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灵君？”

卫轶从云行手里接过一小袋银币，拿在手中颠了颠，一时还想不出能把这一小袋东西放在哪里，竟让他稍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但还是继续解释：

“乔阿婆、鱼姥姥、楼姑都属于灵君的范畴，它们是人类在中城的庇佑者，当然和异者不一样。”

“这些灵君的分类还怪亲切的，”云行把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钱袋子，“听着怎么都是亲戚啊。”

鱼亚在一边噗嗤笑出了声，云行和卫轶都扭头看她，她赶紧摆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清了清嗓子：“咳，确实挺亲切的。”

她一手握拳抵在唇边，接过卫轶的话：“异者有多种多样的属性，而灵君一般而言都是生灵，它们不仅庇佑人类，同样也保护森林中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但我不认为它们与异者南辕北辙，我更倾向于它们是异者之中的一个行为独特的分支。”

她们一路回到北城，把一颗晶核换成了一枚金币，一枚金币又换成一百个银币，一百个银币如今包成三份落到三人手里。

又来到那条街道上，街上行人往来，路边店面也还算齐全，一百没办法完全平均为三，于是他们准备去花掉余下的那一枚银币。

鱼亚为他们提建议：“剩下的之后再说，你们两个现在都应该去买一身新衣服，现在穿的也太不像样了。”

云行闻言点头，不用鱼亚提醒，她自己早就已经在四处张望路边有没有裁缝店了，这么探了两次森林，她这身新手装备已经基本宣告完蛋，走在路上不说虎虎生风，也算是旌旗招展，导致她现在无论远观近看都像是个大破烂。

卫轶一身衣服甚至比云行还破碎些，一路受到不少路人的注目，让他觉得别扭的要命，因此自然也是赞同。

他抱起胳膊，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道清朗声音。

“哎呀，果然收获颇丰，恭喜恭喜。”

卫轶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短衣的年轻omega突兀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几位或许有什么需要。”

沙罗眼睛弯弯，眼神先在云行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继而才又看向卫轶，他这次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由分说的靠近，而是与云行、鱼亚二人都保持着一个相当有分寸感的距离。

云行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应该说走在这条路上不刷新出商人npc她才要感到奇怪。

她与沙罗打了个招呼：“下午好，或许你那里有我们可以穿的衣服？”

沙罗歪头，好像有些无奈，他耸耸肩膀，紧接着云行第一次进入北城时曾见过一次的小摊子便又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上边林林总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云行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她的目光在上面逡巡一番。

云行：“好像没有衣服。”

沙罗：“对呀。”

沙罗：“我是行商猎人，怎么会卖衣服，直走一百米右转有成衣店。”

云行向他道谢，却被他伸手挡住去路，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镶银边的漂亮颈环，向云行晃了晃，眼睛瞥向跟在身后的卫轶：“虽然没有衣服，但……不为你的omega买一个吗？”

云行沉默，被问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对这种问题逐渐有了抗性。

她直接退后，把卫轶拱出来，对沙罗道：“你该问他本人。”

鱼亚原本一直默默观察几人，见状叹气闭眼，向云行比了个大拇指。云行也没放过她，先前那枚多出来的银币暂时放在鱼亚的小腰包里，她熟练的把手探进鱼亚的包，掏了那枚银币出来塞到卫轶手里。

卫轶一手接过那只颈环，颈环摸起来有点像皮制的，边角镶银，表面同样有银丝在上面绘出些玄奥的纹路，即使是拿回家当摆件都能算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工艺品。

他先是细细比量了一遍，接着把颈环还给沙罗，弯腰垂头，示意面前这个干练的小男人帮他戴上。

颈环侧面有一颗精致的锁扣，将它“咔哒”一声扣起来，颈环便牢牢卡住他的脖子。

“多谢。”

沙罗笑嘻嘻：“您可真是客气。”

他付了钱，云行二人都未对这件新的饰品发表什么意见，沙罗眼睛弯弯的又为他们指了指成衣店的方向，对卫轶笑道：“多谢惠顾～”

有段时间没戴过这个，卫轶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他摸了摸喉咙，只觉得果然带上链子后呼吸起来不如以前顺畅。

一直到在成衣店试完衣服，卫轶将领子拉上去完全盖住这颈环，他也未完全适应这股被束缚的感觉，他衣裳选的快，反倒是云行在一边磨磨唧唧。

她拿着两件衣服比量：“我觉得左边这件颜色比较漂亮。”

鱼亚站在她身边：“不错，那就要这个。”

云行：“但是这个设计很一般，如果衣长再长一点盖住屁股会比较好。”

鱼亚：“行。”

于是云行把左边的衣服塞到鱼亚手里，店里有一面照人有些变形的大镜子，她举起右边的衣服对着穿衣镜比划：“可是这个颜色又显黑。”

鱼亚踹她：“你是不是alpha。”

云行躲开，成衣店衣裳不少，她把现在手上这件也扔给鱼亚，准备再去翻一圈：“alpha也要穿合适的衣服吧！”

卫轶换好衣服出来，安静的站到她们身边，鱼亚指指卫轶：“你看，别人都选好了。”

云行：“他长得好看，穿麻袋都行。”

云行：“当然，虽然我也好看，但我觉得我应该打扮的更好看。”

鱼亚朝她抱拳，继而又叹气，拉着卫轶想找个位置坐下：“你选吧，别再问我意见了，头疼。”

卫轶看她拿起一件衣服便要往身上比量一下，同样不明白在这间不大的小店里有什么好来回折腾的，他与鱼亚坐到一边去，颈环将他身上散发的信息素稀释不少，此刻身上只有一点浅淡的味道，他指指鱼亚的胳膊，那里也有几个被割破的口子，里面露出的伤口已经结痂。

卫轶问：“你不换身新衣服吗，钱该是够用的。”

鱼亚摆手：“不换了，之后补一补。”

云行快快乐乐的又搬了好几件出来来回比对，终于才选出一件勉强合意的衣服来，她付了钱，在换衣间把衣服换好，出来在二人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

卫轶：“还行。”

鱼亚：“还行。”

“没品味的东西，”云行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双手插兜，“你们该夸我好看。”

鱼亚又捂脸叹气：“你的旧衣服呢？”

云行走回换衣间，把已经破的奇形怪状的衣服丢出来，鱼亚接住，给她叠了叠，又翻转过来细细摩挲了一下领口。

“你这是什么料子，”她把这件衣服卷了卷，又用上面破碎的布条把它打了个结系起来，“走吧，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