,大声吆喝:“来看!都来看!这乞丐养出了个什么样的小怪物!”

乞丐慌了神,忙向四周作揖:“不是怪物,是狗!会说人话的狗!”

“狗,快,给各位大老爷鞠躬!”乞丐缩在原处不敢动弹,只去踹那蜷缩起来的小毛团。毛团动了动,露出一张小脸,眼睛水汪汪的,也只有那双眼睛可见,其他地方都是棕黄的狗毛。

“快鞠躬!”乞丐又吼一声。

毛团两只后腿蹬起,前爪合十,朝这商贩妇人连他后面众人弯腰,挥动前爪。

乞丐见此就更大胆,扭住铜火钳,朝周围众人喊:“瞧见没有!狗啊,快说上两句。”

那毛团水灵的眼往乞丐一看,顿时落下两滴泪,似乎怕极了,张嘴“咿咿呀呀”来了段。说的话一点都不清晰,但还是听得出“行行好,求赏银”的调子。

众人嘘道:“好!再来个,来个祝词!”

场上的情绪前一刻还剑拔弩张,此刻氛围却变得极为热情。

商贩妇人和乞丐两个默默对视一眼,那妇人故作慌乱丢了火钳:“这怪物昨日吐人言咒我摔一跤,我今日就跌下了坡。你说不是怪物是什么?!”

众人心照不宣。咒话会灵验,那吉祥话也会啊!

乞丐怼道:“我这是从山神请命下的山兽,说出的话都会灵验。是吉兽,信不信由你。”

商贩妇人:“我不信!”

“我信!我信!”围观的众人忙把商贩妇人挤开。各家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哗啦啦就落进乞丐的破碗里。

“让它说个讨巧的,就说祝我早日得子。”

乞丐立马呼:“狗,快说——”

狗咿呀说了一段。

“今年能考去京中!”

狗又说一段。

“让它说——”又一个人将钱币丢到乞丐面前。

“说什么说!”谢尘钰人未至跟前,金乌剑已将乞丐面前那只碗挑翻。

乞丐见了剑,瘫在地上不动,大叫:“狗!”

毛团扑到他身前,冲谢尘钰呲牙咧嘴。

谢尘钰盯住“狗”,瞳里有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收回剑,用剑鞘挑起这只手的前爪,蹲下将其强行扳开,举给周围人过目。

“这压根不是狗!是孩童。”

乞丐慌了神:“不要胡说——”

商贩妇人:“这怪物灵着!”

两人话说一半,双双噤了声。谢尘钰的剑摆在他们喉咙前。

沈期和季念昭冲进人群。

沈期仍铁青脸站在外围,季念昭抱起狗,抚摸这正呜呜叫唤的毛团的脊背。他抱着狗仔细探,最后冷声道:“是采生割折。”

采生即为拐带民间幼童。

未出阁的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年男子力气大不好把控,最容易被这些乞丐利用的就是年岁尚小的孩子。

至于割折,更是阴邪至极。

乞丐往往选中一群孩童,用刀割用火烧,褪了他们的皮,趁伤口还没缝合时将狗毛,蛇皮,鱼鳞贴上。等伤口长好了,毛也就再褪不下来。

孩童十个里面侥幸能活下一个,再加以驯服,成为乞丐们敛财的神兽。

季念昭捏开毛团的下颚,“狗”啊啊地叫唤两声。果然为了防止孩童求助,已经割了他的舌头,只能用嗓子吐几个音。好像听起来像是什么野兽学人话讨巧,其实根本就是人。

乞丐见状不妙,拉了商贩妇人想跑。

谢尘钰一剑洞穿他肩膀。周遭的人也明白过来自己被这两人诓骗了。

“真晦气!”

众人说着捡回铜板,纷纷散掉了。

“这是谁家走散的孩子?”留下几个妇人,看这孩子又小又被人活活逼成残疾,起了怜心。

季念昭摇头:“乞丐不会从此乡下手,一般是异乡的孩子。”

周围出来几个中年汉子逮住两人肩膀,那妇人小心翼翼从季念昭手里接过毛团:“送去官府吧。这孩子……唉,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谢尘钰看那狗的眼神映着道不明的意味。他扫视一圈,声线沉重,缓慢问:“诸位见过成年的人狗吗?”

周围人都窒息刹那。

从未见过。

季念昭恍惚,摸了摸毛团:“努力活下去。”

他说着看向沈期。

沈期拿出腰间一口袋药丸,季念昭转交到妇人手中:“每日喂他服一粒,如此三月,也许毛就可褪掉。舌头却是长不回来了。”

妇人和汉子们道过谢,往官衙去了。

行远了,只间或传来乞丐阴狠的咒骂声。

“你只有十五岁,懂得却还挺多。”谢尘钰似乎随口夸赞,那眼直勾勾盯住季念昭。

这种乞丐大多四海流窜。拿人当狗的把戏,在一个地块待久了,迟早会被人给识破,故而常年生活在奉贤的百姓少有人知道这种行江湖的邪术。

季念昭将眼斜向沈期,指他:“仙君说过了。”

沈期怒容满面,想起那只人狗,骂了句:“禽兽不如。”知道季念昭不愿意在谢尘钰面前暴露马甲,他压下火气,配合师尊:“嗯。”

谢尘钰点头不再多言,依旧似笑非笑。

季念昭堵在这两人中间,终于坐回茶儿的闺房内。只等今晚,那剥皮的是人是鬼还是魔便就一清二楚了。

四方桌前。

三人各坐一面。

季念昭尴尬看看左手边的谢尘钰,又瞟眼右手边的沈期。若不是有幕离隔着,只怕沈期眼里的杀气都要逼到谢尘钰脸上了。

谢尘钰端起平纤纤备好的茶水抿了口,方搁下,沈期将桌案一拍。

茶杯里的水全震出来,淋湿谢尘钰半边袖子。

谢尘钰挑起眼帘,终于理会他:“阁下是?”

好。

真是好。

沈期胸口仿若被人堵了块石垒,突然想大笑一通,将剑往前一送,把这桩陈年积怨了结。

南朝太子殿下,原来没认出自己昔年的臣下啊。

沈期将手放在幕离檐上,季念昭挑起拍开他手:“使不得!”

沈期将手摸上腰间折花,季念昭用膝盖压住他手:“更使不得!”

季念昭冲着沈期摇头,随后松开手脚。

沈期坐回原处,不动了。

谢尘钰看着这两人一番拉拉扯扯,状似亲密无间,他抱手在胸前,冷笑一声。不过谢尘钰只负责守住茶儿今夜的性命安危,其他事并不在意。

沈期哑声问:“听说太子殿下最近在四处悬赏明昆君的下落?”

季念昭脊背发凉,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谢尘钰正色,将茶杯磕在桌案上:“你见过季明昆?”

若猜测得不错,谢尘钰此番赶赴奉贤,应当正为了抓回自己。季念昭但笑不语。

沈期笑:“见过。”

谢尘钰:“哦。”他表现得意外有些冷淡。

沈期嘲讽道:“谢太子,怎么不问我季明昆在哪里?”

南朝早亡了国,子民并宫城一应烧毁,就算谢尘钰曾是太子,现在算哪门子殿下?说百姓都算好听了,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流亡四荒的贱民。

唤谢尘钰“太子”的人,往往不是真得尊敬他,压根就是不怀好意。就像知道一个人的伤疤在何处,故意反复撕开。

谢尘钰面如寒玉,拿着金乌剑立在角落,不再多言了。

沈期轻蔑笑:“季明昆有殿下这样一个徒弟,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季念昭打断他:“仙君,快黄昏了,请藏好吧。莫要惊扰了剥皮真凶。”

沈期的火气还没撒完,奄奄憋回去。

谢尘钰将木板踩过,直将床板拉开。

“我留在你床下。”谢尘钰语气如常。

“什么?!”季念昭若不是嘴里没含茶水,只怕一口喷出。

“咳咳、咳,”他猛咳几下,不确定再问:“你藏哪里?”

谢尘钰已经掀起床垫。沈期压住自己的幕离,他看着谢尘钰躬腰,就这样将身体贴在满是尘灰的地板上,眸中闪过复杂的意味。

沈期抿唇,也不说话了,执着折花踱进立柜中。

季念昭躺在床上,谢尘钰与自己仅隔一张薄板的距离。床板不厚,那人清浅的呼吸声也能透过来,甚至是温热的体温。

他不自在翻了个身,谢尘钰一声闷哼便清楚扬进耳里,季念昭掖住被角,望着房梁。

忽然模糊想起了,好多年前的太子殿下。

南朝富饶,君王强势善权谋,太子武艺超群。国库充盈,军队强悍,历来有尚武风气,正是一个王朝如日中天鼎盛之时。

太子殿下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惯大的。

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起床有一堆宫侍拥上前服侍,入寝有一大帮子人马争着为他脱鞋袜暖床。

人人都道他眉间那抹额心红,乃是观世音下凡,天命不凡,是整个南朝的骄傲。

就像灿然如昙花盛世的缩影,惊鸿一瞥后就坠了泥泞。

太子殿下过去嘴里常念叨的,从来都是“我要平定四海,守护南朝万寿恒昌!”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能耐,这样的性子养出的殿下,眼里连半点沙子都容不下,从不会轻松窝在满地泥灰里。

季念昭莫名有些难过。

忽然,沈期用秘法传音问:“师尊,你剑呢?”

季念昭怔了下,讪笑施术回:“被谢尘钰抢了。”

沈期一动不动,还是透过衣柜缝,冷着眼瞪他。

季念昭终于投降,摊手道:“前几日,我被这人捉去了他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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