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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鹿、犬和扫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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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9月26日

我是在上完算术占卜课后在教室门口遇见的西里斯和波特。或者更准确来说,不是遇见,而是他们就是在等着我。尽管上次波特在霍格莫德说要告诉我一件事,但是我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好吧,大概是我低估了格兰芬多的执行力。看见我出来,西里斯吹了声口哨,后背离开墙壁,走到我面前时投下一片阴影。

“有空吗,蕾拉?能不能借用你的晚饭时间?”

我瞪大了眼睛: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我牺牲我的晚饭?今天可是周五!难得不用魁地奇训练的周五!他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休息时间来听他说话?

不等我拒绝,西里斯就将我直直地连同我背着的书包——一起扛了起来——奔向禁林。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大脑重新启动之后,我才开始拼命地捶打他的肩膀让他放我下来。“我不是小女孩了!西里斯——”

“可我觉得你的身高还和一年级时没什么区别。”他毫不留情地说,将我放回地面上,然后连拉带扯地带着我去了禁林深处。“不是——等一下——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波特……”我试图抱住旁边的树木,但只是徒劳。

大概是我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了,我只叫了波特一声,他就良心发现地锤了西里斯一下,“大脚板,你慢一点,她跟不上你的脚步。”

大脚板?是我又错过了什么吗?没听错的话,他是在叫西里斯吧?可是西里斯又和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呢?我看看波特又看看西里斯,他们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早已习以为常了,这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月亮已经西沉了,禁林里除了鸟兽作鸣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此刻只有月光影影绰绰地照下来作为这里唯一的光源,我心里有些发怵,低头从袍子里掏出魔杖想要给自己来一个荧光闪烁,再抬头时却不见面前的两个大高个了——只有一只巨大的牡鹿和一条像熊那么大的黑狗在我面前。我被吓傻了,环顾了四周都没找到他们:“西里斯——詹姆斯——你们人呢——”

我太害怕了,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以至于都没发现自己喊了波特的名字。面前那头漂亮的鹿用它的前蹄踹了那只狗一脚,再然后——

他就变成了詹姆斯·波特。

“大脚板,快变回来。你没发现她都快吓哭了吗?”

那只狗也跟着变回了西里斯。他撇了撇嘴,无聊地踢着脚下的泥沙,“我知道她胆子小,我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进个禁林都能被吓哭——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祖宗?”

我才没有小气到因为他说我胆子小才生气呢!我是因为他们的胆子大而生气的!他们居然敢自己偷偷练习阿尼马格斯——居然还练成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感到自己的牙尖都在打颤,“这之中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你们都会死掉?”

“可是我们成功了嘛……”波特委屈地嘟囔道。在西里斯看不见的地方,他甚至偷偷伸出了一根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就像上次在魁地奇球场那样。奇妙的触感顺着手心一路往上延伸至我的头皮,我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却不是因为害怕。

“你们是为了——”我斟酌着用词,好让自己的话语没那么直白,“是为了陪卢平?”

“我说了她很聪明,大脚板。”波特说,“她早就猜到月亮脸是……了。”

他囫囵说了个单词,我猜想是“狼人”。西里斯严肃地捏着我的肩膀,我被他弄痛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蕾拉,向我发誓你不会告诉别人。”

“我二年级的时候就猜出这事来了!”我恶狠狠地把西里斯的手从我身上撕下来,“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什么你叫大脚板!”

“因为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一只狗。”波特抢先说,“我是一只鹿——所以叫尖头叉子,莱姆斯叫月亮脸,彼得叫虫尾巴。”

“彼得?”我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问号,“——你是说,佩迪鲁?”

“显而易见。”西里斯说,“彼得比我们慢了点儿——但好歹他也成功了。他是一只老鼠。”

梅林啊。我庆幸自己现在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我背后的树上,否则我恐怕自己现在会站不住脚。连佩迪鲁都成功练成了阿尼马格斯,这是格兰芬多的团建活动吗?!我已经不知道现在该说他们不怕死还是该震惊于连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孩都练成了这件事——今天晚上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一时无法接受一连串的信息,再开口时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询问西里斯的一句“你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沃尔布加?”西里斯厌恶地移开目光,“当然不。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蕾拉。你只有这一个选择,因为一旦妈妈知道这件事,我就能肯定是你出卖了我。”

……这个阴险狡诈的格兰芬多!

我们离开禁林时马上就要宵禁了。西里斯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麻瓜卫衣(妈妈肯定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的存在),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冻死在这风口。原先他和波特一同在我前面,但走着走着波特就和我同排了,西里斯自顾自地哼着《你用魔法钩走了我的心》结尾那段长长的高音——很难听。

“斑比。”我嘟哝道,“我没想到你真是一只鹿。”

尽管我之前说过,就算詹姆斯·波特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只鹿或是一只狗我也绝不惊讶,这也不是他和西里斯真的在我面前变成了鹿和狗的原因!尽管并不意外,可又很意外……谁能想到一个世纪就出了三个未成年的非法阿尼马格斯?

“小鹿斑比?”他轻声笑了,“你还记得它呀!我第一次变形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谁能想到是一只鹿呢……看上去西里斯对自己也很惊讶。”

此时的月光变得柔和了起来,氛围不再像刚刚那样恐怖,我也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闲心转过头去观察他说话时的神态。月亮照在他脸上,他说话的时候神采奕奕,脸上也带着柔和的笑,不像平时那样锋芒毕露——有时候我总会想,其他人嘴里说的“恶劣的自大狂”真的是他吗?为什么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表现出那副样子呢?至少我看见的他都是细心的、可爱的。

……甚至温柔的。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叫你尖头叉子。我能不能叫你斑比?”

说出口后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惊吓冲昏了头脑……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像撒娇呢?

他转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我喜欢这个名字——呃,很可爱。我听到就会知道是你在叫我了。这是独属于你的。”

This is exclusive to you.

脸上又开始发烫了。我试图把脑袋埋进地里,盯着自己长袍下摆上一处污渍发呆,实则眼神在飘忽。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暧昧、有多不清不楚?

我没机会知道了——因为西里斯暂停了他的歌唱,回过头来不耐烦地看着我们:“你们俩还要像蒲绒绒一样走多慢?”

……为什么要在现在提起蒲绒绒啊!

——————

1975年10月8日

又是一个魁地奇训练过后的夜晚。今天的训练要格外艰苦一些,因为今天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天色昏暗加上雨水一直往我的眼睛里钻——我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依旧像一只狗一样被温尼特训练着接球。她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我在伦敦见过的棒球,不停地在各种角度将球扔给我,而我要做的就是接住。(事实上我觉得这根本没什么用,因为在比赛里金色飞贼不会主动往我的方向飞来,况且更麻烦的是要怎么找到它。)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城堡,扫帚已经被水打湿得不成形状,大概我得用上不少扫帚保养剂……还有我的训练服,它在我身上已经有千斤重了,而魔杖被我放在了寝室没带过来。

“又是泥水!你,那个赫奇帕奇的小鬼,站住!义务劳动!”费尔奇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把这些脚印全部擦干净。……你一挥魔杖就能搞定?不行!”

更糟糕的是还有一个转角他就要走过来了。我暗叫不好,现在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再结合我这副糟糕的模样,还有一串脚印——看来我今天真的倒霉到极点了,这个义务劳动不做不行了。

正当我打算放弃挣扎时,一双手又从旁边伸了出来,将我一把拉进旁边的扫帚间——这也太隐秘了,我根本就没发现这扇门的存在!不过现在我也来不及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不让费尔奇发现我的存在。我正思考着刚刚把我拉进去的人是谁,可是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

是青草柠檬的味道出卖了他。再联想到他把我拉进来的那股劲,这不是波特是谁?他看上去比我还紧张,一动也不敢动。

……扫帚间的空间有点过于狭窄了。现在我不得不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而他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手臂抱着我才能刚好够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脑袋上,我又为自己浑身湿哒哒的模样感到一阵羞耻了,可是我没有魔杖,只能任由自己身上的雨水也一同弄湿他的衣服。

我已经能听到费尔奇在外面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了。管理员正在为自己没能抓到更多的学生关禁闭而恼羞成怒,可一墙之隔的我们却紧紧地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自己整张脸都被迫埋进了他的胸膛,他身上的针织衫还带着他的体温,我的脸颊有点痒痒的,都快无法确定现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我确信费尔奇已经离开,因为他的辱骂声都渐渐变小了。扫帚间有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可是我没有心情管这件事了——因为波特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甚至我能感觉环在我腰上的手都慢慢收紧——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我听见外面暴风雨的声音变得猖狂猖狂,甚至在打雷,可在他身边,我拥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走了吗?”我听见自己轻声说。他的脑袋放得更低了,下巴从我的脑袋上转移到了我的肩膀。他的下半张脸和靠在我颈窝里没什么区别。

黑暗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耳边呼吸声愈发粗重,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更清晰了。

我腰上的那道禁锢又被加重了。

“……也试着相信我吧,小蕾?”

——这简直是犯规。

我不知道波特这话指什么,也许是说相信他费尔奇还没走,也许是说——别的什么。我不确定。他最近说的话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常常我会胡思乱想好半天。他到底为什么不说得更清楚些?

而且,谁允许他不经过我同意,跳过教名直接这么亲密的称呼我?这里没有另一个小蕾,他只能是在叫我,只能是我。

这个发音简单的单词在他嘴里暧昧不清地过了一遍后,竟然变得缱绻了起来。……小蕾,我在脑袋里再次回忆起他刚刚的发音,一股热气扑上了我的面颊。

心脏跳动的那些瞬间,同永远一样珍贵。

“我一直都相信你。”我闷闷地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

他摇摇头,率先推开了扫帚间的门。我的眼睛一时间还不适应外头这么强烈的光线,条件反射般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他将我拉到和他并排的位置。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好看着我们两个走路时偶尔会贴在一起的手臂发愣:他的皮肤是小麦色,和我的放在一起就显得他更黑了——差距甚至有些可怕。我是晒不黑的类型,大概遗传了我妈妈吧,所以无论在户外飞行多久都还是苍白的肤色,也许看上去不太健康。波特走路时会不自觉地晃动手臂,碰上我的时候甚至我心虚地差点弹到一边。

“不久后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我能来看吗?”他不自然地说,又开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你当然可以来,”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资格让你不来呢?”

“呃……也是。”他有些泄气,似乎在懊恼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会来给你加油的。”

“……谢谢?”我迟疑道,“不过你真的不会被你的同学们骂吗?”

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一开始认识时那种尴尬的状态。可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改变了。

TBC

詹姆斯·波特,一个在黑暗里特别会但是出了扫帚间就手足无措的屑。

第15章 鹿、犬和扫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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