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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宫斗文里的炮灰宫女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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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宁到了庞家门口,就被守门的卫军拦住了。幸亏与卫军一道办理此事的太监认得姚宁,曾得过姚宁的好处,且听姚宁作为庞家媳妇回到庞家也算情理之中,这才将姚宁放了进去。

姚宁进到庞府,就见庞府里的下人们已乱成一团。姚宁随手拦住一个小丫鬟问府中状况,听说老太太与大太太晕倒了,姚宁就带着接生婆子快走几步,进到了内院。内院中的丫鬟婆子护着各房太太姑娘,众人神色凄惶,时不时还有啜泣声。见到姚宁进来,众人都很讶异,忙问姚宁外面如何了。姚宁虽不知晓庞家大爷与二爷如何了,就安抚了众人几句。随即姚宁就问桂嬷嬷与王氏如何,听得王氏不过是一时惊厥过去,现今已经缓过来了,只是桂嬷嬷如今还晕着。

姚宁便急忙去看了桂嬷嬷,进到屋中,就见桂嬷嬷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倒在榻上。姚宁忙拿出药丸给桂嬷嬷含服,过了半刻,桂嬷嬷悠悠醒转过来。姚宁才松了口气,她给桂嬷嬷抚了抚胸口,桂嬷嬷睁开眼睛看着姚宁,虚弱无力的皱眉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姚宁轻声道:“家里出了事,我哪有不来的道理?婆母千万放宽心,现如今大爷和二爷还没有落罪。婆母得保全好自身,不然大爷和二爷回来,见婆母为他们病倒,心里怎能安心?”

桂嬷嬷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就吩咐道:“去,去叫老大媳妇,管管家里的人,别都乱成一团哭到一处的。”

桂嬷嬷一醒,全府上下也算有了主事的人。王氏稳下心神后与徐氏一道,将下人们都约束好,清点家里的米粮。姚宁听得众人尚没有用饭,就将拿来的点心分给众人,又想接生婆子送到王氏那里照看她的二媳妇。到晚间,府里渐渐有了些条理,众人总算能吃上一口饭菜喝上一口热水。

因王氏身子不好,姚宁就与徐氏当夜带着人巡视。如今巡视防得不是外面的人,防得是里面的人生出贼心,趁机生起乱子来。

徐氏与姚宁看过一圈儿,徐氏轻抚着胸口,对姚宁低声哽咽道:“我,我怎么如今看着谁都凶神恶煞的?”

姚宁轻轻抚着徐氏的背,道:“二嫂嫂是乏了,也进去歇着吧。下半夜我去看着就行了。”

徐氏摇了摇头:“你不在这家里待过,不知道里面的事,震慑不住她们,我得跟着你一道去。”

这时一夜盯下来,本就体弱的徐氏的脚都是软的,歇在榻上就起不来了。如今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女眷们都住在一处。姚宁见王氏徐氏都倒下了,她虽困乏,却也得强撑着身子料理事情。好在姚宁随着王氏徐氏忙了一天一夜,也多少了解些庞府的事,又有王氏徐氏在旁指点着,竟也将这阖府的人震慑住了。如此过了两天,王氏那临近产期二儿媳因这些日子受了惊吓,提前发作起来。因姚宁早有准备,虽然事发突然,却也没有慌乱。那二儿媳顺利生下个儿子,母子平安。

姚宁忙完这些,才靠在榻边合了会儿眼睛,就听到了雨声。

姚宁立即起身,想换了衣服,去如往常那样去卫桓屋外守着。但姚宁起身后,才想起她如今不在王府。听得雷声落下,姚宁轻合了一下眼睛,不禁暗悔她走前没有与卫桓多交代几句,先前也没能在卫桓身边提拔起来一个贴心可用的人。至于待庞家的事了,她再回到王府,是否能再得卫桓的信赖,如何重新掌管王府的事,倒是放在这些思量的后面。

轰隆的雷声再次落下,独自坐在床边的卫桓赶走了所有侍女内侍,握紧了手里的剑,警惕地全身绷紧。他目不能视,现今轰隆的雷声压过了旁得声音,让他又断绝了一层与外界的联系,让他极度烦躁不安。无人再护这他,让他不知前方是坦途还是悬崖,也不知吃的是蜜糖还是砒霜,更不知身边的人是否可以信赖。

雨下了一夜,卫桓便独自坐了一夜,那些侍女内侍没得卫桓的传唤也不敢进来。姚宁在时,这些侍女内侍还能近得了卫桓的身。但这两天姚宁不在,卫桓不容任何人靠近,甚至提剑伤了两个贸然靠近他的人,便是紫莀来劝,都是无用。

庞家的事发了三天后,围在庞家周围的卫兵才撤了。庞家大爷和二爷也回到家来,两人虽用了刑,但所幸受到伤并不重。姚宁这才知道所谓的贪墨案,是当年庞纲任江州知州时,因朝廷的赈灾款项没到,就挪用了旁处的银子用于卖粮赈灾。这事虽为救灾,但终究不合律法,现今被人翻了出来,就成了所谓的贪墨罪。庞家大爷庞纲被免了官职,二爷也被外放岭南。

庞纲在朝堂上一时没有作为,就想带着全家迁回宁州,先避一避事。宁州也是魏家起家的地方,桂嬷嬷一家是魏家的老奴,自从庞纲有了官职,也在宁州立了宗祠,又建了宗学。回到宁州,庞家既有魏家庇护,又有住所,孩子也有读书的地方。

姚宁听得庞家这般安排,心中暗自猜测,皇上如今除去庞家,按魏太后的性子怎会坐视不理?必然是也要拔掉皇上的几枚钉子的,京中怕是又要有几家惹上祸事了。

姚宁正这般想着,就听王府来了人,要姚宁尽快回去。如今庞家算是安稳下来,听得王府有事,就立即起身返回王府。姚宁出了王府,上了马车后就立即问那来报信的侍女,侍女皱眉道:“这三天,王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还不容旁人近身,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紫莀姑姑劝过了,王爷也不肯听。”

姚宁紧皱眉头,没有言语,一直回到了王府。回到王府,姚宁立即去见了卫桓。屋内昏暗,姚宁推开门,一束光也随着落了进来。卫桓察觉有人进来,立即提剑快速刺过去,姚宁惊得向后退后一步,被逼退在墙角,唤道:“王爷!”

剑尖顿了一瞬,随后继续刺过去。只是第二剑刺得很慢,当剑尖抵住姚宁的肩膀,剑尖才彻底停住。剑尖只隔着几层衣服,就能刺进姚宁的肩膀里。最终卫桓还是冷着脸,松开了剑柄。

然后卫桓就摸索着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往床边走,姚宁去扶卫桓,卫桓就冷着脸推开姚宁。姚宁被推开后,就立即起身,继续去扶卫桓。卫桓将姚宁推开几次,摸索着坐到了床边。姚宁抬手试图去理卫桓乱成一团的头发,又被卫桓避开。这次卫桓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姚宁,已长得高大的少年,正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姚宁让人端来粥饭来,她盛着一勺粥轻轻吹了一下,追着卫桓送到他的唇边。卫桓嘴边触到汤匙,就又转过身避开。姚宁就用汤匙盛着粥饭,追着去喂卫桓,并劝道:“王爷该用些饭了。”

卫桓依旧撇开头,姚宁试着去喂卫桓几次,似是把卫桓惹烦了,他皱眉一把打开姚宁的手。温热的粥洒在姚宁的手背上,但姚宁只是皱了皱眉,却不声张。可卫桓就转过头来,搜寻着姚宁的方向。姚宁笑了一下,让人再送来一碗粥饭。姚宁盛起一勺粥,轻轻吹了一下,再次送到卫桓唇边。过了很久,卫桓这才慢慢张开嘴,吃了一口粥饭。卫桓似是才觉出了饿,喝过那一口粥饭,就双手摸索着捧起了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了一碗粥,姚宁又喂了卫桓一碗粥,才不许卫桓再吃了。卫桓饿得久了,不能骤然吃得太多。姚宁见卫桓吃过了饭,就来喂卫桓喝茶。卫桓一边手捧着姚宁奉茶的手喝茶,一边听着姚宁安排人去将浴桶放好水。听到姚宁亲自点了几个人来伺候他沐浴,卫桓才容那些人近身。沐浴梳洗过后,卫桓又听得姚宁安排人给他更衣。

姚宁也在给他梳理着头发,卫桓依旧冷着脸,待姚宁给他梳理开头发,卫桓才推开姚宁,让被姚宁亲点来伺候他的内侍扶着回去歇息。卫桓被扶着躺倒在床上,侧身听着姚宁没跟上来,就立即起身。待听到姚宁的脚步声,他才重新躺了下来。卫桓听得姚宁走到床边,就转身背对着姚宁。听着姚宁坐在床边没走,卫桓想要赶她走,但大概这些天他实在困极了,来不及去赶姚宁,就睡了过去。

姚宁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卫桓这几天竟然伤了人,姚宁问过伤势如何,听得都是轻伤,才松了口气,随后给了这几人各五十两用来养伤。随后姚宁给全府上下都赏了银子,并勒令全府不许将卫桓伤人的事说出去。

过了几日,待庞家阖家返回宁州,京中的户部吴侍郎家也落了罪,说是曾勾连了先前谋乱的康王。全家十五岁以上的男子被斩首,十五岁以下的男子被流放北疆,女子充作官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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