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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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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演讲拿了第一名。

那顿饭吃得难堪不已。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李静楠从车镜里瞟了她一眼,侧头打开了转向灯。

“有点头晕。”宋晩晚看着镜子里对方开车的模样,又垂下眼,“要是我说头晕的话,就可以不去补习班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气。

“你少这样。”

明明不是高峰期,路却堵得不成样子。李静楠没耐心地按了好几声喇叭,垂下些车窗透气,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句什么。

她软下声,“妈妈一个人带你也不容易,宋晚晚,你稍微也体谅一下我吧。”

新一轮的红绿灯终于开启,宋晚晚想起昨天夜晚里也是这样斑斓的灯光,照在清澄的酒液里。

她一杯又一杯,一张脸通红,安静地坐在身旁人的视线里,胡思乱想。

“在想什么?”

她在她妈逼迫的动作下再度端起那杯酒,双手捧着放低姿态碰个杯,露出一个笑脸,“祝你,万事顺利。”

一个问题被问出口的时候,心中往往有了预期。

猛烈的刹车声让两个人都难以控制地前倾了一瞬。

宋晩晚莫名想起总是做的物理题,在她分不清究竟该向前还是向后,总会想起无数个瞬间里。

这样突然的刹车,给出心照不宣的答案。

而此时此刻,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车外呼啸的风吹得她脸颊发冷,像要长出霜,沉默着,最终还是说了句,“晚上我自己打车回来方便点。会给你发信息的,你也注意安全。”

已经是清明节的假期了。

都说下半学期假期少,过一个少一个。她背着书包走在补习班的走廊里,想着有没有都一样。

磨砂玻璃,一个个狭小的隔间。换掉了周令辉,却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机构。

“宋,晩晚?”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周舒姚挽了挽柔顺的长发,一身长裙外套显得她温婉又漂亮,圆滑指甲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眼里的惊讶还没消散,“你也来补课吗?”

她们是很久都不见面的同学。

再见面,说句话都要在脑海里先过三遍。

“嗯。”宋晩晚弯弯眉眼,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好久没见。”

“对啊。”她下意识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发丝随着动作晃荡,温顺流淌的丝绸般泛出柔和的光泽,往前递了递,“加个微信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发消息找我。”

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周舒姚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她不知道宋晩晚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传来的只有微信成功扫码后的滴滴声。

周舒姚抱着手臂,紧紧捏着手机,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哄哄闹闹的玩闹声从身旁掠过,显得格外安静。

宋晩晚沉默地看着她,莫名想起初中运动会排练举牌,中午炙烈的阳光热得像能让人融化。

变成地上蒸发干净的水,变成空调间里凝成的露珠。

她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丝绸一般的光泽感。裙摆擦过大腿间,招呼着一起去小卖部买饮料。

“马上就分班了,你想选什么呀?”她问得很轻,好像很忐忑。

宋晩晚客套地笑笑,错开视线,只是很诚实回答,“选物化地,你呢,读艺术吗?”

“嗯。”她停下脚步,“我还以为你也会去读艺术,毕竟你初中的时候作文写的那么好,我以为你会想念编导的。”

宋晩晚眼睫微颤,这时候似乎也只能笑笑,“或许人各有志?”

她没有把过去怪罪到自己身上的意思,这让两人还能像个普通同学般说上几句话。

意识到这一点,周舒姚忍不住捏紧了书包带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依旧那样沉甸甸的,她咬了咬唇,挥挥手,仓促离开,“我的教室到了,拜拜。”

“拜拜。”

还是很早上,太阳从东边升起,已经在窗边露出个大概轮廓。

一寸又一寸光线,橙黄色的清澈。

宋晩晚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背影消失不见,头脑好像终于才恢复正常,可以推开自己教室的门,把失真的声音赶出耳侧。

一对一辅导的老师早就准备好了教案,招呼着她赶紧坐下,说着今天的课程安排。

她笑着说,“好。”

就像小狗看到主人时那样激动立起来的耳朵,咧开嘴的笑,绕着家不断不断转圈的狂奔。

没有一个高中生会不喜欢假期。

日历上说清明放三天,删删减减,最后也只落了个两天多。

还没分科,加起来留了十七张试卷,宋晚晚拍作业帮都恨不得拍了一整天。

开学第一节就是语文,没写完作业的同学都被赶到教室外站着,她昏昏沉沉撑住脑袋,意识模糊,一眨眼又跌进梦境。

坏消息接踵而来,学校莫名加大锻炼指标,大课间除了集体跑操,又组织自由跑。

周围满是抱怨声。

谢柠都被气笑了,“领导一天天净坐那做梦呢,真是白日梦专家啊,别念书天天让我跑步算了呗。”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侧身摇了摇宋晩晚的手,“你腿好了吗?最近可以跑步吗?”

今天大课间风大,成群香樟被摇得一片哗啦声。

“嗯嗯。”宋晩晚蹲下身把鞋带重新系了系,蝴蝶结的尾端被塞进层层叠叠交叉的带子里,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我早就好啦。”

先前的跑操改成了一圈,许多班主任跟着跑完后便甩甩手,成群聚在一起。

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一套激昂伴奏,同样的紫藤花架。

她坐在下面接电话,李静楠不知道又从哪里的状元报道里看到,人家说做事情要专心致志,要一心一意。

跑步的时候只想着跑步,学习的时候只想着学习。

感觉到不妙时,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

脑海里在这一刻无端生出许多假设,假如自己当时就离开,假如自己不赴约,假如……

可事已至此。

她的人生好像很难成为一条笔直的线。

数线并行缠绕在一起,时间推着滚动,变成杂乱的一个毛线球。

宋晩晚双手撑在满是塑料颗粒的跑道上,只是眨了眨眼,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她试着慢慢半蹲起身子。

或许应该庆幸摔了太多跤,穿得比较厚,疼痛阈值被不断提高。

手上是深深浅浅的凹陷,红肿破皮,那些小颗粒拍了好几下才肯抖落。

充当罪魁祸首的足球框被移出边界,白色的编织网扯得变形,不断拖向哪里。

今天风很大。

吹的人衣服都鼓起来,足球场上的草狂魔乱舞,像被下了降头。

她在心里吐槽着,双手撑在大腿上,试图借力站起来,视线里却突然被他人闯入。

抬眼,对上那双安静的琥珀色瞳孔。

宽松的上衣被风扯着向后拽,贴在两侧,露出精瘦腰身。

他垂下眼,只是看着,不说话,温润神色在这时候依然是那样平和。

混黑的发凌乱不堪,被推着露出一小片额头。

宋晚晚静静地看着对方。

周围还是不断经过的学生,不断游过的鱼,从他们身后迅速跑过,又或是翻过栅栏逃去小卖部。

而自己却像是搁浅的舟,游不动了才发现这平白无故生出的礁石。

因果全被颠覆。

他突然半跪下来。

离得太近了。

被风裹着的发丝都能撞到她脸上,连着温热的呼吸一起,麻痹知觉。

宋晩晚下意识向后跌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撑着,肩膀只能耸起,企图快速拉开这段狭小距离。

她微微喘着气,余光中只敢看着自己的指节,用力弯起,抠在地上。

拜托。

陈兆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径直拉过胳膊扶她站起来。

白色衣衫擦过鼻尖,滚烫触感沿着那一点肌肤迅速蔓延,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回避。

请不要拉我起来。

时间快速褪色,变慢。

宋晩晚只觉得自己那一块皮肤都像过敏了一样,又红又痒,她有些用力地挣开,没站稳后退了几步。

“我朋友就在你后面不远处,跑得很快。”他很平静地收回手,像在解释,“再不起来的话,会被他撞到。”

宋晩晚把身体重心都努力放在不那么严重的那只腿上,平视着肩膀很轻声,“谢谢。”

刚抬起头,却对上李灿绒挽着朋友走来。

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抱着胳膊,视线从陈兆扶着她的手上轻轻滑过。

宋晚晚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刻意错开视线。

厄运真是像倾盆雨,一场又一场,下不到尽头。

“哈哈,哈哈,吓死我了,我差点撞上来。”姜泽猛得一刹车,顺着惯性往前跑了几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凑合着笑笑,“没事,没事。这怎么啦,哈哈。”

他的脸都快笑僵了,两个人跟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又打着圆场,“哎呀,是不是快上课了,哈哈,要不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同学你好眼熟啊,哈哈哈哈。”

宋晩晚双手不自然地握成拳,连连后退了几步,“不用。”

她侧头看见谢柠跑来的身影,笑着补充道,“我朋友在那边,我先走了。”

操场上人越来越少。

风实在吹的太大。

陈兆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最后移开眼。

“我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她人感觉还挺客气的。不过幸好你把她拉起来,不然我真差点刹不住。”姜泽随口问,“不会你把宋晩晚绊倒了吧?”

“我怎么会。”心中酸涩难耐,他垂下眼自嘲着,试图走得很快,就可以停止这些没头脑的担忧。

“走那么快干嘛,想什么呢,这么愣?”

看着姜泽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模样,他嘴角嘲弄的意味更加浓烈,“我在想……”

风那样大。

就像初中的空调冷气,对着人呼呼乱吹,头发丝都在乱飞。

他是不被认识的同学,在某一条不被记得的走廊,短暂地与她同行。

有人问宋晚晚有没有记住谁,她思考很久,说刘泽然。

因为他穿的鞋子很好看,花花绿绿,让人过目难忘。

时隔多年,自己却依旧这样,穿着最普通,鞋头甚至还有些开胶的白色运动鞋。

陈兆快要受不了自己,整颗心在胸腔中四处乱撞,溃烂成一摊,目光忍不住追寻,越发觉得自己好笑,“我在想,为什么今天没有穿一双好看一点的鞋子。”

对于高中最大的印象就是用作业帮拍答案了 然后在假期结束前狂抄

是的(我们小陈其实是个有点自卑的阴潮男……

不知道有没有宝宝在看 但是!我们小陈马上就要行动起来啦

第6章 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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