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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十一计·抛砖引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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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

元明月面上闪过疑色。

城破那日,她亲眼所见,元章贪生怕死,自缢于树下。死前拉了一堆美人陪葬,十足昏君做派。再者说,他一个万人之人的天子,怎会轻易被人逼死?

元晖眼神如刀,将手中的一沓信件扔到桌上,“你自己看。”

信统共有九封,元明月一封封看过去。

这九封信,是鲁阳王元祁,在中都城破前五日,写给元章的密信。

说是密信,实则是催命符。

无他,元祁在信中暗意元章,要他一死换江都城出兵,并一再承诺会辅佐元晖登基。

元明月快速看完,冷笑一声,“元晖,父皇并非傻子,怎会被区区几封书信威胁?”她瞧着,明显是有人故意从中挑拨元晖与元祁相争。

她不信,元晖却信。

那段时日,元章时常孤身一人待在御书房,彻夜不眠。

他去劝过,他的父皇却无端看着他流泪。今日恍然大悟,他的父皇原是为了他而死,“阿姐,人证物证皆在,容不得你不信!”

“人证是谁?”

“伺候父皇的卢公公。”

元明月仔细回忆,发现对此人毫无印象,“父皇从前的内侍不是纪公公吗?”

她第一次回宫,纪公公便站在光和帝身边。

听闻元章不喜宦官,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只一位内侍,便是纪公公。

元晖:“纪公公两年前醉酒落水,他死之后,便是卢公公伺候父皇。”

元明月:“好,即使卢公公是父皇的内侍,他能证明什么?”

元晖再也忍不住,拍着桌案,脖子上青筋毕现,“他能证明这些书信为真!他能证明元祁那个小人不止写信逼迫父皇,还曾派人入宫逼死父皇!”

“元晖,书信可以伪造,人也可能被收买。”

元明月平静地看着他。书信和人证,看似证据确凿,其实不然。

她当初调拨大巫与元前,用的便是一封伪造的书信。大巫深爱闻欢,也未曾辨出真假。

再论这个卢公公,今时今日突然跳出来。而且元章纵使真的爱子至此,怎会被元祁三言两语挑拨自尽?

整件事透着古怪,元明月劝道:“元晖,此事有疑。对了,卢公公如今在何处?”

她想着,不如她去问一问卢公公,辨辨此人的真假。

元晖哑着嗓子,“阿姐,你随朕去承明殿。”

卢公公四十上下,身材矮胖,面白无须,两颊略长。一身破烂衣衫,手上通红一片,生了不少冻疮。

随着他抬手抹泪的动作,露出满手遍布的一条条血痕。

眼下,他看元晖与元明月到来,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求他们为元章报仇雪恨,“大家为了圣人为了百姓,才走了绝路。”

元明月盯着那张脸,“你为何今日才找圣人?”

卢公公涕泗横流,“公主,大家离开前,将书信交予奴才,再三叮嘱奴才定要藏好,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交给圣人。”

元晖在旁解释,“元祁为防逼死父皇一事暴露,曾派了不少人抓卢公公。万幸卢公公机警,一直躲在宫中,这才逃过一劫。”

起初,卢公公怕死在宫中,光和帝的冤屈与元祁的算计无人知晓。

结果临出宫时,他无意间认出元祁的一个部下偷偷摸摸去了御书房,此人曾经入宫与元章密谈。

自那人走后,光和帝才生了死意。

卢公公一路跟随,听见此人找宫娥打听他的下落。他害怕出宫便是死路一条,索性揣着书信躲到冷宫。每日只敢半夜偷跑出去吃些残羹冷炙,苟延残喘。

至今日,元晖路过冷宫,他才冒着被杀的风险跑出来。

元明月细细回味卢公公的话,发现有两点奇怪之处。

其一:当日重华宫乱成一团,他却能一眼认出元祁的部下。其二:他在冷宫藏了半年之久,竟无一人发现。

观他种种行径,应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

他往日是掌事太监,想要接近元晖,有的是法子,怎会贸然在宫道拦住元晖?

若元晖身边有元祁安插的棋子,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对父皇真是忠心。”元明月笑了笑,“对了,你知晓五皇叔那位部下是何人吗?若能抓到此人,由他出面作证,定能治五皇叔的罪。”

卢公公颤颤巍巍说出一个名字,“回公主,此人叫陈矩。”

元晖凑到元明月耳边,“陈矩是去年春日入宫的侍卫,朕已派人去找他。”

元明月不置可否,她大胆猜测陈矩已死。

若此事为真,按照元祁的性子,陈矩必然早已被他灭口。

若此事为假,幕后做局之人,也不会让他活。一个死人的话往往比一个活人的证词,更显得真凭实据。

当下,元晖愤愤不平,加之卢公公在旁不停哀嚎。他恨不得即刻下旨,捉拿元祁,“阿姐,朕打算找母后商议此事?”

元明月侧目诧异道:“你不是素来喜欢找六皇叔商议大事吗?”

她听春杪说,自从元前帮元晖办好那件大事后,两人之间,亲如父子。而且,此事疑云重重,徐见羞不见得会帮元晖。

元晖:“六皇叔犯了腿疾,已多日未上朝。”

元明月:“他这病,来的可真是时候。”

元晖神色浮起愠怒,“阿姐,朕知晓你讨厌六皇叔,但他确实旧疾复作。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小侯爷。”

元明月喏喏还嘴,“我又没说他装病......”

元前自儿时断腿,便落下病根。

每年冬月,总会犯个十天半个月。听说一旦疼起来,痛不欲生。

元前往年为减少痛苦,会找大巫要些安神药。只今年大巫不在,他疑心又重,怕式如金在安神药中下毒,便打算生生扛过去。

天色已晚,元晖招手唤来钱自成,“你将卢公公带去偏殿。”

等殿中只剩他们姐弟二人,失父的痛苦涌上心头,元晖怔怔看着元明月,“阿姐,父皇为了你我的安危,被元祁逼死。”

元明月木着脸,她和元章此生只见过两面。

第一面,他推她去和亲,嫁给与他称兄道弟的北朝皇帝,美其名曰亲上加亲。第二面,他推她用美人计,去帮元晖笼络得势的朝臣。

为就算死,也是为了元晖而死,与她无关。

不过,元明月总觉得这事像是一个局,看着滔滔不绝叫嚷着要为为报仇的元晖。她想了想开口,“元晖,你根基弱,不可与五皇叔硬碰硬。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可以再找找其他人证。”

元晖着急为父复仇,哪听得进元明月的劝导。见她一副淡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父皇再对不起你,他依然是你我的父皇。阿姐,你若不愿意掺和此事,那便回去吧。”

元明月银牙咬碎,若她有朝一日能回到过去,定要劝她娘别给元章下药。就该让他多生几个蠢儿子,早晚操心死。

还有元晖,倒真不愧是元章的亲儿子,十足十的冲动,十足十的蠢。

若真是有人做局,元晖哪斗得过元祁。

“你信不过我,那便去找母后,听听她怎么说。”元明月眉心紧蹙,急急说道:“我好心劝你,你却不买账。我且问问你,若陈矩已死,五皇叔狡辩书信并非出自他,之后再反将一军,说你诬陷他,趁机与三皇叔联手造反,你怎么办?”

元晖冷静下来,无助地坐在龙椅上,掩面哭泣。

自继位后,朝堂内外,后宫诸事,没有一件让他顺心。

他是天子,但却是万事都做不了主的窝囊天子。

元明月顺顺气,扶起元晖后,柔声道:“元晖,你别急。我陪你去找母后问问,好不好?”

元晖黯然点头,两姐弟相互搀扶去了长秋宫。

宫道空寂,只簌簌飘雪落下。

长秋宫中,徐见羞捏着一封书信,淡淡问道:“谁给你的信?”

元明月先一步开口,“母后,是卢公公。”

徐见羞知晓卢公公,从前元章的内侍,沉默寡言,心思缜密。因城破之日,宫中死了不少人,又逃了不少人出去,她一时也未注意卢公公去了何处。

她还记得,元章自尽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身不由己,只能一死了之。”

今日看过了信,她方知他当日之言的深意。

元明月看她一脸深意,忙不迭将她的猜测说出,“母后,儿臣怕是有人故意设局挑拨离间。”

徐见羞颔首,算是同意她的话,“几封书信与一个人,的确无法给鲁阳王定罪,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叫陈矩的侍卫。”

元晖看两人一唱一和,徒生失望。

她们面上无半点伤心之色,仿佛被逼死的人,只是宫中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听够了,他低头问道:“若凶手真是五皇叔,又该如何?”

殿中无人回他这一句,徐见羞心里清楚,陈矩找到又如何。如今的南朝,看似风平浪静,内里早已四分五裂。

元晖要想为元章报仇,只能先拉拢元封,断绝元祁的所有后路。

见两人不说话,元晖拂袖而去,走前平静地扔下一句话,“朕会找到陈矩。”

可惜,十日后,元晖派出去的人带回消息。

陈矩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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