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的问答环节，针对段叙的创业项目‘成长’系统展开。到底是国内顶尖学府，刚才闹归闹，到了正式提问的时候，没有人用珍贵的五分钟来问无关的问题。

“学长，我们看到前一阵齐琢成学长在朋友圈发了‘成长’系统的更名，请问现在名字有定下来了吗？”

段叙：“定了。”

“不知道学长方不方便告诉大家一下？我相信在场的人肯定都很感兴趣。”

“这个么。”段叙往舒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暂时不太方便。”

五分钟很快过去。

毕业典礼流程继续。

拨穗环节，舒澄看着段叙在一行人中重新走上讲台，他从校领导手中接过学位证书，然后轻微俯身。

校长将他学士帽上的穗条拨到另一侧。

十六岁的他，十八岁的他，十九岁的他。

还有现在，站在校长旁边笑容清淡，二十二岁的他。

所有记忆里青涩或隽美的面庞，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眼前男人的模样。

舒澄在台下轻轻跟着众人鼓掌，注视段叙下台。

她突然想到，如果当年毕业的时候有从德国回来，段叙会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吗？

肯定会吧，就算不是为了她，肯定也会为了段斐而来。

台上拨穗仪式还在继续。

她身旁投下一片阴影。

“走吗？”段叙问。

舒澄指了指台上，“典礼还没结束呢。”

“剩下的就是领导讲话，没什么意思。”段叙扣住舒澄的手腕，“走吧，早上没吃饭，现在很饿，陪我去吃饭。”

舒澄被段叙牵着，弯腰从位置上离开。

走之前，她瞟到身后那两个女生正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她看。

有些人未免也太有人气了。

离开体育场，校园里各处都有提前撬毕业典礼的毕业生，几乎每堆人都拿着手机，在宜大比较有特征的建筑或者马路上拍照。

“段段！”一个把学士帽戴得七歪八扭的身影冲二人的方向挥手。

段叙：“打个招呼吗？”

舒澄认得那个人影，是齐琢成。

他身边还站着杜尚兰，还有他们寝室另一个男生。

刚才段叙在台上讲话时，属这两个人最能捣乱热场子。

她点头。

走到齐琢成等人面前，齐琢成和杜尚兰热情地跟舒澄打招呼。

“舒澄姐，能帮我们寝室拍张合影吗？”杜尚兰问。

舒澄欣然答应，拿过杜尚兰的手机。

齐琢成勾着段叙的肩膀，寝室四人站成一排，身高从低到高，跟个wifi似的。

“3——2——1”

拍好一张。

杜尚兰第一个跑过来看，头还没凑近屏幕，就被段叙用手推开，“非要凑那么近才看得清？”

杜尚兰：“……”

舒澄轻轻踢了段叙的小腿一下。

被段叙说过之后，杜尚兰老师本分地双手把手机从舒澄手里接走，这才放大看，“舒澄姐，这张我都闭眼睛了。”

舒澄：“那我再给你们拍一张。”

“那这次我摆一个帅点的姿势。”

舒澄这次格外趁着杜尚兰睁眼睛时，按下快门。

检查照片。

齐琢成：“这张我耶还没抬起来呢。”

段叙低头看，啧了声，“你们怎么事那么多？”

舒澄：“那我这次多拍几张，我拍照技术不好，你们见谅哈，多拍几张就好了，总能选出好看的。”

杜尚兰：“舒澄姐，我发现你拍这两张，段段都那么好看，不会是按照相的时候只看他没看我们吧？”

杜尚兰和齐琢成脸上浮现出幽怨的表情，就连不善言谈的陈嘉成也看过来。

舒澄忙说：“没有没有，段段死板，站在那不动，比较好拍。”

被叫了段段的段叙哼笑，“我死板？”

他扭头看了看三个室友。

一个摆着闪电侠的姿势，一个模仿教授扶眼镜的动作，另一个则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最爱的动漫手办捧在手里。

“……”

他勉为其难的举起不久前才嘲笑过舒澄的螃蟹钳。

舒澄笑了，这次一连拍了二十几张才完。

手机还给杜尚兰让他们检查，段叙握住舒澄的手腕，“你们慢慢挑，我们去吃饭了。”

“诶不拍了吗？”杜尚兰道。

“还没拍够？叫张然过来给你们拍。”段叙道。

“然然跟室友在一块呢。”眼看段叙跟舒澄要走，杜尚兰道，“给你和舒澄姐拍一张？”

段叙脚步一停。

低头看舒澄。

意思明显：拍吗？

杜尚兰已经走到跟前，“拍一个呗，段段你手里不是有花吗，多好的道具。”

舒澄：“那就拍吧。”

段叙把自己的手机拿给杜尚兰。

舒澄站到段叙身边时，意识到这竟然是两个人第一张合影。

杜尚兰举着手机，“二位可以摆姿势了啊。”

舒澄的四肢像收到什么指令，立刻变得僵硬，颇有一种站军姿的感觉。

段叙笑声传来，“自然点。”

舒澄：“怎么算自然？”

“嗯…”他低下脖颈，“就像刚才叫我段段那么自然。”

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扫过舒澄的耳垂，她捂住发痒的耳垂，惊讶地看着段叙的眼睛。

刚才她那两个字完全是顺嘴一说，当时他反应平淡，舒澄还以为他没在意。

可现在他分明在调笑自己。

哪有人这么犯规。

舒澄觉得自己一定出了错觉，不然怎么感觉最近段叙跟她的相处模式有点…过于粉红色了。很多时候他都很直白的在逗自己。

她避开他的视线，正想反驳，那束他一直握在手里的郁金香被塞到他怀里。

“帮我拿着，一会儿拍完照要还的。”

话音落，他伸手揽住舒澄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身子也往她的方向稍偏。

杜尚兰跟齐琢成对视一眼，在屏幕后露出姨母笑。

“3、2。”

“——1。”

画面在此刻被定型。

和煦的日光下，宽肩窄腰的男生将面容姣好的姑娘搂在身侧，笑得随性又散漫，嘴角还带了点得逞的坏。搂着姑娘的那只手，在她脑侧举起，帮忙比了一只兔耳朵出来。

而被他搂住的人，双颊绯红，杏眸盛满六月的暖光。

看起来，登对极了。

舒澄看了几秒，对杜尚兰说：“你拍照技术还挺好的。”

段叙挑眉，看起来挺满意。

杜尚兰：“你俩颜值高。”

拍过照，杜尚兰等人继续在校园里晃荡。

舒澄则陪段叙去吃饭。

他本想去学校附近的餐厅，舒澄却说很久没去宜大食堂，正好趁着他饭卡还能用，不如去食堂吃一顿好了。

舒澄点了以前在大学时最常吃的蔬菜面，没想到毕业三年，这家档口还在开，价格没变，量也没变。

落座。

明明说饿的是他，可吃得欢实的却是舒澄。

段叙吃得慢，最普通的三菜一汤被他吃得像高级餐厅里的私房小菜。

舒澄：“好像从来没见你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

段叙扬起眼梢，“这是什么要求？”

说罢，他夹了一团挺大的米饭放进嘴里，嚼完咽下，“这样？”

舒澄低头笑，想说即便如此，他吃相也很好看。

“你还真是有求必应。”

“嗯，那有奖励吗？”段叙问。

舒澄愣，“奖励？”

“嗯。”段叙道，“作为我有求必应的奖励。”

舒澄：“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想。”他低头，筷子在盘子边缘点了几下，“像刚才那样，叫声段段听听？”

？？？

！！！

他这个人真的，犯规！

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撩啊？

舒澄被他撩得心猿意马，赶紧埋头吃了一口面，趁着吃东西的时间让自己的心脏冷静下来，“所以，杜尚兰为什么要叫你段段？”

女孩的脸蛋像被涂上明媚的色彩。

生动又漂亮。

段叙：“谁知道，他比较喜欢给人起外号。”

“那除了他，还有别人叫你段段吗？”

“有啊。”

“谁？”

“眼前不就有一个吗。”段叙说，他冲舒澄动了一下眉尖，“我可还等着呢。”

舒澄夹走他盘子里的一块肉，“不吃饭的话，就把你盘子里的肉全夹走。”

“真霸道。”

段叙虽这么说，手上却夹了一块肉，放到舒澄碗里。

安静地吃了一会儿。

有人停在二人桌边。

舒澄抬头看，是一位浓颜系的美女。

得。

肯定来找段叙的。

她继续解决碗里的面条。

“段叙学长，毕业快乐。”

段叙礼貌道：“谢谢。”

“学长，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美女手里拿着拍立得，“很快，十几秒钟就好。”

嗯，这还是位胆子大的。

舒澄心想，我还在桌上坐着呢，这小学妹就跟没看见似的。

不过也是，她又不是段叙的谁，人家为什么要在意她。

她用筷子给汤里的面条打结，等着段叙的回复。

段叙声音有些冷，带着很明显的距离感和疏离，“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学妹看看他脸上的坚决，又看看他对面低头吃饭的女生。

懂了什么，伤心地离开了。

人走后，舒澄也吃饱了，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嘴。

“人气真高。”

段叙：“平时不这样。”

“真的？”

“真的。”

“那看来大家都舍不得你毕业。”

段叙：“衣服太显眼，一会我脱掉。”

他说的是今天穿的黑紫色学士服。

的确显眼，能将宽大没有腰身的学士服穿得这么好看，很少见。

舒澄没有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我记得你之前说毕业典礼要一整天，现在才一上午，结束的这么快。”

“谁说毕业典礼要一整天。”段叙也吃好了，他解开前襟的扣子，明黄色的三角形领口在光下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

两三下，学士服就被他脱了下来。

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他今天穿的衬衫领口处是不对称处理，另侧的领子折出一个明显的三角形，将下方的锁骨显露得更多。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料子一看就很柔软的衬衫。

上次那个v领设计，腰间有褶皱收紧的衬衫也是如此。

他穿衣很有品，不管是这次的衬衫还是上次的，都很能彰显他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呈现一种慵懒的随意感。

“一会儿要带你去个地方。”

舒澄：“去哪里？”

“暂时保密。”

毕业快乐，继续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