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爱野背叛你，把你的消息泄露给宇智波家吗？”又旅看好戏般的语气道。

辉夜放下手中的眉笔，拿起朱红口脂。

“我相信爱野。”

又旅皱起猫脸：“嘶——”

真是搞不懂这两个忍者小姑娘了。

——————

吉原的夜晚是喧闹而华丽的，张灯结彩已是常事，但今夜的吉原仍然格外地奢靡——红色绸缎结成的饰品与灯火一直从玉杉馆延伸到扬屋。

篠笛与太鼓声响起，手持锡杖的仆从前后簇拥，三个红衣小女孩手捧漆器，精美的就像是精心雕刻的人偶……

辉夜着一身华美和服在玉杉馆前亮相。

“那就是玉杉馆的新太夫吗？她叫什么名字？”

辉夜声名鹊起不久，有些外来人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只觉得她的容颜格外美丽。

“名叫雪若吧……你看那个灯笼上写着呢……”

“雪若太夫……果然名不虚传。”

吉原的常客都在长吁短叹，惋惜自己没有早些注意到她。

“这次来的是那位贵人吧……”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她接待的客人上。

“嗯，听说花了这个数——”那人比了个手势，引得众人倒抽一口气，连连咋舌感叹：

“真是大手笔”“也不负雪若太夫了”“可惜我等财力不济”……

辉夜作为忍者耳聪目明，自然也将人们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只是目不斜视地踩着三齿木屐，把每一步都走得端庄雅重。

辉夜花魁道中前往扬屋，接待她成为花魁后的第一个正式客人——一个贵族公子，曾经看过她作为振袖新造时的席间表演，对她一见倾心。

花魁与客人的第一次见面称为“初会”，太夫的位子离客人很远，她们既不会同客人说话也不会吃喝，只是像个美丽的人偶一样坐在那里“审查”这位客人是否有资格与自己见第二面。审查的最重要内容就是此人是否有钱。为了博得红颜一笑，男人们得花重金设宴邀请艺伎表演等等以显示自己的财力*

辉夜在扬屋的上座，自上而下地观察着客人——腰间佩刀，刀谭华丽，服饰上绣有纹样，很有可能是代表其家族的标识，仆从也配刀，嗯，是打刀，手上有茧子，不排除是忍者的可能……

虽然之前在玉杉馆她就已经看过了他送来的名帖，但贵族的消息往往封锁严密，情报不好获取。

此时辉夜正面色平静地在心里分析着有关此人的信息。

下座的客人——水之国世子，羽田文佐以为辉夜是在打量自己，不禁有些脸红，轻咳两声。

太鼓新造手持两把舞扇，正在跳舞，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精心打磨、像是人偶一般精致。

虽然动作与辉夜当时在羽田文佐面前跳的舞几乎没有区别，但此时却怎么也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了。

他很想和辉夜说话。

虽然按照规矩第一次正式在扬屋见面不能与辉夜说话，但金钱与权力在任何地方都无往不利，他示意手下的仆人向辉夜呈上一张纸，上书一句：

雪融艳一点，当归淡紫芽。

辉夜示意身旁的红衣秃接过纸条，微微颔首，随后在羽田文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

辉夜收好纸条，瞥了一眼。

“示爱……吗？”

——————

辉夜回到玉杉馆时已是深夜，还未来得及褪下华丽却沉重的和服，还未解开梳成横兵库、插着松针簪子和珊瑚簪子的发髻，她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

毕竟是穿戴着一身行头又端着架子端了一天，辉夜甚至觉得，忍者的挂甲都比这一身花魁的和服轻便许多。

而且在外与人说话也要处处小心——索性辉夜并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只是要注意神态收敛锐气，不能让人起疑。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轻咳。

她抬起头。

“晚上好呀。”

爱野蹲坐在大开的窗户上，一手扶着窗框，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她歪头笑着对辉夜说道，“辉夜大人~”

辉夜愣了一下，随即背着手把门拉上，朝着窗户走去——一边走，一边扯下和服华丽巨大的腰带，脱下和服外衣，摘掉头上的玳瑁簪子，随手扯下发带，让一头雪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她的腰间。

最后，当她走到窗前时，只身着一身纯白里衣。

辉夜伸出手，将爱野从窗台上拉了下来；爱野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站在辉夜面前。

辉夜低下头，正好对上爱野可爱的黑色狗狗眼，道：“晚上好，爱野。”

“辉夜大人今天晚上真漂亮，”爱野笑着开玩笑道，“我是您第一个见面的客人吗？”

辉夜在信中说过，她作为太夫可以自己挑选客人——如果看不上就可以拒绝。

“不是。”辉夜摸了摸爱野虽是炸毛但手感很好的发顶，轻声道。

“真可惜，”爱野露出笑来，“但我绝对是第一个和你说话的客人~”

爱野也去了解了花魁的知识。

“嗯。”辉夜微笑。

“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辉夜。”

……

“你认为这样能走向和平吗？”辉夜伸出手，摸了摸爱野的脑袋瓜，眼神复杂。

有点像妈妈看自己崽的慈爱。

凭借着联合其他忍者制止战争？

那不能真正停止战争，只会让战争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辉夜大人，至少我不想……”爱野抿了抿嘴，“在战场上与你相遇。”

因为无论是你杀死了我的族人甚至兄弟，或是被我的兄弟们所杀，我都会悲痛欲绝，甚至觉得，如果被杀死的是我就好了……

你也同样……

你在杀死我的族人时何尝不纠结？

两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安静看着彼此。

“呐呐呐，开心点嘛，辉夜大人！”

“至少在宇智波新生代里，我是第三！第一第二是我哥……”爱野声音渐渐低落，但只沮丧了一会儿就振作了起来，“我总有一天会改变大家的看法，消除宇智波和千手的敌意的！”

“……”辉夜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爱野，嘴角微微上扬。

“我明白了。”她在心里如是说。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

长久萦绕在辉夜心间的阴云一扫而空，迷茫与犹疑也找到了源头——因为想要和爱野好好相处，长久地相处，不受影响的相处，而家族之间的矛盾显然就是最大的阻力。

之前柱间大哥与爱野大哥的相处就是一个例子，两族的年轻人并非不想要争取和平，宇智波和千手的未来仍有无限可能。

之前逃避了那么久……

该正视问题了。

辉夜露出一个微笑，道：“晚上要在我这休息吗？”毕竟吉原离宇智波族地还挺远的。

“可以吗？”爱野眼睛卟啉卟啉地发光，但还是象征性的矜持了一下，“真的可以吗？但是……”

“晚上拜托又旅去宇智波族地附近，早上把你反通灵过去便可。”

“呀嘞呀嘞……辉夜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记得我……”这是蹲坐在角落抱怨的又旅发出的幽灵般的低语。

“好耶！拜托了，又旅桑！”这是开心到根本听不见又旅说什么的爱野。

“拜托你了，又旅，我会补偿你的。”辉夜眼神真挚地注视着又旅，让她不忍拒绝。

“真拿你没办法。”又旅叹息，感叹自己真是被辉夜拿捏的死死的。

然后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了。

“解决了。”辉夜起身，朝着坐在榻榻米上的爱野伸出手，“先去洗漱。”

“哦斯！”

……

房间里只有一套被褥，夜深了，两人抵足而眠，一夜好梦。

清晨，天色微亮，吉原寂静无声。

两人都醒的很早，在吃了个辉夜特供兵粮丸后，爱野又活力满满了。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爱野看着镜中给自己束发的辉夜，笑道，“是不是有一个人这样对花魁说过这话？感觉还挺贴切的。”

“嗯……”辉夜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她，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爱野被传送走的时候还摆了个很帅的poss，对辉夜道：“等我下次来找你啊！辉夜sama——”

然后下一秒就被传送到树上，噼里啪啦往下掉，最后险些脸刹。

回到藏书楼时还正好被斑找到，两人去练武场打了一架（爱野单方面挨揍），然后就爱野就被放出来了。

“呀呼——”

见证了一切的又旅模仿爱野被放出来时候的声音，惹的辉夜噗嗤笑出声。

真好。

又旅趴下来，把头垫在前爪上，眯着眼睛看着放松了许多的辉夜，猫脸上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笑容。

“不过……”又旅耳朵抖动了一下，悄悄地竖起来朝向自言自语的辉夜。

“那句话……”辉夜脸色微红，轻声到只有她一人能听得见，“应该是……”

一瓣樱花里,千言万语难,

赠君君记取,莫作等闲看。

什么？又旅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看到了辉夜温柔的神情，她又把竖起的耳朵悄悄放下了。

管它呢。

自家崽崽开心最重要。

*引自网络

莫名想到一句话：我们就是同志了。

感觉放在辉夜爱野身上还挺合适，都是为两族和平而努力什么的……

嗯，小年快乐。希望大家都能快快乐乐地过年啦。

我们这边下雪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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