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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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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个之中,唯有沈忆安回头,望向传来声音的那间竹屋。

真奇怪,她师父不是向来不喜旁人上山吗?怎么如今这房里还会有其他人?是师父又遇到了有缘之人所以将人带了回来?

一瞬间,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但是自己瞎猜测没有意义,她又回过头看向沈吟江,道:“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是师父救回来的?”

沈吟江倒是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只是如实点头:“就在你下山之后的半个月,我有回下山发现有个年轻姑娘昏死在山脚处,全身已见溃烂之兆,是中了什么要命的毒。”

“但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所以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我略略扫她一眼,不知为何在一瞬间想到了徒儿你。”

沈忆安怔了怔,道:“所以师父就将她带回了山上并为其医治?”

沈吟江这会儿也回头看了一眼房屋,又道:“是啊,因为你为师动了恻隐之心,就上前去探了探那姑娘的鼻息,发现微弱至极,濒临死亡。”

或许是沈吟江说看到那姑娘想到了自己,沈忆安眼下听到她这样说心中不免一紧,但一瞬间又想到这人现在已经在屋中躺着休息了,感叹道:“幸好她来了燕云山,遇到了师父。”

沈吟江却矢口否认:“应该说幸好她让我想到了你,不然就不是濒死了。”

沈忆安一时没有接话,又听沈吟江道:“不过她中毒很深,而且是属于慢性毒药,发作起来很是痛苦,所以为师也是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将她救回来,但是眼下应该还没醒才是,方才屋里怎么会有动静?”

她忽然想到什么率先起身,只道:“我进去看看。”

沈忆安想了想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女子闺房季尘不方便进入,于是顷刻间小院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倒也正好轻松自在。

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突然眼尖地看到不远处飞来一只信鸽,目标正是自己。

季尘愣了愣,几乎能直接猜到来信息者是谁,随后唇角微勾,伸出手耐心等待信鸽的停留。

……

沈忆安跟在沈吟江后面进了竹屋,两人饶过屏风,率先看到了床榻边散落一地的碎片。

沈吟江愣了一下才道:“哦我想起来了,在你来之前我在给这姑娘喂药来着,然后季尘听我说了你要来之后,就非要替我试试你的武艺有没有长进,我就连忙出去找了个地方看戏,空药碗就顺手放在一边的小几上没管。”

她再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她并没有苏醒,仍然紧闭双眼,但是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张口说些什么,而被子已经被自己掀开,看样子方才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才导致瞎挥手碰倒了药碗。

沈吟江无声叹息,就见身后的沈忆安已经饶过自己蹲下身来去清理碎片,她忙道:“忆安仔细着别伤了手。”

随后又实在不放心,跟着她一同收拾起来。

沈忆安本对这床榻上的女子并无兴趣,但是当收拾好碎片准备出去之际,她不知为何,像是下意识般地回了头看向了女子的脸。

随后她的身子一僵,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停止流动,时间也停止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像是努力从鬼门关爬了出来找自己一般。

沈吟江注意到了徒弟情况不太对劲,于是问道:“忆安怎么了?难不成这人你认识?”

沈忆安在这一刹那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又反应了一会儿才控制不住激动地语气道:“师父,她是岁兰!”

岁兰,舒瑜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女,后来又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跟着一起进了宫,上一次舒瑜给自己托梦,也曾经梦到了岁兰。

都说已逝之人才能给尚且活着的亲人托梦报信,想来岁兰当时处于濒死状态,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所以才也跟着阿姐一道给自己托了梦来。

她险些落下泪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整个舒家唯有自己逃过一劫,不曾想今日仍旧有幸再见到当年故人。

沈吟江也因为她这一声有些微微愣神。

虽然她遇到舒棠的时候舒家大姑娘已经进了宫,故而不曾见过面。但是因为自家小徒儿十分喜欢她姐姐,所以在燕云山上的时候,舒棠总是会和她提及自己阿姐是一个多么多么温婉的女子,对妹妹和其他弟兄又有多么多么好。

然后又会提到舒大姑娘身旁的贴身丫鬟岁兰,她自幼被舒夫人所救后带回舒府,从此跟在舒大姑娘身旁伺候,她比舒瑜略小两岁,家中亦无姐妹,舒瑜和舒棠都待她极好,久而久之三人也相处得像是姐妹一般,情分自然深厚。

此刻沈吟江心中也是喟叹万分,难怪自己仅仅看一眼这姑娘就会想到自家徒弟,原来两人本就情同姐妹,性子气质上自然有相似的地方。

沈忆安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盯着岁兰苍白无比没有血色的脸,心中心疼万分。

她想开口唤一唤对方,跟她说二姑娘回来了,二姑娘健健康康地回来了,好让岁兰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岁兰真的还活着。

但是她刚想开口又生怕打扰到岁兰休养,毕竟之前师父说她中毒很深,而且还是很厉害的慢性毒药,发作起来会非常痛苦。

那么她出宫一路找来燕云山,途中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想到这里,沈忆安突然心中一惊。

岁兰一直跟在阿姐身旁伺候,是阿姐的心腹,也是她在深宫之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想来阿姐发现的秘密岁兰一定也知道情况。

说不定她也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又是谁向阿姐下了死手!

但旋即她又蹙起眉头。

可是如果幕后黑人能给岁兰下毒,为何又会留她一命?还有皇宫的宫女是不可以随意出宫的,岁兰又是怎么不引人注意出来又找来燕云山的?

在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是却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想来只有等到岁兰醒来的那天才能知道一个确切结果了。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师父,对方却像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想问什么,回道:“岁兰中毒深很难调理,虽然如今性命是保住了,可为师也不知道她何时能醒过来,你在山上这几日可以多来与她说说话,听到你的声音她说不定会有反应。”

沈忆安点点头,掩住眸中心疼和忧虑,才和沈吟江一同出了房间。

……

在沈忆安仔细与沈吟江说了在宫中探听到的所有消息以及将在宁婉宫中搜查到的信纸拿给她细阅读之后,沈吟江皱了皱眉头,先说明了自己的分析。

“既有书信证明,也有宫人言语,可以说明明贵妃同舒大姑娘之间绝对有什么秘密,忆安你回宫之后一定要多加注意此人,以及她身边的宫人。”

顿了顿,她又补充:“或者是找个机会在她和她身边人面前提一下大姑娘,看看他们作何反应。”

沈吟江从不唤舒瑜为“婉妃”,她从来都认为女子最先只是自己,舒瑜就是舒瑜,不是什么宸帝的婉妃。

其实这样讲来,她甚至连“舒大姑娘”也不想叫,舒家嫡长女的身份,岂不也是为其套上了一个枷锁?

但是她与舒瑜并不相熟,何况对方如今已然去世,基本的尊重必须要有,才折中这样称呼。

沈忆安第一次听闻自家师父这个想法后先是一笑,后来仔细想了想也是,舒瑜就只是舒瑜而已,不是什么旁的人。

她刚点头应下声来,又听见沈吟江沉吟一声道:“为师总觉得,你那位小外甥女,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这话听得沈忆安眉心一跳:“师父此话何解?”

沈吟江不答反问:“在你入宫以来这一个多月,觉得这小姑娘心智如何?和你幼年相比呢?”

沈忆安微微思忖后点头,给出回答:“不相上下。”

“那就是了。”沈吟江了解,“你仅凭一个多月就能断定,舒大姑娘作为她生母又焉然不知?”

沈忆安有心反驳说阿姐爱女心切,不应该会将萧慕初扯进来才是,可师父总是过于了解她,下一刻又道:“或许换做平时她一定不会这样做。”

“可是她发现了大秘密,这个秘密一旦东窗事发,不仅会危害她自己,或许也会连累整个舒家。”

沈忆安瞬间瞪大双眼,颇有些难以置信。

沈吟江一句话,就将舒瑜之死和舒家被灭联系在了一起,看似荒谬,可仔细深想却发现并不是没有可能。

她突然有点着急:“可是如果真的如此严重,按理说就更不应该告诉慕初,难道不是能保一个是一个?”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别忘了慕初才六岁,而且她姓萧,是皇嗣,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胆大到去动皇帝的孩子。”沈吟江低声道。

她声音虽低,却字字珠玑。

沈吟江继续道:“何况她才六岁,换了任何并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觉得,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她能知道些什么?”

此话落下,沈忆安心里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心脏立刻跳动起来,不受控制。

是了,萧慕初年纪小反而不惹怀疑。

此招虽险,胜算却最大。

既能够极大限度地保留证据,又不会惹人怀疑,萧慕初本人也能够作为一个人证。

以阿姐的性子,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真的可能会走这一步棋。

她不自觉攥紧了衣角,一向沉着冷静却也在信任之人面前有些慌了心思,动了动唇才喃喃问道:“那师父觉得,徒儿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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