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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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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澄本想找个好点的时机跟室友们分享脱单的消息。

不想,没几天就收到了叶从容的邀请。

年关将近,几个人出国度假的度假、回老家的回老家,再碰面就要年后了。

所以赶在过年之前再聚在一起玩玩。

陈小雨在群里问可不可以带男朋友出席。

叶从容支支吾吾的同意了,说不介意,表示自己也会带个男伴。

舒澄洗完澡看到群聊,已经堆积了几十条消息。

段斐在群里追着问叶从容是什么情况。

叶从容这回嘴很严,非说等到时候大家碰面再介绍。

这样一来,陈小雨和叶从容都带着另一半,好好的聚餐变成了情侣约会。

段斐在群里骂骂咧咧,表示Nolan回国的时机真差。

舒澄看着,眼珠一转,到客厅问正在工作的段叙,“这周末,我跟大学室友们约饭,小雨和叶子都要带男朋友,你要不要一起?”

段叙抬起头。

顿了顿,合上电脑,“终于舍得公开我了?”

舒澄有点心虚,“也没瞒多久吧,这不是一直没有好时机吗。”

“行。”段叙道,“女朋友发话了,肯定要去。”

“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舒澄想象了一下周末段叙出现时大家的表情,“而且我估计她们会很惊讶,估计会问东问西,你介不介意。”

“不忙。”

“也不介意。”

段叙起身,揉了下疲惫的脖颈,“你洗过澡了?”

“嗯。”

他一步步靠近,舒澄一步步后退,在碰到墙壁之前,被段叙捉住肩膀。

“躲我干什么?”

呼吸喷洒在舒澄的脸颊。

痒痒的。

她扭头避开,“没躲你。”

“你都忙完了?”

“忙完了。”段叙注视着舒澄,暧昧道,“张姨不是说你现在好了不少,可以适度跟你讲一讲忘记的细节吗,今晚想听哪一段?”

他还好意思说!

舒澄的病情好转以后,张医生说可以尝试通过回忆之前遗忘的细节来刺激记忆,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哪天会想起来也说不准。

最近一阵每晚段叙都要给她讲那三次被她忘记的表白场面。

但他每次都不好好讲,说着说着就要亲她。

这哪里是什么刺激疗法,明明是他借机耍流氓。

舒澄用手推他,“……今晚不用了,我觉得我可以先消化消化你说的那些。”

“还要消化啊。”段叙轻轻皱眉,看出舒澄的羞涩,笑了笑,“行吧,那早点睡。”

聚会当天。

深渊酒吧。

舒澄进门之前,其余人都到了。

叶从容带来的果然是她新交的男朋友,还是她咖啡店旁边的‘随便’的老板。长得也很秀气,丝毫看不出来比她们大了几岁,还像大学生似的。

之前段斐和陈小雨没少听叶从容吐槽她隔壁的老板,此刻见了本尊,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叶从容只觉得双颊被打脸打得生疼。

她岔开话题,“之前来深渊都在一楼,还是第一次来VIP空中包房,真高级。”

段斐看破不说破,给她留了点面子,“嗯,这家老板是我弟的朋友,他有卡,今晚我们随便花,刷他的卡。”

叶从容:“有个弟弟真好,还能给你刷卡。”

段斐:“我也觉得奇怪呢,这次可大方了,我说要用,他二话没说就给我了。”

话音落,包房门被推开。

舒澄穿着米色牛角大衣,张开双臂出现。

剩下三个飞扑过去,抱在一起。

段斐:“澄子,你胖了。”

舒澄:“……”

舒澄:“你闭嘴,下一个。”

这段时间段叙没少给她做好吃的,一下没管住嘴,体重是涨了几斤。

叶从容:“你胖了。”

陈小雨:“你胖了。”

“……”

开了玩笑,叶从容要给舒澄介绍她那个打脸的男朋友,正拉着她的手,就听段斐咦了一声。

段斐:“你怎么来了?”

叶从容看过去,段叙就站在舒澄身后。

他一手扶着门边,“我为什么不能来?往里走走。”

段斐用手挡住他,“我们闺蜜局你来干什么?卡都给我了人没必要到的。”

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段斐扭头。

就见舒澄赧然道:“你不说今天就当couple约会嘛。”

段斐:“是啊我是说当情侣约会了。”

她鄙夷的看着段叙,“不是吧,脸皮这么厚。”追人追到这了。

后半句她没说,但用明晃晃的眼神不客气的送了过去。

段叙:“谁脸皮厚,有名分的。”

段斐:?

???????

她猛然用手捂嘴。

剩下俩人表情没比她好多少。

“是我想的那样吗?是我想的那样吗!!”段斐激动无比地盘问。

“啊啊啊啊,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败家弟弟挑起眉梢,意思明显——不然?

如舒澄所料,三个室友缠着她和段叙讲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索性直接把事情全都讲了。

包括李则和她发现的那张被改过数据的记录。

段斐气得大骂,“怎么会有这么无良的医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舒澄:“她在给我寄文件的前两周就已经离职了。”

段斐:“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叶从容插话道:“这医生就是个炮灰,肯定是你美国那个老板邓曲在后面使坏啊,不是说李则就是被他收买的吗?”

事后证实,当年心理医生更改结果,就是受了邓曲的指使。

但邓曲在得知段叙就是段方白的儿子后,再没有使过手段,估计有所忌惮。

舒澄本打算就这样过去吧,她不想再跟邓曲有所纠缠了。

可段叙却没答应,不知他找段方白说了什么,从明年开始,复远地产对智想的投资就会终止。

她跟段叙说没必要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叔叔的商业布局。

段叙安慰她说,如果不是智想净利出了问题,他爸也不会决定撤资,所以让她不用心理压力太大。

段斐捅了一下段叙的后背,“老弟,那个李则,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开除,按照保密协议罚款。”段叙道。

段斐:“你没报警吗?证据那么多。”

段叙淡道:“没必要。”

叶从容认同地说:“确实,像这种实际没造成什么损失的案子,李则又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警察不会管的。按照保密协议罚款就够他喝一壶了。”

其实李则的罚款并不高,顶天让他以后兼职的压力大一些,并不会压垮他。

段叙还是手下留情了。

七七八八的细节了解完,话题重新回到俩人身上。

段斐道:“你俩真能瞒,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憋到现在才说。”

舒澄讨好道:“这不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嘛。”

段斐:“是啊,今天的时机好,差点没被你这平地惊雷吓死。”

她勾住舒澄的肩膀,“叫声姐姐听听。”

“……”

舒澄用水果去堵她的嘴。

段斐咔嚓咔嚓把甜瓜嚼碎咽进肚子,没打算这么翻篇,“来,叫声姐姐,以后迟早要叫的。”

舒澄不叫,她就去挠舒澄的痒痒肉。

弄得舒澄笑到喘不上气,连着叫了四五声姐姐才算完。

段斐满意了,爽了,“好弟媳,是这么叫的吧?”

舒澄被她这弟媳两个字弄得脸都抬不起来,偷瞄段叙正在跟叶从容的男朋友喝酒聊天,才稍放下心,“别乱叫,什么弟媳。”

段斐满不在意,“哦不叫弟媳也行,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我可以叫你嫂子,以后段叙在我家就升咖了。”

段叙往这边撩了一眼。

舒澄赶紧捂住段斐的嘴,“姐!求你了,饶我一命,下次绝对不瞒着你。”

“对嘛。”段斐怜爱地拍拍舒澄的脑袋瓜。

砰砰砰——

蹭蹭蹭——

熟悉的礼花声响起。

叶从容在观景台前举着段叙的VIP卡一脸懵,“这什么情况?”

多么熟悉的一幕。

段斐波澜不惊:“你点舞了?正好,我来欣赏一下。”

叶从容:“?”

对面有闪光灯打过,她用手挡了一下,主持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多么熟悉的流程。

叶从容双手举起,“我以为包房可以随便点的,她要扣款怎么不给个提示啊,我就看点舞选项里最后一个金灿灿的按钮很牛逼的样子。”

“能进这个包房的人,还会在乎那点扣款提示吗?”段斐已经坐到观景台对面的沙发上,拍拍沙发垫,“点都点了,欣赏一下吧。”

工作人员送来ipad。

舞池里的舞者是六位身材窈窕的女生,叶从容懵懵地选了首女团舞。

段斐顺口问:“诶,你们家那个BAI呢?他不是很有人气吗,今天怎么一直没上场?”

送ipad的工作人员道:“BAI最近有事,可能近期都不会再上场了。”

他走后,房间里另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小声道:“BAI被开除了。”

开除了?

舒澄下意识问:“好好的怎么被开除了?”

问完,她就感觉有道凌厉的视线射向自己。

问都问了,舒澄摸摸鼻尖,不让自己往段叙的方向看。

工作人员道:“前一阵有位客人连着一周点了BAI最高规格的独舞,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客人的老公找过来,把BAI打了一顿。”

“第二天他就被开除了。”

身旁投下来一片阴影。

段叙坐在舒澄身边,手自然地搂住她,像是在回应工作人员的话,“被打了啊。”

“是啊。”工作人员道,“鼻梁都断了呢,应该赔了不少钱来和解。”

扣在腰上的手微收力。

舒澄看向段叙。

他示意了一下已经开始热场的舞池,“不看么?”

“当然看。”跳舞的都是女孩子,她可一点都不心虚。

舒澄故意道:“你也想看她们跳舞团舞吗?”

段叙散漫道:“我是来看你的。”

聚餐到后半夜才结束。

临近新年,深渊的舞池没有截止时间,一直持续到闭店。舞者换了一轮又一轮,热闹的像黑夜没有尽头,白昼永不来临。

散场后,两个人酒量很好,都没喝醉。

但饮了酒,段叙叫了个代驾。

叫来的代驾是个很憨厚老实的女人,脸上都是岁月沧桑的痕迹,坐在驾驶位,腼腆地说自己没开过这么贵的车,问段叙怎么启动。

段叙告诉她。

她从口袋里拿出洗得崭新的白手套,小心的发动车子,“见笑了,第一次开卡宴。”

段叙笑笑。

代驾很有分界感,问过问题后便没在说话,平稳地开着车。

段叙靠在舒澄肩膀上,手指把玩着那张段斐还回来的VIP黑卡。

舒澄忍不住好奇,问了上次来深渊就想问的事,“你怎么会在一个酒吧充这么多钱的。”

段叙的声音:“这家店的老板,是我一朋友。当时刚开业,运营压力比较大,支持了一点。”

那是一点吗。

舒澄觉得有钱人的单位是不是跟自己不一样。

她又想说什么。

车厢内被一阵荷塘月色DJ版铃声打断。

代驾不好意思道:“是我女儿,她一个人在家应该害怕了,我能接个电话不?”

段叙:“您接吧,没关系。”

电话接通。

老式智能机,通话声很大,跟开了免提似的。

舒澄听到一道奶乎乎的声音响起,“妈妈,你几点回呀。”

代驾:“妈妈还得两三个小时吧。”

“要这么久呀,妈妈,我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我呀。”

“乖囡囡,现在这个点活多,妈妈给你攒钱买芭比娃娃,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你要是害怕就听手表里的童话故事。”

“都听好几遍了,妈妈,你快点回来吧。”

“这么快就又听完了,那你等大概二十分钟,我给你再充十块钱,行不?”

“……好吧。”

“妈妈……你不会跟爸爸一样,不要我了吧……”

代驾愣了愣,再开口声音有点哽咽,“怎么会呢,你再听十个故事,妈妈就回家了。”

“那你跟我拉勾勾。”

“拉钩。”

“妈妈拜拜。”

“拜拜。”

电话挂断,代驾也知道刚才打电话的声音有点大,忠厚的脸上浮现一层覆盖了红血丝的红晕。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舒澄:“不会。”

“您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吗?”

代驾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养家,没办法呀。白天我在酒店后厨,下班早,就干干代驾,多挣一分钱,孩子也能生活的好一点不是。”

许是她脸上沧桑又疲惫太显眼,让舒澄多问了一句。

“那你每天工作的时候,女儿都一个人在家吗?”

女人露出不忍的表情,“没办法呀,我不能带着她一起,客人不介意,我那个折叠车上也放不下她,哈哈。”

她干笑。

知道自己说了一个多没意思的玩笑。

今天后座的两位客人,穿着得体,谈吐不俗。

尤其是后座的女孩子,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让女人忍不住想要多倾诉一些生活中的疲惫。

“我爸妈在我结婚第二年就去世了,后来…孩子她爸嫌我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公婆也不待见我,孩子不到百天他就出轨了,那个女人怀孕后他就跟我离婚了。”

意识话题被自己带沉重。

女人有力地唉了一声,舒澄这时发现,她那双皱纹之下的眼睛,又黑又亮,有着不符她年纪的生命力。

“说这干嘛,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趁现在还干得动,我得多攒点钱,以后不能让我女儿受欺负。”

舒澄听的心里酸酸的。

她轻声说:“你很爱你的女儿吧。”

“那当然,我女儿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小天使,每天再累看到她就觉得一切都有奔头。”

代驾说了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从后视镜看着唇红齿白温婉动人的舒澄,夸赞道:“天下的妈妈都一样,你的妈妈肯定也很爱你。”

黄丹吗。

她已经很久没跟舒澄说话了,自从医院逃走那次,她好像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说实话舒澄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

因为记忆里的她,表情都是狰狞着,要不然就是在打她,脸孔很模糊。

舒澄幅度很小地扯了扯嘴唇,没说话。

一只温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五根修长的手指分别钻入她的指缝,然后扣牢。

她笑了下。

回握。

无所谓了,现在有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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