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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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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时接触。

一行人大多伤弱病残,这么看来,魏栖音倒成了最全活的人。

魏千渝憋住一口气,重新抱起靳露露往出口走,他的衬衣被不知谁的血染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靳露露垂眸:“千渝,放下我吧。”

魏栖音扶着白琛,瞥见他的血色背影,上前一步,“魏千渝,我先把白琛送上去,再下来帮你。”

两声,同时发出。

谁也没预料到。

地下室充斥着潮湿血腥的腐朽气味,一路凌乱残破的刀,横七竖八昏倒的肉.体,让人多呆一秒就想吐。

“不用,你照顾白。”魏千渝肩膀一撑,上身直挺挺的。

魏栖音没在多话,跟在他身后。

通过楼梯进入书房,魏千渝将靳露露放在地板,折返两步俯身拉白琛一把。

魏栖音由下面的黑窟窿冒出头,满脸血迹已凝结,他眸色沉沉瞥一眼,单手撑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提,脚踩到踏实可靠的地板。

悬而未决的心跟着落了地。

她转身一个一个拉姑娘们上来,有人小声对她说谢谢。

她问:“你们是怎么被周礼捉来的?”

有个操着口音的女孩颤颤巍巍说:“在酒席上被迷晕的。”

又一个女孩小声抽泣:“他请我去给他妈妈画画,不知道怎么晕倒了,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我好害怕,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关的太久,黑白颠倒,昼夜不分,她们已经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

魏栖音站到她面前,用力捏了下她的脸蛋,“疼吗?”

女孩掉下泪来,“疼。”

“那就是真的,我们得救了。”

一句话,像曙光照耀着这些女孩们的心灵。

不是梦

她们真的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忽而门外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天真!”一道森然可怖的嗓音由远及近传来。

“魏千渝,好能耐啊。把我两年来的心血毁之一旦,这个账要怎么算?”

魏千渝神色倦懒地斜靠着书柜,从兜里摸到烟,循声望去,周礼举着枪,脸色黑沉地立在门口。

经历一场惊心动魄地打斗,魏千渝内心这会平静下来,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咱们俩的私人恩怨,不要波及别人,让她们先走。”

周礼正有此意,“好,露露留下。”

事已至此,留这么多人也无用,反而徒增麻烦。

魏千渝眼神稍凝,示意白琛赶紧带其他人离开。白琛不敢怠慢,撑起疲累的身体,招呼大家按顺序走出房门。

魏栖音低头敛眉,尽量降低存在感,藏在人流里缓慢移动。这时,只听周礼沉沉道:“栖音留下。”

“一件破衣服,留她做什么?”魏千渝懒洋洋地支起一条腿,烟含进嘴里,猛吸一口,火星一路烧到烟蒂,灰簌簌落在血衣。

屋内没亮着灯,只有门外零星光束照进来,偌大的空间昏沉又压抑。

“砰”一声巨响,周礼冷不丁朝天花板开枪,吓得魏栖音脚步一顿,近在咫尺的光投在她一张血脸,而她仅仅只差一步就要迈出这间房。

曙光就在眼前,又因周礼一句话跌回地狱。

白琛跟着停脚步,魏栖音平静地看他,说:“你先走,剩下的交给他。”

外面情况不明,又有四个女孩等着他,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今晚一切将功亏于溃,事分轻重缓急,他一刻不多留地掉头就走。

周礼拿枪眼顶住靳露露的太阳穴,“我说过,前任要与现任见面的,这样游戏才好玩。”

靳露露冷冷抬眸,“阿礼,你答应我的,离开闻三,不再做坏事。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闭嘴。”周礼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你小时候也说嫁给我,也没见实现承诺啊。你们都骗我,你们都该死。”

他眸色疯狂地盯着靳露露,“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我跪下求你,你都不肯留在我身边,因为他吗?他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你知道他这一年玩儿多花吗?”

他一把拽起靳露露的头发,唇贴在她耳根,“你好好看看他新交的女朋友,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有才,嫉妒吗?”

靳露露又死气沉沉地垂下眸。

周礼最烦她这个死样子,摁着她的头狠狠往书柜撞,“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伤心了?”

靳露露似乎习惯了,懒得搭理。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魏千渝指尖将烟头摁灭在地板,指着自己脑袋,“往这里开.枪。”

“那不是便宜你了。”周礼疯狂地笑,笑完毫无预兆朝靳露露脚下开了一枪。

魏栖音在门口,肩膀猛地一震,周礼拿枪指着她,示意她走过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挪到他面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诉衷肠,“周礼,你知道吗?从玉虚雪山下来,躺在医院里,睁眼看到你,我觉得你身上有光。”

“有光?”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冷冷笑着,“什么光?正义之光?”

魏栖音感觉他现在不可理喻,不说话了。

“说吧,游戏怎么玩?”魏千渝头靠书柜闭着眼,身阔陷在黑暗里,腮帮肌肉绷得一跳一跳,血衣碎得七零八落,多处伤口渗着血,与他冷白的皮肤交汇,惊人的反差。他像堕入人间的罪仙,正在遭受苦难。

周礼眉梢轻扬,慢慢吞吞道:“两个女人,你只能救走一个,另一个要陪我死。你选择救哪个?”

“阿礼,你误会了。从头到尾不管千渝的事,其实....”靳露露左手吃力地拽住周礼的裤脚,声音苦苦哀求。

魏千渝急中生智斩断她的话头,“露露,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靳露露一愣神,周礼拿抢眼使劲顶着她,她的脑袋偏向一边,“其实什么?为了他,你又想骗我什么?”

靳露露一双暗淡的鹿眼彻底陷入死寂,看不出求生欲,也看不到悲伤,像只没有思想的玩偶。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时间,晚一秒,你一个也别想救。”周礼狠狠说道。

中枢神经休息一阵,魏千渝的身体机能因陡然放松开始变弱,腹部、肩膀、大腿均受不同程度重创,他此刻连站起来都费劲,死死咬着牙,后背顶着书柜,借力缓缓起身。

魏栖音看到褐色柜面拉出一道长血痕,神色忧虑地望向他,他也向她投来讳莫如深的一眼。

四目对望,魏栖音立马瞥开眼,盯着木地板看。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

周礼开始不耐烦了,催促道:“还有一分钟。”

魏千渝脑海闪过许多以前的画面,高中、大学、在港城当卧底,每一帧都清晰明了,画面出现最多的是魏栖音,她真的很美,像天上的星星,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他下定莫大的决心,扭头静静看向周礼,“放了魏栖音,我们三个人的事,与她无关。让她先走。”

魏栖音垂在身侧的指节陡然握紧,沾着血咖的脸阔迎着夜色,并不好看,双眸由平静无波变为难以言喻的死灰。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是想和靳露露一起死吗?

早该料想到的,他与靳露露交往那么多年,当然更爱靳露露。

她和他才几天?

先前她以为的那些许诺、誓言,不过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她居然想偏了。

几天终究抵不过几年。

她冲他笑了笑。

魏千渝瞥见她的笑颜,胸口莫名酸痛,几乎盖过身体所有的伤痛。

周礼漆黑的眼珠在魏栖音与魏千渝之间来回审视,最后隐忍地定在靳露露身上,他忽然阴森一笑,“我偏要反着来。”

他右手用枪指着魏栖音的太阳穴,左手用力捏紧魏栖音的脖颈,一步一步往地下室退。魏千渝费力地撑起身板,一瞬不瞬盯着他们消失在黑窟窿里,暗门被封上。他眸光惊得瞬间破碎,踉跄地冲过去,疯狂地摁开关。

门从内封死,是周礼特意为自己设计的坟墓,他和靳露露的坟墓,所以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这个锁无解。

魏千渝感觉自己的灵魂一瞬间被吸干,完全理智丧失,拼了命的踹门,书柜隔层里的书籍被撞得散落一地,桌上花盆一扫,嘭一声碎在地板,椅子被发泄似得踹烂在角落里,整间房凌乱不堪,跟地震了似的。

这时,白琛冲进来,打量一圈,发现少了魏栖音,他上前钳制住魏千渝的胳膊,说“哥,谭队来了。”

-

魏栖音被押到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周遭又陷入冷寂,周礼的枪始终指着她的脑门,不敢有任何松懈,他将她甩在地上,枪不离手,重重喘着粗气说:“要上路了,唱一出吧。”

“给我们送行?”魏栖音倒在地上,没起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冷漠看他,“你舍不得她,所以最后选了我?”

周礼脑袋一歪,拿枪对着她,颤着声音低吼,“我让你唱。”

刻意避开话题,在魏栖音眼里那便是默认,她垂下眼帘,想到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慢慢悠悠地抬眸说:“像不像那年玉虚雪山,我们在躲在山洞里,肩靠着肩,聊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兜了一圈,到最后,还是只剩我们俩。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可怜鬼。”

他神色稍显彷徨,不过一刻,又恢复如初,“别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这套。”

“临死还不让我把话说完?”魏栖音说:“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是缘分。死前想告诉你个秘密,雪山上,你的羽绒服盖在我身上,暖水袋放在我肚子。我记得你那时候只剩一件冲锋衣。”

她喉头一滚,继续道:“我短暂地喜欢过你。”

“美人计?”周礼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眉宇间的神色透着悲痛,“说了,不吃这套。我让你唱《霸王别姬》。”

“我说的是真的。”魏栖音认真看着他。

周礼也被她这一眼震到,脚步后退,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的,你在骗我。我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你还是选择魏千渝。现在又说喜欢过我,栖音,你在找死。”

“我为什么选择他?”魏栖音瞪着他,“戏台上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为什么不救我?”

周礼缓缓放下手中的枪,“你凭什么判定我没救你?我当时都打算放过你了。你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用。他又重新抬起枪,喉咙冷冷挤出一个字,“唱。”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她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魏栖音心一横,看着他,慢慢起身,空荡荡的房间内,清脆地吊了一声嗓。

没唱《霸王别姬》,而是桃花扇里的三句唱词。

“眼见他起朱楼,

眼见他宴宾客,

眼见他楼塌了。”

甜翠的声音一落,周礼恍惚地蓦然回首,他这一生如大梦一场,寥寥几句话概括。年少阴霾的家庭,靳露露治愈的笑容,和雪山中美得不可方物的魏栖音,定格在脑海。

谭凯从这座富贵迷人眼的别墅群里借到一把切割机,将入口暴力打开,他举枪走在前面,魏千渝吊着一口跟在后面。

周礼听到脚步声,猛地拽起魏栖音,将枪对准她的头,“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谭凯停下,“你转污点证人,指证闻三,我会向法官求情。”

“晚了。”周礼淡声道。

说着扣动扳机,齿轮作响,魏千渝痛得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意识消失前嘶哑着低喃,“不要。”

这时迟那时快,谭凯瞄准周礼持枪的手,果断开枪,嘭一声,子弹擦着魏栖音的耳廓传过,钉在周礼的手背。

谭凯再补一枪到周礼的大腿。

周礼眼神涣散地跪倒在地上。

这座楼真的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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