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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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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1日小雨

今天傻狗替我赶走了抢我盘的野猫,还分了我块肉。

2023年8月2日小雨转晴

我又见到那个少年了。他给了没伞的陌生女孩自己伞,却站在屋檐下等待天晴。他好像很喜欢一个人发呆,不在乎时间的浪费。奇怪的人类。

2023年8月7日雾

下雨的日子不仅猫嫌狗憎,连钻地的老鼠也深恶痛绝。消失了几天的鼠弟趁天晴,一大早跑过来把猫弄醒,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快快乐乐地磕家常。

我比较挑食,从来不吃老鼠,也不看重什么猫鼠之仇。认识的老鼠就特别喜欢来找我玩。也算拜了个猫大哥,在鼠界倍有面子。

鼠弟们聊天声音都能盖过我的睡意了,这对夜行动物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我伸出爪,把它们拍飞后,也睡不下去了,一头扎进了泛着雾的早晨。

雾气初升,像是轻轻的烟雾,从地面袅袅升起,弥漫在街道、楼宇之间。

在这样的早晨,城市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而朦胧。高楼大厦的轮廓消失在浓雾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昏黄的灯光在雾中闪烁,像是迷失在深海中的灯塔。

跳到一家店铺的台阶上时,我瞄到了挂在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喵!才早上六点半。亏了。

我待的城市很懒,哪怕到了六点,街上也没什么人,流浪猫狗倒是都出动了。

除了我这样在吃饭上比较有保障的,大多数同僚都得赶在没人的时候,去抢上班族和学生党吃剩的早餐,扒昨夜倒掉的剩饭,捡菜市场拉货不要的腐肉。或许人类会觉得我们凄惨,惨吗,不惨。我们过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路过时,得小心避开它们,否则一旦它们认为你是来抢食的,保不准会和你打起来。饿极了的流浪动物不会看在你是小猫的份上放过你的。

在雾中,仿佛所有动作都被放慢了。人和车小心挪动每一步。作为猫,在雾中却自在得多。我迈着小短腿,上蹿下跳的,最后停在了斑马线前。

此刻是红灯。

相信很多小猫都被老猫告诫过,必须遵守人类的交通规则,不要闯红灯。

老猫总是这么恐吓的,人类的铁皮车开得极快,体型比它们见过的最大的狼狗还要大特别多,碾死一只小猫就是一呼吸的事。听得猫毛骨悚然。饶是我天不怕地不怕,听着也有点犯嘀咕。

我躲在绿化带里,小心被人踩着,但早六出门的人还是太少了,等绿灯的也只有一个人。

我侧头看了那人一眼,巧了,又是那个少年。少年头发因刚起床而有些散乱,他穿着黑白校服,外套的袖口被他半挽起,露出小节手臂。耳机线从口袋,绕过胸口,松松垮垮戴在耳朵上。少年目光没有聚焦,面带困倦,懒懒盯着某丛花,似在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震惊,这人是耳机精变得吗?怎么没有一次是见他离开过耳机的。我只知道人类会对玩手机上瘾,不知道耳机戴着也有这么大的瘾啊。

神奇了。他真的有在听歌吗?

我围着他转了一圈,他没搭理我,或者是压根没注意到我。再一次被人忽视的我气得鼓脸,直接坐下,没人哄起不来的那种。

恰在此时,绿灯亮了。少年的目光才恍过神般从花丛中移开,他顿了下,摘下来一只耳机,提了提书包后走过了斑马线。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很快隐于雾中,像那天在雨里一样。

而我也反应来时,绿灯又变成红灯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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