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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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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尘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只花了四天就回来了,他抱着两把剑回到赵府的时候,只觉得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此刻熬过风雨见到了彩虹。

好吧其实还在下着雨,也不可能出现彩虹,不过终于能见到他徒弟和师侄了!

家丁前去通报之后,他就看见一大群人各自打着伞前来迎接自己,走在最前面的当然是顾行时和沈忆安。

“你们两个,接剑!”他也朝着一行人走过去,二话不说率先将手中两把佩剑丢给了各自的主人。

说起来季尘这次回去拿剑之后才发现这两把剑都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不过想想也是,二人都修习剑术,他都能想到找师父以前的铸剑好友铸剑,沈吟江又何尝不会去找呢?

而且不得不说沈忆安和顾行时都是极其会取剑名的人。

沈忆安的雾霜透亮无比,甫一出鞘,只让人觉得清亮,却又寒光如霜,确实正如剑名,剑身以白色为主,又点缀着青色,明明只是一把剑也让人觉得看着极其养眼,和它主人的气质如出一辙,剑穗坠着一朵她自己绣的梅花,剑锋锋利,削铁如泥。

顾行时的寻雪剑则是以蓝色为主,也是和他这个人一样,一眼看上去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透着丝丝寒意不近人情,寒光乍现,确如冬雪,同样锋利无比。

佩剑和主人都是有情感的,两人一接过自己的剑就抱在怀中仔细打量起来,颇有种与老友阔别重逢的感觉。

赵家人也是赶忙迎上去询问着季尘一路上的奇闻奇遇,季尘便捡着有趣的说,将几人逗得开心不已,此刻也快到午时了,一群人又走入正厅用膳。

众人连接落座,季尘的屁股刚一挨板凳就发现有件事情很不对劲——大家就坐的位置,准确来说是他徒弟和师侄的位置不太对劲。

按照之前他离开之前的习惯,一般都是沈忆安先选位置坐下之后,他和徒弟顾行时就在她两侧坐下,虽然从来没有明着约定过,但是心照不宣。

按道理来讲,就算自己离开了这几日,他俩也应该会坐在一起才是,但是此时此刻显然没有。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赵夫人林氏。

季尘:“?”

俩小孩这是闹别扭啦?

他的目光来回落在两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却觉得两人哪里都很自然,没看出来有闹别扭的样子,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两个人腻了之前的约定不想遵守了?

他总觉得也不太可能。

总而言之,自己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回来之后却发现天塌了。

于是季尘怀着忐忑的心情吃完了这顿饭,立刻就将自家徒弟提溜到一个地方开始问话:“你和忆安之间是怎么了?吵架了?”

顾行时摇头:“我能跟她吵起来?”

季尘一噎,这话确实有道理。

沈忆安那伶牙俐齿的模样深得她师父真传,顾行时哪里说的过她啊。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就顾行时这样也根本不可能和对方吵得起来,就算真的有矛盾也只可能是自家徒弟单方面挨训。

“那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跟她说明心意之后被她拒绝了?”顾行时不主动说,他就只能猜。

结果这句话又不知道戳到顾行时哪里了,对方疯狂摇头,然后道:“还没坦诚说,她最近老躲着我,我也根本找不到机会说。”

虽然说一天前对方似乎有想找自己说话的,但是最后赵老夫人派人前来将人喊走了说是有事,于是他又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机会,而今日季尘就回来了。

“躲着你?为何?”季尘很敏锐,也深知沈忆安从来不是不大方的姑娘,于是精准提问,“你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了?”

哪怕这句就是普通的询问,但他问得太过精确,少年心里本就藏着事,哪里经得住这般如同拷问似的话语,于是当即就有点儿慌了起来:“……我和她之间能发生什么?”

但因为是在亲近之人面前,顾行时的情绪就不会隐藏的那样好,加上季尘别的不说,自己徒弟肯定还是了解的,这副模样肯定骗不过他,于是狐疑道:“不能吧,你这样子明显就是有事啊。”

“真没有。”顾行时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师父多虑。”

“我多没多虑自己能不知道吗?”季尘挑眉,旋即话锋一转道,“行吧你不说也行,我去问忆安就行了,她躲着你又不一定会躲着我。”

这话让顾行时惊了一瞬,他其实不太能确定沈忆安对自己的情感,特别是经过这几日对方的刻意避嫌,只是他总觉得相比自己而言,沈忆安面对季尘或许更加坦荡一些,说不定自家师父死缠烂打一会儿,她真的就说了。

于是当即就要开口阻拦,却忽然听见一道女声传来,声音温润,一如既往。

“师伯要问我什么?”

顾行时开口比季尘快得多:“沈姑娘听岔了,师父他没什么要问的。”

然后又在季尘惊疑的表情中轻轻扬起一抹笑,道:“沈姑娘此时前来是有何要事吗?”

沈忆安点了点头,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回道:“确实要同你说些事情,咱们换个地方细聊?”

季尘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圆,不是刚才谁和自己说忆安躲着他的?这不是还主动找话说么?

不过他这人一向眼力劲儿够够的,此刻既然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想起来把从沈吟江那里带回来的药拿给沈忆安,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了,一点儿不带犹豫地跑得贼快。

沈忆安带着顾行时来了赵府的花园,这地方她刚来赵府的时候就来过一回是想看看有没有梅树,后来接着几日下雨又打雷,也不好出门,今日想着下雨天花园无人,在此处谈事比较方便。

花园里修建有供人休息的凉亭,外头还在下着雨,甫一入亭,只觉得雨水落在檐上的声音不如落在伞上听得真切,这亭子好似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两人走进去刚好有风穿亭而过,吹散一些夏日的躁意,同时带来一点儿雨水,落在两人被风卷起的衣角处。

“这几日都躲着我,话也不肯多跟我说一句,今日怎么主动找我了?”顾行时说着就随意地在亭中坐了下来,他怀里还抱着寻雪剑,背靠着亭柱,模样颇为不羁。

仿佛他是要在这里审问沈忆安似的。

但是后者却在这几句话的语气当中听出来几分委屈和紧张来。

看来顾行时也是能猜出来她大致要说什么的。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于是她也干脆在顾行时对面坐下来好可以直接观察对方的神情,她的雾霜剑也抱在怀里,气势和架子一点儿不低于顾行时。

天家皇子和世族贵女的身份,看似曾经给他们带来了至高无上的荣耀,也带来了旁人艳羡不已的目光,但是最终还是如镜中倒影一般消逝,徒留他们一人带着回忆忍辱负重,相信终有一日天理昭昭,真相自会大白,月光自会明了。

“上次遇到顾行瑞以后,我向师伯询问了你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沈忆安道。

着实是没料到沈忆安一开口说这回事,顾行时愣了一下才道:“我知道,师父提前问过我了。”

“你向来聪慧,我其实知道瞒不过你,所以跟师父说你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就好。”顾行时又说。

这回沈忆安倒是愣了一下,虽然之前自己有过猜测,不过眼下听到对方亲口承认还是略有惊疑。

“为何不选择亲自和我说?”她轻声问,“说说当年你是怎么出宫的,之后又是怎么打算的,准备何时回晋元将一切夺回来?”

沈忆安一连问了许多问题,但是每一个都能说中顾行时的心上,一语中的,他倒也不意外,不徐不疾顺着回答:“能出宫这事其实还多亏了师父,当初他得知我在宫里过得不好,于是想办法找了朋友装成大师进宫说宫里风水不好需要一位皇室中人去寺庙为天家修行祈福,自然就挑中我了。”

“出宫之后,我做了很多事。”顾行时轻轻叹息一声,“按照娘的遗言去找外祖父的旧部,然后又好好跟着师父习武,同时开始部署手底下的人脉,还要去找良玉时安佩的下落。”

听到最后一句话,沈忆安微微垂眸,下意识想到了衣袖中的玉佩。

她今日来找顾行时,也有想将良玉时安佩物归原主的想法,虽然她不能确定对方想将此物送出,或者留在身边当成一个母亲的纪念,但是至少选择权应该在对方手上。

顾行时还在继续回答:“这些年我在晋元的的每一处城池奔走,发现整个晋元只剩下表面的荣华,实际上早就民心有所流失,毕竟那人坐在皇位多年却从未真正替百姓考虑过一二,只知贪图享乐不顾民生福祉。”

他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其实从出使大宸那一刻开始,我就在静待时机,回到晋元为我娘报仇,而且是以不伤害无辜百姓的方式让江山易主,这次顾行瑞的行动也算是提前了我的计划,我应该不会再回到大宸皇宫了。”

沈忆安点头,又道:“不过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出宫之事是瞒着陛下的吧,你若是就此直接回晋元,尚在宫中的那些晋元使者又当如何?”

“这个我自有方法让皇帝放他们出宫。”

知道这人聪明,沈忆安便懒得替他多考虑,正想回话便听见面前少年轻笑一声,声线明朗,温柔的笑意中一如既往带着点儿旁人无法轻易察觉的探究意味。

“至于为何不亲自同你讲,因为我之前觉得有些话借师父的口来讲,或许比我自己来说更好,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因为沈姑娘也不曾亲自和我讲讲你的身份和过去,不是吗?”

“或者说,不应该称你为‘沈姑娘’,而是舒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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