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纬一通输出,周围游行的大学生便纷纷都将目光投了过来,那眼镜哥到底还是个要脸的,早早的便落荒而逃了,只留下那位“闲姐儿”,站得远远的抱着膀子瞧戏,避得倒早,聪明过了头,仿佛这事和他没关系一般。
贺宗纬见事情平息便收了哭喊,瞧了眼那位的样子,怕是非富即贵,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待到人群渐渐散去,偷偷跟上了那位“闲姐儿”。
“你总跟着我做甚?”
“闲姐儿”止住脚,手背在身后,身子挺拔,卷发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光,只见他单单微侧身子问道:
“有事儿?”
“我看您容貌俊美气宇不凡气质出众英姿飒爽,想必……”
贺宗纬先来了通通用吹嘘。
“有事儿说事儿。”
“闲姐儿”有些不耐。
“是这样的,我这儿有一份生意……”
贺宗纬搓了搓衣角,眼里透着股紧张,形貌畏缩,拿不上台面。
“闲姐儿”挑了挑眉,勾手示意他跟上,多余的眼神一个没给,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贺宗纬连忙跟了上去。
路上,“闲姐儿”撞见了熟人,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材高大健壮,皮肤微黑,看起来不善言辞,可奇怪的是一身学生服,身上却背了个细长的篓包,细看那模样,倒像是个武生。
“又练箭去了?”
“是的。”
“都说了现在有枪。”
“家里传的,血里流着,丢不下。”
“闲姐儿”看样子对他这幅轴德行很不满意,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那男子看着“闲姐儿”,眼神渴望,想伸手去抓他,但到底还是又收了回来。
“愣着干嘛?走啊!”
“闲姐儿”不耐烦的叫走了贺宗纬。贺宗纬心想,看样子这位爷不光有钱,魅力也大。这姘头……还不少嘞!
俩人一路走到了范家。还未进门时贺宗纬便发现了不对,眼瞅着就要进了范家大门,他这才琢磨过来,眼前这人,就是李婶那念叨了好些日子的贵人——范闲。
“您是范家少爷?”
贺宗纬小心翼翼的提问。
范闲没理他,迈步进了院内,院里七拐八拐的,贺宗纬探头探脑的瞧着,他是头一回见这种大场面,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走这么一遭,未来可能很多事就要生变故了。
“说说吧。”
范闲坐门洞前的椅子上,背后是的门洞是圆形的,花草从偏旁探出来,门洞里面更是别有洞天,雕花瓷器应有尽有,范闲坐在那,两臂轻轻搭在扶手上,腿因为太长,导致坐在那显得很精巧,膝盖微微凸起,远远瞧着,像是幅画一样。
“说什么?”
贺宗纬边低着头,边偷瞄着范闲的脚和薄衫下微微透出的小腿线条。
“说说你的生意啊。”
“哦哦,是这样的。鄙人呢,是附院大的学生,自小虽家境贫寒,但……”
“切正题。”
“鄙人想着这外汇一事,虽然范家也做了许久,但是倒卖这事儿,到底也只是赚了个差价而已,不如我们寻些好保存的货,将这部分的外汇券握在手里,每日定量售卖,余的销毁,这样一来,既可以把这部分卖出去的外汇券的价格以拍卖的方式炒高,又可以把外汇券销毁而剩下的货留下二次售卖,只需保证比之前拿外汇券购入时的价位只高不低便可。”
贺宗纬说得起劲儿,说到激动处,恨不得冲过去抱着范闲的腿说。
“你说得轻巧,”
范闲勾勾嘴角,
“首先第一步,握住某类物品的货源,这事儿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所以这事我才要找范家。”
贺宗纬拍马。
“也只能是范家。”
“这事儿还得找李叔从长计议。”
范闲思索一番,说道。
“鄙人恭候。”
贺宗纬低着头,摆出了十足十的诚意。
范闲甩甩袖抬脚回屋,推开门,却发现屋内有个不速之客。
“李叔?”
范闲诧异。
“您怎么来了,我爹呢?”
范闲假意装作搜寻的样子,笑得乖巧,实际上是不想和这个老狐狸独处一室。
“我是来找你的。”
李云潜眉头一皱,咂摸出来了范闲问句里暗藏的味道。
“怎么穿这样薄?”
李云潜问。
“天热了呗。”
范闲回着,瞧见那老东西的手伸了出来,看着是想借机牵自己的手,还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范闲状似无意的往后稍了一步,却被后者一把捉住。
李云潜握到了手,明显舒坦了许多,他捏着范闲的手握了握,确认了温度后才转移话题道:
“外边儿那是什么人?”
“路上偶遇的大学生。”
“大学生?”
李云潜眉毛一飞,笑了。
“偏偏是这个年纪的男子?”
“您说这不是巧了么……”
范闲偷偷抽着手陪笑。
“哼。”
看见他笑,李云潜哼了一声。
这死老头……
范闲腹诽,又忙跟上一句恰到好处的关怀:
“您吃了没?”
“没吃我叫王启年去给你吩咐做点。”
“你还舍得用他?”
李云潜诚心找茬。
“我在你这的地位,怕是还不如王启年!”
这不说废话。
范闲心想。
但他心里知道,今天这顿怕是躲不过了,这老东西每次做的时候,都跟吃了药似的,身子骨奇佳,技术倒是那些年轻后生们不能比的,老东西有老东西的妙用,只是这做完之后的几天,那处都火辣辣的,很不好受,也幸亏他不爱吃辣,每天就唯爱喝上一碗煲汤,否则定是更加难捱。
“我还是让王启年去吩咐点……”
范闲张嘴还想溜,李云潜嫌他鬼点子太多,终于是没了耐心,一把给他扔回了床上……
一夜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