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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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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众人能玩得开心,瑾禾在院中摆了许多蜡烛。

烛火在黑夜众微微跳动,照亮了后院一隅,暖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带来一丝安宁,微风轻拂,让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曳,好似一出皮影戏,随着众人的动作上演好戏。

好似果酒也会醉人一般,众人的脸上带着些红晕,撑着脸颊,嘴角翘起地看向其他人。只一个晚上,他们的距离好似又被拉进了些许,一颗心从最初的兴奋、激动,最终趋于温和的平静

聚会快散场了。

瑾禾从烛火初亮起,等到蜡烛燃尽,她起身再次点亮新的蜡烛,有还冷静着的捕快们招呼大家回衙门,三三两两地站起,不舍地同她道别。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闻瑾禾一一送走,站在一旁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们,随后又将装好的两份食盒拿给江华,让他带回去给邢捕头与徐县丞尝尝。

江华点头应了,随后跟同伴一起架着弟弟江隆离开。

绣娘们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残局,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后,瑾禾让李娘子拿出香炉在这熏一熏,好散去这烟火气。

瑾禾坐在院中石桌上,独自一人,外加一豆昏暗的烛火,显得尤其寂寥冷漠。

绣娘们都去休息了,只她还在等。

桌上摆着的是她留出来的吃的,特意割下来的烤羊腿,肉串,两盘凉菜,一碗酱牛肉,一碟点心,外加一壶果酒。

崔云恪,今晚不曾来过……

那日他明明答应过她,一定会来,可是这人都走了,天色已晚,他也不曾到来。

起初,她的心中生出几分恼意,她一向讨厌他人失约,为了不成为自己讨厌的人,每次与人越好去做什么,譬如吃饭,旅游……她都会早早做好准备,因为知晓等待的人会期盼,会焦躁,会难过。

也会见证时间的流逝。

所以她不想失望,也不想让别人失望。

以至于意识到崔云恪失约之时,她第一反应便是生气,她做了这么多准备,从前日就开始忙碌,就为了答谢他,而崔云恪却没来。

可看着蜡烛一寸一寸下移,留下的泪水又重新凝结,她又开始心慌。

崔云恪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答应了自己,那边无论如何也会过来,哪怕是来不了,也会让人来说一声,避免其他人担心。

可她问过了几人,都说崔大人会来,只是不知道他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瑾禾又害怕起来,她怕崔云恪被报复。

他只是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官,唯一的靠山还倒了,人人避而不及,他要动叶众贤,要挖掉南水的毒瘤,牵出后边的隐蔽交易,若是像自己一样被人盯上该如何是好?凌风又被派到临县……

闻瑾禾越想越心惊,以至于脸上的神色都冷了几分。

不过答应过等他一起吃饭的,哪怕崔云恪不来,瑾禾也不想失约。

她便这般坐在石凳上等着,看着微风将烛火吹得晃了又晃,九月流火,天气已然开始转凉,白日还是一样的炙热,到了晚上便显出几分秋夜的凉意。她裹紧了衣物,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暖了暖身子。

这酒是先前收的青梅酿成的,闻起来没什么酒味,好似果饮,入口时却能在那青梅的酸甜众尝到酒的清香辛辣,好喝是好喝,等她回过神时,已然将酒壶众大半的酒都喝完了。

烛火燃尽。

这间铺子早在她赚到足够周转的银子时便买下,自家地盘布置起来就少了些顾虑,瑾禾在院中搭了个葡萄架子,年少时最爱这般悠然的小院,叶芽爬满架子,等到成熟时上边结着一串又一串的紫色葡萄,夏夜搬出一张摇椅,拿上蒲扇在底下晃晃悠悠地纳凉赏月。

而此时,架子上也挂着几串将要成熟的葡萄,闻瑾禾想要摘下一串,她刚踮起脚,耳边却传来细微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回过头,就见崔云恪站在前边,对她笑了笑。

“要我帮你吗?”他道。

崔云恪的气息显然有些紊乱,仿佛匆忙之间赶过来的一般急促,瑾禾下意识盯着他的脸,微微蹙眉。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她仰头,语气中带着她不曾意识到的嗔怪,“我等你好久了。”

崔云恪不言。

本来日落时分便该来了,只是出门前,暗卫向他禀告叶家有了动静。

为了摸清楚叶众贤背后的靠山,也为了给叶家一些教训,这些日子他一直安排人给叶家生意使了绊子,虽不能动摇叶众贤的根基,但能让他有所顾忌,心力交瘁便足矣,这样的话,桂迎蓉吹再多枕边风,也只会换来叶众贤的不耐烦。

暗地里逼叶众贤主动联络他的上级,守株待兔多日,叶众贤总算舍得动手,一切都按照布置的发展,在山头潜伏着,在交易完成后,暗卫跟上另一对人马查明他们的身份,他则带着剩下的人,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回到南水。

只是这么一耽搁,就过了时候。

他不知道闻瑾禾是否会等他,但崔云恪觉得,他承诺过,哪怕对方并没有再等待,他也应该来一趟,若是她还在等,而自己却让她失望了呢?怀着此般心绪,崔云恪一点也不敢耽搁,进到风禾记看见闻瑾禾依然在的背影,崔云恪松了口气。

瑾禾默了默,对方显然有不方便告诉她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追问,只是抿着嘴,面上还带着些不悦,她绕着崔云恪走了两圈,确认对方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扯过崔云恪的衣袖,将人带到石桌旁,她坐下,随后朝崔云恪抬了抬下巴,“坐。”

冷漠极了。

崔云恪失笑,自知理亏,他微微摇头,顺从地坐下,随后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今夜穿着深色的衣物,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面容却瓷白,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潮红,身前系着一块粗布,想来是怕弄脏衣物,青丝不同往常一般垂在耳侧,而是用一根簪子高高盘起,露出耳朵与漂亮修长的脖颈。

崔云恪眸色微动。

他下意识的倒了杯水,入口却发现是果酒,随后看向对面一脸冷淡的女子。

瑾禾见崔云恪看自己,挑了挑眉,开口却很是冷淡,“好喝吧,崔大人来迟了,这酒就两坛,剩下这么一壶也让我喝了大半。”

语气冷嘲热讽的,知晓她在生气,崔云恪不敢去触她的眉头,告饶道:“是我的不是,闻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

瑾禾哼了一声,随后转过头不去看他,却只坚持了几个呼吸,她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怨恨般念叨:“快吃啊,特意给你留的……”

“一整只烤全羊,吃的只剩下这么点,若不是我留出来,你连骨头都没得舔。”想来还是有气,自己忙碌这么久,这人却连个人影都不曾见到,还是她又等到一只蜡烛燃尽才将这位爷等到。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过来!不然这桌吃的明日喂给街口的大黄也不给他吃!

全都凉了,没口福的人!

崔云恪平静地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女子。

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一个角,洒下些许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明明是张牙舞爪的脸却显出几分恬静,他收回视线低笑,随后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凉了的烤肉口感差了许多,瑾禾都不太想吃,可这人却仿若不觉般吃着,瑾禾嗫嚅着唇想叫他不要吃了,晚上吃凉了的烤肉对身体不好,话未出口,看见这人的模样,她只能咽下。

崔云恪:“很好吃。”

瑾禾不去看他,暗自腹诽,那是你没吃过真正好吃的。

随着他的动作,瑾禾心中那些许气性也与之消散,她皱着眉头,凝神注视着面前之人。

二人之间,许久不曾有人开口。

好半晌,还是崔云恪打破沉默,他问道:“闻瑾禾,你现在喜欢这里了吗?”

瑾禾目光一暗。

问的是喜不喜欢,瑾禾却觉得这人看透了自己,潜在意思是现在接受这个时代了吗?

她接受了吗?瑾禾想了想,应该是的。

她在这里找到了亲人、朋友、事业,甚至……

一切都跟与她设想般相似,哪怕是她担心的安全,面前之人也尽自己的能力给她提供帮助与保障,让她能不再害怕。

瑾禾默默颔首,“虽然说不上很喜欢,但既来之则安之,我会让自己越来越喜欢。”哪怕这个时代她永远无法接受,她也会在这里找到羁绊,让自己尝试着生活下去。

不然会很可怕,她会活不下去的!

崔云恪勾起唇角,“那就好。”

“你呢?”瑾禾撑着头看他,“你喜欢这里吗?”

这里,指南水。

许是喝了些酒,她说出了不曾谈过的问题,崔云恪起初是不喜欢南水县的,她跟着他一路走来,自然有目共睹,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崔云恪经历了什么,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无法得知原因。

现在她知道了,为何他那时会有绕不开的愁丝。

崔云恪抬手往二人酒杯内斟满酒,他举起酒杯一口饮净,酒香清冽如他这个人,他眼中含笑,望着她的目光中有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崔云恪道:“我自幼失去父母,一人漂泊着长大,若不是遇见老师,现在怕是会在哪座矿山待着。”

他慢慢开口,说着遥远的事情,瑾禾却不同意,有些人从生下来便非池中物,崔大人便是这样的人,哪怕漂泊无依,也不会让他泯然众人。

“十五岁遇见老师,遇见凌风,我才算真正活了下来,那之后,我又遇见了另一个人,我与凌风日日同他相伴,约定一同为大晋做出贡献,我那时想,我一定要在青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我进京春试、殿试,一路走向自己的理想。”

“进翰林院时,我才发现自己愚蠢得可怕,权势是会让人面目全非的东西,哪怕是在翰林院这种地方,也会因为你无权无势对你轻视,傲慢地让你承受不该承担的东西。”

只因三甲中,只有他年纪小,没有背景,那时才十八岁的自己义愤填膺,也曾与人发生过冲突,也被罚过,却也无济于事,他的位置依然在靠近茅房的地方,整理书库,那便是他一人整理,哪怕被锁在里面也无人在意,甚至同僚聚会时,无人会将他叫上。

如今想来,也是年轻气盛,不懂得世间的残酷。

只是遗憾自己的宏图大志无法施展,还被困在这近乎幼稚的官场勾心斗角中。

“是老师再一次将我带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老师是当朝太傅,无人轻视我,无人怠慢我,可我开心不起来。”

这是他想要的吗?最开始确实觉得扬眉吐气,可才过几天,他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他迷失了为官的方向,记不清为了什么进的官场。

“老师知道了我的想法后,将我从翰林院调入赦令所,再之后,我又去了刑部做员外郎,随后升到侍郎,那段时间我才找回自己。”

为天下人,为大晋的海清河晏。

他曾以为未来会接着这般走下去,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后一切都变了。

“最开始来南水时,我确实心中不愤,不是因为被贬至此。”是因为师门只留下自己,与痴傻的老师,而自己却不能留在京中为老师昭雪,为同门申冤,来到南水,对他而言与苟且偷生无异。

到了南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或许他并不适合留在大晋的政治旋涡中。

过刚易折,他便是如此。

他释然地笑了笑:“在南水,也是为百姓做事,看着这里越来越好,我自然心生欢喜。”

瑾禾睨着他,心头一动。

她笑道:“是啊,南水越来越好。”这才一年,崔大人便为南水带来了许多变化,甚至即将拔掉盘踞在南水多年的毒瘤,他也会越做越好。

“终有一日,你会重新回到京城。”她说道,认真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玩笑,只要突出,上边就不可能与天下背向而行将他摁死在南水一辈子。

崔云恪抿了口果酒:“我也相信。”

也许是有些醉了,瑾禾的心脏砰砰直跳,发出无法掩盖的声音,让她蓦然慌乱。

她囫囵地吞下酒壶中的酒,喃喃道:“我醉了,我要回去,你也回去吧。”

她开始赶客,随后站起身,匆忙离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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