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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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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俩人都愣住,面面相觑。

棉先问:“你是谁?”

茵回:“我是雾的朋友。”

棉扭头冷笑说:“过来干什么?”

“拿药。”茵抬头看到二楼,有人在打扫卫生,再左右看看,发现确实挺乱的。

棉烦躁地挥手,让他去拿,背着他问:“他和你住一起吗?”

“他还没出院吗?只是肺炎吧?”

“嗯。不过他今天下午要出庭。”茵没想到家里有人,雾可能也没想到。

药放在二楼书桌的抽屉里,是安定,霍衣给他买的,有镇定的效果。

早上雾给他发消息让他醒了来医院一趟。到了医院他才知道雾生病了。

但是雾第一句话就是:“吃饭了吗?”

他点点头。

第二句是:“我觉得要改变一下俱乐部的规则了。”

“嗯?”雾把凳子给他拉出来,请他坐。

“人多眼杂不方便。就改成非邀请不得入。开了有三个月了,有固定客源了,就让想进的人托关系吧。”

“好。”

“还有,律师告诉我说今天要开庭,你去我家帮我把药拿来吧。”

“啊?你要出庭?”

“嗯。”

棉不知道他出事了,叫停茵问了问。所以他是在送自己去机场才被耽误喝药的。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她骂道:“那人是白痴吧?”

知道雾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病还特意把他激怒。

茵说:“不过雾已经递交辞呈了。”

“什么?”她给他找的工作也不要了?其实她只是给雾做了简历申请给各个她觉得雾会喜欢的工作。虽然只有一个。她觉得雾肯定能选上。

“因为雾觉得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有病,他的同事会不舒服。”

茵叹气,“他一直都很温柔。”

棉:“……”

等她找的清洁工工作结束,已经十二点了。纤还没来,她就先去吃饭,纤还没来,她抿嘴,悄悄打车去法院。

但是她被拒绝进入。今天这场没有观众。

今天天气还不错,可能春天发芽了,棉站在法院门口发呆,纤还没来。她讨厌雾,她只想享受稳定的雾。

他在笔记里写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或许就像霍衣说的我总是不断地切割自己脚下的土地,就像北极熊的落脚冰川,越来越少,越来越碎。

我稀碎,然后躲藏在碎片中央,以害怕受伤的名义,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怕他们受伤。

所以,我用这个作为理由拒绝阿棉,是因为我为她着想,怕她受伤所以才拒绝她在岸边呼唤我。

这种着想称之为喜欢吗?可是我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对妈妈,对霍衣。

困兽犹斗,可以来形容我目前到此的人生,但是我具体在奋斗什么呢?

躁郁症和人格解体。

很熟悉的名词,我自己觉得很普通。

在它们全部发作时,我就像是觉醒了怪物基因。

开始大肆破坏,放声吼叫,情绪失控。没有,我还好,我只会只有情绪失控。

我怕我失控,所以我逃离伦敦,到了芝加哥,努力学习,好好工作,争取有一天我能独立。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我在痛苦的世界里呆的太久,占据我生活的一半,所以我不想说我的痛苦,太占字数。

所以我独自享用痛苦,不愿和任何人分享,我就是很自私。]

她正低着头怨恨雾怎么如此的多面,为何不能分身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群人。其中领头的司注意到了她的一头金发。

两人对视,棉以为他是来搭讪的大叔,没想到他认识自己。

司朝她走来,问:“你是棉吗?”好久没见了,只记得她漂亮,头发颜色很特殊。

棉挑眉:“你认识我?”

“对。你不认识我。”司扭头看一眼法院的门,扭头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先进去。”

“你是律师?”

“嗯。”

“我想进去看看,你能让我进去吗?”

“举手之劳。”

俩人并肩上楼梯,她重新问了刚刚的问题:“你认识我吗?”

“我是雾的父亲。他当年为了逃避你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他说这些经历能让他增加见识。”

“嗯?”棉听出他话里的恨意,下意识往旁边后退一步,他们站在门口聊起来:“他都不在乎你在乎?”

司眼神晦暗地盯着她看,说:“我也搞不懂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你谈恋爱,他病情那么不稳定,你肯定会弃他而去。对于你,只会拥有而不会珍惜。”

棉挑眉,“对啊,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不能分身,或劈成两瓣,你一瓣我一瓣。那么我请问,你想要他的那一瓣呢?”她两手一摊。

如果她没看笔记的话她肯定怼不了他,只会觉得自己确实很肤浅,可是既然他是雾的父亲,那肯定也是他这份复杂感情里的一份子。谁又比谁高贵?

他在笔记电脑里写道:[她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如果我的眼睛只能注视她的话,那在她看来是不是就是喜欢呢。她想让我承认我爱她。可是我愿意把我劈成两瓣分她一瓣,不管她是用于繁衍还是收藏,我都问心无愧,可也希望她能允许我的另一半自由。如果她愿意,那么我就说,我爱她。非常非常爱他。

但是她总是逼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起待在一栋房子里,一起牵手,一起拥抱,一起散步。

我就开始讨厌她。讨厌表示着恨。我就想是不是我讨厌她了,我就愿意和她呆在一起了。好像是的。我很不完美,她很完美。

在她注视我之前,我已经注视了她千千万万遍。

那我讨厌她,就愿意把她弄得不完美,愿意她和我在一起了。我可以拥有她了。自卑的人只能暗恋,恨将自卑转为自负,我就可以拥有她了。]

雾给茵看棉的照片确认是她。茵说:“真的。她长得那么好看我怎么会认错?”

对,长得真的很好看,非常的漂亮,漂亮到珍贵不敢碰。

“冥顽不灵。”司只说了这句话后就走了。

棉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回击道:“居高临下。”

又来了一个人,她立马收起鬼脸,朝来人点头微笑。

但对方好像认识自己,说:“你好,好久不见。”

“嗯?你认识我?”

“也对,几年没见了。我是雾的心理医生。”

“嗯?”那更不对劲了,自己怎么认识的?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所以我不太清楚。”

医生笑道:“没事,先进去吧。”

问为什么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时雾的状态非常不好,拒绝任何人和活动,她说如果让他给自己设计一个房子的话应该会好一点。

房子代表希望,代表自由,代表安全感,代表归属。

沙盘游戏,雾知道。让病人自己设计房子类似于沙盘游戏,雾也知道,但是他没反应过来。

“所以我对你比较印象深刻。觉得你很爱他。”

“我吗?”

“病人需要关怀和耐心。像他这样小时候生病,长大发病的患者不下少数,需要从穿袜子到穿毛衣,走路,洗澡,喝牛奶吃早餐,早睡早起,外出活动,逛超市等等开始养起,像植物,像动物,像小孩,最后长成成人。”

棉没听过这种话,但依旧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这种温暖就像在花园里晒太阳喝茶赏花一样。

雾是被护工推着进来的,他坐在轮椅上,戴了白色的口罩和眼镜,眼圈有些重,应该是累的,或者病还没好。

护工把他的外套领口拉紧,因为病号服露出来了,却更让人同情。

法官也落座,一锤子砸下来,开庭。

原告律师开始陈述。梵是必输的,但是他的目的不在此,他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雾是个精神病。

司亲耳听着他对雾的所作所为,平静地对他说是必输的,我只能尽量判和解。

梵无所谓,翘着腿说:“他一个精神病竟然过得比我好,真让人讨厌。”

司让手下的律师负责,自己去和法官商量一下事情。

没有观众就是司的想法。

原告律师陈述后,佪站起来陈述,他先疑问原告从哪里知道被告的病情。

梵哑住。

佪放了一段监控,是在俱乐部,梵和雾对峙,他亲口承认说的。

法官看梵,问他是不是跟踪被告。

梵给自己找借口,说雾既然都来医院了怎么可能没问题?

佪说万一雾是替别人询问医生的呢?

发展到这里,棉认为至少雾会咬死自己没问题,就是替别人去的医院见的心理医生。

雾看似静静地听着,实则已经很烦了,人好多,瑞和康都在,茵也在,怎么棉也在,他爸也在。梵长得好丑,太污眼睛了。

如果到处,梵能不恨,那雾准备给他的证据就用不上,他只要能停止,就一切可以挽回。

梵当然不会,开口就攻击雾:“他那样还没问题吗?脖子处的伤疤,洞穿手掌的伤疤,胳膊上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疤痕。你肯定每天很难受吧?每天装的乖巧很累吧——”梵和雾对视,注意他的表情,知道他差不多了。

刚看见雾生病了还觉得他虚弱抑郁会没劲呢?但现在看来觉得,厉害,不愧是他。

“原告注意言辞。”

梵的话像针一样毫无防备地直接插进他耳朵里,越钻越里面,插进他的脑子里。

他说着,雾用手摩擦额头,握紧拳头,捶在桌子上——

他失控了,理智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为什么是我!”他吼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得病,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谁他妈能告诉我。我愚蠢——”他瞥见棉正在看自己,立马扭头,拿起桌子上的水瓶,拧开全倒在头顶,恼羞成怒地低头。

瞬间,泪水被掩盖。

他摘掉口罩,擦把脸,摘掉眼镜,用脸上的水撩起刘海,固定,擦擦眼镜给自己戴上,换了一副样子,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癫狂:“是的。我病了。我被躁郁症抓住了。我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但是,没关系。”

雾松口气,扭脸对法官说:“是的。自从逃离父母我就开始和LGBT群体厮混在一起,拥抱艾滋病患者,和杀人犯谈心。他们告诉我要诚实,不要隐瞒。同性恋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HIV患者不愿意坦白自己的病史,杀人犯害怕别人害怕自己。”

佪瞪眼,想他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这孩子太敢说了,随便一类人都能让人避之如虎。他转念一想,自己也差不多都遇到过。

再想:他没喝药吗?

他进门前刚咽下药。

“梵是碰见我去买药才知道我有病的。我吃饭前喝药,吃完饭休息一下正好药效发作,等第二天下班正好药效过。

三月十四号。那天是我下班,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俱乐部。

虽然我是精神病,但是我不是傻子。他对我有意思,他想让我屈服,还故意激怒我。”

佪点点头,向法官请示证据,一段是在光洞——酒吧——俩人第一次遇见,包括梵对他的调情和梵的吐槽。

第二段是俱乐部——茵给雾打电话之前,梵给其他人说雾是个精神病的事情。

佪说:“法官,虽然不清楚原告是如何获取被告人的信息,但是根据视频显示,原告确实属于泄露患者信息。”他请求证人出庭。

法官传唤医生。

医生说梵确实在雾来的那天找自己说过话,聊过天。而且病人信息就在电脑里。

梵的恶心昭昭。医院让他把梵从医院里摘干净,反正病人信息丢失不能是因为医院的责任,而且雾是他的病人,出了这种事情,不是医院的责任,不是梵的责任就只能是他的责任。

佪补充道:“并且根据第二段视频证据表示,是原告故意挑衅被告人——”

现在证据确凿,法官问原告还有什么想说的。

梵咬牙切齿,转念一想自己还有后招,就笑了。从他和雾在酒吧聊天之后,他就准备辞职换工作。他早就安排了朋友当观众录雾的自白,所以即使他输了也没问题。

就算没有观众,他也早就在观众席安装了摄像头,反正雾都是他手心的玩物。

在他摘下口罩的时候,梵就知道自己赢了。

法官见雾头发滴着水,愣愣地发呆,便随口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雾抓住话筒,拉到嘴边说:“根据萨特的存在主义所说,存在即合理。因此任何精神病,LGBT群体,HIV患者的存在都不应该是被口诛笔伐的。这不是个人的问题,这是人类文明应该解决的问题,我们是受害者,可是我们有自己的互助会。你不是个好的精神科医生,你丢了整个你们所谓正常人类向精神病人所建构的信任。”

法官点头,一锤定音,宣判结果:被告无罪,原告需要赔偿被告的精神损失费和瑞的损失费。

司的手轻轻地,有节律地击敲着桌子。

一群人自行离开。雾先被护工推出来

护工是为非裔男人,正在给他擦头发。雾盯着他的胸部,想起电影里男主喜欢被抱在大奶里哭泣。原本医生不想让他出来说他病还没好,身体还在发热,外边太冷了。

雾就选他跟着自己,不会有问题的。

护工弯腰为他戴上口罩,雾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脸陷进他一边的肩膀,确实很不错。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自嘲地想自己是不是有点恋母。

他感觉雾有点热,说:“你发烧了。”

“你每天洗澡吗?”

“对,怎么了?”

雾轻笑,细微摇头变成蹭蹭说:“请继续保持下去。”

“好的。我送你回医院吧。”他起身,只见一群人朝他们走来,还示意他等下。

司最后才带着律所出来,见到一群人围着雾,对其他人说:整理完就下班吧。

虽然整理完就到了下班时间。

司走向雾,对他说:“我送你回医院。”

“不用。”他伸手轻轻扒开他,让他别挡视线,对一边的棉说:“你把房子卖了吧,应该就差不多能抵清了,如果不够我贷款还你。”

顿时,四人看向棉。

棉只看着雾,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把钥匙扔给他,说道:“既然分手了不得给你一点分手费嘛。我的任何一个对象都有分手费,怎么会亏欠你呢?”

“伦敦有你,我估计是不会来了,无聊透顶。”

雾盯着她那张美艳惊人的脸,淡定开口说:“既然不会再来了,那帮我把他杀了呗?”他记得没错的话,霍衣说她抓了几个小偷带回家玩。

“你在利用我吗?”

“怎么可能,我情真意切。”

棉若有所思:如果他的所有都是假的话,那他很厉害。如果是真的,那也不错。

纤适时出现在她身边,恭顺道:“该走了。”

雾深深地看着她离开,仿佛这段离去要刻进记忆里,变成记忆之海里漂浮的木块。

医生觉得该自己道别了,说:“医院也决定开除梵了。自此你就不必忧愁了。”

他淡淡开口:“只要他活着,我就可能忧愁,毕竟伦敦很小不是吗?”

“……”

“没关系。我已经决定暂时离开伦敦了。”医生朝他弯腰,雾回他一礼。

康说:“我送你吧。”

茵说:“那我该走了。等有时间了再去看你”

雾抬头对他说:“你今天累了,休息一天吧。”

司沉一口气,觉得该走的人都走了,就坦白道:“他装的摄像头我摘了,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雾笑笑,夸道:“不愧是你。”

他抬头,一半的天空被遮挡,一半的天空澄净,不在意这些虚词说:“这个世界还是坏人多,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人是复杂的,人性是恶心的。这个世界还没有宽容到能接受精神病群体,LGBT群体,HIV患者,和杀人犯。所以,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摆在别人面前。”

说话间,他的视线在面前三人脸上流转,似乎在提醒他们,雾回:“我知道。”既是提醒他们,也是告诉他们既然雾告诉他们,就是信任他们。

“和HIV病人抱抱就算了,别染病。”

“我眼光还是挺高的。”雾垂眼看他的鞋,永远的光亮干净。

“嗯。”司穿着的皮鞋转了一圈,他转身走了。雾已经说不用了。

回到医院,雾继续休息养病。

不知道谁在法庭上拍了视频,正好对准梵和正在播放的他厌恶病人的证据,手很稳。

梵的妻子与他离婚,他失踪。

一切结束。雾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安安静静,很乖。

护工照顾他,早晨给他送饭,一开门,就看到雾站在窗边,外边的春光洒进来,雾扭头,光影照亮他一边脸,一边脸成暗。

他笑着,像外边的春天一样说:“青草茂盛,百花丛生,阳光和熙,蜂蝶翻飞。”

“春天快过去了。”

很神奇,写了很多字觉得写的不好,写了很少字觉得写的不错。无语

可以歇会了,让我想想接下来的坑怎么填

第96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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