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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陆延沉默地看了眼魏栖音，之后挑起窗帘的一角望向外面，天气由阴转晴，火辣的日头开始烧烤大地。宋颂斜眼睨他，先前不知道他对魏栖音有意，没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现在看这样子，应该是害羞。

“咳咳...”宋颂右手拢着嘴巴假意咳了两声，想揶揄对方。

可宋陆延就这那一小角日光，专注的看，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所幸他又跟魏栖音八卦：“后台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上去唱了？”

从台上下来不久，嗓子有些干，魏栖音喝了一口茶水，镇定了下情绪才说：“应该是拿我气小银铃。”

刚开始小银铃与赵姨置气，好说歹说就是不肯上台，赵姨也不松口放人，一时僵持不下。其实可以安排后面的节目先上，可赵姨偏偏点了她这个生瓜蛋子。赵姨的意思她懂，‘头牌又怎么样？这芙蓉会馆没了你小银铃照样开，你不干，有的是比你年轻漂亮会唱的，你可别后悔。’

赵姨拿她刺激小银铃。

可惜，小银铃不吃这套。

宋颂哀叹：“赵姨一个人撑起会馆不容易。”

魏栖音垂眸，长睫毛立时落下一片阴影，“以后会好的。”

时下娱乐平台品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平台利用各种手段博人眼球。她觉得并非坏事，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个戏曲演员一鸣惊人火遍全网，将戏曲文化发扬光大。

演出结束时，已经傍晚六点，宋颂开车载他们找地方吃饭，这次宋陆延没坐后排，而是钻进了副驾驶，他一身黑衣黑裤，衬得皮肤冷白，头松散的倚着座椅，手掌附在腿边，从魏栖音的位置看去，能清晰看到他手背的淡青色血管，以及脖颈处削薄的黑发尾。

一路驶入羊肠小路，黄昏时分路边野草和野花随夏风摇曳，残阳斜照，模糊了魏栖音的视线，她只觉得前面的宋陆延朦胧的不真实。

他们像误入了宫崎骏的动画。

车子停在一家热闹的乡间小酒馆，酒馆内是个纳凉的大院子，中间种着一颗大槐树，周围摆着青灰色石头质地的桌椅，老板娘拿白毛巾擦干净桌面，热情地邀请他们落座，宋颂点了几道这里的拿手好菜，朝宋陆延挤眉弄眼：“要喝点吗？”

宋陆延心神松散，垂在石椅的手顿了下，缓声：“行。”

“你开车呢。”魏栖音提醒宋颂。

宋颂乐了：“我不喝，他喝。”

魏栖音诧异的看向宋陆延：“你要喝酒？”

印象中，她只在谢师宴那天闻到过他身上的酒味。

潜意识里，她似乎还停留在他们未满十八岁，青涩单纯，烟酒这种东西是大人们的专属。

宋陆延目光稍偏，在她瓷白的小脸逡巡一圈，淡笑着屈起中指朝她脑门一点，“少喝点，没事。”

“他一会儿要干大事，喝酒壮壮胆。”宋颂神秘兮兮地朝魏栖音递眼色。

魏栖音蹙起眉，一脸不解。

一顿饭下来，宋陆延闷头喝了两杯白酒，吃了三四口青菜，返程路上，魏栖音问他饿吗，他依旧是心神飘着、散着，闭着眼，头仰着座椅，淡淡道：“不饿。”

也不知是宋颂开车快还是魏栖音一身疲惫、归心似箭，少眯了会儿，便到了酒店。宋陆延让魏栖音先上去，他在外面散散酒气。

车靠在路边停，宋颂站在副驾驶车门口，点上根烟，在旁边陪着他。

吞云吐雾一会儿，宋颂调侃他：“这么紧张？”

宋陆延在车里坐着，腿敞着，眼神透过车窗摇摇看向远处漆黑的夜色，“不是紧张。”

“一路不敢看人家，还说不紧张。”

宋陆延伸手要了支烟，叼在嘴里，“想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毕竟一辈子的事。”

“让你表白，不是求婚。”宋颂不争气的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