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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四计·假痴不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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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王府,从东向穿堂入内,再往南行百步,便是元瑛临水而建的闺阁。

临窗院前绿茵铺地,朱栏夹道。房内纱幔低垂,氤氲檀香缠绕其间,缥缈怡人。精雕细琢的架子床,件件陈设极尽奢华。

元瑛听完哥哥元熹所言,一把拂开案几上的瓷瓶。秀眉挑起,眼神横直,“元蘅这个胆小鬼。我往常说话大声点,她都打颤,她哪来的狗胆敢害我!”

“小妹,放心。父王定会查清此事,为你报仇,”元熹看着妹妹,“对了,你近来进宫,为何未带如丹和画梦两个丫鬟?”

元瑛说是元芙之故,“堂妹跟我说,元蘅在,我们不用带丫鬟,把她当丫鬟使便是......”

“蠢!”元熹指着妹妹鼻子大骂,“我们好不容易帮你找到两个武艺高强的丫鬟。你倒好,听了元芙几句,全然忘了父王所说。”

元瑛捂着脸哭,“我哪知道他们都想害我。”

元熹负手而立,看她哭得伤心,不忍再责骂她,“那日你抢了元明月的东西后,还有谁碰过那个盒子?”

元瑛放下手,慢慢回忆,“本来是我拿着,堂妹让我丢给元蘅。后来出宫上了马车,元蘅才将木盒递给我。”

再之后,她午膳多吃了几口菜,胃中难受,便想起那盒消食丸。

方吃下不久,她开始腹泻,可渐渐地,她眼前一片模糊。等再睁眼时,父王和哥哥围在她身边,都说她被人下毒,差点死去。

“哥哥,会不会是元芙?”

元蘅没胆子下毒,元芙却有脑子指使她下毒。

“你近日多休息,父王会查清的。”

元熹说罢,推门去书房找元封,“父王,小妹说消食丸是元芙让她丢给元蘅拿着的。”

元封一掌拍到桌案上,笔墨悉数被拍起,“查!若真是元芙做的,本王饶不了她!”

元熹犹豫片刻,将心中猜测说出,“父王,五王叔或许想逼你造反,与太子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这事总归不是元芙就是元蘅做的,”元封坐到八仙椅上,“老九懒得争,早跑了。倒是老五,整日带着元曜与朝中大臣交好。”

元封打发儿子回房,却让手下人备马车,去了鲁阳王府。

元祁正搂着美妾欲安寝,手下来报,定山王深夜造访。他赶忙起身,披了一件宽袍便去见他,“三哥,出了何事?”

“无事,来找你发发牢骚,”元封乐呵说道,复又提起元瑛被人下毒一事,“元蘅可真是狠毒,幸而瑛儿仅吃了一粒,这才捡回一条命。”

元祁听手下说过此事,一听是元蘅做的,也是一惊,“三哥,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是她对瑛儿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元封曲起手指,一下一下瞧着桌子,“对了,瑛儿醒了,在府里养病。若芙儿得闲,你让她去府里陪陪瑛儿。”

“好。芙儿定然愿意去。”

元封来得急走得快,三句说完,便推说明日要进宫去找徐见羞。元祁不明所以,回房前吩咐丫鬟明日早些叫元芙起来,备上厚礼去定山王府看望元瑛。

宫外犹如惊涛骇浪。

反倒是宫内,一片风平浪静。元明月试衣裙试到夜半仍不肯停,春杪与冬葭来来回回从门外走过,“公主,您还未睡吗?”

“马上!”

千挑万选,选了条染绿绡纱宫装,对着铜镜比划半晌,“程九昭,看本宫不美死你!”

萧萧梧叶秋风扫,露似真珠山水翠。

元明月打发窈娘去请元晖,等她一走,赶紧带着春杪与冬葭去了窈窕宫。

春杪守在宫道,冬葭躲在宫门后。

万事俱备,元明月理了理发髻,碎步走进窈窕宫。

程九昭一早等在偏殿中,听见脚步声时,探头出来瞧。果真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顶着一张丑脸,穿着一身绿衣裳,“公主,这儿!”

他用手拍打窗框,元明月心领神会,提裙跑去找他。

“末将参见公主!”

“小侯爷,你今日真客气。”

程九昭干咳两声,准备开口道歉。旭日高升,些微阳光透进来,元明月害羞地低着头,头上的步摇轻晃。他突然想起来,他买的珠钗还在身后的桌子上放着。

他转身去取木盒,元明月看他的皂靴走远,慌忙抬头,却发现他抱着一个木盒朝她走来。

“公主,末将送你的。”

元明月接过,雕花木盒沉甸甸的,她小心晃了晃,似乎有声响。

她好奇心重,当着程九昭的面便打开了盒子。一匣子珠钗,全是时兴的样式,比她妆匣中的珠钗瞧着还好看,“小侯爷,你费心了......”

元明月羞红了脸,心觉程九昭上道。

程九昭拳头握紧,低头看元明月盯着珠钗瞧,还不时拿出在头上比划,料想她此刻应心情很好。深呼吸几个来回后,他开口了,“公主,末将那日骂你丑,实非有意。”

元明月一脸纳闷,“啊?”

程九昭看她心情尚好,乘胜追击,“公主,末将自小有盲病,辨不清人。”

元明月在头上比划的手一滞,“你是何意?”

程九昭偷偷看她,继续说道:“就是,末将实则看谁都一个样......不过,唯独看您,有些丑。但不是因您丑,而是末将盲病犯了。”

啪——

珠钗掉落,撒了一地。

元明月凑近他,“你不是喜欢我吗?”

程九昭挠挠头,往后挪步,“公主贤良淑德,绝色佳人。末将不敢肖想公主!”

“那你为何每回碰见我,都害羞不敢看我?”

“末将不是害羞,是害怕......末将每回见到公主,都好似一张鬼脸在面前晃,心中胆怯,才不敢看您。”

“那你为何送我字画,还借题词表白心迹?”

元明月步步逼近,程九昭躲无可躲。后背抵住桌案,闭着眼睛应道:“公主,两幅字画是书画斋老板帮末将选的,末将不知题词一事。”

“那你频频约我私会又是为何?”

“末将口无遮拦,致公主名声有损。虽公主三番五次蓄意报复,但都是末将应得的。我约您,也是想为当日的无心之举道歉。”

“我何时三番五次蓄意报复你了?”

闻言,程九昭从怀中掏出她送出的心经,和那幅野鸭绑脚插翅难飞图,“公主,第一回,您躲在百花宫吓我,我回府昏迷三日才醒。”

“第二回,您去巫医馆,趁我药浴起身不便,想笑话我。”

“第三回,您送心经咒我,还说不管我跑多远,都会记着我。”

“第四回,您送这副画警告我,上面两只野鸭被人捆住双脚,沉入水底。公主,我水性差,若真被您绑住双脚丢进水里,会没命的。”

元明月看着那幅被他曲解为野鸭绑脚图的鸳鸯戏水图,气地朝他大喊,“你是不是瞎子,它们哪里像野鸭了?”

程九昭看她从白脸鬼变成了红脸鬼,欲哭无泪,“公主,这不是野鸭,难道是鸳鸯?”

他虽不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但作画之艺从未落下。

野鸭和鸳鸯,他自诩还是分得清的。

元明月:“你真的不喜欢我?”

程九昭:“公主天姿国色,末将配不上您!”

元明月接连问了三句,程九昭言辞恳切,一再说着不喜欢。

“我长得美,人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元明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潇洒日子和两万五千两的酬金,今日过后,全没了。

眼下还找不到另一个比程九昭合适的摇钱树,她想了想嫁给莫飞声的日子,哭得更加大声。震耳欲聋的哭声传出,程九昭着急忙慌捂住她的嘴,“公主,你我私下见面,不合宫规,您莫哭了吧。”

“行,但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元明月大悲过后,转念想到对策。

“只要公主肯原谅末将当日的无心之语,不再吓我。刀山火海,我亦愿意为公主闯。”

程九昭虽诧异元明月追问喜欢她一事,但为了摆脱她,他已然顾不得其他。

“你别跟太子还有淮北王说你不喜欢我。”

“这......”

“他们若问起,你随口敷衍便是,”元明月抬手抹泪,见他眼神犹豫,开始攻心,“你有盲病,我也有怪病。打小,所有人都说我美,说喜欢我。我......长大后,便听不得别人说不喜欢我。若听到了,约莫要不吃不喝,足足三日呐。”

元明月伸出三指比划,“呜呜呜,三日不吃不喝,我定是要死的。”

“我要是死了,小侯爷可愿意来年清明为我烧点纸钱?”

“还有,坟头上的杂草,小侯爷记得年年都帮我除掉。”

程九昭开口打断她,“公主,为何独独不能告诉太子殿下和六王爷?”

元明月用衣袖挡脸,“他们平日里最爱打趣我,若让他们知晓此事,少不得会天天在我面前说。”

原是如此,程九昭思虑后,点头答应。

之后,程九昭认真道歉,元明月表示原谅。两人面上都笑着,程九昭让元明月先走。等她走到门口,看到掉落一地的珠钗,又喊住她,“公主,珠钗还要吗?”

“不要了!我多的是!”

她不要,程九昭只好一一捡起,一边捡一边自言自语,“花六百两买的呢,不知能不能退?”

这句话被元明月听到,“多少?”

“六百两。”

“那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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