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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窃玉深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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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二人将目光齐齐投向了芍七,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目光后,芍七也不得不郑重其事起来:“其实在最开始我和小公子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药童的气氛十分不对,那个时候他就老是拿那种怨气的眼神盯我,像是认识我一样!方才听你们口中说的什么鬼气森森......我就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那孩子的眼神和身上的气息拿这个词去形容还真不违和!”

“既然你当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何没有早些告诉我?”

朗月盯着芍七,漠声道。

这番芍七被他盯得局促起来,寻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立马被吓退了去,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儿一般慌乱解释,口吃的毛病又回来了。

“那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嘛......我,我当时也就觉着他比普通的小孩沉稳许多,哪里想到会出昨天儿那样的事情?”

这下子还真叫萧喜大开眼界了,还头一次看见这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大高个儿服软,还是对这位还略显稚嫩的少年郎服软。而且仅仅只要朗月一句话,芍七就能被惊地夹起了尾巴。

难道这就是血脉压制吗?萧喜想着想着又左右瞧了瞧这两人。

朗月没有继续要责怪芍七的意思,只是默默收回了眼,也不做声,气氛有些黯然。

看来昨夜他对被卿卿抢去的玉是极其重视的,否则也不会像今早这般心情略差还不好惹了。

“我还在想,就连我最开始都没有料到会在沧凌城于你重逢。他的目的既然是你,那么他蛰伏在我身边无异于守株待兔,但,他难道还能预知?预料到你会出现,还指定出现在我这里?”

萧喜打破了沉默,也稍许缓解了这紧张默然的气氛。

“这不可能,天机不可料。任何人都不可随意触犯天机,哪怕是神鬼也不能,所以他不可能有预知的能力。”芍七总算找到了个通风口,连忙接道。

“莫非他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你的踪迹还有动机?”

“这也不可能,若有人在暗处窥视,我也不会没有察觉。”朗月忽地开口。

“这就......难搞了......”萧喜眨了眨巴眼睛,随后觉着眼睛干涩酸胀,就抬首按了按,愁苦得很。

“除非还有一种情况。”朗月道。

“什么?”

“我想起来他昨夜和我说的那些话,其中最让我留意的是最后两句,他说‘我的玉没了,所以你的玉先归我了’,他还说‘若你能把我的玉找到,我就还给你’。”

听完了朗月这番复述,芍七和萧喜都齐齐打了个激灵,因为这些话听起来是在太诡异了,就算这些话是借旁人之口说出来,也难免不让人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他可能在意的不仅仅是你的那块玉,更是他自己的。”萧喜貌似找到了一条思路,忙道。

“莫非他想借你之力去帮他找玉?”萧喜又问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并不明白他的立场,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转移我在血疾上的注意力,还是单纯诱引我去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其实我觉得排除掉以上那些猜测,这个想法才是最能站住脚的,否则说不通了。”芍七道。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想法之所以能够成立的必要条件是什么?”萧喜提道。

“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了我是仙机门的人。”朗月冷声道。

否则那药童怎会好端端地忽然就把目标钉在朗月身上?

“没错。”

“怎么可能!不是,就算这样了,那......那他到底怎么知道的啊?!”芍七听了险些乱了阵脚。

“我倒是觉得如若他真有朗月所说的那般有这种能耐,又在我们身边做事,想要知道这些反而不是什么难事。”萧喜道。

就在此时,三人都听到了门外匆匆忙忙的动静。

朗月和芍七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萧喜,萧喜忙摆手解释道:“今日我放出过请巫暂歇的消息,应当不是别的不相干的人。”

“我出去看看。”萧喜自请道。

外面的动静忙得足下生烟似的,有人“踢踢踏踏”地踩着木板小跑过来。还没等萧喜踏出屋子,那急匆匆的人就刚巧同她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陈姑娘?”萧喜有些讶然。

虽然陈织梦在萧喜的印象里是个时而活泼又时而矜持的姑娘,但自从她回了沧凌城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很有小家碧玉的气质,行为举止上一般情况下都是很有礼节的。

像今天这般急急忙忙丢了礼节的模样萧喜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陈织梦,便表现得有些诧异。

“萧姑娘,你快看看这个!”陈织梦二话不说就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张信笺。

萧喜看陈织梦着急忙慌的模样,也就没有阻拦对方迫切地叫她展开信笺的行径。

萧喜在拿到信笺的时候是一头雾水,但看完信笺后更是满头雾水了。

因为心中所提之人她压根就不认识,心中所述内容她也全然不知。

接下来陈织梦又将信笺的来历向萧喜全盘托出,萧喜闻言不免再细心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有人特意在昨夜你不在的时候送来的?”

“千真万确!我知道这段时间大伙的精神都绷得紧,我怎敢松懈,所以断然不会出错的!”

陈织梦望着萧喜的眼睛微微发红,似是有千言万语在眼波中涌动不止,但又找不到话锋的闸口,波涛汹涌般的思绪堵在心头上怎不叫她急得焦头烂额?

萧喜似是看懂了陈织梦的窘迫,连忙安抚:“陈姑娘不要激动,有事我们慢慢说,不急。”

“好......好,若此信不假,那写信之人就是我的这位挚友,沧凌城郡守柳府上的小姐,柳芊芊。我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际遇,我真的于心不忍,又见心中她想要求得一位高人的相助,便一下子想到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帮帮她......”

还未等萧喜开口,陈织梦又道:“我......我知道我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都......都知道,我已经欠了你许多人情了,我本不该麻烦你......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间陈织梦的眼眶里早已悬上了摇摇欲坠的泪,令人瞧着楚楚可怜。她的话多少因为过于冲动而变得语无伦次......

听完陈织梦最后的那句话,萧喜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她,话中带了些愠意,但绝无任何责怪之意:“陈织梦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和陈老先生的帮助,我如何能顺利在沧凌城走到现在!所以......再也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了,若是你需要,我定然竭尽全力助你,且绝不犹豫。”

少女眼中泛着坚毅的光,充斥着无穷的希望,让人安心。

方才陈织梦话中的“害怕”也让本就绷紧精神的萧喜格外心紧,原来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隐瞒一切,但纸终究保不住火......之前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旁人的情绪,并总以为自己所做之事必是天衣无缝的,却未想现实却骨感得很,她所谓的天衣无缝不过是漏洞百出、毫无意义。

但这样也从侧面反应出了血疾对寻常百姓身心上的摧残是如此强大,倘若血疾的规模继续膨胀不止,届时她再怎么隐瞒都不可能挡得住城中百姓恐惧的洪流了......

与此同时,萧喜也忽地想起来她与朗月在沧凌城第二次的相遇。

当时在陈府,萧喜还处于对朗月同样出现在此处的震惊中,她曾慌里慌张地问朗月是否惊扰无关之人,陈老先生倒是无碍,关键就在于陈织梦身上。

毕竟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不仅很难接受,而且还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萧喜依稀记着当时二人的对话——

彼时,少年曾对她漫不经心着道:“放心,她比你想象地要聪明许多......”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陈织梦早已察觉......但她并没有在意......

原来朗月早就明白了,只有她自己一个被蒙在鼓里呢,但说实话也怪不得人,她当时没好好听,加上悟性又不高,自然没有马上明白......

所以,当时陈织梦迎接朗月入府时,估计早就把心中的疑虑全然托出了吧。

萧喜思及此处,不禁转过身去站在门沿处回望了望还靠在床上的朗月,不过对方对此并无察觉......萧喜看着他,由衷感叹,此人真是妙哉。

萧喜回过神来继续照顾陈织梦的情绪,与此同时大脑飞速运转,登时想出了个办法:“首先这封信来历古怪,内容也虚实不知,与其在原地慌慌乱乱、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探探风气。”

“你顾虑的打草惊蛇其实毫无落脚之地,你是柳小姐的挚友,既然如此,那么柳府的人怎会不清楚?你只是太过慌张罢了。

你照往常一样佯作探望好友的模样就行,没人会怀疑你这么个弱女子。倘若事实真如信中所言,那么柳府的人自然会回绝你,毕竟这位柳小姐可是个离家出走的惯犯,你的到来保不齐又会给她什么机会,府里上下提防得很。”

“届时要是和上述所言一致,你也不必留恋,只需像寻常那般扫兴而归即可。”

说罢,萧喜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符,这是一张普通至极暗黄色宣纸,上面却空无一字。

她递给陈织梦:“既然你对我的身份也多有了解了,我便不收着劲儿了。这张符咒是传信符,你把想写的东西想问的东西一并写在上面,再在最后落款收信人的名字即可。这样就算柳小姐足不出户也能和你取得联络,并且不会被他人发现。”

“如若她真的出了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完成信中她所求之事?怎么能让她见到你?”

萧喜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颗类似于药丸的东西,递给陈织梦道:“这是定气丸,以前我装死的时候用过。这种计量的定气丸能让人的气色变弱,也能锁住体内筋脉活动的气息,但不会对人本身造成伤害。说白了,这是装病神药。”

她看陈织梦满脸不解的模样,又道:“我自有办法。柳小姐既然屡屡离家出走未遂,那她必然是个闹腾性子,你届时将写好的符纸包住药丸,自能送达,并叫她服下药丸,然后让她按着我说的那样装装病就行。哦对了,要装的像一点,最好和血疾差不多,装这么几天,保不齐就来了呢?”

萧喜挑了挑眉头,十分自信。

“别忘了,我这儿是干什么的。”萧喜又提醒道。

这儿是干什么的?

无非就是沧凌城赫赫有名的“请巫”了。

普通的病装或许无人信,但这个关头的血疾可不同......如今这可是沧凌城的敏感话题,况且哪怕不是这个病的人都会自我怀疑是否得了这怪病......

陈织梦登时醍醐灌顶,她自己与萧喜走得近,怪病的症状她一清二楚。于是不用萧喜再开口,她就止不住地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这件棘手之事在萧喜这里很快就迎刃而解了,不过陈织梦还是因为受了不少惊吓,眼里还在情不自禁地掉着泪。

萧喜不太会安慰人,加上她也了解陈织梦的性子,只道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坚强姑娘......但着实没想到平台镇的牛大葱都无法奈何的精神劲在沧凌城却被血疾和柳芊芊的怪事唬得差点儿兜不住,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萧喜压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再者,见姑娘家这幅模样,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走开吧......

不知什么时候,朗月早已下铺收拾好了衣裳和鞋靴,他腰间挂着那柄熟悉的黑柄剑,剑身周身弥漫着凌然剑气,许是芍七又化作墨烟钻了回去。

他见萧喜在门处耽搁许久,也不想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了,于是朝门口走去。

萧喜此时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什么,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嚼什么玩意儿。

哪成想陈织梦居然真的收住了情绪,重新回到以往的模样。

萧喜心想:莫非真给给我劝好了?

不过她又马上注意到陈织梦看向别处的那满含期许的眸子。

萧喜:“嗯?”

她回望过去,冷不防地一惊。原来朗月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门后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刚刚她一直在讲话,没有注意到后方的动静,这才被险些吓到。

萧喜:“嗯......”

原来如此。

萧喜侧过身来左右看了看陈织梦和朗月,嘴里“啧啧啧”个不停。

察觉到来自萧喜的那炙热的......耐人寻味的目光后,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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