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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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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世界看错,反说它欺骗了我们。

-1-

人们似乎都习以为常,日子也仿佛回归了日常。

“除了这该死的天气。”

秋生十贰日常得叹息着不在她日常理解范围内的天空,并仍然觉得今天出门,脱下昨日的羽绒服换上夏裙不是什么可以被习惯的事情。

回到公司时,平时一点事嚷嚷不停的同事,却没有一个人对此发言。

平日不参与同事八卦热聊的秋生十贰有些不平静,试探着讲了句:

“昨天还是穿羽绒呢。”

马上便有人三三两两得回复她:

“秋生桑也关注这个呀,米花町的天气是很多变呢。”“昨天秋生桑的羽绒服很好看呐,在哪买的?”“大美女也会闲聊啊,没想到啊。”

呵,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秋生十贰珊珊回复了几句,感觉悬着的心终究还是碎了。

-2-

“下一站米花公园站,下一站米花公园站。”

下班回家的秋生十贰,运气很好得乘坐上公交车,缓缓吐出一口气,感恩自己所剩无几的运气。

秋生十贰迷迷糊糊得就要坐到那仅剩的老弱病残孕座位,突得就感觉被人一拍。

不是吧,车上没人站着了,就请让996社畜先坐一下啦拜托。

秋生十贰刚有些绝望得这么想,还没低头,就听到那熟悉的,简直让人癫狂的一句齐声问好:“秋生姐姐!”

刚上车时迷糊着,秋生十贰眼睛直接扫到座位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学生们的存在,哦,这次还有多了一位小红帽女孩。

这一下波折,不知道为什么,秋生十贰觉得心头有些发紧,白日碎了的心莫名又悬起来了。

想着这个月已经陆续经历的美术馆杀人案件,珠宝店绑架案,婚礼杀人案……一桩桩一件件,江户川柯南的身影驻扎在秋生十贰的意外生活里,如夜随行。

于是秋生十贰还有些迷糊的脸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看着小柯南明明白白在她眼前,突然就有一种于事无补的错觉纠缠住她,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小柯南被“熟人”凝视着,不知道哪里出错的冷汗又掉下来,只好熟练得发出“啊嘞啊嘞”的乖乖嗓,双眼弯成了半月眼,接着张口就要打哈哈。

-3-

“秋生姐姐是不……”是累了?

“都给我呆好不许动!”,“继续开,别想耍主意!”

甜甜的声音和拿着枪的绑架叫喊声同时响起。

在这种心跳加速的危机时刻,秋生十贰“哈”了一声,呐,碎不活了。

-4-

心理学上的朋友曾经跟秋生十贰科普过,行为主义心理学上对习惯化的定义是:

由于刺激重复发生,而无任何“有意思”的结果,致使个体对这种刺激的自发反应减弱或消失的现象。

秋生十贰觉得有些无语。

什么是有意思的结果?

什么是没意思的结果?

难道是她觉得每日跨服般变装很有意思,而时不时撞上案件很没有意思,所以她才会每日崩溃于老天的变幻莫测,却对眼前的绑架一阵麻木?

秋生十贰觉得这不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5-

在绑架犯持枪的威胁下,司机继续开着车,外面的人看不出古怪,只是等车的人叫骂着不再停站的公交车。

“这年头的司机怎么这样。”“等好久了,真是倒霉。”

而车上一众乘客在劫匪威胁下,老老实实得上交了手机,大家成功推诿的动作,让秋生十贰觉得自己的手机也能逃过一劫,刚要扯皮,

“我也没有……”移动手机...

“老实点,快交!”

歹徒狠戾的声音冲她传来,秋生十贰还是觉得麻了,而后感觉柯南拉了一下自己的裤脚,她一咬牙,狠狠闭眼,将手机放进了已经装了半袋的大包里。

-6-

心冷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秋生十贰,而后,便听到一个嚼口香糖的女乘客在面对劫匪的质问时,竟然嚣张到张口就来:

“那还用说吗,吃口香糖就是这样啊,我劝你啊,还是快点住手,最后你们还是会被抓到的。”

劫匪直接“哐”一声,开出一枪射在女乘客头边的车壁上。

车里众人霎时都被震慑。

随着几下瞳孔地震后,秋生十贰彻底冷静下来。

柯南看着刚刚还在发抖的秋生十贰,她的眼神突然冷峻,黑瞳里凝结的暗色,透露出女人的秘密。

柯南心中顿时愕然,他没有见过秋生这副样子,尽管两人在这个月里阴差阳错在不同案件里相遇,但柯南也只能简单判断出秋生十贰与案件无关的结论,其他的判断却无从下手。

-7-

秋生十贰自己却明白,自己哪里是被枪声定住了,不过是越危机的时刻她的头脑越清醒,而这种清醒却让她分不清现在与从前过去。

秋生十贰陷入了一种寂静,拉上帽子坐在位置上。

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劫匪要求警方即刻放出狱的“矢岛邦男”已经被释放,公交车在挟持下已经来到首都大隧道。

公交白炽头灯打在了地面的滑雪板上,给不被发现的炸弹蒙上了一层惨白。

“啪”得一声公交车内全面熄灯,秋生十贰眼中是昏暗与隐隐约约闪烁在四周和远方的光,明暗交错。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沉水的心跳声。

-8-

秋生十贰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口香糖乘客,看着她被劫匪劫持,就要下车。

眼前这一幕,让秋生十贰突然就笑出了声。

“哈~”

无人在意。

送死吗?

蠢吗?

为什么敢不要命地挑衅持枪的劫匪,却还会被一枪震慑,瞬间老实?

为什么明明窝囊到一秒失声,却还敢不可一世,嚣张得瞎嚷嚷?!

为什么他可以自封为正义的骑士啊?

正义是什么?

谁才是恶魔?

这些人对书籍了解多少?对艺术懂多少?对灵魂的喧闹、精神的冲突和痛苦了解多少?对希望、恐惧、仇恨、失败、抱负,以及狂热的现代生活了解多少?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生存,在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是正确的。

-9-

不随意注意行为是婴儿认知的习惯化反应。

随着公交车出了隧道后迅速的stop,秋生十贰头脑一震,迷茫的状态持续笼罩着她。

等到秋生十贰彻底恢复到当下的时刻,只能茫然得看着空荡的公交车,突然意识到,车上只剩下她和小红帽女孩了。

事情结束了吗?结束了吧。她没有注意事情的走向。

看来今天仍然是普通社畜被习惯根除的一天。

秋生十贰轻轻甩了下头,起身拍了拍前座沉默的女孩,然后拉起了小红帽,她无意干扰鱼的轨迹,只是顺手拉着同样在云里的小孩一起下车罢了。

小红帽女孩.灰原哀来不及瞳孔地震与任何反抗,莫名得被这个与少年侦探团那群孩子认识的女人拎到了车门口。

就在秋生十贰下车到前门,两片白色的光闪过她的脑海,她猛地反应过来,来不及解释,用力捞起了手上的小女孩,二话不说就奋力冲了出去。

她没有向小红帽问“刚刚车上地板上是不是摆着两块板来着?”这么傻的问题,只是看着狼狈跑来的蓝色小西装,边向他冲过去边在脑中大喊:

事情还没有结束啊!

-10-

当身后的巨响踏着热浪席卷秋生十贰的后背,一阵炙热先到达秋生十贰的五脏六腑,顺着丹田向上,像血脉一样,送出一口鲜艳的血色。

岛国的海岸上磷磷的月光第一次透过将落的夕阳,将白日腐化。

深海是属于黑夜的,只有月亮才能让它更加深沉,安静而凝滞,而太阳不配,因为执着的凝视从不解释,从不告别。

指尖向前与柯南手掌触碰的那一瞬间,秋生十贰终于游过了海岸,她看见了岸上站着的女人,血迹斑驳,却张扬得大笑,像个没有结局的孩子,有点疯,还有点幼稚。

不过此刻秋生十贰觉得,自己羡慕她。

12:简单来说,发了个呆,逃了场命。

哀酱:不知道怎么说,瞳孔地震了一路,后来忘记了就被救走了。

我们把世界看错,反说它欺骗了我们。——泰戈尔

习惯化那段看得百度百科。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胃——崇高的天堂就是食欲的天堂,精神的痛苦在此刻烟消云散。这些人对书籍了解多少?对艺术懂多少?对灵魂的喧闹、精神的冲突和痛苦了解多少?对希望、恐惧、仇恨、失败、抱负,以及狂热的现代生活了解多少?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吃喝,在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是正确的。

《上帝的孤独者》十月啤酒节,by托马斯沃尔夫

第2章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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