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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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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此言何意?”她不解便问。

“你太瘦了。”顾行时道。

闻言,沈忆安眨了眨眼,不自觉停下动作,然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又看向对方道:“顾大人好眼力。”

她虽然因为幼时病症下定决心每日好好吃饭,可又因为服用多种药物产生了副效用,进而导致每顿饭无法多吃,故而这么些年过去就越来越瘦了,但是一般有衣裳照着,其实并不明显。

不过顾行时这眼力也太好了。

她话音落下,顾行时却是没有接话,沈忆安盯着他看,便发现对方的耳朵似乎有点儿红。

沈忆安:“?”

顾行时今天好奇怪。

她懒得多想,便继续喝甜羹,但是喝着喝着,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微微皱眉问道:“说起来那日在玉和宫,多谢顾大人最后将我拉了回来,不过最后我究竟是怎么回来常乐宫的?”

她又抬眼看向对方,和顾行时对上视线。

然后她就发现这人的视线有点躲闪,而且抿着唇半天没吭声。

少年束着的高马尾因为他的垂头而落在肩处,他随手把玩着,却不见轻松随意之态,反而处处彰显着紧张。

沈忆安眯着眸看他半晌,就不太指望对方能回答了,她便依着记忆兀自猜测:“我最后看到的人是顾大人,该不会是你抱着我回来的吧?”

少年仍旧沉默,而这副神态落在沈忆安眼中就是妥妥得默认了。

沈忆安:“!”

她自然知道既然最后看到了顾行时,自己还晕倒了,肯定是对方将自己敲晕了,但是她没有仔细想或者说不敢仔细去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直到这时候看见对方的态度她又忽然愿意去思考了,于是很自然地就问了出来,这话不像是疑问,更像是为了确认。

难怪,她刚才还在感叹顾行时这人眼力好,敢情压根就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因为抱过了有接触,所以才那么清楚。

一瞬间,她心里又涌上来之前那种异样的难以捉摸的情绪,让她突然觉得房间里有点闷,于是她将瓷碗先放下,便下床将窗户开得大了一些。

外头的微风吹来拂过脸颊,她才觉得心绪平复了不少,却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这样,那回来的路上……”

这回顾行时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就抢先回道:“沈姑娘放心,为着你我的清誉,我特意绕了路来的常乐宫,路上人不多,何况那日事态紧急,太部分宫人都忙着,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

这话让沈忆安稍稍放下心,松了口气。

她站在窗边,微微垂眼去看顾行时,发现对方正悄悄地深呼吸调整心绪,不自觉微微扬唇,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刚才沈忆安发问的时候顾行时就觉得屋里格外闷热,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对方先一步打开了窗户,才让他有了一个平复心情的机会。

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他才想起来这次前来还有事情要问,于是轻咳一声,道:“说起来我这次前来,一是为探望沈姑娘,二是我对于京城传言之事多有好奇,想着沈姑娘是大宸人或许多有了解,便想问问。”

听到“传言”二字,沈忆安眸光微动,京城里这半年来的传言,除了舒家灭族一事还能有什么?

顾行时果然因为自己去宁婉宫之事开始着手查自己和舒家的关系了。

不过他要真的能查到舒棠还活着才有鬼。

所以她面上神色平静,语气也毫无波澜:“顾大人但问无妨。”

“我听闻,舒家那位舒二姑娘,天生身子孱弱缠绵病榻,所以年仅五岁便早夭而亡,确有此事?”顾行时问。

沈忆安点了点头,道:“这事几乎百姓皆知,舒二姑娘也真是可怜,明明一母同胞的姐姐身子康健无虞,偏偏她从小大病小病不断,虽然舒大人和舒夫人从未放弃过她,想了各种方才替她医治,但终究敌不过天意,小姑娘还是早早去了。”

顾行时仔细听着沈忆安的话,却又听不出来对方语气中除了惋惜以外的情绪。

但是他提及舒家,沈忆安第一反应不是畏惧叛国之族,所以也能反应出来对方是属于相信舒家的一类人。

“不过我近日来又听闻一件怪事。”顾行时轻声开口,“说这舒二姑娘其实并非是五岁死的,而是被父母瞒着多活了几年,一直到十岁因为一场大病而去,不知沈姑娘对此事作何感想?”

闻言,沈忆安微不可察地蹙眉,但是未让顾行时看出分毫,她轻轻扯唇角,只道:“我一个外人能对此事有何感想?”

“应该是因为舒家在大宸地位过高,世族之间的权利争夺总是说不好,想来是舒大人和舒夫人心疼爱女,害怕有人将主意打到这位体弱的二姑娘身上,便出此下策想多保住她几年,只是最后还是被老天收了去。”

她说完快速垂眸,避免让顾行时看见眸中不自觉涌上来的星星点点的难过情绪,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那边顾行时听了这句话也垂下眼帘,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母亲临终前对自己所言,也正是对应了这句话。

半晌,他才开口:“沈姑娘倒是和我想到了一处。”

他偏过头去看仍站在窗边的少女,问道:“不知我可否问问沈姑娘,去宁婉宫究竟想查的是什么?”

沈忆安又抬眼,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开口:“有时候,我得劝劝顾大人不要知道的太多。”

“那晚大人替我解围作证时也说了你我算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我姑且将你当作盟友,但仅限于互不干扰互不供出对方,其他的还请顾大人不要随便插手。”

她这话便是要将自己赶出局外,同时还划了一道界限,顾行时微微蹙眉,不知为何心里涌上来一点不甘心。

他虽然一早就知道这姑娘有点外热内冷,表面看着温温和和好说话,实际上却是难以亲近,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清楚自己以前是压根不在意的,但是今日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在意得要死,简直莫名其妙又心有不甘。

屋里静了片刻,顾行时才说道:“我不知沈姑娘有没有从影赤口中查探到我去宁婉宫的目的?”

沈忆安不打算卖关子,快速应对:“顾大人究竟要找什么信物?或者为何你的信物会来到大宸进入皇宫?”

“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甚清楚,但是我要找的是一块玉佩,不知沈姑娘在宁婉宫见过没有?”

沈忆安突然觉得事情怎么有点本末倒置,原本自己是准备在弄清楚玉佩对顾行时到底多重要之后才要用它和对方做些交易,但是怎么眼下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对方就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了?

而且其实和对方互相试探拉扯到现在,她想要的交易似乎也达成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不打算深究,直接顺着问:“这块玉佩似乎对顾大人来说很重要,为何?”

顾行时一时微怔。

良玉时安佩对于他来说当然重要至极,那是母亲祖传之物,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也有以后要交给自己命定之人的意味,所以他才不顾一切要来大宸,也不顾一切要将之找到。

只是这些,是该要这个时候和沈忆安全部说清楚吗?

他却突然犹豫了。

见对方不语,沈忆安便已经了然,于是道:“大人不欲多言我自然不会接着询问,只是我每次前往宁婉宫所得也甚少,所以不曾见过大人的玉佩。”

这句谎言说出口之前,沈忆安有轻微的纠结和犹豫。

但是纠结片刻,她还是觉得不到时候,既然这块玉佩莫名从晋元来到了大宸,又因着自己送给姐姐的原因进了皇宫,那么它和皇宫里的大阴谋会不会有所牵扯?在没弄清楚之前,她还是不能就这样把玉佩交还。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也存了不想将顾行时拉扯进大宸皇宫这场阴谋里面,她有点想把他摘出去,虽然目前不清楚到底出于什么心理。

听了这番话,顾行时垂下眼眸,似乎思忖了一会儿才道:“还是谢过沈姑娘了,之前姑娘所言我会好好考虑,眼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沈忆安微微一愣。

他说的是考虑不是答应,也就是说他不愿意完全退出去不插手她的事情,反而还可能继续顺着去查她和舒家的关系。

她一瞬间被气笑了,刚要张口说话,便见对方已经速度很快地走到门边,推门出去了,像是默默用行为堵住她的话。

沈忆安:“……”

偏殿外的凉亭之中,萧梦檀和秋水正在对弈,时不时又看向沈忆安的房门。

其实今日萧梦檀能放顾行时进来常乐宫,都可以算是秋水的功劳。

她总觉得顾行时和沈忆安之间就是有种微妙的情感,而且甚至能察觉出来顾行时对于沈忆安明显就不一样,她秉持着支持沈姑娘一切想法的原则,就着这次事情和自家公主打了个赌。

具体内容就是,反正萧梦檀已经对外宣称沈忆安受了伤,刚好让沈忆安在常乐宫中养几日,她肯定就去不了乘风殿,那就看看那位顾大人会不会主动过来找沈姑娘喽。

其实萧梦檀一开始压根不想赌这个,毕竟比起秋水对二人之间细腻情感的察觉,她更觉得是顾行时单方面对沈忆安不怀好意,此人不得不防,但是架不住秋水软磨硬泡,最终还是重新考虑了一下此事,答应了。

而赌注呢,就是如果顾行时一直不来,就是萧梦檀胜,秋水以后坚决不在自家公主面前提及两人的任何事,反之则秋水胜,那么如果顾行时来了萧梦檀就不可以横加阻拦,要允许对方去见沈忆安。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萧梦檀一边惊异顾行时这家伙居然真的来了,一边又放心不下地在顾行时进入偏殿前念了八百遍对方需要遵守的原则,在对方再三保证之后才肯放人进去,但是看对方进去之后还是不放心,干脆拉着秋水直接坐在外边下棋边观察情况。

房间里很平静,看来两人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又有秋水不停宽慰着,萧梦檀才渐渐放下心。

萧梦檀手执黑子落于棋盘,两人忽然听见一声开门的轻响,同时扭头一看,顾行时出来了。

不过看上去面色有点不太好,莫名有点忧愁。

萧梦檀:“?”

秋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出自《战国策》中《触龙说赵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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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一个手握感情线剧本的女人

见到顾行时出来的两人:他咋emo了?俩人聊崩了?

小顾:这是为啥啊,为啥沈忆安一定要跟我划清界限啊,我补药

忆安(冷漠脸):我为我家人报仇申冤,和你似乎没有关系,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然后小顾就不说话了,因为被“别人”俩字干破防了

第55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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