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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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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道播放《如果爱忘了》高.潮部分的电话铃声响起,魏栖音的,声音源头来自防盗门入口处鞋架,上端挂着的包里。

就在餐桌后面,魏千渝不用站起来,转个身,长臂提起包带,甩给魏栖音。

魏栖音接住后,拉开包拉索,屏幕来电显示白琛,她盯着魏千渝看了眼,没立马接通。

在谈话不愉快的氛围里。

音乐声伤感悠扬。

餐桌一个长臂的距离,稍稍垂眸,屏幕上的名字被魏千渝无意看去。他凝眉,伸手压住魏栖音的手,示意她先别接。之后踢开凳子,去卧室书桌拿来一部新手机,先挂断电话,长摁关机键,电话屏熄灭,他将SIM卡换到新手机的卡槽内。

再扬起下巴,示意她回拨过去。

那端响了两声,接通。

白琛问:“魏栖音吗?”

魏栖音开口:“嗯,什么事?”

“几点到?”白琛说:“我开车去机场接你。”

魏栖音说:“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大概凌晨一点多到。”

一段话说完,她又补充一句:“这边的事没解决完,机票可能会改签。你别接了,万一空跑一趟。”

白琛眼珠一转,看到手机屏顶端的时间——13:00,他说道:“你时间充裕,那就帮我个忙,去酒吧找魏千渝,让他赶紧给我回电话。”

“不用了,他就在我身边。”交谈间,魏栖音将手机递出去。

魏千渝叼着烟,走到阳台,“白琛。”

“我刚从宜城回来,那个周礼确实有问题。”

“说。”魏千渝拿下烟,腿弯抵住飘窗沿,眸色沉沉。

“他只有个姑姑在乡下老宅住着,今年八十岁,我去的时候,村里人已经连续吃了她家七天寿宴。”

八十岁,寿宴。

魏千渝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有他姑姑照片吗?”

“有,那天上百桌流水席,家里位置不够,宴席都摆在胡同里,排着长龙,礼花喷得像铺了层地毯,场面挺壮观,我顺手拍了张照。”

魏千渝:“你把照片发魏栖音微信。”

“行。”白琛说:“另外,周礼二零二二年到二零二四年,在南城与一个皮.条.客来往甚密。二零二四年年底皮.条.客被判了五年。周礼没受牵连,去了港城发展。我准备明天动身去南城查查,我怀疑,皮条客牵线搭桥的有艺术学校的女学生。”

南城

皮.条.客?

女.学.生?

种种字眼,叫魏千渝微微眯起了眼,他目光转向正在收拾碗筷的魏栖音,碗碟盘子分别归类,发出瓷器碰撞的声响,她穿着他的宽松棉质睡衣,稍微弓起背,布料柔软,随她俯身的动作贴紧身躯,勾勒出她消瘦的肩胛骨以及婀娜的腰身。

烟灰积了一段,烫到他的指甲盖,可他浑然味觉,嘴里喃了句:“南城?”

显然白琛也反应过来,问道:“魏栖音认识他吗?”

魏千渝吸了口气,将指甲盖上的烟灰抖落在飘窗,淡淡回道:“不认识。”

虚惊一场,白琛笑着说:“有消息我再联系你。对了,你怎么跟魏栖音在一起?”

“嗯,约着吃饭。”

“好,你们继续吃,我不打扰,有事说话。”

-

魏栖音冲洗好碗筷,从冰箱拿出颗橘子,边剥皮边掀开门帘走出去,察觉魏千渝的视线,她抬眼与他对视。

他逆光而站,后背沐浴在日光里,五官融合缱绻的光晕,神秘中透着点慵懒。

他轻抬下巴,“过来,聊聊。”

“说的还不够清楚?”魏栖音走过去,掰开橘子,一半自己吃,一半给他。

魏千渝垂眸笑着,没接,“你说周礼原来在南城一家娱乐公司做制片人?”

甜汁在嘴里溢出,她点着头。

魏千渝问:“他去你们学校选角色?你没被选上?”

“我陪室友去的。”

“你和他还有别的交际吗?”魏千渝定睛看着她,眼神犹疑。

一问一答,像警.察走访群众,了解舆情。

魏栖音眉头皱起,“我去他家给他妈妈唱过戏,有偿的。你怀疑他什么?”

魏千渝不动声色,敛下眼,沉思片刻,他又问:“只有你?”

“不是。”魏栖音说:“好几个师姐都去过,我也是师姐介绍给周礼的。”

“这样啊。”魏千渝问:“唱过几次?”

“三十多次。”

“每次去,单独一个人还是结伴?”

魏栖音回忆了下,说道:“都是男友陪着,他就坐在旁边看。”

“一次不拉?”

“嗯。”

烟盒在魏千渝手里转得像陀螺,听到她这个’嗯’,烟盒落地,发出嘭一声,静了几秒,他唇角勾出淡淡笑意,“挺恩爱。”

“他对我挺好。”魏栖音低头一笑,“他现在孩子一岁了,满月宴请我去,我给包了个大红包。”

魏千渝眼皮放松下来,将新手机还给魏栖音,“登微信,一会儿白琛会发照片来,你帮着看看。”

“以后我用这手机?”魏栖音指尖滑开屏幕,系统自带蓝色线条图,桌面几个简单图标,除了微信,再没有别的社交软件和资讯软件。基础设置旁边,一个黑色熊猫图标,她指着问:“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杀毒软件。”魏千渝说:“这部手机,不允许下载任何APP。”

“那不行。”魏栖音当即反对,“总得有个视频软件,我需要学习,练唱时也需要伴奏。”

魏千渝说:“用你原来手机,连WIFI,WIFI密码是qy0528。”

他名字首字母,和一串暂时找不到逻辑的数字。魏栖音握着原手机,想将微信数据迁移到新手机,被魏千渝抬手制止,魏千渝拿过来,去卧室做测试,删掉几个APP,才递给魏栖音。

数据迁移需要二十分钟。

一会儿,微信界面从空空如也变得纷乱拥挤,一串串各色头像快速闪出。

与白琛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住进宋陆延家那晚,同页面,紧挨着推送来的程旭微信名片。

魏千渝看到后,神色一变,“和程旭聊的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加他。”魏栖音低头说。

话音落地,白琛发来一张宴席的照片,穿着玫红色锦衣棉袄的老太太笑着向村民敬酒,小老太肤白,皱纹堆在眼角,涂着口红,衣着精致,比同桌的老人年轻许多。魏栖音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直至眼睛酸软。

“她不是...”她不敢置信地盯着。

魏千渝声音一冽:“不是什么?”

魏栖音忽然联想到李明红工作室那幅画,只觉脊背发凉,侧眼猛然看向魏千渝,“她是周礼母亲,周素娥。”

“确定?”

“嗯,在南城我就是给她唱戏,错不了。”

现在想想,所谓胃癌晚期的妈,长着张枯树皮的脸,魏栖音以为是被病痛折磨的,一度十分震惊。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周礼骗了她。

魏千渝平直紧绷的肩颈松懈,食指点着打火机一转,唇角牵起,眸光渐渐敛开笑意。

早以前,周礼身上就背了事。转战港城发展,结识闻三,与闻三合作,打着娱乐公司的幌子给闻三洗贩.毒.的黑.钱。

这圈算是有点绕圆了。

闻三在港城没有产业,名下只有一家慈善机构,这两年频繁参加慈善活动,捐钱如流水,名声就这么砸出来,港城政.府见了都得让三份薄面。

套着慈.善的皮,干着最.脏的事。

偏偏他为人谨慎,从不直接参与犯.罪,身边更是配备顶尖的律师团队,你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有时真让人恼火。

他扫魏栖音的微信二维码,添加好友,让她把照片发过来。

“我出去一趟。”魏千渝捞起外套,往门外走,脚踏过门槛,他回头叮嘱一句:“今晚你住这,别去找周礼,也不要随便出门。”

魏栖音看了眼搁在飘窗的两只手机,拎起那只新的,在空中扬一扬,“你是不是监听我?”

魏千渝眸色温淡,瞧了她眼,没说话,转身碰上门,大步流星走了。

独自一人留在空寂的房间,魏栖音内心愈发忐忑,时不时出现敲门的幻听,透过猫眼看,门外空无一人。

事情不像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原以为帮助周礼后,她就解脱了。可看魏千渝离开时那明显转黑的脸色,她胆战心惊,像看命悬一线的独轮走钢丝演员在台上表演。

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好,看了两部电影,随后在床上躺到夜里九点,魏千渝还未回来,她再也坐不住,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她又不想错过李明红工作室的考试。

最重要一点,魏千渝本就在老虎舌尖舞动,却还要分心照顾她。

她内心柔软一点被细小的麦尖微微刺破,流了滴血。

一开始,他们就不该重逢。

她想将时钟时间拨回初见那晚,她拒绝黄莺邀请,她不去酒吧。

一切就太平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她抱着侥幸心理,取晾衣绳上的衣服,穿好,打车去机场。这次来港城,只为了救黄莺,随身只带了睡衣。

依然穿着那身全黑运动套装,一个背包,两部手机,轻装出门。

机场路堵车严重,霓虹光零零碎碎,司机看手机导航中,前段路堵成深红色,于是靠边停车,少收十块,让魏栖音走路过去。

魏栖音急着赶飞机,同意了。

前脚下来,出租车掉头,魏栖音身后车里窜出高大人影,一眨眼,她被人利索地捂住口鼻,没了知觉,头靠向那人的肩部。

夜色黑浓,凉风徐徐,高架无路灯,从前从后,看着像机场附近接送的亲密情侣。

无人起疑,她就这么悄无声息被带走。

醒来时仍是深夜,她躺在高速行驶的车里,手脚关节灵活,并没被束缚,一旁坐着撸她上车的年轻男子,寸头,刀疤眉,体格健硕,穿黑西装、黑皮鞋。

魏栖音不吱声,冷静地坐着,甚至有些乖巧地冲男子点头示意。

男子目不斜视,不予理会。

车子压弯拐进中式庭院,三层仿古建筑,雕栏画栋,富得迷人眼。魏栖音无心欣赏,脑中回忆来时路线,环山路绕来绕去,没太记住。

年轻男子为魏栖音推开楼门,摆出手势,道了句请进。

见她进屋,一个人招呼她,“魏小姐,请换衣服上楼。”

大概是这家人的保姆,穿着灰色西式套装,外面搭白色花边围裙,双手恭敬地捧着戏服。

魏栖音低头一看,红色缎面宫衣,彩绣鸾凤纹样,三层彩色云肩,点稠凤冠,杨贵妃的扮相。

心下骤然凉了半截。

专业化妆师为她描眉画黛,穿戏装。扮上相,保姆引她进厅内,小型宴会厅,正中搭着雕栏玉砌的戏台子,左侧摆着一排刀枪剑戟,台上优雅地立着三位与她相同扮相的杨贵妃。

一眼掠去,分辨不出谁是谁。

她并肩与三位杨贵妃站在一起。

等了会儿,厅门大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中年男人,四十多岁,一米七八左右个子,身材匀称,四方脸,眉目威仪。

他身后跟着三个保镖,随后是周礼,以及几个不认识,年龄稍长的男女。

闻三向周礼招手,周礼恭恭敬敬坐在他身边,闻三沉声问:“阿礼,跟我多久了?”

周礼颔首,恭顺应答:“一年多。”

“比千渝晚两年。”闻三点头,微笑道,“不过,你比他强。”

“不敢当,千渝只是性子散漫,其实办事您最放心。”周礼说着,保姆端上茶具,他礼貌站起身接住,开水浇泡茶饼、过滤茶沫,为闻三斟上一杯。

闻三长叹一声,看向戏台:“好久没听戏了,你陪我听一出。”

周礼温顺道:“好。”

周素娥喜欢听戏,周礼耳目濡染,对戏曲也有浓厚兴趣。因喜好相投,他有幸时常陪闻三逛剧院、茶馆,来华伦庭院,是第一次。

-

二黄平板鼓点,胡琴奏起,从左至右,三位杨贵妃依次演唱,韵调悠扬,身段优美,眼波几经流转,诉说对唐明皇的哀怨。轮到魏栖音,她被左侧第一位抢唱。

即便不被抢,她也不会开口唱。

选段结束。

大锣导板头响起,胡琴节奏变急,像战前的击鼓声,鼓舞万千将士。三位杨贵妃捏着碎步一人从武器架抽出一把单刀,刀刃在灯下反光,射在魏栖音眼中,她微微眯眼。

贵妃们围着戏台随鼓点小步朝魏栖音靠拢。

魏栖音肩膀一震,闪身到武器架,迅速踢出一杆两米长枪,抬手稳稳接住,枪头指向欲来攻击她的人。

台下周礼看出端倪,弯着腰,冲闻三低声道:“三哥,这是唱哪出?”

闻三笑容可掬,“继续看。”

周礼乖乖坐回去,心生防备。

胡琴声伴着锣鼓点,像战鼓,也像丧钟。

三人随节奏围堵魏栖音,手起刀落,招招致命,却又碍于身上繁重的戏服,不好施展手脚。

魏栖音两手一前一后并握枪.杆,掌心一阴一阳握成满把,上下滑把,抢尾击中一人腹部。三人互看一眼,转而攻击魏栖音上三路。

枪长两米,战时有距离优势,长距可防身,可刺可扎。而刀比长枪锋利,刀短但灵活。纠缠两分钟,魏栖音眼疾手快,以一敌三,勉强做到势均力敌。

刀剑无眼,她真怕伤到对方,刺不敢深刺,只能闪身躲和用枪杆挡,渐渐处于下风。

兴致盎然的闻三,忽然偏过头问周礼,“你觉得谁会赢?”

周礼瞳孔遽缩,后背一身冷汗,佯装镇定,“周某眼拙,尚看不出。”

闻三但笑不语,周礼心生怯意,补充一句:“拿长枪那位功夫到家,但是心慈手软,恐怕...”

“孩子养熟不容易,翅膀硬想飞,也要看有没有那本事。”闻三拍拍他肩膀,点道:“周礼啊,比起千渝,我更看好你。”

闻三说:“千渝这孩子重情,露露失踪,他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我培养他这么久,他没干出事。你只跟我一年,就能坐到总裁的位置。阿礼,孺子可教。”

“多谢三哥赏识。”周礼咽了咽口水,“时间不早,您该休息了,这出戏还看吗?”

闻三看向戏台:“这么精彩,你舍得?”

周礼额头直冒汗珠,“听三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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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回合,魏栖音拖着沉重的戏衣,体力渐渐不支,她反手摘掉头冠,扔在铺满红绒布的地上,长发散落。

对手三人亦是气喘吁吁,露出颓势。

又一击,她抬枪挡,对方一人遽然发力将木质枪杆一刀斩断。

挥刀砍来,魏栖音来不及多想,柔软腰身一卧,刀刃擦着她轻颤的睫毛划过,不用怀疑,若她犹豫一秒,这刀就会落在她的脑袋。小命就没了。

紧接着一刀一刀毫无章法,她拿着两截断枪,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手中武器断掉仍无人叫停,她只能换种打法,趁三人收刀歇息之际,将断枪抛向半空,卧身抬腿踢了出去。

枪头直直飞向闻三,‘咚’一声,击中旁边茶杯,瓷器与茶水一并碎了满地。

一招声东击西,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趁机踢掉其中一人手中单刀,侧翻拾起,刀瞬间架在那人颈侧。

眉梢染上得意之色,魏栖音冲另外两人说:“还打吗?”

那两人神情滞了两秒,脚步缓慢逼近,刀尖划破红绒布,倏尔毫不留情举刀斩向自己同伴,斩断魏栖音刀下人的缎面宫衣。

红色血珠将白衣水袖染色,魏栖音惊出一身汗。

这时候,她意识到,在台上较量的她们,是场生死之局,谁能打赢谁就下台。

而且台下看客不过瘾,这场戏就得继续。

在看客眼里,她们不过是闲暇时的逗趣玩意儿罢了。

“你受伤了。”魏栖音将刀从那人颈侧收回,垂下眼睑,“下去包扎吧,记得打破伤风。”

那人神色慌张望向闻三,闻三身后保镖朝她点头,那人捂着肚子走下去。

锣鼓点敲击,鼓声震天,胡琴伴奏有轻有缓。

戏台剩魏栖音、两位杨贵妃、三柄单刀。魏栖音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接招,单刀挽花她可以,切磋武艺却用着不顺手,手腕转动,刀由身后挽到身前。

魏栖音抬眉撩眼,打量两位杨贵妃,左边是主力,个子稍高,体力充沛,她的枪就是她一刀斩断的。以魏栖音目前的体力和三脚猫的刀术,基本毫无胜算。

高个儿贵妃快步往前,挥刀,刀风吹动魏栖音散乱的黑发,魏栖音被逼得频频后退,吃力的以刀挡刀,刀光剑影,金属碰撞声撕破长空,夜黑风高杀.人夜。

终于她以跪姿,挡住劈在印堂的刀刃,手腕力度被对方血脉压制,眼见刀背缓缓抵住自己的鼻梁,她汗流浃背,太阳穴和手背青筋暴起,眼睛猩红,胳膊力道全凭意志撑着。

意识角逐间。

有人推开门。

随后一把折叠匕首飞过来,撞到高个贵妃的单刀侧壁,砰一声,单刀落地,匕首沿着魏栖音鼻梁滑下来,掉在红绒布,闷吭一声。

魏栖音腿一软,彻底失去力气,摊在绒布上,她闭着眼,仰面躺下去,红色戏衣展开,胸口因剧烈运动上下起伏着。心中既生后怕,又夹带一点劫后余生的欢愉。

因为鼻息闻到一股淡淡地白茶煮酒的清香味。

她知道,魏千渝来了。

魏千渝脚步沉闷,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冲她伸出手,“起来。”

“低点,我够不到。”魏栖音掀开疲惫的眼皮,唇角勾着快意地笑。

魏千渝冷冷睨她一眼,而后附身将她拦腰抱起。

魏栖音问他:“戏台三个杨贵妃,你怎么认出我的?”

台下看了那么久的周礼都没认出她,而魏千渝一眼认出,魏栖音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似怦然心动,恍惚间她听他轻轻地说:“感觉。”

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到,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反应过来的周礼叫住魏千渝:“千渝。”

魏千渝抱着魏栖音,手臂收紧,眼眉蹙起,眉头微微压着,“有事?”

“兄弟妻不可欺,你这么做,让栖音以后怎么面对你我的兄弟们?”

看似为魏栖音考虑。

这时,周礼的手机叮一声响了,魏千渝眸光笑意渐浓,挑起眉梢问道,“魏栖音和你什么关系?”蓦地,又好心添了一句,“无妨,你先看信息。”

周礼皱着眉捞出手机看,贝壳给他发了张照片,主人公是他母亲,心猛然揪起。先前为避闻三,他特意安排母亲回乡下养老,母亲年龄大了,不想她掺和这些事。

闻三用人有一套章法,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无不良嗜好的人不用,钱.权.色.情你总要沾一样方便他拿捏。

他喜欢攥住别人软肋,玩弄于鼓掌。

他善于利用弱点、软肋操控人心。

而周礼二十四孝子,软肋是他母亲。

魏千渝看着他变了又变的脸色,再次缓声问道:“魏栖音和你什么关系?”

周礼冷着脸,看向他几秒,才笑嘻嘻说:“我们中间有误会,栖音虽然是我未婚妻,实则我们私下相处更像朋友。我妈妈病不久矣,为了讨她欢心,临时找来栖音演我未婚妻。栖音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她不跟我计较这些。造成现在的局面,我很抱歉。”

他躬身,对闻三说:“三哥,先别告诉我母亲,我怕她伤心。可是魏栖音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千渝这么做,我脸往哪搁?请三哥为我做主。”

意思很明显,他可以澄清与魏栖音的关系,但要等价交换,他要出这口恶气。

魏栖音听出端倪,想挣脱魏千渝的怀抱,魏千渝风骨峭峻,目光如炬,扣着她的腰不松力。

端坐正中的闻三,面色威严,听罢,抬手将茶几上的烟缸砸向魏千渝。

只听砰一声,烟缸砸中魏千渝的额角,立时粉白的皮肤破开一道血口子,鲜血沿着他脸阔棱角流下来,没入衣领。

烟缸坠落地面前,被魏千渝轻巧接住,丢回原位。

“可以走了?”魏千渝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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